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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跟着大家展护卫叫着,我都忘了他字熊飞了。”

孙荷挠了挠额头,也笑开了花。瞧瞧她多厉害,南侠展昭都是能和她开玩笑的关系了。等回东风镖局的时候,她又有一件事可以跟她爹吹一宿了。

苏园拉着孙荷回房,低声问她最近有事没有。

“闲着呢,苏姐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帮我去跟一个人。”苏园把庞显的情况告知孙荷。

孙荷拍着胸脯保证能把事办好,但拍完之后,她又后悔了,小心地揉了揉。

苏园忍不住用诡异的眼神打量她。

孙荷脸皮厚道:“不能再拍了,本来就不大,再拍小些,怕是更会被苏姐姐笑话。”

苏园:“……”

敲门声恰好在这时响起,解救了苏园。

有婆子来传话说,来案子了。

“安全第一,你跟得到就跟,跟不到不要勉强,千万别冲动。”苏园拍拍孙荷的肩膀,嘱咐她一番。并允诺这事儿她若能办好,回头不管想吃什么都随她点菜。

孙荷一听有美食奖励,更兴奋地应承,抬手就要再拍胸脯保证,被苏园精准拦下了。

“嘿嘿……幸亏有老大及时出手,阻止了我拍它!还是老大心疼我,体谅我难处。”孙荷借势就道谢。

苏园无语地叹口气,十分、非常、懒得跟孙荷计较,立刻离开奔向案发现场。

死者在城外五里官道旁的草沟内。

公孙策因今晨起床有发热的症状,苏园便劝他留在府中修养。

“可能这几日在外办差操劳过甚,一旦休息下来,病反而容易找上。”

苏园回答了方仵作的疑问后,就打量这具尸身。

头朝下,穿着粗布男装,身材强壮,身体以顺着斜坡的角度横躺在草沟丛中。尸体脚后方向有杂草被压倒的痕迹,长度大概半丈远。但这个痕迹并没有一直延伸到路边,这说明尸体并非直接从路边滑下去,是被人抛空丢至半坡处,再经过小段距离的下滑才停至靠近沟底的地方。

这里是官道,又是通往

东京的必经之路,来往行人不算少。正有四五名百姓一直在旁围观,他们都是欲赶路进京的人,因瞧见这事了,就好奇地留下围观情况。

“是谁发现的尸体?”苏园问。

“是草民。”

一名老汉颤颤巍巍回道。

“大概半个时辰前,草民走累了,想坐在路边休息一下,结果一扭头见沟里好像躺着个人。草民吓得叫了一声,就引来了这位路过的小兄弟。

本来草民想下去看看情况,小兄弟说瞧着那人一点活气儿都没有,八成早就死了,我们下去弄乱了地方,反倒会耽搁开封府查案。小兄弟有马,便劳烦他去帮忙报官,草民守在了这里。”

老汉口中所言的小兄弟,是一名锦衣少年,刚才正是他骑快马赶去开封府报官。此时为了配合开封府查案,他也跟着回来了。

苏园打量这少年,唇红齿白,容貌朗朗,衣裳虽然半旧,但色泽依然鲜亮,可见料子并非凡品。头簪的一根简洁的玉簪,也非俗物。还有他骑的那匹马,苏园虽不认品种,但瞧其大红枣色皮毛,矫健的体型,就知非比寻常。

“在下杜诒,见过诸位官爷。”少年有礼有节地行礼。

“小兄弟似乎很了解衙门查案的次第?”方仵作得知是他主张保护现场,便好奇问他一句。

杜诒应承:“家父曾在河东路提点刑狱,由此才略知一二。”

方仵作一听这话,再打量这小兄弟的衣着,方知自己眼拙了,没想到这位是个人物。

“冒昧问一句,小兄弟的身份是?”

杜诒这才表明他是宰相杜衍的幼子。

方仵作大惊,忙行礼见过。

杜诒忙表示不必客气,一切如常便好。他巧妙地观察到那名随方仵作同来的女子,在听说他的身份时,面色并无太多惊讶,也不像他所见的大多数人那样,在知道他是宰相之子后,就立刻变换态度,阿谀取容。

方仵作将尸身翻过来后,便见死者胸口处有血迹,“苏姑娘来看!”

苏园按照方仵作所指查看,见伤口是个黄豆大小的血洞,正中死者心

脏的位置。

杜诒在旁听方仵作称呼这女子为苏姑娘,惊讶扬眉,细致打量起苏园。

前些日子,平远侯府的阴婚案闹得沸沸扬扬,他曾听父亲提过,受害者是开封府的老捕快之女,姓苏。说她是一位十分聪敏勇敢的姑娘。她在遭到平远侯及其三子曹谨的迫害时,机灵敲锣,吸引了众做客官员们的注意,故此终于当众揭发了平远侯父子的丑恶。

虽没有完全去确认这位姑娘的身份,但杜诒觉得能办出那般果敢之事的女子,必然如眼前这位苏姑娘的气度。况且开封府当差女子本就少,加之她刚好姓苏,年纪轻,几乎可以确认就是她本人。

“一般的锥子比这细,也没这么深,这倒像是特制的武器?”

苏园的话引来方仵作的赞同。

随后,二人一起查看尸身其它情况,除了脸和裸露的肌肤有几处轻微擦伤外,再并无明显外伤。而这些擦伤应该是在抛尸的过程中,被草木剐蹭所致。现场周围都比较干净,除尸身外草沟附近的草都没有踩踏过的痕迹。

方仵作通过尸表情况推断,死者身亡至少半日以上。

“这条路白日来往人多,凶手选在这位置抛尸,显然是故意想被人发现。”

一般人杀人,都会慌得藏尸。凶手如此张狂抛尸,其有何目的?仅仅因为胆大?

苏园见死者衣衫挂着尘土,双手有厚茧,暴露在外的皮肤因遭受日晒比较黝黑,该是常年干粗活劳作之人。

白玉堂这时骑马赶来,白福跟在他身后。

白福率先跳下马,直奔草沟查看死者的脸,随即变了脸色,冲白玉堂回禀道:“是他!”

白玉堂目光扫过尸首,鹰瞵鹗视,神色顿时凶戾至极,便欲立刻调转马头离开。

“五爷留步。”苏园喊道。

白玉堂居高临下地斜睨一眼苏园。

“五爷认识死者?”

“嗯。”

白玉堂调转马头之后,白衣随之翩然飞起,身姿桀骜孤冷,浑身都透着杀气。

此时他就如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任谁都挡不住他恣睢杀敌的

脚步。

在场的人都被白玉堂这气势给镇住了,只有苏园还敢快嘴追问他。

“死者是任大牛?”

苏园见白玉堂身影突然顿住,立刻凑到白玉堂马前,温声对他道:“我今晚打算做雪花酥,五爷可愿意赏脸?”

这话表面听着,不过是苏园向白玉堂发出一个简单的邀请,实则她却在变相要求白玉堂做出选择。

是要意气冲动,拒绝她和她的雪花酥,立刻离开;还是要给她一个面子,把情况讲清楚。

当然,若选择不给面子,那后续问题可能会比较大。他不仅今晚没有雪花酥吃了,以后可能也不会有了。

白福这时已经急忙骑上马,打算跟紧自家五爷。

五爷的脾气他可太了解了,遇到这种事,不立刻杀过去绝不是他的性格。若自己行动慢一步,恐怕就追不上了。

白福用小腿夹紧马肚,手握好鞭子,正准备策马飞驰的时候,忽见自家五爷竟从马上跳下来了。

白福满眼诧异:发生了什么?

“任大牛是婺州永康钱王坑的挖矿雇工,他有冤情上告,从婺州前往江宁府,却在半路遭人追杀。因知我行侠仗义的名声,他便跑去金华白府求助。家里人在知悉他的经历之后,亲自护送他至江宁府,助他上告。

不想那江宁府竟不论是非,先拒了任大牛诉状,后便有贼匪夜袭,欲再杀任大牛。怕是官官勾结,江宁府已不干净了,家里便书信与我,派人护送任大牛来开封府,欲求包大人帮忙——”

这时,突然一记马的嘶鸣声响起,打断了白玉堂的话。

就见白福骑着的马,不知怎么突然一蹿,白福眨眼间就马带地跑出很远。

白福慌乱片刻之后,才无奈地勒停马,赶紧再折返回来。

他气喘吁吁地从马上下来,见众人都看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晓得自己出丑了。

白玉堂本就心情不爽,被白福这一闹腾,更面如冷霜。

白福马上自报奋勇,替自家主人交代事情后续的经过。

“十天前,我就按照之前书

信里的约定,派四人前往陈州接应他们。

自陈州这一路,倒是平安顺遂,再未遇到什么意外或刺杀。但在昨日下午,他们行至扶沟县时,任大牛突然说腹痛。

本来这眼看着就要到东京了,一口气到开封府不就安全了?奈何任大牛肚子闹得厉害,根本忍不了,他们只得暂时在扶沟歇脚,打算等他用药缓解一晚后,今日再赶早再来东京。

不想晚间的时候,他们去查看任大牛的情况,人竟不见了。之后他们便赶至东京通知我,我便赶紧把情况转告给了五爷,当时苏姑娘也在。”

白福告知苏园,昨夜他们在扶沟县地界寻人很久,仍不见踪影。到了白日,白玉堂便借四品侍卫的身份,请扶沟、酸枣、尉氏各县县令,配合他们寻人,各县出动了所有人马,却仍未寻见任大牛的身影。

直至刚才,他和五爷听说官道这边出了命案,便有不好的预感,赶过来一瞧,不想死者竟真的就是任大牛。

苏园有点理解白玉堂的愤怒了,这任大牛当初便是出于对白玉堂的仰慕和信任,才跑去白府投奔。白家人周全护送他一路,眼看就要到开封府事成了,人却突然失踪,接着就发现死在路边。

人是在白玉堂属下的眼皮子底下丢了,被抛尸的地点就在官道旁,且距离东京城很近,如此招摇不加以遮掩的行为,这分明就是一种公然挑衅。

这种事搁谁都会生气,尤其是对一向不服输的白玉堂来说,必然怒火冲天。

“昨晚发现人丢了时候,还想着他是不是自己临阵怕了,才要逃跑。那会儿屋外头有俩人给他守门,他但凡闹出一点动静,我们的人都会察觉。

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后窗是开着的,外墙上的青苔有被踩踏过的痕迹,我都猜他是自己悄悄跑了。可又有些道理说不通,他若真不想告,何至于吃尽苦头,千里迢迢奔向开封府呢。”

白福带着苏园来到了扶沟县任大牛住过的房间,将当时他勘察过的痕迹一一指给苏园看。

情况确如白福所言,后窗开着,后窗对应的院墙

墙头上的青苔,确实有被新鲜踩踏过的痕迹。

苏园在打量一圈屋里的环境,比不得京城的大客栈,这里的布置很朴素,家具简单,却有些凌乱,有几分农户的特色。

比如墙上会挂着干货大蒜等物,柜子边会堆积一些簸箕、竹篓,床底下还摆着一排陶土花盆,里头种着驱蚊草。听说这样摆放驱蚊效果极好,可让客人们一觉睡到天亮,身上一个蚊子包都不会有。

“这县城里的客栈大多都无招牌,揽客全凭店家一张嘴在外吆喝,路过的外地人知道这里可以打尖,便会问价。”

白福告知苏园,这种情况在扶沟县这样的小县城里很常见,还有不少并不经营客栈的人家,偶尔因家里有空房了,想额外赚点钱,也会到街上吆喝两声揽客。

任大牛昨夜就住在这院子的正房,房间最大最宽敞。可见白家人在护送他的时候很善待他,尽量不让他吃苦。

正房和东厢房之间,长着一棵大李树,两丈余高,枝桠繁茂,侧枝伸展较长,几乎要遮盖半边院子的阳光。这棵树的每一枝枝桠上都结满了李子,瞧着今年这棵树果子大丰收了。

“店家是谁?”苏园问。

杨氏连忙过来行拜礼,表示这间客栈是她和大儿子一起开的。这宅院原本是她娘家的房子,她娘家兄长一家去了外地过活,一年半载的都不会回来,她便将房子整理了一番,当成了客栈经营。

“那你娘家大哥可知晓你这么做?”白福忍不住问了一嘴。

杨氏僵硬地扯起嘴角地笑了笑,用手理了下耳边的碎发,应承道:“自然是知道的。”

白玉堂冷扫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很明显在撒谎,

苏园便问杨氏,昨晚有何异常没有。

杨氏边无意识地点了下头,便否认道:“没有啊,民妇一家子在街对门住,每天都睡得很早,全然不晓得昨夜这里丢了人。”

白玉堂忍无可忍,抽刀出来——

苏园忙使眼色给杨氏:“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开玩笑了。”

杨氏看见白晃晃的大

刀,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道:“我、我、我……没——”

“没开玩笑?你就说了两句话,皆不属实,不是在开玩笑,难不成是有意作伪证,蒙骗官差?与贼匪勾结,沆瀣一气?”苏园连声质问。

杨氏脸色瞬时煞白,噗通跪在地上表示自己不敢。

“昨晚民妇是听到些动静,就是在他们发现人不见了,骑快马离开之后,有辆马车停在了这宅子门口。

民妇本来还纳闷是不是一伙儿人呢,就见那马车上下来四名拿着大刀的壮汉,他们进了宅子没多久后,就扛了一个麻袋出来,把麻袋丢进车里就走了。”

“多大的麻袋,可否能装下一个人?”苏园再问。

“夜、夜、夜里黑……”

杨氏话未说完,就见苏园突然让开身子,令她直接面对了那名白衣少年。杨氏浑身一哆嗦,呜咽地坦白。

“但也依稀看清了些,是、是能装下一个人。”

“你怎么不早说!”

白福等人气得无以复加,若他们早知任大牛并非自己逃走,而是被人劫持,且知道被劫走的方向,何至于乱得找一晚上都找不到人。

这也毕竟是东京地界,天子脚下,他们若能及时早一步,或许任大牛就不会死了。

杨氏咽着吐沫,畏畏缩缩地害怕道:“民妇当时并不知诸位是官爷啊,以为两拨人都得罪不得,。民妇怕从中搅和多管闲事,会惹来杀身之祸!”

“可刚刚我们问话的时候,你已然知晓我们官差的身份,却也没见你主动交代。”苏园再度揭穿杨氏的谎话。

杨氏彻底慌了神儿,哭着求饶道:“民妇、民妇、民妇是……”

“你觉得官府的人不会拿你如何,但那些贼匪凶狠,若知悉是你告状,必然会报复你。所以你宁肯向官府撒谎隐瞒,也不愿供出贼匪的所作所为。”

白玉堂冷嗤一声,满眼鄙夷嫌弃。他向杨氏利落挥刀。

杨氏大惊,“嗷”的一声大叫——

白福等人早知自家五爷的脾气,见到这一幕还是免不了震惊,都傻在了原地。结果不难预料,那杨氏

纵然是有命在,那也得缺点什么少点什么了。

铛!

铛!

铛!

白玉堂突然刀向一转,挡走了几个飞来的‘暗器’。

“唔,好多李子。”

苏园仰头望着头顶的李子树,刚好正有一颗未成熟的绿色李子垂直而下,朝她左眼落去。

白光一晃。

一阵刀风扫过。

苏园又听到“铛”的一声,那颗原本该砸到她眼睛上的李子被打飞了,竟直直地砸在东边的门板上,果肉因与门板相撞,汁肉四溅。果核却穿过了门板,打进了屋里去,在门板上留下了一个被打透的圆洞。

杨氏吓得趴在地上,整个人都呆傻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忙摸自己的脖颈,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完好无缺。

这白衣少年到底是什么人?真是官府的官差?纵是山上的土匪都没他这么凶戾,太太太吓人了!杨氏哆哆嗦嗦,牙齿都吓得直打颤,发出轻微的响声。

她迫不及待想逃离,奈何她腿软得不听使唤,根本站不起来。杨氏就趁着白玉堂还没注意到她的时候,拼命地朝门口方向爬。

“多谢五爷救了我一命。”苏园道谢后问白玉堂,“这李子还没到成熟的时候,怎么突然掉了这么多——”

苏园话音未落,白玉堂忽然听到细微的折断声,他低喊了一声“小心”,便立刻拉苏园护在自己身后。

白玉堂抓住的是苏园的左胳膊,夏日衣料较薄,苏园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他衣袖飞舞的时候,有淡淡的冷檀香飘来,其实并不是纯粹的檀香,还混合别的味道,有几分清冽,细闻好像还有一点甜,总之很好闻。

咔——

啪!

原本在他们头上方,手腕粗的李树枝桠忽然折断了,坠落的时候打在了另一处枝桠上,令无数李子噼里啪啦向地面砸。

而断掉的树枝刚好打在正准备爬行逃离的杨氏背上,杨氏“哎呦”叫了一声,四肢和头部下意识地伸直了,这姿势像极了刚从龟壳里冒头伸展四肢的乌龟。

再然后,李子一颗接着一颗

接连不断地砸在杨氏地脑瓜顶儿上,每一下都不算太疼,但也不是不疼,总之这么一番砸下来,杨氏被砸得有点懵了。

白玉堂本想查看才刚李子异常掉落的原因,结果一下子铺天盖地这么多,倒是不好再查看了。

“这无缘无故的树枝怎么会突然断了?”

“必是东屋周家那俩孩子又跑来爬树偷李子了,去年就压断了两枝,今年又来!”杨氏被砸得心头冒火,也许是被砸得头太疼的缘故,倒一时忘了自己还是正逃命的状态。

等她愤怒地抱怨完了,感受到众人瞅她的目光,特别是那位白衣煞神飞射过来的冷光,杨氏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杨氏嗷嗷痛哭着磕头求饶,恳请他们放过自己,她保证不会再撒一句谎。

白玉堂正在气头上,全然没有放过杨氏的打算。恶人作恶当然可恨,但这些欺善怕恶,甚至助恶欺人的‘搅屎棍’,也同样令人作呕。

“我有发现!”

正房内忽然传来苏园的声音。

白玉堂和白福等人这才注意到,苏园不知何时进屋了。

既听说她有发现,自要先看看她发现了什么。

白福在跟着白玉堂进屋之前,警告杨氏最好不要乱跑,不然彻底惹怒了他家五爷,后果自负。

杨氏连连点头,等院子里几乎快没人了,她望着近在咫尺的大门几度动心。但想到才刚那位煞神发威的样子,还有他高超到凭她肉眼完全看不见出招的武功,杨氏就畏畏缩缩犹豫了,不太敢。

“这床板有问题。”苏园按了按床板,示意给白玉堂看。

白玉堂也按了一下,果然发现这床板在大力的按压之下,靠里的一侧是活动的,会慢慢向下凹陷。如果整个人躺在床板上,床板就会一点点倾斜,一直倾斜到床底。

如果有人在床上熟睡,就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滚落到床底。而床板在没有重量之后,就会一点点回弹至原来的状态。

因为床的四面的都挂着帐幔,所以若不靠近床,去掀开最里面帐幔,根本注意不到这窗其实并没靠在墙边。床里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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