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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厄被这询问回过神来,只见他面色凝重,看着柳氏,沉声说道:“夫人,若事情确如你所说,那么贵公子身上,确实是发生了某种奇异的变化。
不过对于贵公子是否是贵公子,贫僧并未亲眼见过,一时也不好妄下论断。
只不过夫人回去后,一定要小心些,万不可将你发现的事情,在贵公子面前说出。”
在陆离是否被邪祟附身的问题上,虽然渡厄并未给予直接答复,但这番话说出来,差不多也默认了。
没有错。
对于自己的直觉,渡厄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
所以既然那个陆离让他感到厌恶,那直接好好调查一番,一切缘由也就清楚了。
而没有什么,比眼下这个柳氏的到来,有更加恰当的理由。
柳氏听到渡厄的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立刻慌张道:“大师,你是说……是说我儿他……他是被邪祟缠身了?”
渡厄面色平静,摇头道:“夫人,事情还不可以这么肯定,一切还有待验证。”
然而面对他的安慰,柳氏却是根本听不进去。
想到这些天发现的异状,此时这位夫人心里已经认定,自己儿子已经被邪祟缠身,甚至可能干脆就是被邪祟占据了身体。
一想到这些天和自己相处的并非自己儿子,而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个鬼魂,柳氏就忍不住一阵晕眩。
好一会后,她终于稳了稳心神,带着一丝惶恐道:“大师,你有什么办法能救救我儿子吗?我儿他还有救吗?”
柳氏带着一丝期冀哀求的目光,看向渡厄大师。
这些天来,这位佛门高僧声名远扬。
此时亲眼见后,柳氏也确实从他身上发现了一些神异之处,于是不由将希望放在了渡厄身上。
渡厄大师沉吟一下,而后站起身来,在庭间来回踱步,似乎是在考量着什么。
柳氏在旁边看着,小心翼翼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了大师,会影响救自己的儿子。
如此过了大约片刻,就见渡厄停下了脚步。
只见渡厄神色肃穆,一副有些凶悍的面目,也跟着充满了一种摄人之气,这时郑重说道:“令子是否为邪祟所缠,贫僧尚不知晓,不过夫人回去之后,却是可以从旁验证。”
柳氏这时也站了起来,神色紧张的问道:“我要如何验证?”
渡厄没有立刻给出答复,只是道:“夫人且稍带。”
说完,他也不理会柳氏,就转身出了小亭,直接往院中一处房间而去。
柳氏看着,很想追上去,然而想到方才渡厄的话,却又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只能看着这位大师渐行渐远,最后进了一间房子。
推开房门,渡厄踏步进去。
只见他脚步不停,直接来到一面书架前,视线在上面来回扫了一遍,最后停留在一册书籍上。
伸手将书籍取下,目光看去,只见封面写着三个大字金刚经。
渡厄翻开经书,然后看着上面经文,眸光微亮,开始低声念诵起来。
“……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
他念经的速度极快,就仿佛对此本经书了熟于心,对每一个字都记忆深刻。
此时随着唇角微动,一个个由金光组成的经文,便从渡厄口中涌出。
这些金色文字,如同受到了牵引一般,飘向了杜二手中的金刚经,而后寻到对应经文,直接没了进去。
只见金光没入,那一个个文字,也跟着一阵亮起,随后又迅速暗淡。
再度看去时,已然化为平凡。
只不过仔细一看,还是能够发现,这些经文比起原先,似乎多了一丝灵动。
隐约间,仿佛还有禅音绕耳,一种佛法气息,便从其中散发出来。
“佛说是经已,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渡厄终于将这篇经文,全都念诵完毕。
而随着最后一个经文闪烁金光,渡厄手中的金刚经也微微一颤,无数书页飞快地翻卷起来。
隐约间仿佛能够看到佛祖宣讲佛法,众多信众在旁聆听的幻像。
这些幻像持续了大概十息,而后就尽数收敛,融入了金刚经之中。
“可以了。”
渡厄捧着手中经文,磨光中闪过一抹异色,而后随手擦了擦脸上汗水,嘴角露出了笑容。
拿着经文,他又踱步走出了房间,朝着院内小亭而去。
来到亭中,柳氏便主动迎了过来。
然而看到渡厄,她不由微微吃了一惊:“大师?”
只见此时的渡厄,面上神色枯黄,头上被汗水浸湿,嘴唇微微发白,身上的皮肉隐隐有些颤抖,看上去一副劳累过度的样子。
柳氏心中不有有些困惑。
到底发生了何事,这才去了房间一个时辰,渡厄大师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无事!”
渡厄摆了摆手,没在自己的问题上过多纠缠,而后将手中拿着的金刚经递了过去,解释道:“此乃金刚经,我方才已经为其开过光,上面蕴含我之佛法,有无穷妙用。
夫人稍后可以将此经文带回家中,然后去令公子身旁打开,念诵其上经文。
若令公子身上,真的有外力所扰,那么此经文必会生出异象。
不过夫人要注意。
念经之事,切勿不可让令公子察觉,不然其有所警惕,恐会生出戒备,甚至发生不忍言之事。”
渡厄将经文的作用,大致的跟柳氏说了一下。
柳氏接过经文,触手之后,顿感一种祥和之气从中传来,然后又仿佛看到了浩大佛法,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种慈悲之念,想要就此皈依我佛。
然而这些念头很快便被她压下,想起自己家中那个有些异常的儿子,再听完渡厄的讲述后。
柳氏脸上露出了难色:“大师,我儿与我关系不好,我若是接近他,再念诵经文,必然会生出警觉。
而且其后若是有所异象,贴身之下,他又如何能看不到?”
在感受到手上经文的不一般后,她对于渡厄的态度,顿时从原先的八成信变成了十成信,彻底相信了这是一位有大佛法的高僧。
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柳氏才对方才渡厄的描述,变得深信不疑。
如果自己儿子真有问题,甚至其内有鬼。
那她这样大剌剌地去鬼面前念经,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自己怀疑他。
要是那个恶鬼一下发作,对自己儿子出手,甚至对他出手,这岂非立刻酿成祸患。
没错,此时此刻柳氏心里,还对自己儿子抱有一丝希望。
觉得可能儿子只是被厉鬼控制,依旧还能有所挽救。
渡厄微微一笑:“夫人放心,这经文念诵之后,可感应十丈之类的事物。
也就是说,夫人只需在距离令公子十丈之外的地方,念诵此经文,便可验证令公子身上的是否有异常。”
“十丈吗?”
柳氏闻言,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如果十丈内有效的话,那么她确实有不少机会,可以在暗中探查。
想到此处,念起自己家中,可能有厉鬼作祟,自己儿子生死难料,柳氏再也坐之不住。
只见她朝着渡厄大师深深一礼:“大师,家中出了这等事,我心中挂念,实在难以在这里安坐。
此次多谢大师为我解惑,我这便回家中,验证大师所言之事。
另外此本金刚经,不知请回家中,需要多少香火?”
柳氏手中握着金刚经,虽然并没有仔细查看,但只从这经文传出的异样,她便知晓,这是一件了不得的宝物。
这等珍贵之物,想来便是在这寺中,也是极其珍贵之物,自己当然不可能就这样随便拿回去。
然而渡厄却是摇了摇头,不以为意道:“经文皆是外物,若真的能够救人一命,解去贵府灾祸,那才是无量功德。
夫人不必在意香火,此物便是贫僧赠予,本就不求回报。
只是夫人回去之后,若真的查出什么情况,万万不可擅自行动。
也不要声张,立刻返回来寻我,那时贫道只会想办法,解除令公子身上之邪祟。”
听着渡厄的叮嘱,又见对方似乎是真的不在意钱财,柳氏心中不由越发感慨,深觉这真的是一位道德高僧。
她紧了紧金刚经,点头郑重道:“大师放心,妾身知晓轻重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回去了。”
柳氏朝着渡厄一礼,而后心事重重的转身离去。
来到小亭外,唤上了等候已久的丫鬟,她一路径直出了门,来到马车旁,便朝着城中而去。
目送着柳氏离去的背影,渡厄缓缓收回视线。
“有此一试,当可知晓那陆离深浅,也可觉察出他到底与我有何关联,是否为我心魔?”
修行者的直觉是很准确的。
既然他对陆离生出敌意,心中厌恶,那其中必然有所缘由。
而佛门讲究因果。
如今既然有此预感,那陆离必然是他命中一劫,如同佛祖与魔王一般,是自己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