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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如今有了身孕,宋老爹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为了宋老夫人的几句话,就去问责赵氏呢?
且为了这样的一件小事,就问责了赵氏,只怕也不大妥当。
宋老爹知道宋老夫人自打赵氏入门,就不大喜她,如今为了一点事情,就小题大做,让他出面问责赵氏,他实在是做不出来。
“母亲,芸娘如今有了身孕,脾气一时不好,还望您老能够担待着些。母亲既要回来小住几日,就别操劳这个,操劳那个的了。您就好好在府里住上几日。我让锦儿来您屋里,伺候着您老。”
宋老爹说着,面上朝着宋老夫人笑了笑,正准备去搀宋老夫人下榻。
宋老夫人却转过头去,不理宋老爹,显然对他方才那番话不满意。
她好不容易回府,受了儿媳的气,想要让儿子去说几句儿媳,儿子却来劝她,让她好好休息,别多管闲事。
她怎么受得了?
“儿呀!你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吗?娘好不容易才从积元寺回来一会,打算在府里小住上几日,瞧着锦儿的年纪也越发大了起来,你舅舅家的七儿年纪和锦儿差不多,若是可以,这桩婚事便可敲定。”
“谁知你媳妇什么态度,说老爷说了,锦儿的婚事让锦儿自己做主。若是老爷回来,让我亲自来和你说。”
“如今你既回来了,就说说吧!锦儿的婚事到底谁来做主。”
宋老夫人说着,坐在软榻上,头却转向一旁,没有瞧着面前的宋老爹。
听着宋老夫人这样说,宋老爹一时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是先给她老人家认个错吧!
“母亲,儿子的确和芸娘说过,锦儿的婚事,由锦儿自己做主。以前是我们亏欠了锦儿,如今锦儿身上那股子异味祛除了,她的婚事,便由她自己来做主吧!还请母亲不要干涉锦儿的婚事才好。”
宋老夫人没想到,宋老爹还是这么说。
既然宋老爹和赵氏都说锦儿的婚事让她自己做主了,那她也不插手进去。
待宋老爹走后,宋老夫人让人去请了赵氏身边伺候的李婆子过来。
宋老夫人坐在屋里的软榻上,李婆子跪在宋老夫人的脚下,战战兢兢地低着头。
“老夫人,不知您请老奴过来,是想要吩咐什么事吗?若是老奴能办到的,老奴一定会为老夫人效劳的。”
“方才老爷过来了,说锦儿的婚事,交由锦儿自己做主,那我想问问,锦儿可有什么喜欢之人没有?可有什么人,与锦儿来往密切的?”
宋老夫人捧起茶盏来,喝了半口,就问道。
李婆子在心里思索了半晌,不知老夫人心里拿着什么主意,不过听老夫人话里头的意思,似是在打探姑娘有没有什么意中人,想要为姑娘做主了婚事。
“老夫人,姑娘没什么喜欢之人,也没和什么人交好,姑娘这些日子一直在府里,陪着夫人养胎,哪里也没有去。”
李婆子想了半晌,还是决定先把宋老夫人敷衍过去再说,然后再禀了赵氏和姑娘。
宋老夫人有些不大相信李婆子的话。
因为李婆子是赵氏的陪嫁婆子,一直在赵氏身边伺候,所以她必时时事事为着赵氏着想。
她必定不肯与自己说真话的。
不过她还是想着试探试探李婆子几句。
“李妈妈,那连家的公子,有没有再和姑娘有来往。姑娘这些日子有没有见过他?”
李婆子没想到,宋老夫人开口就问了她,姑娘有没有和连墨之间再来往?
若是叫老夫人知道今夜姑娘出去,正巧又碰上了那连墨,那可就糟了。
“老夫人,姑娘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府里,哪里也不曾去。姑娘和连家二公子之间,早已没有再见面过了。姑娘的婚事,老爷和夫人既然放心交给姑娘,也请老夫人放心,姑娘想要嫁什么人,她心中有数的。”
李婆子是站在宋锦那边的人,自然要为宋锦说几句话。
锦儿心中有数?
锦儿心中能有什么数?
锦儿这个年纪的姑娘,终身大事都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会让自己来做主的?
且大明朝,也没有让姑娘家家自己决定终身大事的先例。
“李妈妈,你在夫人身边伺候这么些年,也该劝劝她才是。锦儿的婚事,不能让她自己做主,得让我和夫人相看过之后,觉得那人不错了,才能让姑娘嫁过去。”
宋老夫人的本意就是想做主了宋锦的婚事,让宋锦嫁去西凉,更加亲上加亲。
李婆子也听出了老夫人话里的意思,不过她并未马上开口帮姑娘说话,而是缓缓地开了口,回道。
“老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姑娘的婚事,您就别插手了。自有夫人和老爷来做主的。”
一句宋锦的婚事自有赵氏和宋老爹来做主,当时就噎得宋老夫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婆子回了安心斋,就把方才在松鹤斋里,宋老夫人问她的那些话,通通转告给了赵氏。
赵氏听后,放下手中的柚子,叫人把她方才剥好的柚子,给松鹤斋那边送去。
“老夫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她想要做主了锦儿的婚事,让锦儿嫁给西凉舅舅家的七哥儿。不过有我在,老夫人就休想把锦儿嫁去西凉。”
“让人去彭城伯府告诉谦行,说老夫人回来了,叫他带着笙儿回来,来陪着她老人家说说话。”
李婆子点点头,得了赵氏的吩咐,马上要着人下去办了。
还没等李婆子走出屋门,赵氏又叮嘱了她几句。
“今夜锦儿去了绸缎庄见了那连墨之事,切记不可传到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本就不大喜欢那连墨,更是反感锦儿同他见面,再加上三个月前那连墨带着锦儿私奔之事,老夫人如今还历历在目。这些事情,还是别让老夫人知道的好。”
“若是有谁到了老夫人面前去嚼舌根,就休怪我心狠手辣,把她赶出府了。”
赵氏说着,面上带了几分忧虑。如今她正是怕底下那些个不长眼的丫头仆妇,这下面乱说话,把这件事传到了老夫人的耳中。
李婆子知道赵氏的意思,她做为府里的管事婆子,自然要让下面伺候的人,管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