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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夕吼完后, 全场安静。保姆阿姨端着水果也愣住了,几秒后,廖夕才反应过来, 自己吼了谁。
之前就算再怎么软刀子进软刀子出,也从没这样急赤白脸地跟闻泽辛对上, 闻泽辛当陈家女婿这么段时间, 恐怕也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廖夕握着陈依的手,抿着唇, 脸上难得有着倔强跟坚决。
她等着闻泽辛发怒。
闻泽辛一连被岳母堵得一句话说不出,他薄唇紧抿,眼眸有一瞬间的不耐, 但是下一秒看到站在廖夕旁边的柔美女人, 他忍下了, 他低声,细声道:“妈, 你先听我们讲。”
他看着陈依。
陈依握着母亲手臂的手才有些放松,闻泽辛脾气不好,刚刚母亲那样来一下, 她一时也跟着紧张。
她看着闻泽辛的神情。
他并没有要生气的样子。
陈依松一口气,拉着廖夕走过去沙发那边,按着廖夕,把事情的经过以及闻泽辛做这个决定的原因。
她省去了闻泽辛要她回家的事情,只说了本来就是一家人,就得站在同一条船上。廖夕听罢, 下意识地看向闻泽辛。
闻泽辛坐在单人沙发上,眉眼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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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夕却一阵后怕,“陈鸯这样做, 不单单是想要得到什么,她还想要我们一家人产生隔阂吧,我差点就....”
她再不喜这个女婿,但是还没到隔阂的地步,她还是希望以后有机会还是好聚好散的。闻泽辛唇角勾了下,靠在椅背上,指尖挠了下耳后,有些漫不经心,算是回应廖夕的话。
廖夕脸跟着白了白,她握住陈依的手,寻求温暖。陈依回握,这时廖夕又道,“其实我们家早就想好了,即使最后把陈氏交给你,也没什么不行,你跟陈依要是离婚,我们也会放弃陈氏。”
闻泽辛指尖停顿了下,他掀起眼眸,看过来。
“妈,你再说一遍。”
廖夕:“离婚,我们一直都觉得你们迟早会离婚,所以我们也做好了随时放弃陈氏的准备。”
在他视线的压迫下,廖夕说完了这一段话。闻泽辛手放下,垂放在扶手上,缓慢地捏成拳头,又缓慢地放开,手背上的青筋起了又落,他从左扫到右,先是看陈庆,接着看廖夕,最后落在陈依的脸上。
她抿着唇,一声不吭,算是默认。
这一家三口的想法,还是一点儿都没有改变,对离婚还真执著。闻泽辛唇角扯了下,说:“我不会离婚。”
“但愿爸,妈,你们也打消念头。”他长腿放下,起身,勾起陈依的下巴,看着她道:“老婆,以后不谈离婚的事情,行不行?”
陈依看着他,抿了抿唇,“不知道。”
闻泽辛指尖紧了紧。
随后垂眸看着她红唇,亲了一口。令陈庆跟廖夕都呆愣住了,看着他们,闻泽辛轻描淡写地亲一下,随即松开她,站直身子,撩开袖口,看一眼腕表,对陈依说,“早上的会计没法考,下午还有税法,吃完饭,我送你去考场。”
“我自己去。”陈依低下头,嘴唇抿了下,上面似乎还轻飘飘地留着男人薄唇的温热。
她挪开视线,轻轻地擦拭一下。
闻泽辛偏头看她。
也看到她擦拭嘴唇那一下,他眼眸敛了几分,说:“考完试还要搬家。”
搬家。
陈依想起来了。
这个点十一点多,得吃午饭,保姆在厨房里忙活。闻泽辛电话很多,怎么处理陈鸯,他也没跟他们说,走过去站在阳台抽烟,按着手机跟人交谈。
陈庆跟廖夕看着这尊大佛去了阳台,才齐齐地看向陈依。闻泽辛的行为说实话,是越来越不对,以前揽着陈依,牵着陈依,很是体面,但是这种当初吻她的行为基本没有,还有上次那油条的事情。
这个男人做事情跟需要抽丝剥茧一样去研究,才能研究出点儿什么。
陈庆早上的痛苦此时也消了很多,他此时更好奇的是女儿跟闻泽辛的情况,“搬什么家?”
陈依没想到闻泽辛会直接说。
她道:“搬回市中心那套房子。”
廖夕:“这分居不是分得好好的吗?”
陈依:“.....”
陈庆迟疑了下,说:“依依,有没有可能...他是喜欢你的?”
廖夕也是紧盯着陈依,“对,你看看上次,吃油条那里,我就觉得不对,怎么连你过去的爱好习惯都记得那么清楚。”
陈依:“谁知道他。”
这时,阳台的推拉门拉开,闻泽辛垂眸弹了下烟灰走进来,坐在沙发上的一家三口瞬间闭嘴,正好,保姆端菜出来。
于是廖夕起身,说:“二少,可以吃饭了。”
二少。
闻泽辛掀起眼眸看来,他看一眼陈庆,语气淡淡地道:“妈,你跟爸改口叫我泽辛吧。”
廖夕愣了愣,看向陈庆。陈庆脸憋得红,人在无助时很容易失去原则,本来一家是一致对闻泽辛的。
现在
廖夕能不知道自己丈夫的德行,她冷哼一声,收回视线张罗吃饭。
吃过午饭,已经十二点半了。税法的考试是在一点到三点,闻泽辛送陈依去考场,时间有点儿赶。
黑色的奔驰开得挺快,男人紧盯着前方的路况,好几次疾驰而过,超车。但是还是碰上堵车,在快靠近南门时。
车子堵成了长队。
闻泽辛摇下车窗,从一旁拿起烟,点燃了咬在嘴里,扫一眼车窗外的路况,眉心紧拧,很不耐烦。
陈依见状,说:“我自己走过去。”
“还有十分钟。”闻泽辛看她一眼。
从南门到考场都需要十分钟的时间,大学城太大了。陈依握着手机,看一眼时间,视线扫到外面,看到外面停止的共享单车。
闻泽辛:“别想,等你扫完再骑过去时间也晚了。”
说着,他车头突然调转,往靠着大学城的那个小区开去,这条路此时没什么车,因为这个点大家都挤在大路上要去上班。黑色奔驰直接开进小区,接着开到小区跟大学城中间的那堵墙下面。
陈依看着那堵墙,睁大眼睛。
闻泽辛偏头看她,“我抱你过去。”
陈依:“.....我自己...”
“下车,这里到你考试那里还近。”闻泽辛嘴里叼着烟,让她出来。陈依解开安全带,走出来,看了眼那墙。
闻泽辛一把拉过她的手,接着把人抱起来,他身高一米九,这高度很可以,陈依手一下子就抓到了墙壁。
这是老小区,如今住着不少大学城里上课的老师以及职工,墙壁砌得也就不高,陈依轻松地上了高墙。
她转头看一眼闻泽辛。
男人指尖夹着烟,手插在口袋里,也看着她,道:“下去,考完了我去接你。”
“你....”陈依顿了顿,“我考完自己回去。”
她小声地道:“谢谢。”
说完,她转个身子,看着那边的草地,跳了下去。没想到这把年纪了还要□□,陈依落地时,震得腿有点发麻,站直身子后就往考场跑,这里确实近很多,坐下后,还有两分钟才到开考时间。
墙外那边。
闻泽辛挑了下眉,看着空掉的墙头,想起高二那一年,一行人从学校里翻出来,落地时,陈依跟沈璇正好经过,她眨了好几下眼睛,似乎很惊讶,随后脸跟着一红,转身拉着沈璇就走。
手机响起。
他走到车旁,拿出来,接了。
顾呈:“要帮忙吗?”
他也是刚刚听说陈氏的事情。
闻泽辛弯腰坐进车里,“不必。”
顾呈在那头挑眉:“你现在在哪?我听说你放着一堆事情不处理,送陈依去学校考试?你什么时候那么善解人意了?”
说点难听的,闻泽辛这人就不会体贴人,他很多时候唯我独尊,当然这是顾呈几个好友才知道,这种浪费时间的叽叽歪歪的小事,闻泽辛可从来不放在眼里,还把人送去学校,谁不知道大学城那段路天天堵。
连顾呈有点耐性的都受不了那个地方。
闻泽辛偏头,将烟掐灭,看一眼外面的路况,此时还堵着。他摁着手机,看着那路况,说道:“她想考。”
“离开家的时候,除了衣服,搬走的就是书。”
顾呈:“哈?这么努力的吗?”
闻泽辛:“嗯。”
顾呈:“啧,你可以,还学会感同身受了。”
“没有。”闻泽辛直接了当打断,语气冷漠。
顾呈:“.....”
是,你没有,你只对她感同身受。
顾呈:“陈氏那事情,按我说,陈庆一起收拾掉好了,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懂事,要不是你压下这些新闻,陈庆得成为罪人,闻家都得跟着受牵连。”
“你该不会看在陈依的面子上,还打算继续留着陈庆吧?”顾呈在那边有点儿不可思议,很多人都知道陈依想离婚,搬出了跟闻泽辛的房子,也挺多人都知道闻泽辛有心想追回陈依,但是大家都不知道他对陈依的感情到底到哪里。
难道深到一个那么无能的岳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都能忍?
闻泽辛淡淡地道:“留着。”
顾呈:“卧槽。”
“...红颜祸水。”
这次陈依跟萧小娴一个考场,还坐得很近,萧小娴看到她愣了会儿,等考完试三点出头,两个人起身要离开的时候,萧小娴拉住陈依的手,“你早上怎么没来?”
陈依收拾东西,道:“早上有事耽误了。”
“什么事能让你耽误啊....”萧小娴很好奇。陈依却不打算再说,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考场,黑色的迈巴赫静静地停在那里,江助理从车里出来,给陈依打开车门,笑道:“太太,这边。”
萧小娴停住脚步,说:“喂,你老公来接你。”
陈依没搭理萧小娴,走过去,她知道闻泽辛不单是来接她的,还要她搬家,他坐在里面,手里拿着平板在看,西装也换了一套,是深色系的,衬衫领口有一点儿花纹。他把平板放在扶手上,“看看。”
陈依坐进去,拿起平板看。
里面是那七宗罪的详细内容,陈氏那些亲戚股东,常年不管公司的事情,陈庆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在无奈之下做出的选择,当初开会做决定的时候,这些亲戚可都是嘴巴里说好好好,大义凛然。
而如今陈庆无奈之下做的所有事情,却都变成了罪行,陈鸯煽风点火,带着他们想要讨好闻泽辛,于是推陈庆出来,这些年陈庆确实无功无过,一直在想办法救陈氏,可惜他手段不够强硬,眼光不够独到,做的很多挽救措施都只是杯水车薪,无能便成了最大的罪行。
七宗罪是罪名。
实际不过是借口,把陈庆赶出陈氏的借口,名正言顺让陈氏换主的借口。
现在闻泽辛给的七宗罪的内容,就跟早上那个看到的不一样。闻泽辛偏头看着她,问道:“如何?”
车子已经启动了,进入大路。
陈依转头看他,四目相对,男人挑了下眉眼。
陈依抿唇说:“我发给我爸,让他核对一遍。”
“好。”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公寓外面。陈依放下平板,看出去,闻泽辛垂眸,理着衬衫袖口,说:“我陪你上楼。”
陈依顿了顿,转头看他。
闻泽辛单手支在扶手上,也看着她。
几秒后。
陈依微微一笑,没有什么波澜那种,她一把推开门,走出去,什么话都没说。闻泽辛维持着那个姿势,看着她背影。
他当然知道她不情愿。
他按开车门,长腿迈下,关上车门,手插在裤袋里,跟在她身后,走向小区。陈依低头拿卡,刷卡进门。
闻泽辛按住门,跟着。
迈巴赫停在门外,江助理握着方向盘等着,他这会儿没跟着,主要是知道先生肯定不愿意有别的人去太太的公寓里。
他拿出手机看一眼。
里面是a栋602门口的监控视频。
这边的公寓都是一梯四户,但是两户跟两户之间是有壁的,陈依在这边,是两户,对门是601。
楼道这个时候有点阴凉。
打开门,陈依进门换鞋,她对闻泽辛说,“没有男鞋,也不能穿自己的鞋子进来,你站门口等着。”
闻泽辛迈脚的动作一顿,随即收了回来,眼眸扫着整个客厅,落地窗边还放着一个瑜伽垫,他看着那个瑜伽垫,又闻到屋里传来的淡淡的清香味,这一直都是她用的香水,从没变过,他笑了下,垂眸看一眼鞋柜上的女性拖鞋。
眉梢轻扬。
陈依看一眼门口的男人,跟尊门神一样。她收回视线,有些不舍地看着这个公寓,这里其实已经成为她的避风港了。
可以远离本家,也可以远离闻泽辛的安全屋。
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一圈。
闻泽辛看着她的眼神道:“等以后你想它了,我陪你回来住几天。”
陈依冷笑一声,直接走进卧室。
闻泽辛:“.....”
不一会儿,陈依拖着个行李箱出来,还是上次搬过来的那个。闻泽辛伸手接过,一提,他垂眸看一眼她,“那么轻?书本不多拿几本吗?”
陈依看着他,“懒得搬。”
闻泽辛放下行李箱,转身要进去。陈依狠狠地拽住他的手,吼道,“给我留空间行不行?书本你那里一个书柜,还少得了这几本书吗?”
闻泽辛偏头看着她。
陈依气得眼眶都红了,不情愿的情绪到了极点。闻泽辛收回被她拽着的手臂,随后伸到她腰上,按住她的细腰,把人带进怀里,他低声道:“好,给你留空间,别生气,还想搬什么书过来,我让人给你带。”
“不用。”陈依略微挣扎,“你放开我。”
闻泽辛抿唇,看着她漂亮的眉眼。
如今的陈依,眼底全是倔强。
她已经不容易感动了。
闻泽辛手背青筋微微冒起,按着她的腰一会儿,随后松开她,改而牵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提起行李箱,带着她出门。
砰。
门关上。
陈依还回头,仔仔细细地上锁。闻泽辛看着这房子的门口说:“过两天让人给你换一个防盗门,比这个安全的。”
“不用你操心,我喜欢这个门。”
闻泽辛:“.....”
两个人下楼,闻泽辛牵着陈依的手,紧紧地牵着。陈依的尾指被什么磨着,她低头一看,看到他的尾指贴了一圈的止血贴。
昨晚一个画面闪过,他的尾指指甲翻起来的画面。
陈依抿抿唇,收回视线。
江助理在驾驶位上,看到他们两个人出来,赶紧下车,跑过来接过行李箱,提起来的时候他愣了下。
好轻。
他下意识地看一眼太太。
太太里面该不会啥也没装吧?这是随时要回来的意思啊。他看一眼闻泽辛,男人冷冷看他一眼。
江助理咳一声,低下头,假装这行李箱很重,走向后车厢。
闻泽辛给陈依拉开车门,陈依坐进去,江助理回来启动车子。陈依看着小区门,一直看着,闻泽辛看她几眼,整理了下袖子,一言不发。
进入小区,渐渐看到那栋复式楼。
这个小区的名字叫雅格,全是复式楼,就在市中心,环境也是最好的。闻泽辛那套位置最佳,此时夕阳落下,大门打开,阳光打了点儿进屋,难得的有几分温馨,闻泽辛唇角挑了下。
江助理从内视镜看一眼。
默默地挪开视线。
车子缓缓停下。
陈依推开车门,闻泽辛拿过行李箱,牵着她的手,走进大门。被夕阳点缀着,两个人进了屋,丽姐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尤其是陈依,她没忍住,眼眶红了,“太太,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她就绕过桌子,放下抹布,说:“我做了你爱吃的菜,还有给你做了蛋挞,等会儿就能吃。”
她上前,想帮忙拿行李,又看一眼闻泽辛,顿了顿,又去牵陈依的手,眼神里带着欣慰。
陈依微微一笑,“丽姐,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我很想你。”丽姐是真感动,这房子终于不是她一个人住了,她握着陈依的手,也不敢握太久,闻泽辛放下钥匙串时,哐一声,这声音让丽姐收回了手。闻泽辛牵着陈依道,“你坐着,我把行李箱拿上楼。”
陈依嗖地一下收回手,神色冷淡。
闻泽辛看她一眼,没计较,提着行李箱转身上楼。高大的男人回到二楼,进了主卧室,丽姐在一旁,看着这对夫妻,咳了一声,说:“太太,你快休息一下,我给你端蛋挞出来。”
陈依面对热情的丽姐,摆不出冷脸,在沙发上坐下,视线淡淡地扫向小客厅。闻泽辛从楼上下来,看到她看小客厅,脚步顿了顿,随后,他来到她面前,低头一看,她还没换鞋子,他走去鞋柜,取了一双拖鞋回来。
接着,蹲在她面前,给她脱下高跟鞋。
陈依惊了下,猛地收回来。
闻泽辛掀起眼眸,按着她的膝盖,“换鞋子,在家里穿高跟鞋多累。”
陈依:“......”
吃过晚饭。
闻泽辛捞过西装外套,看向餐桌上的女人,说:“我去一趟公司,你今晚早点睡,明早我接你去公司。”
陈依拿纸巾擦嘴,问道:“你去处理七宗罪那事情吗?”
“嗯。”他整理领口,拿过领带,准备系时,顿了顿,他看着她,“你...过来帮我系一下领带?”
陈依捏着纸巾一顿。
随后,她继续擦着唇角,没有回应他。
气氛一时停滞。
闻泽辛捏紧领带,几秒后,抬起下巴,自己系上。旁边的丽姐看得大气不敢喘,这是什么个情况?
系好后,扯了扯领带,他走过来,握着她的手腕,俯身亲了下她的手腕,说:“早点睡。”
随后,他看向丽姐。
那点儿妥协一下子就没了,他没有说话,意思很明显,看好太太。
丽姐赶紧点头。
闻泽辛这才转身出门。看着他走后,陈依也上楼了,进了主卧室,里面上了香薰,但是那股冷清有点明显。
像是很久没人住一样,陈依倒在床上发呆。
手边的手机响起。
沈璇:回去了?
陈依:嗯。
沈璇:他这是用陈氏威胁你呢?
陈依:嗯。
沈璇:啧。
沈璇:回去后,他对你怎么样?
陈依: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璇:
明天还有一门审计要考,虽然缺了一个会计,但是税法跟审计要是能过也算是过了两门。陈依起身,坐到榻榻米上,开始看书。对于陈氏,陈依只想给陈庆洗清罪名,还有把陈鸯弄走,其他的她暂时没心思关心。
九点多,陈依迷迷糊糊地快睡着,放在床头柜的手机跟催命似地响起,陈依猛地起身,抓过手机一看,来电是陈鸯。
她愣了下。
紧接着堂叔,堂伯的电话跟着进来,一个接一个,争先抢后地打进来,不单如此,还有陈湘的。
陈庆的,廖夕的。
陈依接了廖夕的电话。
“妈。”
“依依,快看新闻——”廖夕的语气带着兴奋,令人心颤的兴奋。接着陈庆的声音也在那头响起,“依依,记住,陈鸯如果去找你,你别心软。”
话音一落。
门外传来了门铃声。
接着复式楼的灯啪地一下全亮了,陈依挂断父母的电话后,看了一眼新闻推送。
#陈氏集团十七年前的衰败,竟是陈立一手造成?
滴滴滴。
这条新闻不单一家推,很多家一次性推,陈依的手机页面一下子全是这则新闻,陈立是陈鸯的父亲,也是陈依的伯父,新闻内容大意就是讲一个商业帝国的衰败从何而起,从陈立而起,他是陈氏集团的罪人。
这新闻很猛。
似乎一夜之间点亮了很多大佬的记忆,推开了京都世家圈的蓝宝盒。陈依的微信信息一下子堆满了。
她看一眼,有很多是陈家人发来的。
都在问陈依,是不是真的。
都在说陈依,要把陈鸯手里的股份拿回来,她不配,她不配。
看看,这些人今天早上还在给她父亲立七宗罪,如今已经开始要陈鸯手里的股份了,这些人只要涉及自己的利益,倒得比谁都快。门外传来了喊叫声,丽姐打电话上来,“太太,你要下来看一下吗?门外有个女的找你,她说她是你妹妹。”
陈鸯。
陈依:“我下去。”
她挂断电话,随手拿起一件薄外套穿上,一路顺着旋转楼梯下来,一眼就看到跪坐在门口的陈鸯。
丽姐人比较壮,拦在陈鸯的面前,十分警惕地看着她。
陈鸯还穿着早上那条黑色的裙子,跟早上的风光相比,此时看起来狼狈不堪。陈依走下台阶,一步步地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眸里毫无温度。
陈鸯看到她来,立即起身哀求道:“姐,姐,你跟姐夫说一声,把新闻停下,好不好?好不好?求你了。”
她往前爬了两步,手中的手机掉在地面上,电话跟陈依一样多,微信也跟陈依一样多,但是给她的信息都是。
“陈鸯,把股份吐出来,你还好意思占着这么多的股份,你不配——”
“我明天就召开股东大会,你让我们冤枉好人。”
陈鸯看一眼,瑟缩了一下,紧紧地抓着裙子,看着求着陈依,“依依,姐,求你了,好不好?你让姐夫停下吧。”
她往前爬,试图去靠近陈依,她眼里没了过去那嚣张,只余下慌张害怕,她也是陈家人,她父亲死后她也一直在立他的美名,她还想在陈氏活下去。
陈依往后退了一步,睡裙的裙摆在半空中飘起,落下,带来一阵清香,她蹲下来,欣赏着陈鸯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你跟恶鬼做交易,最终被恶鬼反噬,怪谁?”
“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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