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饶我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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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元青舟朝小村前进的间隙，陈教授拿下头盔眉头紧皱。
让他担忧的有两件事，第一个自然就是这次梦境的内容，又是这片雪中小村的灭村惨案。
从上周开始，送进来的昏睡症病人十分之七都在这片雪夜山村的梦境中，被杀了一次又一次。
之前送病人的员工说的没错，这些人现实生活中没有交集，但梦境却相同，一定有什么原因。
“林婧，”陈教授唤醒林婧，等她拿下头盔吩咐道：“你去把最近这批昏睡症病人的事情通报一下异调局，然后再去把元青舟的精神诊断报告给我一份。”
林婧愣了下，“元青舟怎么了？”
这正是陈教授担忧的第二件事，即便在梦境中，人们对于杀人都会产生排斥心理，要通过一定的心里建设以及特定情况下才可能去杀人。
可是元青舟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些，面无表情徒手取人性命，事后也看不出有任何不适，简直视人命为草芥，这让陈教授有些担忧她可能具有反社会人格。
听完陈教授的担忧，林婧嘟囔道：“可那都是梦啊，又不会真的死人，她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那样，这对于寻找梦魇来说不是好事吗？而且还是您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持人设，她现在的人设不就是杀光全村的怨尸吗？”
陈教授脸色有点僵硬，“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话。”
林婧吐了下舌头离开，陈教授重新带上头盔旁观梦境。
他并不担心元青舟在梦境中做什么，他只是害怕梦境中少了规则的束缚会释放出她心底的魔鬼，等回到现实的时候，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这也是潜梦仪最大的负作用，一旦沉沦在梦境中那种主宰一切的感觉里，就无法再面对现实世界的规则，会因此滋生出许多负面情绪，加大成为畸变种的可能。
而这种本身就掌控了力量的人一旦成为畸变种，会造成非常可怕的后果，他身为实验室的boss，必须为这里每个人的安全负责。
陈教授出来吩咐事情的这三分钟，梦境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元青舟几经波折终于从山林里走出，找到了村庄所在。
元青舟一路杀进村中，没有放过哪怕一条狗。
山中小村的夜被血与火染红，人们哭求，躲避，反抗，但最终尸横遍地，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四野，带来最深的绝望和恐惧。
如同陈教授说的，元青舟对此没有任何感觉，始终面无表情，不会对任何求饶和哭诉产生反应。
她唯一的怜悯，就是给对方一个速死。
但陈教授并不了解元青舟，若是换了谷雨在这里就能发现，她不是反社会人格，而是理智到了极致。
明知是梦，明知是假，她就不会浪费自己一丝一毫的情绪。
因为元青舟深深的明白，可能那个对着她求饶哭诉的妇女就是梦魇的本体，她丁点的仁慈，就会将自己置于死地。
抹掉脸上感觉有点真实的血液，元青舟看向小村最后一户还有活人的院子，那也是她这个身份最后的目标，江大海的家。
元青舟丢掉已经卷刃的剥皮刀，感受身体里那一股股冰寒的力量，她在这里每杀一个人，就会吸收一丝能量，一开始太过稀少她并未察觉，直到现在她才真切的感受到这些能量的存在。
其中蕴含着异能量和精神力，但因为她现在只是意识的投影，所以这些能量暂存在身体里，并未被吸收。
至于这些能量的来源，元青舟有两个猜测。
要么是梦魇的切片，要么就是梦魇储存在这些人身上用来控制他们的能量。
不过无所谓了，杀光这最后一家，兴许就能找出这个梦魇了。
元青舟拿起猎枪上好子弹，走向江大海家。
江大海的父亲已经死在村长家里，现在他们家只剩下江大海的母亲、妻子、刚出生的儿子和他本人。
一脚踹开院门，元青舟刚踏进院中，一盆黑狗血照脸泼来，元青舟立刻疾步后撤。
黑狗血泼空，她抬头就看到江大海双眼通红泪流满面，举着柴刀从正屋扑出来。
“我杀了你！！”
砰！
一声枪响，江大海眉心绽开一朵血花，扑倒在元青舟脚下。
“啊！！！我的儿啊！！”
又从里面扑出来一个老妇人，悲痛欲绝的跪趴在江大海身边。
元青舟站在那里，没有丝毫表情，帽子早已不见，一头黑发在风中飘扬。
上子弹，拉枪栓，瞄准。
“为什么要用枪杀人，你不是怨尸吗？”疑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砰！
元青舟仿佛什么都没听到，没有迟疑的开枪。
老妇人倒下，她依旧不是梦魇，那整个村子里活物就只剩下最后两个了。
元青舟一边装子弹一边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身穿花棉袄，面色苍白无血气的女人抱着襁褓里的孩子，静静的审视着她。
那双眼，带着元青舟有点熟悉的神采。
元青舟再次拉枪栓，举枪，瞄准。
那个女人没有露出丝毫的害怕，眼睛往元青舟左手腕瞄了一眼，虽然只看到被手腕被布条缠紧，但她眼底却有惊喜的光冒出。
“大佬，饶我狗命！”
元青舟扣动扳机的手指一顿，歪头，“小菜？”
安小菜随手把怀里的孩子往雪地里一扔，飞快的扑到元青舟面前用力点头，“是我是我，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谁搞大了你的肚子？”
安小菜的虎狼之词让元青舟皱起眉头，她低头看自己的肚子，并没有很大啊？难道最近真的吃的有点多了？
“你为什么不是原来的样子？”元青舟问道。
安小菜一愣，然后两个人都明白过来，她们在自己眼中还是本来的样子，但是在对方眼中，都是梦魇编织的样子了。
安小菜成了江大海的媳妇，元青舟成了任寡妇的尸体。
“快进来，外面冷。”
安小菜拉着元青舟进屋，两个人对外面的尸体都视而不见，没有任何反应。
刚准备关上门，安小菜忽然看到被她扔在雪地里的孩子，正努力在襁褓里挣扎。
“抱歉抱歉，差点把你给忘了。”
单手扯着襁褓的一角，安小菜就那么粗暴的把孩子给拎进屋里。
“贾步呢？”元青舟环视房间，看到许多民间驱邪的玩意儿，但是对她都没有丝毫作用。
“这不么。”
安小菜把手里的襁褓竖着拎起来给元青舟看，襁褓里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孩子露出跟贾步一模一样的憨傻神情，正不好意思的笑着。
“呀～呀～”他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婴儿的声音，只是他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一直在用力挣扎。
“他精神力太弱，还破不开梦魇给套的壳子，咱们不用管他。”
安小菜把贾步往炕上一扔就不管了，给元青舟倒了碗热水，两人开始合计起这个梦境的事情。
梦境的背景故事很简单，就是江大海为了救自己难产的媳妇，然后忽略了同样难产的任寡妇的求救，间接害死了任寡妇，导致任寡妇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掉，然后怨念缠身，化成怨尸来报仇。
“来村里的路上我发现周围有空气墙，这个梦境应该就限制在村子周围。”
她才不会告诉安小菜她是因为迷路了好多次，才发现空气墙的，绝不！
安小菜此刻也没想起元青舟路痴这件事，点头道：“你杀进村之前，我也曾让江大海出去求救，但是他转了一圈又回来，还完全忘记了我的交代，这些应该都是梦魇在影响。”
“那梦魇究竟在哪？”元青舟疑惑道。
安小菜也陷入沉思，“按理说，现在全村都被你灭了，活下来的就只剩下我跟贾步，可是我们都有自主意识不可能是梦魇，那梦魇还能在哪？”
可惜元青舟现在精神力不足，否则完全可以直接铺开精神力穿透这片虚假的世界，找到梦魇所在。
即便这样会直接惊动梦魇，也好过现在他们完全不知道去哪找梦魇的好。
忙活了一晚上，元青舟感觉肚子有点饿，下意识的按向自己肚子时，她脑中忽然划过一抹亮光。
“所以，是谁搞大了我的肚子？”
“呸呸呸，应该是问谁搞大了任寡妇的肚子！”安小菜一脸不爽道。
大佬的肚子，除了美食谁都不能搞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