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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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秒不到的时间里，晨曦号就在数万颗子弹的饱和式射击中被摧毁大半。整个船舱被枪火撕成了碎片，木片、玻璃、铁片在浓浓的硝烟中四散飞溅。
而红外探测中，晨曦号中升起了一轮烈日。
无数的子弹都悬停在韩离，或者康斯坦丁身边两米的地方。失去动能的弹头像雨珠般落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是他的“王域”，在这个领域中，他对于金属和火焰具有绝对的权能。
女孩束起了黑色的长发，背对着韩离大口呼吸着。她王域中唯一的生物，从饱和的弹幕中活了下来。但即使康斯坦丁在努力控制，克里斯汀在高温中已经濒临晕厥。
“更换弹匣，使用银色子弹。”
第二轮射击开始。几千颗炼金子弹同样在王域之外停顿不前，但人造的元素乱流撕扯着康斯坦丁的领域，偶尔有子弹穿过缝隙，在他硬化的皮肤表面炸出裂口。
炼金子弹组成的弹幕，每一秒都燃烧着巨量资金，但卓有成效。球形的王域承受的压力愈加庞大，康斯坦丁张开了嶙峋的双翼，强行支撑。
“克里斯汀，我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男孩的声音就像从前那样温和。
女孩转过身与他对视，浅蓝色的眼瞳中倒映着男孩深黑色的眸子。
“或许生活真的是一场电影，但很多很多年里，我都只是静静躲在幕后。
至少这一次，我想试试主角的戏份。
再见啦，我的朋友。”
男孩苍白的脸庞上浮现出裂纹一样的赤红斑痕，闪耀着岩浆的色泽。“哦，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就当做之前的修理费了。”
康斯坦丁转过身，迎着弹幕走出了晨曦号。他的背后满是伤痕，膜翼上遍布细小的孔洞。
他轻踏在海面上，高温将脚下的海水一瞬蒸发，猛烈的上升气流将康斯坦丁托举于海面。
他一边在海上行走，一边用王域和极致的高温抵御各种形式的攻击，无论是炼金子弹，橡胶子弹还是其他东西。
他还得打个电话。
“老爹，我是韩离啊。”
“快跑啊，小混蛋！快跑！有人要来杀你，他们骗我给你打电话，但我......”
“你让我把话说完，手机快要化掉了。
以后没了我，老爹你没有高仿赝品了，别继续和人瞎吹。你有糖尿病，别总想着吃甜品......”
电话结束了。不知是李老板被挂了电话，还是手机在高温中撑不住了。
黄金瞳再次点燃。从这一刻起，他是康斯坦丁，青铜与火之王，龙王康斯坦丁！
瘦弱的身影在海面上行走，上空中升腾起辉煌的火流，越来越强盛，像是一面冲天的旗帜。
龙侍参孙感知到康斯坦丁强盛的威能，不顾正在破坏他龙翼的楚子航，在海水中加速到了极致，向着王座，觐见君主！
“哥哥，为什么不吃掉我呢？吃掉我，什么样的牢笼哥哥都能冲破。”
“你是很好的食物，可那样就太孤单了。”
“哥哥，哥哥......”康斯坦丁呢喃着。
他想起了太多，几千年的孤寂和守护就像黑色的潮水，一齐涌进他的心脏。
他曾与哥哥一同在雪山中冶炼青铜，铸造能弑杀君主的刀剑。即使面临宿命般的战争，哥哥也不愿吞噬他。
如果哥哥吞噬了他，他们或许就不会战败，不会背井离乡。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几千年了，竖起战旗的那个人总是站在他身前的兄长。
而此刻，哥哥不知在哪。能竖起战旗的人，唯有他。
“用贤者之石子弹！快，对方没有龙躯！”
“教授......子弹被取走了。”专员低声回应着施耐德的命令。
参孙猛烈地振动双翼，将楚子航甩下了身体。铜柱般的龙躯盘成一圈，守卫在康斯坦丁的身侧。
楚子航正要继续进攻，却收到了暂时撤退的命令。风暴鱼雷已经装载完毕，随时准备发射。
拉撒路斯的仓库中，一辆摩托艇冲出舱门，越过甲板落入海水，疾驰着冲向康斯坦丁的方位。是路明非，他抛下了狙击枪，拿走了贤者之石子弹，驾驶着摩托艇冲向海上燃烧的旗帜。
妈的，校长选中的s级原来是铁内鬼吗？
“瞄准火流中心，发射风暴鱼雷！”
被誉为“冷战奇迹”的鱼雷从拉撒路斯号上立即发射，独特的弹头结构在水下形成了“超空泡”。
风暴鱼雷200节的速度即使是龙王在水下也无法躲避，但参孙根本没有闪避，死死拱卫着自己的君王。
鱼雷命中了他的脊背，洞穿了他的鳞片血肉。鱼雷激发出巨量的水银与硫磺蒸汽，8000枚炼金弹片旋转切割着参孙的身躯。龙躯被直接贯穿，血肉和骨骼都被爆炸和切割完全摧毁了，剧毒正在渗入他的体内。
最暴烈的权能正在康斯坦丁体内苏醒。他不能茧化出巨大的龙躯，也没有强大的龙王之心。康斯坦丁被赐予的，是灭世的火种！
他拥有最极致的高温，过剩的权能在他体内暴走，才导致他的肉体常年虚弱。
康斯坦丁是最强盛的火焰，却被剥夺了使用这份力量的心灵与躯体。
但此刻，他坚信着，自己同样可以成为竖起那面战旗的君主。他苍白的额头上裂开了一道赤红的竖瞳，那不是黄金瞳，而是康斯坦丁独具的火之眼，昭示着他直接来自黑王尼德霍格的尊贵血统。
身躯被严重摧毁的参孙，只是凝望着觉醒的康斯坦丁。眼神中没有痛苦，只是透着无尽的沧桑。
康斯坦丁摘下参孙的青铜面具，露出其下苍老的，带着深深刻痕的面部鳞片。青铜面具在火焰中被熔炼为极具威严的黑色盔甲，尚未冷却就穿戴上了少年瘦弱的身躯。
“参孙，你也老了啊。几千年了，你都陪伴在哥哥和我的身边。”
少年抚摸着巨龙岩石般的鳞片，漆黑的金属一寸寸覆盖上他修长的手指，包裹住苍白的面庞。
第二枚风暴鱼雷正在装载，远方海面上升起了赤红的日轮。
黑甲的少年悬浮于太阳的中心，头顶上百米高的火流冲破天际，撕开乌云，斩破天幕。
龙侍伸出青黑色的长舌，吐出一个修长的金属箱。箱子表面刻录着繁盛的花纹，参孙流淌的龙血已经激活了它的炼金领域。
康斯坦丁打开金属扣，七把代表炼金技术巅峰的刀剑，震颤着迎接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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