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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五谷面色发青,慌乱的望着一旁的程南,“我……小王爷,我……”

“小王爷喝醉了。”程南宽慰裴五谷,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裴大夫莫往心里去。”

“欸!”裴五谷连连点头,“小王爷,我没有杀靳大人,您看清楚,我是裴五谷,我只会救人,哪会杀人呢?小王爷?”

宋宴松了手,浑身酒气的瘫回台阶上,仰望着夜空,脑子里满是靳月的一颦一笑,确切的说,是傅家五少夫人的一颦一笑。因为靳月在他身边的时候,从来没有真正的高兴过,他真的没见过她,笑靥如花的样子。

裴五谷心惊肉跳的站在一旁,“那我去给小王爷准备醒酒汤?”

“我不要醒酒汤!”宋宴闭了闭眼睛,“我要她!”

程南愣了一下,她?

“卑职这就去把侧妃请来。”程南抬步就走。

然则下一刻,宋宴赫然从地上爬起来,“谁让你去请她,本王要见靳月!”

音落瞬间,他抬步就走。

“小王爷?”程南心惊,“裴大夫,今夜之事,不许同任何人言说,知道吗?”

“是是是,我不会多嘴的!”裴五谷赶紧行礼,“我就是个大夫,只是给人看病的,绝对不会往外说的。”

“那就好!”程南疾追宋宴而去,小王爷喝醉了,若是不看着点,万一惹出什么事来,那该如何是好?

裴五谷如释重负的松口气,悄然拭去额头的冷汗,方才委实是吓着了,险些以为自个被抓包了。还好,还好,小王爷是喝醉了,否则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然则他刚进府门,就瞧见了门后站着的暗影,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谁?谁在哪儿?”

“嚷什么嚷?”琥珀冷声厉喝。

裴五谷面色发白,捂着自个砰砰乱跳的心口,这才看清楚从昏暗中走出的人,是侧妃顾若离和她的丫鬟琥珀,二人不知道站在这里多久了,一直没发出声音,险些将他吓死。

“侧妃!”裴五谷躬身作揖。

顾若离缓步走到门口,神色黯淡的瞧着外头的夜色,“小王爷走了?”

裴五谷直起身,“是,刚走!”

“他去哪了?”顾若离问。

裴五谷刚想说“不知道”,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主仆二人躲在门后不知道多久了,难道真的没听见?怕是听到了,但又心存疑虑,打量着是在试探他?

心头紧了紧,裴五谷上前一步,压着嗓子低低道,“小王爷说,要去找靳大人,大概是吃醉了酒,所以胡言乱语吧!谁都知道,这靳大人已经……没了啊!”

顾若离神色淡然,“你真的相信,靳月死了吗?”

“不是说,在断崖那边跳下去了吗?蚂蚁掉下去都得摔得粉身碎骨,何况是人呢!”裴五谷轻叹,面上略显惋惜,“何况,旁人不知道,顾侧妃应该很清楚,就算靳大人没有跳下去,那也是没多久活头了。”

顾若离倒是没什么反应,站在光亮下,扭头望他,“宴席上的事,你没听说吗?有一女子,同过去的靳月生得一般无二,小王爷一直跟着她不放。你方才说,没多久活头了,那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还需要问?既然是必死无疑,但现在又安然无恙,就说明此人并非昔日的靳大人。”裴五谷诧异的望着她,那眼神就好似在说“侧妃的脑子不大好”,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想不明白。

顾若离无奈的笑笑,缓缓迈出了门槛,“可小王爷不信。”

“小王爷信不信,得看侧妃您自个的本事,裴某人只是个大夫,治病不治心,怕是无能为力。”裴五谷行了礼,快速离开。

他不想跟顾若离有太多的纠缠,毕竟……他不喜欢跟忘恩负义的人打交道。这种人太危险,随时都会翻脸无情。

“主子,这老刁奴很是可恶!”琥珀极是轻蔑,“不过,他如实回答了主子您的问题,还算他有自知之明,否则奴婢定要拧下他的耳朵。”

顾若离抬步往外走,“裴五谷不傻,知道咱们站在门后,都听得差不多了,他若是再瞒着,岂非自己打脸?不过,他不管闲事,倒也无妨。”

“是!”琥珀紧随其后,“主子,咱们现在去哪?”

这黑灯瞎火的,难道真的要去找小王爷不成?

“琥珀,有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无处可去。”顾若离轻叹,“你知道这种感觉吗?”

琥珀心里微恙,俄而讪讪的点头,“主子在哪,奴婢就在哪。”

顾若离笑得凉凉的,学着宋宴方才的样子,站在台阶上仰望着夜空,今晚的夜色让人瞧着就觉得讨厌,无星无月,没有半点光亮。

傅家门前,宋宴直挺挺的站了很久,夜风吹得他的脑子越渐清醒,但即便如此,也没能阻止他的倔强。

“小王爷?”程南担虑的瞧着他。

宋宴不从正门走,从后墙翻进去的。上宜院那个位置,他知道在哪,只要避开傅家巡逻的家丁便是,这是京都城不是衡州傅府,院子没那么大,自然容易找到。

窗外响起了布谷的叫声,就两声。

靳月翻个身未有察觉,傅九卿却已经轻手轻脚的落地,披了件外衣便往外走。

合上房门,君山在外头行礼,“公子,院子里进贼了。”

若只是进贼,根本无需如此。

“燕王府的人?”傅九卿拢了拢衣襟,冷风吹得他别开头,低声咳嗽了一阵,一张脸愈发苍白。君山颔首,低声应了句,“是!”

傅九卿幽邃的瞳仁里,翻涌着属于夜色的寂冷,在这样深沉的夜里,显得格外可怖,让人瞧着便打心里发怵。修长的指尖,捻一缕鬓间散发,微光中,他周身寒戾,如同九幽之主般的存在。

薄唇微启,唯有简单的一个字,“打!”

“是!”君山行礼。

整个上宜院的灯笼,被全部熄灭,四周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在这样一个无星无月的夜里,愈显伸手难见五指。

程南慌忙拦住宋宴,瞧着前方黑漆漆的,心里委实不踏实,“小王爷,好像不太对,咱们回去吧?这到底是私闯民宅,若是被王爷知道,免不得要责罚您!”

宋宴冷哼,“一个商贾之家,能掀起什么大浪来?本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们还能吃了本王不成?一帮护院,不成气候。”

“可是王爷,您大半夜的私闯民宅,这是作甚?”程南忙道,“明儿个登门拜访,岂非更好?”

“我就想见她,管他什么明日不明日。”宋宴可不吃这一套。

他其实是想知道,靳月和傅九卿是不是真的……真的在一起了?虽然想法很幼稚,可他这些日子细心观察下来,觉得靳月对傅九卿,似乎没那么上心。

再者,傅九卿一个病秧子,在某些事情上,应该是有心无力吧?就算靳月身上有什么痕迹,许是假装的也不一定。若是他们夫妻并未共枕,是否说明,自己还有机会?两年了,他没有找到半点有关于靳月的痕迹,但是现在……不管这女子是不是靳月,他都想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是,自然是最好。

不是,也能当个念想。

程南拦不住他,那种疯狂的执念已经占据了宋宴所有的理智,他想亲眼看一看,只要靳月和傅九卿没有真的在一起,那么他将会不计一切,不择手段。

两年的付出,不能就这么白费了!

院子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靳月是被吵醒的,外头似乎吵闹得很厉害,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身边的位置。

空了?!

傅九卿呢?

慌忙起身,靳月拉直了身上被揉皱的肚兜,摸黑去穿衣裳,也不管衣襟是否搭对,穿好再说。摸了件外衣,靳月趿着鞋子,拢了衣襟往外走。

刚到门口,便有冰凉的手,冷不丁握住了她的手腕,惊得她差点叫出声来。唇上骤凉,所有的声音都被那寒凉的舌儿尖给抵了回去,重新咽回她的嗓子里。

“是我!”

是傅九卿的声音。

“你一直站在门口?你怎么没声音的?”靳月有点紧张。

心里却下意识的庆幸了一下,幸好是他。

“走吧!”傅九卿身上披着大氅,牵着她往外走,声音淡淡的,却极是阴冷。

刚出了门,靳月便瞧见霜枝和明珠提着灯笼上前,俄而有火光在外头移动,大概都是来捉贼的,一道来的,还有傅正柏以及颇为积极的傅云杰。

这种事自然是男人先冲,女人们都吓坏了,哪里敢出来看热闹。

傅云杰一进来,那视线就直勾勾的落在靳月身上。

靳月一开始没察觉,待瞧着傅云杰那眼神不太对,当即低头去看。这才发现自个的衣襟没搭好,上下搭了错,露出脖颈下那一段雪白的肌肤。面色骤变,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腰间颓然一紧,已经被傅九卿揽入怀中,厚重的大氅将她一道裹在其中,严严实实的,不漏分毫在外。

幽邃的瞳仁里,泛起无边寒意,冷冷的剜了傅云杰一眼。

傅云杰心里一惊,当即敛了眸,可雪白的色泽,却通过眼睛传到了脑子里,宛若已经吃进嘴里的雪花糕,柔柔软软的。眼角余光所至,是傅九卿将靳月摁在怀中,用大氅遮得严实,毫不顾忌的向所有人昭示,她的归属权!

“住手!”傅正柏冷喝。

一声吼,倒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檐下的小夫妻身上,拽了回来。一个个打眼望去,恨不能将眼珠子抠出来,皆是不敢置信之色。

“小王爷?”

“小王爷?”

“小王爷?”

若是寻常人家倒也罢了,偏偏是傅家。

燕王宋云奎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天光亮,熬过了黎明前的黑暗,却熬不过晨曦微光中的凉薄,让人打心里发寒。

“什么?”燕王妃委实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色瞬时惨白如纸。待回过神来,她赶紧唤拂秀更衣,儿子闯了祸,她这个当娘的责无旁贷,理该去登门道歉的。

“你不用去了!”宋云奎黑着脸,“本王自己去。”

燕王妃张了张嘴,眸中噙着泪,“王爷?”

宋云奎没有解释,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卧房,这种事自然是要藏着掖着的,越张扬越了不得,燕王府丢不起这个人,想来傅家也不希望招惹上太多的麻烦。

所以宋云奎轻车简行,只带着一小队亲随,在卫明的陪伴下,快速赶到了傅家。

傅府正厅。

宋宴眼角发青,唇角发红,昨夜不知道是谁给了他两拳,就在他跳进上宜院的那一瞬。因着当时天色黑,那人速度极快,宋宴压根没反应过来,便被打倒在地。再爬起来的时候,眼冒金星,背后又狠狠的挨了一闷棍。

最后,好多人一拥而上。

程南不敢出剑,原本就是擅闯民宅,再要是伤了人命,那还得了?京都城内藏不住这等风……流事,一旦传出去,传到了宫里,小郡主便是前车之鉴。黑灯瞎火的,又是心里慌乱,程南也是挨了两棍,这会胳膊还疼。明明就是一帮护院,可不知道为何,出手又快又狠又准,打得人招架不住,手忙脚乱的。

“王爷!”傅正柏行礼。

宋云奎拂袖坐在主位,面黑如墨。

原本坐在一旁,满面杀气的宋宴,此刻偃旗息鼓,默默的站了起来,舌掠过后槽牙,嘬了一下嘴,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唇角,低声喊了句,“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宋云奎怒不可遏,“马上给为父说清楚,这到底是回事?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傅家作甚?你别告诉为父,你这是梦魇了!”

对于宋宴脸上的伤,宋云奎自然是瞧见的,虽然心疼,可脸面更重要。

“我……”宋宴该怎么说,说他图谋不轨,想来偷窥人家小夫妻,结果被傅家的人当成是贼,狠狠揍了一顿?他到底还是要脸的,说不出口。

“王爷恕罪,小王爷喝醉了,所以昨夜之事……”程南跪在地上,有燕王殿下的威势在上,他连头也不敢抬。生怕王爷一巴掌,拍碎他的天灵盖。

眼下,的确只能拿醉酒当借口。

“正柏兄……”

宋云奎开口的那一瞬,宋宴猛地抬头。

连带着周遭众人都跟着愣了愣,唯独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傅九卿,面色如常,没有半点震惊之色。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燕王殿下,一个是商贾,较之身份便是云泥之别,而现在,燕王爷竟然跟傅正柏称兄道弟,简直是匪夷所思。

傅正柏瞧了一眼面上带上的宋宴,默默的叹了口气,“罢了,闹下去大家的脸面都不好看。”

饶是宋宴从始至终都没解释,但傅家谁人不知道,宋宴夜闯傅府是为了什么。一旦撕开了脸,传出去成何体统?宋宴不要脸,靳月终是个女子,其名节何其重要,傅家丢不起这脸。

有了傅正柏这话,宋云奎便放了心,转而将视线落在傅九卿和靳月身上。

也难怪宋宴不断的纠缠,这傅家的五少夫人,委实太像当初的靳月,感觉连头发丝都是一般无二的,唯一不似的大概就是身上的气韵。

燕王府的靳月,敛尽锋芒,伏低做小。

傅家的少夫人,骄傲在骨,不卑不亢。

“九卿?”傅正柏开口,语气中带着清晰的询问之意,“你觉得呢?”

“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傅九卿紧握着靳月的手,缓步走到了宋云奎面前,“王爷秉持公道,不偏不倚,九卿颇为敬服,但是王爷,今儿事罢,那明日?又或者后日呢?”

宋宴冷然,“傅九卿,你别欺人太甚,你……”

“你给我闭嘴!”宋云奎狠狠剜了他一眼。

宋宴被父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脸上颇为无光,却又不得不按捺。

只听得宋云奎冲傅九卿道,“你继续说。”

傅九卿音色凉凉的继续说,“王爷治军严谨,人人敬佩,为何治得了军治不了家?傅家无权无势,只是有点钱罢了,但若是小王爷一而再再而三的翻墙头,打扰我们夫妻两个,又该如何?”

“那……你想怎样?”宋云奎问。

傅九卿道,“要小王爷的一纸文书,确保小王爷再不来纠缠吾妻月儿。”

“你放肆!”宋宴怒不可遏。

让他立下字据,离靳月远点?

不可能,绝不可能!

“好!”宋云奎倒是应下了。

“爹?”宋宴骇然。

他没想到父亲会服软,毕竟以燕王府的威势,谁敢造次?他从小到大,瞧着父亲威风八面的,除了对待母亲时尚存温柔,其他时候,委实没跟谁服过软,今儿这是怎么了?

“我不会写的!”宋宴咬着牙。

“那就给我滚出燕王府!”宋云奎黑着脸,半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宋宴但凡有点骨气,都能咬着牙挺过去,然则他心里很清楚,人们畏他怕他,只是因为忌惮燕王府。若是没了燕王府,他这个威风八面的小王爷,还能有什么值得他人敬畏?

白纸黑字,傅九卿说,宋宴写。

靳月一开始是懵的,后来是愤怒,如今倒是有些幸灾乐祸。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事,好像是傅九卿早就算计好的,否则谁敢对小王爷动手?谁又敢在燕王爷面前,逼着宋宴立下字据,绝不再纠缠她?

这招釜底抽薪,真是极好的。

从傅府出来,宋云奎灰头土脸,宋宴垂头丧气,父子两个算是吃了大亏,彻底的颜面尽失。

“爹?”宋宴刚开口。

宋云奎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混账东西,她是有夫之妇,亏你下得去手!”

宋宴原是想解释的,可父亲不给他机会,他这倔脾气自然也蹭蹭蹭的上来了,旋即咬着牙冷笑,“有其父必有其子,我这都是跟爹学的!”

“混账!”

若不是卫明赶紧拦着,宋云奎非得打死宋宴不可,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整个京都城内,谁敢对燕王爷,谁就是在找死!

偏偏,现在说这句话的,是他的亲生儿子!

宋宴半边脸肿得老高,转身就走。

“小王爷?”程南疾步跟上。

宋云奎恨铁不成钢,站在马车边上,气得浑身直颤。

他行军打仗这么多年,素来有战必胜,谁知生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连一帮护院都打不过,还弄得这般狼狈,真是活该!

直到确定燕王府的马车离开,管家才急急忙忙的回到大厅里,“老爷,公子,走了!”

“这事闹得挺大。”傅正柏别有深意的望着傅九卿。

傅九卿倒是没太多的情绪波动,依旧是神色淡然,瞧着好似局外人,“不会再有下次。”

“你以为白纸黑字,就能制住他?”傅正柏摇摇头,全然不信宋宴的鬼话连篇,“他是燕王府的小王爷,父子两个就算再怎么怄气,始终都是父子,到了关键时候,老的还是得帮着小的,吃亏的会是你。”

修长的手,慢条斯理的将字据收起,傅九卿转手递给靳月,嗓音清冽,“收着!”

靳月愣了愣,“给我?”

傅九卿眼底的光瞬时冷了下去,靳月赶紧接过,乖乖的收好,“我乖乖收着就是!”

“唉!”傅正柏一声叹,缓步离开。

傅云杰倒是瞧了一出好戏,离开的时候又回头打量着靳月,脑子里是昨夜瞧见的那一片雪白,不过……寒光袭来的那一瞬,傅云杰当即敛眸离开。

千万别惹这病秧子!

傅九卿牵着靳月往外走,脸色不是太好看,眸光阴郁至极。

不知是因为宋宴,还是因为傅云杰那眼神。

靳月提着心,用指尖轻戳他的手背,“那个……为什么我觉得这件事,是你算计好的?昨夜睡前,院子里的灯明明都是亮着的,为何我一觉醒来,四周都是黑乎乎的?而且小王爷武功不弱,怎么会被打得鼻青脸肿?”

“心疼了?”他忽然顿住脚步,侧过脸幽幽的盯着她。

靳月咬唇,瞳仁骤缩,“没、没有,我只是担心你,得罪燕王府!”微凉的指腹,在她面上轻轻摩挲着,那冰凉的触感,惊得靳月脊背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弯腰,鼻尖对着她的鼻尖,温热的呼吸,毫无距离的喷薄在她面上。

这般近距离,她能感觉到,他浓密的长睫轻轻拂过自己的面颊,那种痒痒的,凉凉的感觉,让她的心高高提起,卡在了嗓子眼。

呼吸微窒,靳月绷直了身子未敢动弹。

下一刻,傅九卿毫无预兆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声音里透着迷人的喑哑,“他若不是自己一头撞进来,我这陷阱又能起什么作用?月儿,你说呢?”

靳月猛地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身子后仰,想往后退。

谁知傅九卿早就发现了她的意图,瞬时大手一捞,当即扣住了她的后颈,忽的噙住她的唇,如同惩罚似的,带着细碎的啃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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