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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决定,当是刻不迟疑,楠艾拿着书就跑出书房,兴致冲冲去到屋外堆放赤松的剩料处寻了根大小适宜的木头。
她取来支小刀,坐在地上开始对照书本里剑身的样子制作起木剑来。
老祖回来时,已是太阳西沉。斜阳余晖照耀山谷间,落在屋外草地上那个埋头削木头的人身上。
他走过去,脚步轻微,楠艾专心致志于手头的事,并未察觉。
老祖微微弯身,近看她手头摆弄的东西。若不是有旁边书本图片的对照,他都看不出那削得歪歪扭扭、薄厚不均的可怜木条是把剑。
“你在制剑?”他问。
陡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正专注的楠艾手里一滑,刀子走偏,削去一大块木。
她举起剑瞧了瞧,那中间活像被啃了似的,奇丑无比。
楠艾放下小刀和剑,抬头望向这走路不出声的罪魁祸首,撇嘴:“一整日的辛苦成果就毁在这一刀了。”眼神颇为哀怨。
老祖捡起她削的剑,口中不留情:“即便没削下这刀,你这也算不得一把剑,顶多……”
他忽止住,思了半晌也想不出什么词语能形容这惨烈不成形的木棍子......遂放弃,将木剑放一旁,问道:“你想习剑术?”
楠艾站起身,稍微整了整衣裳,实言道:“我想做个傍身的武器。桀云有银戬,洛霜有鸳鸯刀,就连洛澄都有笛子做武器。书中有言,武器可依用器之人而发挥双倍乃至数倍威力。法术固然更灵活,能以不同形式随施随用,但论实际对战时,结合了法力的武器可使出更为致命和强劲的攻击,必不可少。”
她目光倏然一沉:“对付蔚凝和西海鲛族,不容有一丝半毫的懈怠和侥幸,定得有十足的把握,我才会前去西海。”
老祖睇看她几分凌厉的神色,一百多年,从一株胆怯弱小的艾草精,到如今坚韧强大,凡事都有自己的见地。其实她尚且是一株草精时,就很顽强地在生存,她骨子里也并不懦弱,否则当初在东海面对鲛族时,怎会凭一己之力护得桀云和洛霜周全。
他觉得自己大概矛盾得不像话,喜欢她在自己面前怯怯依赖、鬼灵精怪的模样,又喜欢她爱憎分明直面困境不退缩的姿态。
“老祖?”楠艾歪着脖子瞅他,唤了声。
老祖却才惊觉自己竟望着她呆了许久,忙抬袖抵唇清了清嗓子掩饰窘迫。
“你在这稍等。”嘱咐完,他转身飞去书房。
楠艾不知他意,乖乖站在原地等着。
少刻,老祖从书房出来,手执一把短剑递给她:“赠你的成仙礼。”
楠艾一时愣住,反应过来,欣喜难抑地接过。两手捧剑,细致端详。
剑柄和剑身为一体锻造,剑身本体为银白,上面蜿蜒着许多细小的纹路,纹路像藤蔓一般,微微突出盘绕在剑身双面,泛着淡淡的红,又仿若根根细密的小血管。
瞧着虽不太秀气雅致,倒这是老祖赠予她的成仙之礼,也是一把仙剑,楠艾当是喜悦非常。何况老祖所赠之物定然不凡,哪能以貌取之。
老祖道:“此乃饮血剑,剑气狠戾非常,使用时易扰乱剑主心气,需心静神宁者佩带。若剑主使剑时心不正、气不稳,就会被剑气控制神智,变得杀戮残暴。”
“饮血剑......”楠艾嘴角微抽,这剑名甚为悚怖!尤其还能控制剑主的神智?
本收到成仙礼物而雀跃激动的她,顿时手心一颤,只觉手中仙剑成了块烫手的烙铁。
随身带着个戾气甚重的剑,使出来还得担心被它控制,一不小心没把稳心气,岂不时时刻刻变成个喊打喊杀的女魔头?!
楠艾方才盈满喜色的脸瞬间黯了下来,抿唇若有所思地盯看手中剑。
老祖见她显然因他的话而生了几分退怯。莫说女子,即便男子接受此类霸道狠厉的剑,也会酌虑一二。他想了想,道:“握住剑柄。”
楠艾依言将剑握住,不明所以望着他。
“将法力顺着手掌引至剑身,初次先控制好速度,待法力包裹剑身,不可犹豫,即刻挥斩。”老祖悉心细细指导:“记住,从握住它之时起,须心无旁骛,注意力集中在剑身,引导饮血剑释放剑气。”
楠艾紧了紧握剑的手掌,端看这剑,踌躇未决。
老祖将她神色看明,劝抚道:“有我在旁,你大可放手去试。莫要心慌,也无需急切,这剑伤不着你。”
楠艾听言,安下几分心,深吸两口气,拽开步子稳稳站定。默念他传授的诀窍,将法力徐徐从体内导出,经流手掌,缓缓推向剑身。直至感觉剑身被她法力全然包裹,发出嗡嗡作响声,随着她力量的导入,不绝于耳。
楠艾甚觉惊异,这剑似乎在兴奋地回应她的力量?她顿时大受鼓舞,哪还有半分方才对这剑的畏惧。抬臂将剑高高举起,毫不犹疑地直朝前方山林挥斩而下!
剑气如虹,势贯长林。
一路摧松折木,一时扬尘飞土,听得哗啦啦,松林倒榻一大片,飞鸟振翅惊飞起。
待尘土散尽,瞧那被剑气肆虐之处,树断根起,土翻草毁,一片狼藉,累波十几丈远。
楠艾瞪大眼,惊叹不已:“这剑的威力竟如此强势凌厉!”
老祖却指正:“这其实主要源于你的力量。成仙后的法力强盛十倍有余,若用仙剑,将自身力量注入剑中,剑身积蓄你的力量,融合剑气,一击释放,力量叠倍而不止。”
楠艾听得认真,又瞧了瞧手中剑,手掌轻轻触摸,似能感受那纹路的颤动。她喜笑颜开,心头那点不安刹那散尽,对这剑更是欢喜得不得了。
但心里仍有疑惑:“既然仙剑都可用以修炼,为何老祖独独将此戾气甚重的的仙剑赠予我?不怕我失了理智?”
老祖眸中闪过抹异色,须臾收敛,解释道:“成仙之后的修行讲究心正神明、炼气存神,不轻易被外界扰乱心绪、控制神智。而你心思单纯,并不容易被饮血剑夺去理智,此剑再适合你不过。方才你同此剑配合默契,也并未感觉不适。长久坚持,有利于你修炼心气。”
如此彻底消除了楠艾的顾虑,她又好奇地问:“既然称作饮血剑,莫非这剑还能饮血?”
老祖点头:“此剑破肌可饮血,血不止,饮不尽。饮血剑靠吞噬鲜血修炼,此时剑身隐现的淡红色便是曾饮血后淬出的颜色,待到剑身汲取了一定程度的鲜血,通体呈现暗红色,方是剑成之时。”
言罢,老祖指尖轻捏,弹去一滴血于剑上。只见剑身红光漫散,那条条纹路就像细细的喉管一般,一张一缩,吸食着老祖的那滴血。若仔细看,剑上的纹路较之前又红了两三分。
果真称为饮血剑,当真是有些瘆人。
楠艾几分思量地看着手中剑,既然要饮血修炼......那不正好可以带去西海吗?鲛族千百有余,也足够她的剑吸血成势。
她眸光瞬间闪过厉色,该还的,就得好好一次性去让蔚凝还个够!
西海深处。
看守的鲛族士兵惶惶怆怆游到宫殿内,见到公主,慌忙通报:“归墟的那个老祖来了!!”
正同母亲商议与东海鲛族联姻事宜的蔚凝,听言惊得站起身。
老祖来何事?
忖了忖,惊疑:难不成来讨伐曾经那个小妖被她所伤之事?可为何过了百赊年才上门......
归墟老祖的大名在天界无人不晓,尤其当年的黄海之战,东海鲛族于战场成千上万的士兵,几乎眨眼功夫被屠杀殆尽,却无人看见他如何出手,只知来去有一团黑雾。
此事不仅在东海鲛族心底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也威慑了整个西海鲛族。
如此傲然强大又凌驾一切的神仙,可怕到鲛族莫敢直面招惹,能远避就远避。
一旁的袭仟素听言错愕不解,又添几分怒容:“他为复仇杀了我族长老,连你父亲也早已躲得不知所踪,他还有何不满?莫名跑西海来挑事!”
蔚凝凝眉默思,人都找上门来了,根本避不掉,若不出去应接,谁知他那冷血之人会做出何事。
她问士兵:“他是一人前来?”
士兵回道:“两人,还有一碧裳貌丽的女子。”
蔚凝眸眼一瞠,果然那只小妖没有死!今日怕是来寻仇的!
蔚凝叮嘱母亲待在宫殿,莫要出去,又命士兵传令给将军集结士兵,这才游去面会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