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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万融开出去,他没看后视镜一眼,面前是一条宽阔的大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他一路疾驰,把荣耀和挫败全甩在身后。
他先去了老如意洲,想找宝绽那张照片,到了地方,屋里已经粉刷了,问了好几个工人,谁也没注意一张什么京剧照片,他出来抽了一支烟,空手而归。
回到别墅,远远看见宝绽家门口趴着一个挺大的黑影,随着aara接近,它一骨碌坐起身,专注地盯着这个方向。
匡正下车,大黑兴奋地吐着舌头,眼巴巴等着,等了半天却没见宝绽下来,它呜呜地耷拉下尾巴,失望地躺回草坪。
匡正掏钥匙,没开自己家门,而是过来开宝绽的门,钥匙上的红绳垂下来,搔得手心痒痒的,他蓦然发觉,等着宝绽的何止是大黑,还有他自己。
宝绽不在,大黑没有进屋的意思,匡正换上拖鞋,去厨房找吃的。冰箱里两盒留好的饭菜,一盒烧排骨,一盒青椒炒肉,他拿出排骨,放到微波炉里正要打,想了想,把那盒青椒炒肉也放进去,两份一起加热。
三分钟,食物的香味带着水蒸气,从的微波炉散发出来,匡正拿上筷子,把热饭盒摞在一起,开门出去。
大黑还在,瞧见他,识趣地往旁边挪了挪,匡正在台阶上坐下,把青椒炒肉放在它面前。
一人一狗,一样的饭盒,同一片地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远处,秋天的柳林有凋敝的色彩,一大群椋鸟飞过,响起热闹的振翅声,匡正望着那片秋景,不禁有些寂寞。
把骨头扔给大黑,他给宝绽打电话,正是吃饭时间,那边很快接起来:“喂,哥”电话里乱糟糟的,能听到应笑侬和萨爽在互怼。
“干什么呢,”匡正问,“这么吵”
“今晚上第一次试演,”宝绽到处走,终于找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大伙都挺重视,说戏有点激动。”
“哦,公司给了我一周假,”匡正戳着排骨,“我现在在家,你什么时候回来”
“八点半下戏,出地铁得九点半,”宝绽告诉他,“冰箱里有排骨和炒肉。”
“吃着呢,”匡正看一眼大黑,“你吃饭了吗”
“我也正吃呢,外卖,”宝绽扒了口饭,“晚上开唱,中午这顿得吃饱,特意给大伙订的排骨饭。”
“现在吃饱,”匡正皱眉,“晚上就不吃了”
“饱吹饿唱,吃饱了唱不动,”宝绽怕他担心,“回家再吃。”
他饿着肚子唱戏,匡正心里不舒服,这时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宝儿啊,怎么坐楼梯上了,别着凉”
匡正一低头,看自己也正坐在台阶上,一个的巧合,他笑了。
“哥,不跟你说了,”宝绽捂着话筒,“邝爷说我了。”
“嗯,”匡正上次没见着邝爷,但听宝绽提过,是如意洲的老鼓师,“上地铁了给我打电话,我去红石站接你。”
“好,”宝绽急着挂电话,“晚上见。”
“等等,”匡正叫住他,“演出成功。”
宝绽顿了一下,似乎很久没听到过这句话,鼓一口气,自信地说:“必须的”
电话挂断,匡正抓着手机出了会儿神,剩下的排骨全倒给大黑,他拿着空饭盒进屋,用清水冲了冲,去沙发上看电视。
在a这十年,从没有过这样闲适的午后,无事可做的白昼显得格外漫长,他并不觉得放松,反而有点心烦意乱,不禁担心以后到了私银,是不是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被这种熬人的空虚感折磨。
关掉电视上二楼,他去洗澡,宝绽这边真是一穷二白,除了香皂洗发水什么都没有,他懒得回家再拿一趟,凑合着冲了冲,带着一身“宝绽味儿”爬上宝绽的床。
床都是一样的,匡正翻个身,却觉得这里比他家舒服,盖上被子,定好闹钟,他抱着枕头睡过去。
宝绽的家,宝绽的床,连梦里都是宝绽桂花树下一双笔直的长腿,伴着海浪声握住掌心的手,黄土泥烧鸽子敬过来的酒,喊着妈妈时流下眼角的泪,带着醉意咬在虎口上的牙齿,唱着海棠花、从戏台上扑到怀里的重量,还有“烟波致爽”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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