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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类交往中,肢体接触是很神奇的一种互动。每接触一次就靠近一次,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因为一次短暂的肢体接触迅速提升。
陶晓东不清楚这个么?他最清楚了,所以他在有限的范围内碰过汤索言的手,也以安慰的名义抱了一次。
汤索言问他是不是劲使足了也就敢碰碰手,这还真是。汤索言躺那儿,陶晓东无论如何不敢干别的。
汤索言刚才这一搂,俩人紧挨着说了几句话,这一下算是搂瓷实了。
之前摸手揉胳膊,虽说比着正常朋友看也是过了,但要是真装起来,道貌岸然地装装不拘小节的友情互动也不是不行。
然而今天这一搂,后腰上一拍,那层透明纸直接揭下来,谁也别装。
汤索言洗漱完出来,用毛巾擦着头发。俩人对视上,陶晓东刚让人搂了,现在也不“言哥”了,面上心上都美。
汤索言过去坐在餐桌边,俩人一起吃早餐。陶晓东拎来的粥和油条,打开一盒粥放汤索言那边,问了句:“中午你想吃什么?”
“我给你做。”汤索言撕了块油条吃了,回了句。
陶晓东失笑:“你会做?”
汤索言说会。他吃了陶晓东那么多顿饭,今天给回一顿也应该。陶晓东跟他一起喝粥,听这意思白天他俩不打算出去了。
陶晓东穿的厚卫衣牛仔裤,汤索言问他:“热不热?我给你找套睡衣?”
“我穿你的啊?”陶晓东问。
“新的。”汤索言喝了口粥,垂着眼说,“你要想穿我的也行。”
陶晓东现在听他说话句句都像故意的,也不搭腔,真让他搭上去感觉场面就控制不住了。两个三十好几的单身男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没法听。
周末上午汤索言得健身,陶晓东玩了几分钟就不玩了,他没想出汗,出了汗没法洗澡。在这儿待着是待着的,洗个澡就不对劲了,好像他刻意在撩。
汤索言健身他就坐旁边地板上看,看他肌肉随着运动绷起,看他的力量感,看他出汗。
“我说你身材那么好呢。”陶晓东看得挺来劲,靠着玻璃门,抓过来一个抱枕放怀里,“我还想你们当大夫的,天天上班大部分时间都坐着,你怎么那么多肌肉。”
汤索言抬头看他,下巴上正好落下一滴汗,陶晓东的视线随着那滴汗一起落在地上。
“工作需要。”汤索言笑着说了句。
他说话有点喘,不厉害。陶晓东屈着一条腿,穿着汤索言的短袖和运动裤,坐得怪豪迈的,汤索言没空搭理他,他难得有个机会像这样看着汤索言看个爽。从上到下来回看,看看带着汗的脖颈,再从肩膀看到窄窄的中段,再到两条腿。连脚腕他都盯着看了会儿,动作时筋随着绷起,骨节分明。
看完咂摸咂摸,心里不知道惦记着什么,脑子里转出几十里地了。
汤索言抽空看了看他,陶晓东都没注意到,还沉在自己那点心思里。
“想什么?”汤索言问他。
“那不能说。”陶晓东低着头嗤嗤地笑,搂着怀里的抱枕,“你玩你的。”
“你要这么说我就知道了。”汤索言放下东西,站那看着他,调整了几次呼吸,而后的汗蜿蜒洇进领口。
陶晓东抬头看他,有点背光,他抬手遮了下,竟然敢问:“那你说来我听听?”
汤索言没说,只是轻笑一声,呼了口气离开了阳台:“那你抱枕拿开我看看?”
陶晓东先是愣了下,然后笑着“靠”了一声,不敢跟人呛,还是怂。
上次电话里汤索言说他要洗澡,说陶晓东可以上来坐着听。
这次陶晓东真坐着听了一回。
洗澡这事听着很勾耳朵,你就再不注意,那点水声也接连不断往你耳朵里钻。水停了你下意识就会跟着想它是不是被什么挡住了,想到这儿就免不了得再往下想想动作。水声要彻底没了,还得想这是洗完了?还是涂洗发水?还是浴液?
水声再猛一下砸下来,整条神经就都跟着刺了一下。
洗完澡刚才运动穿的那身就直接放进了洗衣机,汤索言出来的时候又换成了睡衣。陶晓东坐沙发上听完了洗澡全程,这一上午对他来说太刺激了。
汤索言给自己倒了杯水,给陶晓东也倒了一杯。他站着喝水,陶晓东坐着喝。
刚洗过澡,汤索言身上带着清爽的潮气,手背上还能看见几滴擦漏下的水珠。
“刚你电话响了。”陶晓东清了清嗓子,说。
“谁?”汤索言去茶几边拿手机。
“我没看。”陶晓东心说我哪有心思看。
汤索言看了一眼,放下手机没管。
“给你做饭。”汤索言问他,“有没有忌口?”
问起这个问题陶晓东脑子里条件反射第一个出来的就是“不吃姜”。他笑了笑,摇头说:“我不挑,也不忌口,做什么吃什么。”
汤索言说行。
说了是给他做饭,汤索言就什么都不让他伸手,连厨房都不让他进。陶晓东想帮着洗个菜什么的,让汤索言撵出去了。
后来实在没事做,只能坐在餐桌边玩手机。
陶淮南发语音给他:“哥帮我给汤医生带好。”
陶晓东说:“知道了。”
夏远问他今天在不在店里,要去找他。
陶晓东回他:别去,我今天不过去。
夏远:干啥去了?那明天?
陶晓东:明天也不去。
夏远直接发了条语音:“你躲我啊?”
陶晓东无奈了:“我躲你干什么,你哪来这么多戏?”
夏远:“你是不因为上次吃饭的事儿还生我气呢,那我也不知道你跟那位汤医生这么铁,我要知道我不早拦着了么?”
陶晓东快把那茬忘干净了,赶紧说:“你可快打住吧,我这有事儿呢。”
汤索言那边做饭,开着烟机听不见陶晓东这边的对话。
敲门声他也听不见。
声音响起来的时候陶晓东喊了声“言哥”。
汤索言回头看他,问他怎么了。
陶晓东指了指门口方向:“有人敲门。”
俩人看着彼此的眼睛,估计想的都是一件事。几秒钟的相对无言之后,汤索言抽了张纸擦手:“我去开。”
上次他来这儿的状况还在眼前,陶晓东甚至有点想上房间了。他身上穿的都是汤索言的衣服,汤索言直接穿的睡衣,这一看好像他俩住一块了。
陶晓东又叫了声“言哥”,小声问:“要不我进去待会儿吧?”
汤索言平静地说不用。
陶晓东都准备好迎接审判了,感觉是场硬仗。然而汤索言开了门之后,陶晓东听见他叫了声:“爸妈?”
陶晓东先是松了口气,而后这口气又猛地提了上来。
爸妈?
“怎么过来了?”汤索言给他们拿了鞋,主动说,“我有朋友在,别吓一跳。”
“有朋友在啊?”汤母笑呵呵的,“那有什么吓一跳的。”
“一抬头没防备看见个人,你们万一吓一跳,给他也吓一跳。”汤索言说。
陶晓东已经走过来打招呼了,笑着叫“叔叔阿姨”。
汤索言比较熟的那几个朋友他们差不多都见过,这位脸生。俩老人反应也快,挺热情地问好。
“我是晓东,叔叔阿姨叫我晓东就行。”陶晓东站在一边说。
他穿的汤索言衣服,人当爸妈的一眼就看出来了,汤母说了句:“孩子长得真精神。”
“哟,做饭呢?”汤父往厨房看了一眼,问。
汤索言说:“嗯,煲个汤,你们吃了没?”
汤母说没,上午他俩来这边逛逛,正好来他这转一圈。本来还想着给他做饭的,这么一看也用不着她们了。
“用,”汤索言笑着拉她去厨房,“你来了我就不担心露怯了,正好帮帮我。”
临上厨房之前汤索言回头跟他爸说:“爸你泡壶茶喝。”
陶晓东说:“我来。”
“让我爸来,尝尝我爸泡的茶。”汤索言走过去在他旁边小声说了句,“别拘谨,跟我爸聊会儿。”
陶晓东心说只要来的不是那位,我跟谁都能聊。
他什么时候怕过聊天啊,跟谁都能聊得明明白白的。
陶晓东他爸坐在沙发上,陶晓东从茶几底下拿了个小皮墩,坐在茶几对面,看着老头泡茶。
汤索言长得就像他爸,鼻子嘴巴尤其像。
“晓东做什么的?”等水开的工夫,汤父问他。
“我是做纹身的,”陶晓东说完浅笑着摇了摇头,“上不得台面。”
“怎么上不得?”老头挑起眉,说,“我确实没怎么接触过,不太了解。不过工作就是工作,都是凭本事生活,哪有什么台面不台面的,别这么想。”
“是,都是工作。”陶晓东点了点头,从茶几底下拿了茶叶递过去,“有些时候会有人觉得这不是个好营生,有偏见,难免的。”
老头“嗨”了声:“你管他们呢,谁比谁高贵哪去了。”
陶晓东笑着应:“叔叔太开明了。”
“说起来我也在电视上看过一小段,你们那也是艺术,难着呢。”汤父洗茶泡茶的动作慢慢的,很稳。陶晓东看着他,能看到一点熟悉的汤索言的神态。
“抬高了。”陶晓东说,“像您说的,都是工作。”
当着教授面就别谈自己那东西艺不艺术了,说到底不是一个领域的东西,谈了对方也听不明白。
“跟索言怎么认识的?”汤父给他倒了杯茶,神情挺和蔼。
陶晓东扶着杯,说得挺实在:“我弟弟是盲人,汤医生给治病。”
一听这个,汤父“哟”了声:“治好了?”
“没,治不好。”陶晓东说。
汤父遗憾地叹了口气,而后说:“眼睛看不见的孩子,心里都看得更清楚。”
陶晓东笑着“嗯”了声:“确实聪明,心里什么事儿都明白。”
汤索言进去没几分钟就把厨房交给他妈了,过来沙发这边坐下,听着他们聊天。
莫名其妙一起吃了顿饭,这比唐宁还让人防备不着。两位教授吃过饭就走了,招呼陶晓东有空去家里坐。
他们说要走的时候陶晓东要下楼开车送,被他们挡回来了。
汤索言拽了他胳膊一把:“不用,回来吧。”
门一关,陶晓东看着汤索言,俩人现在看着对方都有点哭笑不得的意思。
陶晓东说:“咱俩自己这还没明白呢,家长我都见过了。”
“估计他俩也吓一跳,没想到我这能有人。”汤索言搭着他的后背一起回客厅,“开门一看,家里有个帅小伙。”
“还穿你衣服。”陶晓东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叔叔阿姨现在都不知道想哪去了。”
“想不到那么多,顶多想我有新朋友了。”汤索言说。
“那不一样么?”陶晓东反问。
“不然你还以为纯情到哪去了?”汤索言把他推到沙发处让他坐,“准……新朋友,和新朋友,你当还有多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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