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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大司马府。
“轲有负大司马所托,未能杀了袁绍,只将其刺伤,请大司马降罪。”荆轲立于阶前,一脸的惭愧。
“刺伤?”陶商眼中却掠起一丝兴奋,“他伤的有多重?”
荆轲想了想,拱手道:“回大司马,轲那一剑虽未刺中袁绍要害,但他至少也得休养四个多月才能痊愈。”
“四个多月么,嗯,应该够了……”
陶商原推测,袁绍最迟四个月之内,就会挥师南下,而今已过去两个月,也就是说,袁绍两个月后,本就该发动进攻。
今荆轲刺袁绍一剑,他就要养四个月的伤,这就等于又争取到了两个月的时间。
整整两个月啊,陶商便能训编更多的军队,屯集更多的粮草,就能让萧何把中原诸州治理的更好,经济恢复到更多。
两个月时间,对袁绍来说,也许不值一钱,对陶商来说,却无可估量。
“袁绍的身边,有颜良文丑这样的绝顶猛将,还有众多的护卫,你能够刺伤他已是大功一件,我又怎么会责怪你,我还要重重的赏你。”陶商欣然笑道。
荆轲虽乃历代第一刺客,但袁绍毕竟是袁绍,陶商对他刺杀袁绍,本就不抱十足希望,现在他能刺伤袁绍,为自己争取到两个月的时间,已经是意外的收获。
荆轲暗松了一口气,感激于陶商的气度,便拱手道:“多谢大司马,轲愿再去一趟邺城,就算拼得一死,也要再刺杀袁绍一回。”
“这就不必了,有了这一次,袁绍必定倍加防范,再去刺杀,等于是去叫你送死。”陶商摆了摆手,“这样吧,从今往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做我的贴身亲兵吧。”
有了王越的教训,陶商已意识到,自己必须加强对刺客的防范,毕竟,幸运属性可不是每一次都会及时发动,下一次不见得就会这么走运。
荆轲武力值虽高,却根本不是统兵的料,别说千军万马,只怕领导几百人马的能力都有限,用他领兵为将显然是不现实的。
他的优点却是刺杀,身为刺客出身,自然对刺客的手段最为清楚,留他在身边,做自己的随身亲卫,反倒再合适不过。
“多谢大司马信任,轲就算拼上这么性命,也必会拼死保护大司马周全。”荆轲感激的当场跪伏于地。
他荆轲一介刺客,本是不入流的出身,却能成为陶商这等天下第二大诸侯,当朝大司马的贴身亲卫,这分殊荣,这份信任,如何能不叫荆轲感激万分,誓死效忠。
陶商一笑,亲手将荆轲扶起,又抚慰了几句,忽然又想到什么,便又问道:“对了,你在刺杀失败之后,可有报出自己的身份。”
“轲谨记大司马吩咐,在撤退过程中,向追兵报出了自己的名号,也明言了是奉了大司马之命,前来刺杀袁绍报复。”
“嗯,做得好,领了赏赐,先下去休息吧。”陶商满意的点点头。
荆轲告退而退,脚步声响起,一名绝色的美人,从后堂中转出。
“恭喜大司马又争取了两个多月的宝贵时间。”那笑语盈盈者,正是吕雉。
“这还得多谢你这条刺杀之计才是。”陶商呵呵一笑,伸手在她绝美的脸庞上,轻轻的一抚。
吕雉娇俏的脸蛋上,顿添几分晕色,低眉含羞的笑问道:“雉只是有件事不太明白,大司马为何非要叫荆轲故意暴露身份,让袁绍知道这是大司马的指使。”
“我做事,向来是敢作敢当,既然要报复袁绍,岂能不让他知道是我干的,否则怎么能气到他。”
陶商豪烈一笑,仰头灌下一杯酒,年轻的脸上,却又掠起一丝诡色。
“我猜想,袁绍自恃自己身份高贵,实力强大,多半不屑于用刺杀这等下作手段,王越事件,十有八九是袁谭擅自指使,并没有得到袁绍的首肯,我若不故意暴露身份,又怎么给袁尚创造机会,让他借机去攻击他的大哥,叫他们袁家两兄弟狗咬狗呢。”
一席话,道破了玄机。
吕雉这才恍然省悟,晕色滋润的俏脸上,不由泛起了敬佩之色,感叹道:“妾身只是想到了这刺杀之策,却没想到大司马想的更远,竟想到利用此事,趁机挑动袁家兄弟内斗。”
美人的赞叹,陶商听在耳里,受用在心里,自有几分小小的得意。
他的内心中,却始终保持着冷静。
微微一笑过后,他站起身来,目光凝视着地图上,河北的广阔大地,鹰目中闪烁着深邃的目光。
“袁家兄弟的争斗,还远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还不足以改变敌强我弱的格局,萧何,我已为你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希望那个时候,你交给我的,是一个足可让我跟袁绍一战的中原吧。”
……
转眼冬去春来,四月已过。
萧何不愧是贤相之才,他并没有让陶商失望。
这之后的四个月,加上前两个月,短短半年的时间里,萧何就把中原诸州,打理的井井有条,政通人和,人心安定。
上至官吏,下至百姓,皆已不再怀念曹操时代,无不倾心归顺于陶商。
至少表面上,再也听不到反抗的声音。
至于经济方面,恢复起来也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实现,但截止至开春之时,萧何已为他筹集起了近百万斛的粮草军资,为跟袁绍的决战,打下了坚实的后盾。
充足的粮草在手,后方也安定了下来,陶商终于有了信心,可以跟袁绍一战。
当陶商的实力在稳步增长之时,袁绍的实力也在增长。
半年的时间里,袁绍身上的剑伤,渐渐已经痊愈,幽州也已人心归附。
幽州北面的乌桓、鲜卑等胡族,在袁绍的恩威并施之下,皆已表面宣布归附。
就连山高皇帝远的辽东公孙氏,也屡屡派人往邺城进贡,以示结好。
袁绍已万事俱备。
日是,邺城,大将军府。
伤已痊愈的袁绍,高坐于大堂之上,苍老的脸上,流转着骄傲,深陷的眶眸中,迸射着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幽州已然收复,胡族皆表归附,黑山贼也在屡屡打击之下,逃往深山之中,许久不敢再出太行闹事。
去岁又是风调雨顺,他所统治的四州之地,皆喜获大丰收,仓库里屯粮,何止百万。
而今,他的剑伤也已痊愈。
内外的环境,皆已达到了最完美的状态。
“公孙瓒已灭,河北抚定,放眼天下,谁还能阻挡我实现胸中抱负……”
远望南面,袁绍心思澎湃,苍老的脸上,燃烧着狂烈的信念,脑海中浮现着的,是整个天下都被他踩在脚下的宏伟蓝图。
“主公今已抚定幽州,河北四州士民皆倾心归附,以主公之实力,天下谁人能敌,此时不挥师南下,诛灭逆贼陶商,一统天下,还更待何时。”
阶下处,心腹谋士许攸早看出了袁绍的心思,第一个跳将出来,再次鼓动开战。
许攸一出口,其余汝颍士人,纷纷慷慨请战。
“陶商,陶商……”
袁绍口中默念着这个名字,眸中怒火熊熊燃起,猛一拍案,厉声道:“陶商这逆贼,胁持天下,独揽朝政,实乃乱臣贼子,当年若非我被公孙瓒拖住,早已发兵灭了他,如今我河北一统,伤势已愈,此时不南下灭他,难销我心头之恨。”
袁绍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个可恨的陶商,当年在青州屡败自己的长子袁谭,单骑一会之时,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袁绍早已深藏恨意。
而今这个小子不但窃取了中原,挟天子以令诸侯,在大义上压过自己,还敢派人来刺杀他,让他受了四个月的卧榻之苦,更是让袁绍胸中的积怒,达到了顶点。
而今,万事皆已俱备,于公于私,袁绍焉能不出兵的理由。
袁绍一怒,麾下文武,也皆跟着愤慨难当,声言出兵讨逆。
就连田丰等,原本不赞成这么快出兵的河北士人,眼见袁绍这般决然,也不敢再反对,皆也获多获少的表示了支持。
这个时候,作为客卿的刘备,也站了出来,拱手道:“袁公今已全据河北,带甲之士数十万,猛将如云,谋臣如雨,正当挥师南下,率勤王之师诛灭陶商逆贼,解救天子于水火,匡扶大汉社稷,名垂青史,流芳千古,就在此时。”
挥师南下,诛灭陶贼,名垂青史,流芳千古……
袁绍满脑子里,都澎湃着这些诱人的字眼,至于什么“解救天子于水火”,什么“医扶大汉社稷”,他却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刘协那个傀儡皇帝,本来就不是他所立,他为什么要救那小子。
就算是他所立,那又如何。
这个乱世,拳头大才是王道,汉室气数已尽,根本没有再挽救的必要。
我袁绍所要做的,绝非匡扶汉室,做什么狗屁中兴之臣。
我要一统天下,灭了汉朝,一手建立起我袁家新朝。
我要做那开国之君!
恢弘的信念,无上的野心,如一道道雷霆,在袁绍的脑海中轰鸣。
眼眸中烈火燃烧,拳头紧握,袁绍脸上的傲色燃烧已极。
再无一丝犹豫,袁绍一跃而起,长剑出鞘,傲指南面,“我意已决,自当顺应天命人心,克日起倾国之兵南下,一举荡灭陶贼,一统天下!”
(最近白天在医院打结石,更新只好都改在了晚上,一回来就看到两枚章子,感动啊,多谢兄弟们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