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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支手电筒隔着铁栅栏门同时照向了楼里出来的人,而那人也拿手电照了照便快步跑到了门口,直接开了院门,如释重负一般叫道:“你们总算来了。”
两名交番的巡警没顾上管他,先奔着坠楼人去了,而北原秀次也跟过去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死了——死者仰面朝天,面部没有受损,还遗留有临死前的惊恐,应该是以仰面朝天的姿式摔下来的,此时身体有着严重的非自然扭曲,身下是缓慢流动的污血,血腥味极浓。
北原秀次仔细观察着尸体,没什么不适,死相难看的他见多了,这位算是比较好的那种,而雪里也没感觉,只是紧皱着眉头,双手合什似乎在祈祷对方能早点前往极乐净土,倒是村上繁奈这成年人用力掩着口鼻,只觉得胃里翻腾,刚吃的晚饭似乎想要夺口而出。
巡警小心确认了已经没有叫救护车的必要了,然后就开始执行他们的职责,也就是保护现场,等待鉴识课和搜查课的同僚赶到——说是意外坠楼事故,但是不是肯定要确认一下,万一是谋杀呢?
他们是交番的治安警,不管刑事案件的,只要建立好防护,保护现场不被人有意或是无意的破坏,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这次意外案件发生在了一个偏僻的写字楼院内,他们的工作很轻松,至少不需要驱散围观看热闹的人群。
他们迅速拉起了隔离带,直接封闭了院子,然后向村上繁奈、北原秀次及雪里望去,而村上繁奈一脸无辜,我是文职警员,不是刑警,我不在一线工作的,你们不要误会!
她赶紧解释道:“我们是路过的,听到有动静才过来看看。”
两位巡警愣了愣,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那您现在……”难怪觉得这女警不太对头的样子。
村上繁奈觉得还是走了比较好,但穿着警服到了现场,现在拔腿就走似乎又不太对,而且雪里说听到过惨叫和坠地声,这也算是目击证人,还是留在这儿比较好,只能沮丧说道:“我等搜查课的人到了再走。”
“那您辛苦了。”那名叫建木的巡警客气了一声,然后转头向刚才开院门的家伙问道:“请问您就是报警人吗?”
“是,我是龟田义正,请、请多关照,是我报的警没错。”
“时间是?”巡警要核对一下,以免弄错了人。
“九点半左右吧?”龟田义正似乎也不确定,紧张地解释道:“之间我们在看电视,信号不好,中山君说要去楼顶调整一下卫星天线,当时我也没在意,然后隔了一小会儿吧,可能七八分钟,我就听到了一声惨叫,然后从窗口一看发现中山君坠楼了……可能是失足了吧,当时我要阻止他去就好了,是我……是我……”
龟田义正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很是自责,而巡警本不想听案情的,这和他无关,但龟田义正说了他也就随手记了下来,同时安慰道:“您不要太激动,请问死者的姓名是什么,和您是什么关系?”
“死者……中山君吗?啊,他叫做中山介信,是我的同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同事?”
“对,我们是这间写字楼的夜间自警员,一起工作五年了。”
“原来是这样啊……”巡警抬头看了看写字楼,发现只有一个房间有灯光,其余乌漆麻黑一片,甚至坠楼了也是一片寂静无声,又询问道:“当时楼里还有人吗?”
“没有了,这写字楼年头比较久,很多公司都拿这里当小型货物仓库在使用。”在市中心租间专用仓库很贵,一些小东西还不如租这种老旧写字楼后改装一下便宜。
“感谢您的配合,请您暂时留在这儿不要走动。”
“好,好!”龟田义正退到了一边,远远看着中山介信的尸体,依旧是满脸自责。
村上繁奈也听了听简单的现场问话,看着尸体那死不瞑目的双眼,低声感叹道:“没想到发生了这种意外。”
雪里也有些郁闷:“他家里人一定很伤心。”
北原秀次没吭声,只是在打量着尸体。他不是鉴识人员,不能碰,甚至不能太靠近,也就只能这么看看了,而雪里望了他一眼,好奇问道:“秀次,你在看什么?”
北原秀次随口答道:“少了一只鞋。”
村上繁奈和雪里一起把目光集中到了死者的脚上,发现果然对方只穿了一只黑色的皮鞋,另一只脚上只有黑色的袜子——死者面容相当惊恐扭曲,而且天色又黑,不离近了看真不太容易发现。
村上繁奈抬头看了看楼顶,又看了看周围:“也许掉在到的地方去了。”
北原秀次点了点头:“有可能,咱们找一找。”
现在在等搜查课和鉴识课的人来,而且现场已经保护起来了,他们闲着没事干,在尸体附近搜索了起来,而把整个院子找了一遍也没找到那只鞋——按尸体掉落的位置来看,除非他在半空中脱鞋远远丢出去,不然是一定会在院子里的,而不在院子里,那就只能在……
北原秀次仰起了头,打量着这十层的老旧写字楼,向村上繁奈说道:“能不能上去看看?”
村上繁奈有些迟疑:“最好等搜查课的人来了再说。”
这道理对,不能妨碍别人的工作,北原秀次无可奈何,只能干等起来,而雪里问道:“秀次,你觉得这案子不对吗?”
“有点怀疑。”北原秀次迟疑了一下说道。
村上繁奈奇怪道:“就因为少了一只鞋吗?”
她仔细观察过了,死者脚上是那种非系带的皮鞋,脚一蹬就能脱下来,那在失足时掉到了天台上也说得过去,甚至就是鞋掉了才失足的也有可能。
北原秀次摇了摇头没答,现场还少了一样东西,院子里他也仔细看过了,没有,那如果不在天台上,那这案件就不是意外失足,很有可能是谋杀,只是他现在不方便去天台上看看,没办法证明,这就有些蛋疼了——没有十足把握,他不想随便指认别人是凶手。
雪里很敏锐的发现了北原秀次的怀疑,转头向村上繁奈请求道:“村上姐姐,想办法带我们去天台看看吧,我相信秀次,他比我们都聪明。”
村上繁奈其实不介意领着北原秀次和雪里上去瞧瞧,但日本警察是个古板又陈旧的系统,或者说有着一切官僚系统的毛病,越权的事要是干了,回头铁定被穿小鞋,严重了被派去驻岛或是踢去驻役所(注)都有可能,这不是没先例的,而且雪里相信北原秀次“无所不能”,她却不太信,万一带着这两个少年少女上去乱转,影响了破案——假如真是案件的话,那也不合规章制度。
高中生侦探确实有,在日本侦探是合法的,全国一万多家侦探所可谓是遍地开花,而且日本官方也承认侦探是警方搜查时的重要补充力量,侦探在警方允许的前提下协助破案是合法的(基本没报酬,算是义工),像是《死神小学生》、《银田一》中的剧情也基本符合现实,但那毕竟是漫画,哪怕是国民漫画也还是漫画,现实中真出现高中侦探这也太不协调了,还是算了吧!
村上繁奈只能致歉:“真的不行,雪里酱,这太违规了。”
哪怕北原秀次真是高中生侦探,要请他协助破案那起码也要个警部阶级且有职务的中层干部点头才行,她这种后勤方面的文员小女警没那么大脸。
北原秀次明白,职场就是职场,不能勉强别人,连忙说道:“没关系,村上刑事。”
村上繁奈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北原和雪里这两个家伙对她的工作基本还是很配合的,顶着大太阳忙了一天也没什么怨言,连忙说道:“我过会儿问问,也许能顺便跟着上去看看。”
然后他们三个就等着,好歹是夏天,海风吹来倒是挺凉爽的,倒也不怎么难受,而足足又等了半个小时,这时警察的大队人马才赶到——说是大队人马,其实就来了两辆车,毕竟不是什么大案要案。
鉴识人员开始进场,拍照,简单鉴定死因以及收尸以便回头司法解剖——如果需要的话,不需要就移交给家属,正常举行丧葬礼。
但只来了一个刑警,村上繁奈认识,连忙上前打招呼道:“北条刑事,只有您自己来的吗?”
一般刑警最少都是双人行动的,称为相棒组合,也就是搭档,互相协助的同时也互相监督,很少有这么单独一个跑案子的,而那位北条肩上两条杠,比村上繁奈多一条,应该是个巡查部长,四十多岁,一脸烦躁,看了一眼村上繁奈也没把她放在心上,随口道:“今晚人手不足,平芝町又出暴力案了,这次是个小姑娘被打成了骨折。已经连续四起了,自治委员会的人吵的要命,那边大搜索呢!”
接着他才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里?那两位是谁,刚调来的吗?”
北原秀次和雪里也穿着警服,但他看起来很面生。
“我这是路过刚好碰到了。至于这两位,这是北原秀次同学,这是福泽雪里同学,是来参加今天一日署长活动的。”村上繁奈给双方介绍,“这位是北条三信刑事。”
北原秀次和雪里很客气的问好,毕竟对方年纪比较大,而北条三信根本没拿他俩当回事,嘟囔了一句“本部那些官僚就喜欢干这些无用事,那帮该死的职业组”,然后摆了摆手就算还礼了,连名片都懒得给,又对村上繁奈下令道:“刚好你在,这案子你协助我。”
“啊,我……我吗?”村上繁奈吃了一惊,乙等公务员考试合格后,要被强制送去念十个月的警察学校,以习得警察技能,她当然学了,但学是学了,从没用过啊,更没重视过,基本学的那些搜查技能已经还给教官了。
北条三信是下了班又给叫去现场的,那个现场刚搜查了一半就给踢到这个现场来了,他还烦着呢,没好气道:“不是你是谁,你来做现场记录,速战速决,我可不想搞到半夜。”
村上繁奈无从拒绝,虽然这北条三信不是她的直属上级,按理说不能给她下命令的,但她实在也没胆子说一句我也想回宿舍,只能认了命,而北原秀次和雪里自然跟在她身后。
北条三信直接奔着尸体就去了,接过了手套、鞋套以及发套,穿戴好了后才靠近了尸体,上上下下打量了起来,然后在鉴识课人员的帮助下,开始查看死者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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