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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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痕看待一座城市角度和灵界土生土长人不一样。
他看泪城,第一时间看是整体经济生产状态，试图透过鼠灾这件事去看本质。
即使是武力为尊处于半战争状态灵界，也不是完全混乱,仍然有相对稳定且相通社会架构，遵循着基本逻辑。
鼠灾期间，林青痕就专门仔细看过,泪城绝大多数普通人基础生活状态并不是独立，很明显是以小家庭为单位，不仅是炼药师抱团，抱团合作这种情况体现在方方面面。
家庭制、佣兵小队或佣兵团制、再大一点发展到世家门阀,极少有人是独立。
底层为抵御风险寻求发展,抱团关系一般会以原生家庭为基础,这一点不仅体现在泪城，很多城市都是这样。
不管是灵师还是武者，绝大多数人都是天赋平平。
就算天赋稍高一点,所谓仗剑天涯杀伐果断日日刀尖舔血那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关系,不是每个人都以修炼为主业。
人人都惜命,且灵界这地方得天独厚,即使泪城相对穷困，但吃饱穿暖那也没有问题,本来就没必要天天拿命去拼。
鼠灾那会儿就相当明显。
前端冲锋队收益最高,但因为危险性大,参与不过五百来人，后面跟着捡漏虽然挣得少些,但无性命之忧,捡漏人就成千上万。
于是在小家庭里面,基本也遵循着类似规律。
修炼资源是有限,一个家庭里面会选择天赋较好几个人作为重点培养，作为家庭资源主要倾斜对象。
而家庭里其余人并不以修炼为主业，很少出去冒险，大多从事危险性较低职业，为家庭里重点培养对象做资源供给。
而家庭里被倾斜人一边享受好处，一边承担重任和修炼里战斗中应该承受风险，为所处家庭贡献力量，为家庭里其他成员提供保护，并持续培养下一代，为家庭或是整个家族寻求更好发展。
这样分工是合理且稳定，各司其职，以亲缘关系为纽带，能者多劳，共同抵御风险及享受利益，达成小集体里有限资源配置最优解。
换句话说，不是所有人都在打打杀杀，很多劳动力其实处于空闲状态，许多人没有固定工作岗位，游走在各种危险性较低活计当中。
种植园里工作没有危险性，收益也还可以，但耕工身份地位较低，在很多时候是奴隶或长工，但这种制度本身是落后。
林青痕选择扎根泪城，一来这地方相对稳定，只要殷家支楞起来，城里就不会乱，可以提供相对安全发展环境，二来在这里居住大多是泪城本地人，流动性低，稳定性高，三来因为地理位置等原因，泪城长久以来呈现出一种相对独立少被外界影响状态来，基层生态具有典型性。
如果按照林青痕想法来改，从上到下，阻力较小，也有成功可能。
当然，他想要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当然要做适应性改动，殷家再听话，这个时间点和他们说土地公有那也不现实，但取其精华之后，类似制度是可以推动。
林青痕手上技术有可以分享出去部分——他大可以把土壤配置比例公之于众，且不仅公之于众，他还得让很多人能做到、会做到，光他一个人去折腾土壤，累死他也搞不了多少，且林青痕还多是事情要做。
土壤比例不难，对应药水比例才是难点，一部分握在他手里，一部分则要放出去，让整个泪城都活跃起来。
“泪城种植耕地确实要开发，但要给个人，不是给药行，”林青痕道，“不对他们直接收租金，所浇灌药剂我也不会直接收钱，我所需要回报，是每一亩田在收获时候必须返回固定数量且达成质量要求产出作物。换句话说，如果承包种植园人足够用心，在达成要求之后，剩下产出物就是他们自己。”
林青痕目前定下比例，是正常种植之下产出物百分之六十左右。因为这个数量是固定，如果足够用心，就算没有蜂晶蝶这种另髓，但一亩田里出产作物会比正常种植要多出许多，高出个百分之二十也不算多。
这是一种激励机制，由单纯雇佣转为自营自收，积极性和主动性在于他们自己手里，多劳多得。
林青痕不负担雇佣耕工费用，同时也不收取租金。
但地确实不属于林青痕，那是殷家，收上来那部分产物也不完全属于他。
“我们明算账，”林青痕道，“收上来东西蝶梦和殷家对半分，我出秘方，你们出地。”
至于炼药师协会，他们没方子也没地，却依然和这件事有着很强联系。
首先，药行那边种植园依旧在，不会被突然取缔，对于他们，林青痕可以以直接收费形式卖方子，不分他们出产物，药行还是原来经营模式。
且更重要是，种植园出产作物唯一有用地方就是炼制成丹药，所有出产物最终还是要归口到炼药师，林青痕需要炼药师协会参与进来，和蝶梦一起，为推行制度背书。
“个人获得那一部分材料，炼药师协会和蝶梦会按照统一价钱收购，我会与穆会长商量好统一收购价格。”
关于这一点，林青痕还记得自己头一次去卖材料差点被韭菜经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种出来质量好，收购价格也得合理，保证绝大多数人利益。
但这一点是基础，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是最重要。
“炼药师协会在收购这种类型原材料之后，必须按收购材料比例免费为买方炼制一批成丹，蝶梦亦提供这种服务，作为材料种植和收购附加福利，”林青痕道，“穆会长，你们有是钱赚，为泪城尽这点义务，不困难吧？”
穆久想了想，没有把话说死，亦没有拒绝:“比例，价钱，我们要认真谈。”
林青痕对自己想法已经表达地很清楚，但他模式对在场所有人都是一种冲击，殷横斜没说话，他也在消化。
但事实上，林青痕这种想法，确实每个人都能得利。
对殷家来说，徐耀阳那些地一直被他捂着，要不是林青痕来这么一下，也拿不到手里。
现在这些地块可以被使用，他们能拿到百分之三十，且林青痕还说了，蝶梦会把这些材料炼制成丹归结到殷家库房里面供使用，炼丹收费用也不高，完全是合作之后优惠价。
别不说，那两种助修炼丹药殷家是真需要，特别是模拟修炼场要开了，配合起来使用，修炼效果必将大不一样。
炼药师协会也是赚。
林青痕配方稳定供给对他们来说就是巨大利益，收购原材料价格贵一点也在情理之中，是协会可以接受，至于帮忙炼药，如果忙过来，亦不是不行。
对林青痕来说，蝶梦也是参与收购材料主要一方。
他缺钱可以从炼药师协会挣，毕竟给他们药水是要收钱，也可以从殷家挣，他卖丹药也是要收钱。
先用催熟剂亏本顶着，等到几个月后新一批产出，那些也不用额外付出什么钱了。
他系统制作可以无缝衔接，不断压低当前制作时间，到时候等他扛起来，蝶梦优势就很明显了，林青痕还有10%加成呢，到时候才算是挣钱开始，这些都算作前期投入。
对泪城人来说，那好处就更大了，种植黄阶灵植不算什么苦差事，毫无危险性，就是需要细心些，也需要人手。
林青痕倒不怕他们反悔或耍猫腻，灵界立盟誓这一招比合同还好用，他自己就试过。
盟誓形式还多种多样，像这种情况，在条件固定情况下可以立集体盟誓，毕竟每个人过来需要签订事情都是一模一样，所需要消耗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但还是有人有疑问。
“我觉得，这好处是不是给有点太多了？”殷淼斗胆先开口，“我们只抽六成？最最厚道药行都不会这么做。”
“其实就算抽九层，也有是人赶着来做，光可以帮忙炼制成丹这一点，已经算是很大得益。
还有，真一点钱都不收吗？收点押金也是可以，万一种毁了呢？青痕，你再仔细想想。”
炼药师协会供奉倒也跟着附和几句，两边倒是头一回有了点共同语言。
林青痕考虑过这个问题，种毁了就重新种，直到出成品为止，且为防止人恶意钻空子白领药水，多次种毁就有惩罚机制，这些细节问题都可以商量。
但他一开始就不打算设押金，这一点不能改。
“准入门槛越低越好，”他道，“蝶梦刚起步，我都不怕让利给别人，你们还怕吗？”
“可是……”
“别说了，殷淼，你还没明白，”倒是殷横斜在此时此刻出声打断了殷淼话，“青痕是对，我们抽六层已经足够了。”
林青痕是算过，如果泪城所有土地都运营起来，殷家取三层完全是够用，还有大量富余。
穆久也没说话，这么长时间了，他再次正眼看了殷横斜。
看来林青痕逼他一把真是明智之举，这个人脑子不乱了，思路都清晰很多。
“你都知道是巨大利益，整个泪城也会知道，那泪城之外也迟早会知道，”殷横斜道，“灵界之人都是闻风而动，会循着利益前来。殷淼……你说说，我们泪城，多久没来过新鲜血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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