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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七月底,常凯申亲任剿匪总司令,于洪城行营举行了一次剿赤会议,同时委任何应钦为前线总司令。
全军兵分两路,何应钦统领左翼集团军(共计9个师),从南城地区向匪区实施进攻,寻求赤匪主力决战;
陈铭枢率右翼集团军(共计8个师),从集庵、永丰、乐安方向深入匪区,实行“进剿”。
同时,在洪城、樟树、集庵等多处机场,果军又部署了空军六个编队,用于支援掩护左、右集团军作战。
——此时金陵政府总共才建立了七支航空队,每队15至20人,八九架飞机,因为之前在剿赤中的损失,其中三成人员又是刚从东北军‘借’来的。
至于其余大军,有的坐镇后方作为总预备军,有的在闽赣边境,防堵红军东进,有的沿赣江布置,负责清剿匪患,维护地方,并拦阻赤匪通过赣江联络。
另外,为了防备仍然盘踞在洛肖山脉的鹏匪(红三军团)干扰,常凯申又特地下令何剑,调集了数万湘军再次进剿槿甘山。
是以从湘东到闽西,漫长战线上可谓是布满了常公的兵力,即便如此,常凯申仍觉得不够保险,部下临行之际,他又特意交代道:
“此次剿赤,惟有隐蔽兵力,声东击西,预备强大兵力出匪不意,凡抄袭部队须冒用红旗,使匪混乱也。”
除去冒充红军的招数外,考虑到匪区当中广泛的群众基础,为了避免重蹈前两次围剿的覆辙,常凯申又想出了别样的歪招:
“对匪巢只有焚烧,才能解决,请派飞机设法暂停轰炸,而专用火油在欲烧之区域内……每区约焚三日,使匪恐慌,不能立足。”
若非中央苏区大部分地区都处于山地,受眼下江淮水灾的影响不大,常凯申可能还会想出水攻的招数。
事实上,不久之前,因为长江洪水泛滥的缘故,湘鄂西根据地就一直在四处堵漏并加固东荆河堤,力图在东起彭场、西抵总口、南至峰口、北至仙桃的区域根除水患。
结果听闻匪患的果军,不仅不在驻地救灾,还趁此机会,进袭正在防汛抗洪的苏区干部与群众,甚至丧心病狂地在监利上车湾掘堤,妄图“水淹匪巢”。
总的来说,基本没必要对这些反动派抱有任何的期待。
八月十日,随着左右两路大军纷纷进驻,第三次围剿的部署正式完成,当夜常凯申在日记中写道:
“此次我军左翼兵力数倍于赤匪,对于侧背之掩护兵力尤为雄厚,故我前方各路之进击部队,尽可能专心挺进,决无后顾之忧。
且挺进部队以寻求匪军主力为目的,故进度愈急速愈为得机。”
只不过,他估计根本意想不到,红军这边对果军的绝大多数行动,已经是了如指掌,就连口袋都给人家扎好了。
严格来说,之前的两次反围剿,红军并未作完全的努力,这并非是消极畏战,而是李润石与王凯,在结合了历史资料与当时的实际情况之后做出的有力判断。
虽然在去年时,常凯申就已经被红军北上行动给震住,并且自认为相当重视剿赤工作,但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他的重视依旧还是浮于表面。
毕竟以果府的行政效率,其情报工作至今还是停留在依靠土共叛徒和土共地下党的层次。
所以即便是吃了不少败仗,也收到了手下送来的诸多战报,可这些废柴依旧没有意识到,如今的赤匪,早就不是多了几杆枪能形容的了。
当然,像程刚这样的存在实在是惊骇世俗,确实很难有人能想明白,而按照常规思路去猜测,再高看也达不到红军的底线。
另外,财政和兵力上的困境也是原因之一,刚刚打完中原大战,哪怕是借钱,想要将借来款项购买军械,再拉出壮丁训练成伍,那也需要一定时间来准备。
所以前几次真正投入到战场当中的遭殃军主力,最高时也不到10万,其余的大多是用来滥竽充数的地方军阀,而这些部队打打顺风仗倒也罢了,对阵让他们屡屡吃瘪的红军,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于此同时,在去年年底到今年年中的这半年时间里,红军或者说土共,其实都处于一个相当要命的转变时期。
高层之间的斗争,白区干部和苏区干部之间的融合,以及整个基层组织的培训,都是一个个艰巨且庞大的任务,在未能做好充足准备之前,即便打了再多胜仗,也很难有条件去消化。
如果红军在第一次反围剿当中拼尽全力,和当时的十几万大军斗个你死我活,当然可以获得最大胜利,无非是代价多少而已。
但是打完之后,付出偌大的代价,如果不能及时扩张根据地,经济上便很容易陷入困境,而过度的扩张,又很难接住敌人下一轮的进剿,自身的干部队伍也承担不了如此繁重的任务。
所以之前的两次胜利,红军虽然也是大张旗鼓地作了宣传,上上下下都对此振奋不已,但少数几个高层干部非常清楚,那不过是把人打疼打退了而已,真章还是得看第三次。
于是,一直等到了七月底,被折腾得不行的常凯申,终于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并下定决心和赤匪斗上一场,乃至干脆在洪城长住了下来,不再像以往那般四处游荡。
这点从军队部署上也可以看出来,如陈诚、卫立煌、蒋鼎文等常系重将,能够出现在“剿赤”名单上,自然显示了常凯申对围剿赤匪的高度重视。
但是,时间的延后,却让他不得不面对新的麻烦。
首先是国内的政局变化,今年二月,因在约法等问题上的冲突,常凯申拘禁胡汉民,由此引起两广方面反常行动不断发酵。
五月初,两广方面连续发出反常通电,迫常引咎下野,果党内政有向武力冲突演化的趋势。
本来按照常凯申的设想,是打算变更自己的出牌方式,即不再只于政坛中纵横,而是在政治上全力应付两广攻势同时,军事上加紧准备对匪区的围攻。
历史上的常凯申便是如此选择的,以至于红军高层也没能预料到,他会如此迅速发动新一轮围剿,使得事先准备不够充分。
而且因为红军主力当时集中在赣东和闽西北地区,以东谷为核心的根据地几乎处于不设防状态。
若非最后红军绕道千里,沿着赣闽边境,南下进入锐京,再由锐京向西北方向进军,转入兴郭山区,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可惜的是,因为程刚的插手,常凯申眼下的政治威望以及国际影响,都打了不小的折扣,以至于面对政敌的反攻,他的表现要更加狼狈。
毕竟,多打了这么多败仗,又多借了那么多钱,洋大人先前吃的亏也没能帮人家讨回来,这些都是得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即便常凯申一直强撑着,表现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也掩盖不了他愈发慌张的现实。
不过,因为没得另一时间线的历史作为参考,他对于自己的处境变化,倒是并没有多少感受,只是在离开金陵前的夜晚,跟自家达令私底下说道:
“可惜我受此拖累,未能实现先前一石数鸟的计谋,若能在月初就将部队调至江西,既可出其不意打击赤匪,又可及时防范两广北进,还可保持对广东的威胁。
倘若早日消除匪患,甚至能‘乘胜南进,攻打广东’,如今晚了一步,又偏偏遇上水灾,以至于后勤运输都成了难题,委实恼火。”
当然,即便有了如此抱怨,凯申公还是没有忘记剿赤的初心,并且牢记自己“运输大队长”的使命,第二天醒来之后,就“义无反顾”地登上了前往洪城的军舰。
至于从五月起就在江淮流域蔓延,到了七月,已经造成数座城市被淹,几十万人沦为难民的水灾。
在常凯申眼中,这只不过是可能影响战争后勤的不利因素而已,其重要性,根本比不上和政敌之间的斗争,更遑论和一生之敌的战斗了。
倒是这回不同于历史的延后,使得早早做好准备的李润石白等了不少时间,换个角度来看,这也算是常凯申歪打正着地“占了次便宜”。
不过李润石自己的心态倒是保持得不错,他很清楚,哪怕眼光再独到,手中掌握了再多的资料,也不可能将大局脉络完全预料到位。
比如这次,李润石通过历史上的资料,知道到常凯申可能会在第二轮围剿后再次进犯,但具体会在什么时候,或早或晚,这是没法确定的,一直到监控电台收到了确切的消息后,才能做出最后的决断。
即便如此,也足以红军在整场反围剿当中占据先机,更何况,这支红色猛虎的獠牙,直到现在才不过刚刚显露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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