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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少连听见她回话,神色不变,瞳孔针一般缩了缩,下颌绷紧,险些将手中酒杯捏碎。

天香阁前头是待客喝茶看戏的门面,小花圃引着着后头的花楼,曲廊还连着近旁七八幢小楼,没有明白人带路,在里头也算是曲折弯绕走迷宫一般,楼里整日的笙箫歌舞,难得找一处清净之地,施少连一直在楼里过夜,只是甜酿和他隔得远,自从那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阁里自然有一套调教新人的法子,甭管进来乐不乐意,先关在最里头的偏院里,有人不分昼夜看守,关几日磨磨心性,甜酿脾气倒是温顺,没有寻死觅活哭哭啼啼,只是不爱说话,头几日唯一见到的人是楼里的管教婆子,每日三回,问年岁籍贯,过往经历,探探口风。若是甜酿开口好言说话,跟着送进来的便是热腾腾的饭菜,若是态度高傲,爱答不理,整日都没有一粒粥米送进来。

兴许两人已经完全撕破了脸,也许是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两个人心里梗着怨气,都执意要走到这步,勾栏院里折磨人的手段无非那几样,她也自小就是见过听过,管教婆子问话,若是嘘寒问暖晓之以情,她乐意回话,便是牙尖嘴利回话:“小时候卖进过院里,懂规矩,嫁过人,夫妻情浓,不劳您说教。”若是不乐意回话,便坐在椅上出神,置之不理。

甜酿在偏院关了小十日,断断续续也饿了好几日,龟奴执着鞭子过来恐吓,她定定看着那粗大的鞭子,把眼闭上,只等着鞭子落下来。

偏偏上头有人吩咐,要磨她吃些苦头,又不许动手伤着皮肉,只能虚张声势。

管教婆子的手段大抵还算温和,都能受得住,眼瞧着把人的脾气磨得差不多,能说会答,最后一日验身时,婆子把人推进屋子,要看衣裳底下的身子、隐疾伤病,吩咐甜酿除尽衣裳躺在桌上。

她站在桌前,揪着自己的衣裳,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扭身就走,却被管教婆子喊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丫鬟进来,扭在桌上不松手。

甜酿不肯就范,十指抠着丫鬟的手臂,连抓带挠,连啃带咬,两个丫鬟拖着她的腰在案板上挣扎了半日,最后还是从内室里转出一个人来,站在画屏前轻喝:“够了,放开她吧。”

两人有大半月未见面,她鬓发散乱趴在桌上,脸庞削尖,已经熬瘦了许多,一双圆溜溜的眼里尽是血丝,见他走到面前才回过神来,轻轻眨了眨羽睫。

甜酿刚才挣扎得厉害,满脸涨得通红,发丝黏在眼角,衣衫凌乱,他看着她的狼狈,嗤笑道:“进了这里,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妇,何苦装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你以为自己如今是谁?”

她气喘吁吁,扭头不看他:“我谁也不是。”

甜酿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任由他将自己推在案板上,他剥她的衣裳,见她软绵绵伸手推拒,手上指甲已经折断了两只,血渗在指缝里,将她两只手腕紧紧箍住,高高举过头顶。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庞,甜酿偏头躲开,施少连拧住下颌,去掰她的唇齿,一指探入口中,她咬他的指节,他很快又退了出去,手指流连往下,最后垂睫在铜盆里净手,拿布巾擦拭干净。

帘外还站着人,施少连心平气和对帘外婆子道:“面端齿洁、体腻肌柔、无伤无病……”

甜酿在强光下闭眼,他觑见她颤抖的睫,勾了勾唇往外走:“论外貌品性、琴棋书画、歌舞唱和皆不出众,又是这个岁数,也就勉强算个末等,记为丙等吧。”

帘外的人喏喏应了声:“是,那老身就这么记下了。”

人走了,也无人来料理她,甜酿将衣带慢慢系好,在桌上坐起身来,头顶上就悬着明晃晃的灯笼,照得琉璃一般明澈,连半点影子都不见。

人要从偏院挪出来,潘妈妈来问施少连:“屋子都收拾好了,这两日挪出来就可。”

既然是丙等的花娘,住的就是最差的屋子,潘妈妈也不敢大意:“北楼都住满了,还是住到南楼来,这边是主楼,地龙烧得暖,也热闹些。”

施少连望着窗底的秦淮河,揉一揉眉心的燥气:“不用特意关照,随意处置吧。”

潘妈妈道了声是,想了想,又问:“这位姑娘……眼下也还没个名字呢……问了这些日也没问出个名来……不如就取个应景的花名……好听又好记……”

“什么名字……”施少连慢腾腾回她,“她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

潘妈妈揣摩着他这话的意思,又被施少连唤住,屋内沉默良久,才听他发话:“她心眼多……找两个伶俐的下人寸步不离守着她……她不接客,别让人冲撞她,也不许她到处招摇……”

第106章

进天香阁的客人非富即贵,花娘也分三六九等,纵然有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在,好歹个个有名有姓,也没有这般古怪关照的法子,潘妈妈仔细琢磨了半日,深觉这女子不一般,当下挑了两个伶俐的小丫头过来。

又在南楼底下挑了间不起眼的厢房,门房外头几步就是巡场的豪奴,也算多个照应,卧房推窗就是秦淮河,这时节天冷,窗子被糊得严严实实,潘妈妈不放心,让人加了两根封条钉在窗上,屋内那些花瓶剪子之类的厉害东西都是收拾起来的,在屋内仔细看了两圈,亲自去偏院把甜酿接回来。

甜酿也乖顺,任由潘妈妈拉着进了阁里,潘妈妈笑盈盈指点上下:“阁里好玩着呢,每日楼里都有唱戏杂耍、变戏法的,歌舞曲乐,十天半月都不重样,好酒好菜随取就有,姑娘按着自己的心意来,若是吃腻了楼里的,差使个小厮往外头去买也是一样,各人的衣裳首饰、身上用香每月里都有新添,房内样样都有人服侍……保管姑娘在这儿住得乐不思蜀……”

眼瞧着是个安乐窝,底下还不知藏着多少肮脏血泪,楼里佳丽不知多少,下头服侍的人更是数不胜数,甜酿眼里瞧着形形色色的花娘,倒怪不得自己排在末流,即便这样,末流花娘屋里的陈设还是雅致名贵,桌上的衣裳首饰、胭脂水粉都是上佳的货色。

“姑娘进了楼,就是自己人了,有空也去外头露个脸,跟姐妹们说两句话,再跟施公子问候一句,这才算是认识了。”

“有空自然要见见,谢谢施公子的知遇之恩。”她淡声回话,楼里烧了地龙,屋内尤其的燥热,窗只能推开一条手掌宽的缝隙,一丝凉意拂在面上,放眼望去,秦淮河的水也是混沌的,宛若一潭死水。

潘妈妈见她倚窗望景,身形一动不动,本想多探问几句,见甜酿似无兴致,嘱咐了几句:“那姑娘好好歇着,若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

甜酿连名字都没有,就不能记在花册上,施少连不让她接客,又不让人到处招摇,潘妈妈揣想这是个烈性又有什么瓜葛的姑娘,先要稳妥安顿住了,只得嘱咐服侍的小丫鬟机灵些。

天香楼的确闹腾,夜里比白日吵得更厉害,她这屋子虽算偏僻,也免不了听些声响,好在没有人进来扰她,一连住了三四日,左邻右舍的花娘连甜酿的面都未见着,只看见小丫鬟送茶送餐进进出出,免不了有些好奇,不过也不打紧,总有出门要接客的时候。

施少连白日不在天香阁,夜里肯定要回来,有时也要带着友朋饮酒作乐,或是招待贵人,喝几盏酒再上去歇息。

身边蜂围蝶绕,欢声笑语不断,雅间里正有舞伎在翩翩起舞,他呷酒,目光漫不经心从舞伎绵软的腰上掠过,突然唤潘妈妈过来:“叫她出来走一走,没有花娘成日闷在屋内的。”

潘妈妈见他脸色清淡,不喜不怒,长眉却不舒展,一双眼也是阴郁的,眸光点点,喝了那么多酒还半点没有醉意,自己又头昏脑涨迎了一日的客,突然听见施少连没头没尾来一句,一时没回过神来。

谁?

好半日才突然领悟过来,这几日甜酿一直在屋内安安静静没出门,险些都要忘了:“哦,哦,那个姑娘……”

潘妈妈转身去楼下带人,施少连慢慢呷酒,将身边捧酒盏的花娘慢慢搂进怀中,闻着花娘身上浓郁的香气,将眉头蹙得越发紧,不错眼盯着前方。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潘妈妈又自己回来。

“下头小丫鬟说是小日子来了,身上有些不舒爽,这几日都在床上躺着。”潘妈妈苦笑,“人本来已经睡下了,还坐起来跟我告了个罪,说是。”

自曲家出来到今日已有一月余,两人闹死闹活的几乎没过安生日子,却是把这事忘记了,甜酿这回痛得太甚,许是身体绷得太厉害,又屡屡受了凉,从偏院挪进来,身上猛然松懈下来,一连几日都不敢从床上挪身。

他听说她来癸水,也是暗自算了算时日,脸色不怎么好,把花娘从身上拨开,捏着酒盏,懒散倚在椅上,将搁在桌案上的长腿收回来,默然不说话。

潘嬷嬷见他不回话,正要悄悄撤身,又听见施少连发话,语气冷淡:“叫她到我房里去伺候。”

身旁围着的花娘都暗暗抽了口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几乎不叫花娘进房里去伺候,原先湘娘子在的时候,是不让阁里花娘去招惹他的,知晓些底细的花娘也知道避着,毕竟上一个从他屋里出来的花娘……伤好之后,已经被悄悄送出去……

潘妈妈也迟疑了片刻,来了癸水也有伺候的法子,只是看那姑娘满头冷汗的模样,若是再闹出事来……脸上挂着讪笑,不知如何作答。

施少连将杯中酒饮尽,灼灼目光盯着眼前的妙曼舞伎,轻飘飘又不甚在意说话:“身上不舒服,该吃药就吃药,该请大夫就请大夫,楼里这么多人,个个都要轮着躺下?躺下有什么用?”

潘妈妈陪着笑,连连道是,转身就去敲甜酿的门,甜酿本也是睡不着,屋子里本就闷热,燥得让人难受,香气又搅得人窒息,开着窗也不顶用,她躺在棉被内,手足冰冷,肚子一抽一抽的痛。

潘妈妈面色为难,还是要把甜酿闹起来:“公子让姑娘去屋内伺候,姑娘还是起身去见见吧。”

她额头还沾着冷汗,鬓发散乱,嘴唇发白,被丫鬟扶起来梳妆:“娘子面色不好,匀点胭脂吧。”

潘妈妈在一旁等着她梳妆,神色有些奇妙,看着铜镜里的芙蓉靥,还是叮嘱一句:“万万小心伺候些,别惹公子不痛快。”

甜酿光顾着疼,脸上胭脂抹得厚厚的,把毫无血色的脸都盖住,又被丫鬟扶去换见客的衣裳,天香阁里就是有小日子吃的益母汤,甜酿喝过两碗也不顶用,出门前下人送来碗黑乎乎的汤药,入腹热辣辣的,倒是能好受一点。

每一步踩在木梯上都是钝疼,楼上的屋子不算太燥热,还有一缕凉意,勉强能喘几口气,屋内不见人影,窗边有人背手而立。

施少连转过身来,见她鬓上簪满雀钿鬓花,璎珞缠颈,肩膀脖颈都光溜溜敞着,肩膀圆润,蝴蝶骨伶俜,细细锁骨浮于雪白皮肉之下,胸脯腰肢布料又短又窄,紧紧束出一把不盈一握的玲珑身段,薄透绡纱里露出一双藕臂,臂上缠着几圈银钏,紫结缨罗裙曳地,正是楼里花娘常见的妆扮,在眼底下却分外耀眼刺目,脸腮唇上都浮着艳丽胭脂,一双眼极幽深宁静。

她扶着椅圈,扭头看他,脸上没有喜怒情绪,只是干瘪瘪说话:“我癸水来了,身上不干净,下头花娘那么多,你换个人伺候。”

他掀开眼帘盯着她,一双漆黑的眼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缓声道:“既然不干净,又不想伺候,换这身陪酒的衣裳做什么。”

甜酿抿唇,问他:“花娘不穿这个?穿什么?”

他眉尾压下来,长睫掩住眸色,绕过她走至阔敞的床间,伸手去解自己腰带衣襟,语气低沉:“过来。”

总有助兴取乐的方法,用嘴用手或是其他,但也没什么所谓,她走上前去,默不作声自己脱外裳,臂钏发钿叮叮咚咚掉在地上,披裹的绡纱飘入床底,她只留一条亵裤在身上,身上瘦得一丝多余的肉都没有,唯有雪丘还是圆润挺立的,泛着牛乳一样的色泽,他微微觑了一眼,眼神如刺,将她掐腰推倒在床上。

下一瞬锦被扑在身上,将她团团盖住,甜酿挣扎着露出脸,见他一双发冷生怒的眼:“好好躺着,给我暖床。”

屋里气息馨甜熟悉,没那么浓烈干热的窒息感,床帐拉起来,黑漆漆的一点光亮都没有,床上已经很暖,搁了两个汤婆子在里头,锦被又轻又软,出门前她喝过药,这会儿药性卷上来,只觉得昏昏沉沉,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慢慢闭上眼。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后半夜被窝又冰冷起来,施少连听见细细低低的呻吟,忽轻忽重的呼吸,摸到她搁在被外冰冷的臂膀,掀被进去,将衣衫解开,将她团团搂进怀中。

甜酿已经半醒,手脚并用挣扎了两下,被他摁住,一双冰凉的手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暖融融的掌心紧贴在小腹,轻柔摩挲着。

每月里她总有不舒服的时候,那时候哪有现在这样疼的厉害,甜酿推不动他,索性懒下骨头来,轻轻吐出口浊气,含糊呢喃了一句,又闭上了眼。

第二日醒来,两个人是交颈而眠,清醒的那个瞬间,亦是无话可说,她轻轻瞟了他一眼。

施少连在她清澈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垂眼,捏住了她柔软的五指。

牵着她的手缓缓而下,裹着她在被内缓缓抚摸那可怕的形状。

“总要伺候的,这回先放过你。”他语气似乎淡漠又不屑,喉头却滚动着,在她手心迸出来,把面庞埋在她发间沉沉喘气。

撩开床帐一角,满室明光,小丫鬟过来伺候,他自顾自下床来,径直走开。

她昨夜穿的那身衣裳已经不见了踪迹,留下一身遮得严严实实的罗衫,小丫鬟先把汤药奉上来,后来潘妈妈也来,盯着她看了又看,目光略有诧异。

甜酿回了自己屋子,有潘妈妈额外叮嘱,一日三回的汤药送进来,倒是比前两日好受些。

第107章

年根底下,金陵城天寒地冻,夜里寒风呼啸,第二日早起推窗,窗棂上已经叠了一层薄薄的晶莹脆雪。

寒冬腊月正又是勾栏里最热闹的时候,天香阁里穿着薄衫都难挡热气,外头行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时候,花娘们在屋内都是绡纱的衫裙,一派的花团锦簇,妈妈们这时已经忙得招迎不过来,楼里上上下下的都是客人,正趁着雪景,近旁的阁子亭台都放出来供人赏景,来来往往的人多,就有些忙不过来。

花娘没有闲坐的时候,甭管身子利不利索都要出来陪坐伺候,明面上甜酿不受照顾,潘妈妈不敢使唤她去陪客陪酒,把甜酿打发到戏楼去凑台面。

说是凑台面,其实就是下人忙不过来时,那些坐冷板凳的花娘帮着陪客的花娘做些杂活,传话递酒,赚些大方恩客撒下来的散钱。

她面生,花娘们都不识,见她穿戴不甚瞩目,神色也不甚喜庆,后头又跟着两个能干活的丫鬟,指了个角落给她:“喏,管茶的人在外头伺候了,你们就坐那儿煮茶。”

算是又做回她六七岁在吴江的活计。

这一坐下就坐了大半日,要茶水酒汤,果碟小食,内里的花娘们犯懒,只管传话让甜酿和两个小丫鬟去弄,倒是把几人忙得不可开交。

甜酿只管低头守着几个茶炉煮茶,晌午也是茶饼垫肚子,晚一些就有人过来要浓茶来醒酒,指了指楼上正对着的一间,指派甜酿送上来。

小丫鬟先去送茶,连送了两回都被退回来,嫌是茶味不对,后来小丫鬟便不肯再送,说是:“施公子在里头,喝着茶脸色不太好,好几杯都泼了,奴不敢再去,不若姑娘送一壶上去吧。”

甜酿站了会,看着退回来的茶盏,只得重新煮了一壶,用茶盘托了送上去,珠帘内人影绰约,矮桌上搁着插瓶的腊梅,屏风后七八个花娘簇拥着两个男人,正围坐桌边说话谈笑。

她知道他常在楼里饮酒作乐,原先在江都时,他也多和蓝可俊厮混,对这一套都是惯熟的。

桌边的中年男子膀圆腰粗,腰间的玉带上挂着一串的玉佩,看着是个富裕商贾,正低头咂着怀中花娘嘴里含着的美酒,施少连一身暗红衣袍,面白如玉,屋子里暖,面颊眼尾也沾着些燥红,怀中贴着个小巧玲珑的圆脸花娘,正仰着脸笑吟吟和施少连说话:“改明儿雪再下得厚些,公子也带我们去泛湖游船,观赏雪景可好。”

他低头下去,微微一笑,眉尾舒展,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声音也温柔:“怎么不好,你心诚些,夜里求老天爷再下一场雪,多带些人热闹些,大伙儿一块去。”

甜酿进去,见风流也听风流,桌旁应当还有一人,空椅上还搭着件男人的深紫绸袍,旁侧的雅间里断断续续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在一圈的欢声笑语时消时涨。

她将茶盘送在小桌上,转身要走,掀帘要走,听见身后人扬声道:“这茶味还是不对,再换一壶上来。”

怀中的花娘笑语如珠,半是娇嗔半是埋怨:“怎么一连好几趟,连壶茶都泡不好。”

她扭身问他,语气微微有些不耐,眉尖蹙着:“哪儿不对?”

“这是闽地的岩茶,你一味厚煮,就是一股焦气,把茶气都败了。”他就着花娘的手啜了一口,皱起了眉,声音也冷淡起来,“没喝过茶么?煮了多少回了,还是不开窍。”

“什么焦不焦的,施老弟你就太讲究。”旁侧的中年男子终于从花娘身上探出脸来,“要我说,再难喝的茶……”挑起花娘娇娇的唇,“在这香唇里一渡,比王母娘娘的玉酿还要美几分。”

“我不常喝茶,也尝不出什么茶味焦味。”甜酿垂眼就要走,“我再煮一壶送来便是,若还是不对,那只能请茶博士来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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