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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就十分顺利了,既是嫡长子娶嫡长女,又是两家孙辈的第一场婚礼,老夫人和新阳侯夫人都没俭省半点细节,若舒像木偶般的被安排着出钱出力。
待娴雅出嫁前日,老夫人看着一脸新嫁娘忐忑的娴雅,问道:“你母亲为你准备的嫁妆可齐了?”
娴雅点了点头。
老夫人说道:“虽比不过她当时的场面,但也算是丰厚了。”
娴雅好奇地问道:“怎么大家总是拿母亲的嫁妆说事,我除了见她屋里的那些家具用品,也没见有多少其他的?”
老夫人望了她一眼,说道:“这有什么好比的,她给你陪嫁的庄子和店铺,足够你后半生富足了。”
娴雅低声说道:“我只是好奇,并没有攀比的意思。”
老夫人却转而一问:“你母亲可给过你什么东西?”
娴雅愣了一下,说道:“就是嫁妆啊。”
老夫人也愣了一下,接着问道:“比如书之类的。”
娴雅摇摇头,说道:“母亲从不看诗书,故而陪嫁里没有这些。”
老夫人望了她半晌,终是没再说话。
待若舒来萱微堂回话时,老夫人寻了机会说道:“女儿出嫁,你就没什么体己的事要交待给她的?”
若舒说道:“老夫人不是事无俱细都交代给她了吗?”
老夫人望着眼前这不省事的孙媳妇,只得更直白地说道:“她新婚当天你就没什么要交代的?”
若舒说道:“一切都按规矩来办,还要交代什么?”
老夫人又看了她半晌,才想起当初,她因未成年就嫁了过来,洞房本就只是个形式,想来也没人跟她说,后来圆房也是突然,可就算如此,她与川儿成婚多年,又生育了这么多儿女,人事总该懂些才是。
摇摇头,说道:“算了,我来说吧。”
若舒却说道:“还有什么,老夫人直说就是,免得明日又出错。”
这时,秦道川走了进来,说道:“就知道你在这,明日还是要忠淇来背吧,刚才要他试了一下,比娴雅高大的男子也能顺利走到大门外,应该没有问题。”
老夫人见他说起这个,忍不住说道:“这事本该忠湛做才是,你又偏不让他归家。”
秦道川扫了一眼若舒,说道:“祖母莫再惯着他,既是历练哪能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若真有战事难道也能赶回来参加了婚礼再回去接着打不成?说好的三年就是三年,一天都不能少。”
若舒见老夫人提都不提行踪不明的忠澜,心中不爽,没接话。
老夫人被他这一激,有些口不择言,说道:“明日嫁女儿,你们夫妻俩也合计合计,该交代的还是要早些交代了,免得被新婚的丈夫笑话。”
若舒眉头一皱,刚要接话,秦道川接道:“孙儿晓得,这就去安排。”
说完寻此机会就拉着若舒出了萱微堂。
若舒说道:“拉我做什么,三句四句都说我有什么忘了给,嫁妆我都照着她的安排,该给的都给了,最烦这样,嫌少就明说。”
秦道川也是一头雾水,只得说道:“既如此,先不管他,反正都在京里,日后短了,再来要便是。”
若舒扫了他一眼,说道:“你倒是阔气。”
秦道川却坦然地说道:“谁让我有福气,娶了你。”
待他们走后,老夫人重又看了一眼嫁妆单子,发现那样重要的东西早已经跟着陪嫁在昨日搬去了新阳侯府。
晚间娴雅再来请安的时候,老夫人红口白牙的始终说不出口。
思来想去,派了刘妈传话,要若舒将自己陪嫁中的避火拿出来看看,希望她能醒悟过来。
若舒听了,转头就去问秦道川,秦道川一听避火明白过来,望着一脸茫然的若舒突然就不想说了,搪塞道:“那东西早随着嫁妆送过去了,想是祖母人老健忘,你莫计较。”
若舒叹了口气,秦道川心想,那上面画的,莫说若舒没看过,就连自己都没看过,可是只要一提这种事,他就总能想起在满鲁床下的那三天,令他到现在仍觉得恶心。
歇息后,终于对若舒说道:“你明日为她梳妆时,记得交代她晚间无论丈夫做什么都莫要惊慌,坦然一些。”
若舒望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说道:“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吗?”
秦道川叹了口气,说道:“希望那小子能像我这样温柔体贴。”
“秦道川,你像点样子吧。”若舒忍无可忍地说道。
秦道川却认真地说道:“你若不愿说这些,就告诉她,晚间上了床直接对那小子说温柔点。”
若舒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秦道川却一把搂住她,说道:“你不明白,这事有多重要。”
第二日,秦道川将半梦半醒的若舒拉起来,说道:“嫁女儿了,快起来。”
若舒看着外面的天色,说道:“有时辰管着呢。”
秦道川却自顾自地吩咐兰芷为她洗漱梳妆,自己则洗漱后坐在一旁看着。
半晌说了句,“夫妻多年,第一次见你盛妆。”
若舒白了他一眼,说道:“怪得了谁。”
“自然是怪我,一想起来就后悔。”秦道川语气有些落寞。
若舒却没接话。
又看了半晌,插嘴道:“为何不多插几支,挺好看的。”
若舒无奈地说道:“我是丈母娘,郑重些就可以了。再说,人人都晓得我有钱,不用再显摆。”
秦道川忍不住笑着说道:“是,有钱得从不拿正眼瞧人。”
若舒说道:“谁让我又混了个一品诰命,寻常的街面上,自然可以横着走了。”
秦道川站起身,呵呵笑道:“没错,为夫与有荣焉。”
吃了早饭,两人换了禇红色绣着福字纹的衣衫,秦道川说道:“这也太显老成了。”
若舒说道:“这样庄重。”
夫妻俩兵分两路,秦道川去了前院,若舒则来到了娴雅的院子。
趁着旁边无人,还是对娴雅说道:“晚间洞房的时候,若你不喜欢,就直接告诉他,记得要他温柔些。”
娴雅似懂非懂,脸涨得通红。
吉时到,新郎如期而至,花轿临门,娴雅听到前院爆竹声声,喧嚣阵阵,心如擂鼓,忍不住问道:“母亲,你当初紧张吗?”
若舒说道:“我在路上走了将近半个月,疲累不堪,哪有心情紧张。”
娴雅接着问道:“那你拜堂时紧张吗?”
若舒见她紧张到拿着红色丝巾的指甲都有些发白,想了想,安慰她道:“当时我就跟在你父亲后面,总怕会踩到他的脚后跟,没空想别的。”
娴雅噗呲笑了出来,说道:“那我也要小心些。”
若舒见她终于有些放松,说道:“都是人生要经历的,坦然些,再说你不挺乐意的嘛。”
娴雅脸又红了,说道:“母亲,我还是怕他有些不乐意。”
若舒说道:“那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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