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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英国公夫人的吩咐,雪雁和方才跪倒在地的婆子,忙站起身来。
因着调配暗卫这件事是英国公夫人特地嘱咐雪雁的,其他伺候的婆子福了一礼后,就退出了屋里。
雪雁留在屋里,还打算再请示英国公夫人几句。
“夫人,若是老爷问起,夫人调配这些个暗卫去徐国公府做什么,奴婢该如何回答?是不是该将这件事的实情,和老爷明说。”
“那日是徐国公府的徐慧姑娘,叫人暗害了马婆子,又叫人易容成马婆子的模样,带着宋二姑娘去了桃林的废屋?”
英国公夫人思虑了半晌,还是回道。“若是老爷问起,就把此事的来龙去脉,和老爷细细说上一说吧!”
雪雁得了吩咐,带着屋里伺候的丫鬟就下去办了。
片刻后,就有丫鬟过来报,说是陈太师家的夫人来了。
今日陈夫人约了英国公夫人见面,是为了商谈,英国公夫人的小姑娘,和陈家二公子的婚事。
……
城外的积元寺,宋家老夫人桂氏正在佛寺后院的厢房静修。
因着积元寺是有名的求仙问道之地,一年到头,会有不少世家大族的老夫人,老安人过来,一来是吃顿斋饭,二来则是要请上积元寺的善光大师,讲上几日经文。
若是其中有个把人参禅悟道,悟出些东西来,就会留在寺里,陪着寺里的和尚师傅,一起求仙问道。
而宋老夫人桂氏,便是在寺里悟出些东西出来,继续留在积元寺,陪着大和尚们一起吃斋念佛,求仙问道的了。
昨日宋荟乔去了宋家,今日宋老爹就忆起在积元寺久住,求仙问道的宋老夫人,特地嘱咐了赵氏,让赵氏今日带着宋锦去积元寺,见上老夫人一面,问问她近些日子可好,可缺什么短什么。
宋家只有两辆马车,因着另外一辆马车是宋老爹坐着入宫当差的,所以赵氏和宋锦今日出门,二人加上两个伺候的仆妇,只能挤在了一辆马车之中。
马车内空间本就狭小,如今在挤着坐了四个人,更是热的不行。
今日跟着宋锦去积元寺的,是芙蕖。
白荷背上的伤势未愈,这些日子还不能起身,所以这两日便是芙蕖在宋锦身边伺候。
芙蕖撩开了车帘,赵氏身边伺候的李婆子,忙倒了两盏冰镇过的莲子羹出来,搁到了赵氏和宋锦中间的小几上去。
“夫人,姑娘,这莲子羹是昨日傍晚,灶上的婆子做的。晓得今日一大早夫人和姑娘就要出门,婆子昨日就把莲子羹冰镇在井水里,今日一早让夫人和姑娘在路上吃。”
端起了小几上的一盏莲子羹,宋锦只觉得那碗壁冰冰凉凉地,看模样,是在井水里镇了一夜。
不过几口,一小碗莲子羹,就下肚了。
看着宋锦吃的舔了舔碗,李婆子忙从食盒里,又拿出一碗出来,递给了面前的宋锦。
“若是姑娘喜欢,还有,管够。”
既然李婆子说还有,她就却之不恭了,使劲地吃吧!
积元寺后院的碧波厢房,是宋家老夫人静修的禅房。
方才寺里刚吃过午饭,小沙弥就端了一盘水果过来,说是在佛前供奉过的,大师傅叫几个小沙弥端去给在积元寺求仙问道的贵人,就让人端来了。
孙婆子接过水果,正准备拿下去冲洗一遍的时候,却被宋家老夫人桂氏给拦住了。
“老夫人,这上头沾了些香灰,老奴拿下去给你洗洗,洗干净之后再吃。”
“你这一洗,岂不是把佛前供奉的福气都洗没了?还是让人拿帕子给我擦擦,就拿过来给我吃吧!”
因着在积元寺里待久了,桂老夫人面容,越发地亲切和蔼起来。
虽说是在积元寺里头静修,不过桂老夫人的衣着,仍旧是世家贵妇的打扮。
身上穿着件半新不旧的夏布衣裳,上头绣了精美的宝相纹,发髻梳成了圆髻,发上簪了几支石榴葡萄玉簪,腕上戴着一对沉甸甸的赤金镯子,镯子上头还镶嵌了几颗如米珠般大小的红宝石。
在宋老夫人身边伺候的是跟着她伺候了多年的孙婆子,原先宋府的管事婆子,如今到了这碧波厢房,也变成了厢房的主事。
小丫鬟端了擦净的水果上来,摆在了宋老夫人身旁的高几上,宋老夫人拿起盘中的一个水果,当即就不顾形象地啃了起来。
一边啃着,一边又问着身边的孙婆子。
“昨日贤儿给我递了消息,说今日赵氏会领着锦儿过来看我,去看看外头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过来。”
孙婆子面上笑了笑,招呼了个丫鬟去外头问了负责扫洒的小沙弥。
小丫鬟回来的时候,说自己没问到如今什么时辰,却带了一个人进来。
丫鬟带着宋荟乔到了屋外,正准备进去通禀的时候,宋荟乔就闯了进去。
冲到宋老夫人的膝下,宋荟乔一下子伏跪在地,开始了一阵诉苦。
“母亲呀!您一定要给女儿做主呀!如今宋贤娶了媳妇,有了姑娘儿子,就忘了他的姐姐呀!”
“昨日我去了宋府,和赵氏商量玉郎和永昌伯府盛家姑娘的婚事,想要让赵氏陪着我一去去盛家,说下这门婚事。”
“可是她非但不肯,还指使了锦儿来说教我呀!我真没面子呀,叫自己的侄女,当着那么多丫鬟仆妇的面,毫无顾忌地说教我呀!”
等宋荟乔嚎丧式地说完,宋老夫人这才开了口。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郎不是才和苏家姑娘定了婚,怎么又牵扯到什么永昌伯府盛家了?还有,玉郎是平昌伯府的公子,怎么会让赵氏陪着你去说媒呢?”
宋老夫人知道自己这姑娘是什么德行,所以才不会听她一人所言,也不会相信她方才所说那些。
一进来就嚎丧式地哭了一阵,换作旁人听了,只怕已是高兴不起来的。
孙婆子亲自搀起了伏跪在宋老夫人膝下的宋荟乔,又搬了绣凳过来,伺候着她坐下。
“母亲,玉郎和苏家的婚事,已经吹了。苏家姑娘嫌弃我家玉郎没有功名在身,已经和别家定了亲。”
“前些日子玉郎上街,在街上对那盛家姑娘一见钟情,回来便和我说他要娶那盛家姑娘。”
“我多方打听之后,知道了永昌伯夫人和赵氏是旧相识,想要请了赵氏,陪着我去永昌伯府,说下这门婚事,可赵氏说什么都不肯。”
宋荟乔不敢欺瞒宋老夫人,还是捡了几句重要的,告诉了宋老夫人。
“玉郎都快三十的人了,自己的婚事,还没点主见,等着你来给她操持。赵氏和那永昌伯夫人是旧相识又如何,难不成永昌伯夫人看着赵氏和她是旧相识的份上,就会允准这门婚事?”
听着宋老夫人说到这里,宋荟乔抬眸瞧了面前的宋老夫人一眼,忙道。
“母亲,玉郎也是赵氏和弟弟的侄子呀,他的婚事,按理来说,也该是几个亲戚帮着做主才是呀!”
在还没有来积元寺之前,宋荟乔还以为宋老夫人听了她那些个诉苦之后,会站在她这边,帮着她说话。
谁知道,宋老夫人非但没有站在自己这边,还出言训斥了她几句。
如今她再说下去,只怕是要惹怒了宋老夫人。
“玉郎是个不争气的孩子,为何快到了三十,还没有娶妻生子?”
“为何旁人有功名在身,而玉郎则是每日游手好闲,没个正形。别说进士了,便是举人,玉郎也是没有的。苏家姑娘瞧不上他,属实正常。”
“永昌伯府是世袭的恩封,她们家的那姑娘,素来是个有才情,如何瞧得上玉郎?”
“若赵氏真的陪着你去了永昌伯府说媒,若没有拒绝还好,若拒绝了,只怕为娘的这张老脸,都叫你给丢完了。”宋老夫人装作没瞧见脸色渐渐难看的宋荟乔,直言道。
听着宋老夫人如此说,宋荟乔的脸色,越发地难看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今次连母亲也要站到旁人那边?
“母亲,玉郎毕竟是你的外孙呀!他的终身大事,您老应该帮着他些,让玉郎尽快娶妻生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