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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以前,方策西定会问一句:“关门干嘛?”

但此刻她脑子放空,眼神停留在他的各种疤痕上,听话地把门关了。

“哪儿疼?”她还问。

“你刚顶哪儿的,没数?”余笙慵懒地靠着说,话虽冲,语气却挺软。

方策西走到他面前,弯腰,指尖按在胃部:“这儿吗?”

“往下。”他盯着她的侧颜线条。

比读书那会儿显女人味儿多了,有点温柔。

方策西手指下滑,挪到腹肌上,这一处也有刀疤,她顿了顿,再又轻揉。

“再往下。”余笙拿下腿,两腿大敞开着,头仍然懒懒地靠着,一副大爷的样子。

方策西抬起头想看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便对视上他此刻明显心怀不轨的眼睛。

以前他这么看着自己时,还能做到心静如水,今晚再见,心跳的频率特不稳定。

为了掩饰内心波澜,她一掌拍在腹肌上,并直起身:“衣服先穿好!”

“你管我!”

“好吧,不管你,我回家。”

方策西转身一刻,余笙一手勾回纤腰,令她毫无防备地坐在身上,挣扎无果,索性就这么坐着。

等了半天,身后的人没再有进一步的举动,也不说话。

只不过,她稍一抬臀,又被勾过去。

几次三番后,她的火气再次被挑衅起来,回头,眉心微蹙:“你有病啊,余笙?”

她好像以前就喜欢骂这句,也就这句骂他这人才骂得顺口。

余笙另一只手撑着头,换了方向,特不在意地回道:“嗯,病入膏肓,向医生治治?”

“治不了。”她转回头,低下脑袋看了眼腰间不太安分的手指,没阻止它,或者说,阻止的想法都没有。

她穿的修身v领白t恤和紧身牛仔裤,是余笙从未看过的装扮,分明普普通通的装束,可此时身材比例发育得刚刚好的方策西穿这身,说实话,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多多少少有点儿想法。

余笙不例外,他除了正常,还压抑着太多对她的想念。

他将手掌由下往上地移到她喉部,迫使她不得不微侧昂着脖子,锁骨连接颈动脉线条舒来,这处肌肤白得如豆乳。

“你干嘛?”她手掌覆盖在他的手背。

下一秒,这只起了好几个茧的掌心刮蹭两下脖子上的肌肤,还没等她适应突如其来的发麻之感,喉部一紧,被他往下一压,上半身便不得不后倒在他身上。

这大幅度动作导致t恤下摆上缩得露出肚脐和一点马甲线,她还顾不上拉下去遮住,牛仔裤的扣子便被解开,随即一只粗糙的掌心磨在腰腹之间,与此同时侧颈传来湿凉感,夹杂着沉热的呼吸。

“你...唔嗯~”方策西刚惊呼一声,喉部的手心便紧捂住了她的嘴,只得艰难地嗯着,并一手掰嘴上的手掌,一手抓住不安分得过分的另一只。

可这对抗,宛如蚍蜉撼大树,如今的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何况,她也并不抗拒,甚至,大脑和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每一处毛孔都在揭露着她的“诚实”。

余笙对自己也不是一般的狠!

明明自己难受到顶,却还是在感觉到她身体软下来,并不再用“嗯”声表达她的“拒绝”后,他克制了一切撩拨,只把捂着嘴的那只手,又捂在了她的眼睛上。

他轻呡了一下已经变粉的耳廓,声音磁又沉,语气拽得欠扁:“我只是看看你是真治不了我了,还是你一点......不想治我。”

毕竟,她的嘴惯会骗人,身子没哪次是谎。

“有......”她顿了顿,因没想到自己喉咙这么干,“有区别吗?”

“当然,”他捏了捏她的腰,“你要是治不了我了呢,你不就有答案了吗?”

“答案?我要什么答案!”

“我刚跟路南联系过,他说,我要是追的人不是你,你就跟他去民政局了,是吗?”余笙说这话时,嘴角的笑勾起一抹笑。

“......”方策西心里暗草了句,这两人什么情况?!

身上的人久久没反应,余笙故意舌尖点在她耳垂。

方策西缩了下,骂到:“混蛋,你再耍流氓试试!”

试试就试试!

余笙的唇几乎是贴在她耳朵肉上说话,箍着她的另一只手也在隔着衣服乱来着。

方策西用指甲抓他手臂的皮,无济于事。

耳边的嚣张更放肆:“方策西,你挺厉害,即使这几年你人隔我十万八千里,你的名字......声音......眼睛......你的......身体,无时无刻......不治我......”

方策西心中一梗,脑中回响着他说的这番疑似情话的言语,指头的力不知不觉松了许多,莫名其妙地一股热流涌上头,不知何滋味,兴奋?紧张?......

但这样的情绪没有让她享受太久......

又再听他欠揍的语气充盈耳边:“害我错过了好几个比你爱我还比你对我上心的女人,真可惜~”

“比我爱你?”方策西摇了摇头,想挣开眼睛上的手,想看看他此刻的神色,想给他一巴掌。

可惜你妈!

可余笙根本不给机会,甚至双手用了力的禁锢住她。

“嗯,她们会求我做她们的男朋友,眼睛里都是对我的崇拜和爱,她们会想尽办法找到我的联系方式,会托人送我生日礼物......你呢?方策西?你心里有我吧,但你做了什么?想起我了,偶尔发个不痛不痒的短信,还有别的吗?”

“有。”

“我不信。”

“不信就算了,放开我。”她使劲挣扎着。

“看吧,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儿过,何必在乎我有没有追别的女人?你要是真特么爱我得很,我不管你了,那又如何?你倒是追回来一次啊?!”他开玩笑似的说。

“你先放开我啊流氓!”她一手肘再次顶在他的胸口。

余笙吃痛松了手,捂着疼痛处,微弓着身,转过转椅,背对着她。

“叮”,旁边桌上的手机信息音响起,余笙拿过来看,仍背对着弓身。

点开看后,心漏跳一拍,迟迟有十几二十秒,他才说:“行了,你走吧,我其实不是很想看到你这个比我还流氓的人!”

这最后一句,无疑拔了方策西的麟,令几年来的想念、他不回信息的委屈、还有曾收到过某个所谓军三代的女的找到她电话跟她说“余笙哥哥叫你别发信息了”的气......一骨碌全泄了出来。

她蹬了一脚转椅:“你特么几年没见,长本事了是吧,余笙?我怎么流氓你了?......”

她还没说完,余笙颇有怨气的说:“不以结婚为目的勾。引人都是耍流氓!”

勾。引?

“我勾......勾你了?不是你他妈的先耍流氓强吻的我吗?不是你主动靠近我的吗?不是......”不对,重点不应该是结婚吗?

“是是是~我主动,一直都是我余笙主动的去靠近你,管你,爱你,你还不把我当回事儿,我这种叫什么,叫舔狗,舔一年两年三五年可以,舔一辈子的狗,我不当!我当人!”余笙说着话转过身站了起来,朝她靠近一步,距离有一臂,没再近。

咚!方策西心脏处仿佛被重敲一击,不是的,不是他认为的那样的,没有不把他当回事儿的。

只是,只是,一直害怕经历妈妈以前的痛苦,害怕再失去一个重要的人。

她记忆中都是,一个女人在与爱人“无法联系”“不知去向”的日子里,苟延残喘的拖着两个孩子艰辛的过活,在失去挚爱后过的每夜,生不如死。

那种半夜抱着唯一的一张遗照泣不成声的感情,方策西以前不理解,在从医院消失后的每一天,竟也一点一点地灼烧她原本就外强中干的心脏。

那时,她难受到极度时,甚至一遍一遍默问:“为什么要遇见这个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喜欢一个人?为什么没有活在一个平凡普通的家庭?为什么世界上会有毒品这东西?为什么毒犯的心会腐烂到如此地步?为什么向阳就是那种英雄?......”

无数个为什么胡乱地撞进她脑里,却没找到一个答案,冷静之后,便开始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哦,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是我内心还不够强大而已!

那内心强大是怎样的......

人一旦往这方面思考,便容易形成两种极端,要么真正心态平和的接纳一切顺逆,要么凡事冷漠处之,坚信没有期望,便没失望。

方策西硬把自己逼成了后者,因为她的心态,从来没有平和过,她还是那个,宁愿泡在泥潭里的人。

习惯了。

可,世间最伟大又无解的“爱情”这东西,偶尔又会以暖阳普照她,以润雨滋养她。

令她一方面极力控制自己的感情,一方面却不知不觉做好多她分明把余笙这人太当回事儿的事情。

比如,家里床底藏着无数双鞋垫,全符合余笙的鞋码,起初是几双绣线杂乱或者粘上指尖血的半成品,后来堆起一双双经她双手精致绣成的“平安健康”、“万事大吉”、“一帆风顺”......;

比如,每年余笙生日那天,情人节那天,什么乱七八糟的节日那天,某人像个傻逼一样自以为是有男朋友的人,认为别的男朋友有的礼物,她的男朋友也得有,买他妈一堆,回了家,却塞到了衣柜角落,因为她连寄到哪儿都不清楚!电话打不通,短信没人回......

还比如,像刚情窦初开的小女生那样,每天用折纸,写上一句想跟他说的话,然后折成桃心,塞进玻璃花瓶里,那瓶中,还插着被她晒干的奥斯汀,正是发现写有“最爱”的那一束。

方策西也还挺呕心的,但一望着他身上的各处疤痕,好像那些才都不算事儿,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是谁添的!”

也不知道是谁舔?

余笙隐约听成如此,沉声道:“说什么呢?大声点!”

“我说,你这些伤,怎么弄的?!”她真大声了说,手掌还拍在他胸上。

听见这话,余笙有一丝心欢之情一闪而过,方策西并未捕捉到。

“叮”,手机又来一条信息。

他一手打开看,一手虚擦了下她拍的地方,懒散地说:“你又不在乎,问什么问!”

“我说过我不在乎吗?”她推了一掌!

这一掌将他手机抖落在地。

余笙也没恼,弯腰去捡,方策西随着他的手,往手机看,还亮着屏,她晃眼看到一点信息内容,什么允许拒绝......

余笙直起身后,按灭手机屏幕,仍回桌上说:“你也没说过在乎不是。”

“我!”我在乎。她也懊恼自己为什么说不出口。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铃音也适时打断了她的话。

余笙有些不耐地拿过,人也往外走:“等会儿,我接个电话。”

边说,人也边出了门,还出了大门。

方策西五味成杂,第一疑问,为什么接个电话,避得那么远?

男的?女的?

男的没必要吧?那是女的?

女?

行动比她思想还快,腿已经迈到了大门口,可是并未看到他的人,像刚才一样,也没听见他的声音。

正当她打算再次像之前那样去楼梯间看看时,便听到防火门打开的声响。

吓得她立即踮着脚奔回了小书房,一屁股坐在转椅上,见电脑桌上一个绿盒子,打开盖,倒出一颗放嘴里,清凉感袭来,令她急促的呼吸平稳不少。

余笙进门时,正见她把糖放嘴里的瞬间。

方策西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尴尬,也为了表达自己莫名其妙的一点怒意,将糖盒扔他胸膛上:“一个舔狗硬逼我吃这糖,害我吃得都上瘾了,活活吃成个快长虫牙的糖狗,也不知道谁他妈负责?!”

这几句话出自她的口,要是在接电话前听到,他的变扭也许一瞬间便顺畅了,可此刻,他心中的扭劲儿未减,反而成一百倍无限增强。

好似有千万根钢丝将心脏包在中间,然后渐渐紧紧挤压和缠绕。

可他面上并没有异样,反而看起来有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

他弯腰捡起糖盒,取出糖送进自己嘴里一颗,特无赖地:“那我建议你找这糖的厂家负责!”

“!!!”

他没看她隐忍的面容,走过来几步,又拿了瓶新的,看包装上的生产地址,念道:“云城省......”

“你犯什么病?”

“昆春市......”

“别念了!”

他一眼不看她,还要念:“封新路......”

“我不想知道,你别念!”她捂住了双耳。

余笙却拉下了她的手,俯身,凑近她双眼,继续:“第199号,记住了!”

“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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