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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立政殿,李元瑷耳中便听到了银铃般的笑声。
笑声稚嫩可爱,犹如百灵鸟一样。
鬼使神差,李元瑷嘴里叫了一声,“小兕子!”
笑声戛然而止。
一个穿着件雪白的衣服,粉雕玉琢小女孩出现在了李元瑷的面前,只见她天庭开阔,眉目如画,颈部挂着一方白玉,皮肤更比那白玉还白上几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生她的人只怕上辈子拯救了全世界吧。
“瑷,瑷哥哥?”
小女孩怯生生的,带着几分疑惑的语气发出了疑问。
李元瑷仿佛看到了世上最美好的事物,一切忧愁散去,爽然笑道:“好久不见,小兕子,就是瑷哥哥。”
各种记忆如潮水涌现。
贞观元年,玄武门之变发生后不久,利州都督义安王李孝常与右武卫将军刘德裕及其外甥统军元弘善、监门将军长孙安业等人,密谋借助禁军谋反。
叛军兵分两路,一路擒杀李世民,一路逼近太极宫,意图挟持李渊,挟太上皇以令天下。
李世民轻易扑灭了杀向自己这波叛军,李渊的那波叛军却杀进了太极宫。
李元瑷的母亲为了救李渊给叛军杀死。
也是因此,李渊对自己这个十六子,尤为疼爱。
贞观四年,李世民擒拿突厥可汗为李渊献舞,父子感情缓和。
当时李元瑷正好六岁,孤立无伴,长孙皇后为了让父子感情跟进一步,多次将李元瑷叫到立政殿陪小李治、小兕子玩耍。
六岁正是好玩好动的年纪,而且李元瑷自幼丧母,长孙皇后温柔大方,给了李元瑷不一样的感觉,特别喜欢来立政殿,李渊见李元瑷开心,也默许此举。
时间一久,两边熟悉,李元瑷后来在立政殿甚至一呆就是三五日。长孙皇后还在立政殿特地给他准备了一间屋子。
一直到贞观十年长孙皇后离世,李元瑷之后再也没有踏足过立政殿。
直至今日!
足足三年……
小兕子嘴角的笑容如花儿一般绽放,惊喜的叫道:“九哥哥,瑷哥哥,瑷哥哥来了。”
李治不声不响的来到小兕子面前,小脸上带着点点的不爽傲娇。
“小九!”
李元瑷叫了一声。
“哼!”小李治轻哼了声,道:“要叫十六叔。”
小兕子小嘴儿一嘟,道:“不嘛,改不过来了。反正叔同父,叫哥哥也对。”
在唐朝哥哥并不是单纯兄长的意思,指的是父兄。
所以对于自己的父亲,喊一声哥哥没错。对兄长叫哥,也没错,同样的意思。
李治轻轻笑道:“依你依你。”说着带着几分警惕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李元瑷应道:“皇兄让我来的,他随后就到。”
小兕子气道:“好呀,瑷哥哥不是来看小兕子的,亏得小兕子还心心念念瑷哥哥什么时候能够亲自带着生日礼物来呢。每年只是送礼物,来都不愿意来,不理你了。”
她鼓着嘴儿,转头就跑。
李元瑷傻眼了,但他的记忆中可没有年年送礼物。
李治突得笑了:“十六叔自己看着办,父皇到来之前不将这小祖宗哄好,看他怎么收拾你。”他言语中有些幸灾乐祸,随即又轻声道:“礼物之事,不要说破了,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
李元瑷心底恍然,李元瑷当初还小,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李渊、长孙皇后相继病故,只觉得最疼爱自己的人都不在了,心底的支柱崩塌,自艾自怜,然后自暴自弃的走上了不归路。
哪里还顾得上在立政殿的小家伙?
小兕子却不一样。
自她有意识起,就有两个大哥哥陪着她嬉戏玩耍,陪她度过了幼年时光。忽然一天,母亲不在了,大哥哥也消失了一个,自是万分感伤,难以忘怀。
李元瑷由衷的说了一句:“谢谢,我长你几岁,从小到大却是你照顾我多一些!”
李治小脸一撇,道:“我是不想小兕子伤心,跟你没关系。”
“小兕子有你陪着真好!”
李元瑷留下了一句,迈着大步向那小小的身影追了过去。
李世民站在立政殿门口已经习惯性的止步了片刻,闭眼深吸了口气,方才大步走进立政殿。
“父皇!”
李治快步上来问好。
李世民左右看不见李元瑷跟自己的宝贝女儿,问道:“小兕子?还有你十六叔呢?”
李治道:“在梅园玩呢。”
李世民轻轻的抚慰了李治的头,道:“走,我们去看看。”正走着他轻声问道:“对于十六叔,雉奴怎么看?会觉得陌生嘛?是不是同一个人?”
李治肯定道:“是一个人不假,孩儿与十六叔一同长大。多年不见,十六叔是改变许多,让人有些认不出来。可他就是他,不是别人伪装的。”
李世民轻轻颔首,也不多问了,大步走向了梅园。
正直冬季,百花凋零,唯寒梅傲然于世,香味扑鼻萦绕。
这一入梅园,李世民、李治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他们最疼爱的小兕子正在迎风起舞,诡异的是一片片梅花居然围绕着小兕子周边飘舞,为她伴舞。
人花齐飞。
这原本怪异的情况,却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再艳丽的寒梅,面对小兕子那一眸一笑,都要黯然失色,成为陪衬。
有主角在,谁会在意配角?
看到小兕子已经有些体力不支,李元瑷、李世民、李治居然同时鼓起了掌。随着掌声响起,一朵朵梅花,跟随者寒风四散开来。
小兕子也停了下来,呼吸有些急促,鼻尖也有了点点汗渍,嗔道:“父皇、九哥,你们把风吓跑了。”
李元瑷将自己的貂皮大衣脱下,披在了小兕子身上道:“出了点汗,别着凉了。”
小兕子甜甜一笑道:“谢谢瑷哥哥。”
李世民受伤道:“小兕子,你这也太偏心了。父皇伤心了,你瑷哥哥一样鼓掌了,为什么只怪我们吧风吓跑了?”
小兕子解释道:“风是瑷哥哥请来的,自然不会怕他……”
李元瑷无奈的拱了拱手,一脸的我不知道。
李世民也不信他能请风,还是凶狠的瞪了他一眼,吃醋了。
李治没有说话,就如外人一样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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