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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道川回府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右院,而是先去了萱微堂请安,跟老夫人说起忠湛搬院子的事,老夫人听了,说道:“你当时也这么大搬出去另住的,想不到时间过得真快。”
秦道川接着说道:“湛儿下半年就要去兰溪书院进学了,如今正好离了奶娘奴婢,适应适应。”
老夫人说道:“也对,男儿自当苦其心志,才能成才。我只一句,万不能因离了我,就由着他娘锦衣玉食,养坏了脾性。”
秦道川说道:“断断不会,他身边只有秦百、秦战、秦沙、秦铁四个随从,衣食住行都与他们无异,不会与他娘一起吃住。”
老夫人说道:“你明白就好,他日后是要撑起国公府的人,千万不能歪。”
秦道川回道:“祖母说得是,湛儿日后还要祖母费心多多教导。”
老夫人满意地说道:“不是我说,养在我身边的这两个小儿女,比卢氏自己带的就要强上许多,你也不要万事都由着她,儿女幼时娇生惯养,长大了如何担得起责任?”
秦道川回道:“是,忠澜过几日也会一同搬出去,身边也只有四个随从。”
老夫人点点头。
秦道川问道:“娴雅可在,她今日若是还没去向她母亲请安,可同我一同前去。”
老夫人命人叫了娴雅来,秦道川领了她出来,看着身边半人高的长女,说道:“娴雅,每日都做些什么?”
娴雅回道:“回父亲,女儿每日卯时起身,陪同祖母用了早饭,便去私塾背书,写字,听师傅讲学。午时回来与祖母一同用了午饭,歇息过后,便去母亲那里请安,如果她在便多留些时候,如果她不在我便仍旧回萱微堂,绣绣花,写写字。”
秦道川心疼地看着她说道:“你母亲随性得很,你在她面前不用太拘谨,有什么想要的,尽管与她直说。她自己凡事有人操心,不会懂得主动问你的。”
娴雅点点头。
两个人进了右院,阿筠正好画好了画,拿在手中,一阵疯跑向书房,看都没看他们两人一眼。
秦道川摇摇头,回头望着娴雅,说道:“看,阿筠多随意。”
娴雅却说道:“如今她是年幼,再过几年,就不妥了。”
秦道川说道:“到时自然会有教养于她,你在母亲这里,也可以与她一样。”
娴雅却摇摇头。
秦道川不再说话,领着她入了书房。
若舒正在算帐,听了阿筠的动静,便要她等着。
眼光瞧见秦道川与娴雅一同进来,有些诧异却仍旧打着算盘。
阿筠见了他们,叫了声父亲和长姐,就将头挂在书桌边上,看着若舒手指如飞,拨弄着珠子。
若舒算完一页,拿笔记下后,将笔丢进笔洗中,合上账本,将账本放入木盒中,关上木盒。
才接过阿筠的画,边看边说道:“这花的颜色调得好,叶的颜色也比昨日的强,你师傅回来了,去请教吧!”
阿筠拿回画,朝着秦道川而来。
秦道川接过她的画,仔细地看着,又看看阿筠仰着的脸,说道:“你母亲偷懒,父亲待会教你画好的。”
阿筠听了,兴奋地说道:“我画了好几天的花了,父亲还是教我画小鸟吧?”
秦道川说道:“画鱼,画山,画树都可。”
阿筠扒在秦道川的腿上,高兴地一跳一跳的。
娴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默默地喝着茶。
秦道川这时说道:“娴雅的夏装做了吗?”
娴雅转头看向父亲,却发现他是对母亲说的。
若舒听了,说道:“她需要便做。”
秦道川听她话里意味不明,说道:“女孩儿家哪有不爱新衣的?我看她长了不少,该是要做的。”
若舒朝着门外叫了一声,“兰芷,将样片拿来吧。”
兰芷应了声,不多时,就抱着盒子进来,放在桌子上打开,对着娴雅说道:“长小姐,里面是衣裳的花样和款式,还有些珠花,你先瞧瞧,选上了,告诉我,我剪下来,待会再为你量了尺寸,就可以了。”
娴雅却迟迟未动,秦道川催她道:“怎么不去选,女孩子不比男子,还是要穿些鲜艳的,过几日端午,你母亲会带你们去船上看龙舟,正好穿了,过几年,就没这么容易出门了。”
若舒盯着秦道川,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娴雅这才点了点头,矜持地站在盒子面前看着。
兰芷见了,帮忙一张一张拿给她看,阿筠依旧扒在秦道川腿上,说道:“长姐,里面有一枝上面有小鸟的你戴很好看。”
娴雅还没答话,秦道川听了,对阿筠说道:“哦?拿来我看看。”
阿筠熟练地跑过去,打开了几个盒子,找到了,拿来给秦道川,秦道川打开一看,端详着,说道:“心思很巧,是适合娴雅这个年纪。”
娴雅看着秦道川手里的珠花,说道:“五妹妹,你自己怎么不选?”
阿筠回道:“我头发少,用不了簪子,老是掉,烦死啦!”
秦道川望着她一头软软的头发,颜色有些偏黄,确实不多,笑着说道:“怪不得你总是用彩绳,原来是这个原因。”
若舒见娴雅犹豫不决地选着,打算重新开始算帐,秦道川却望着她说道:“舒儿,你也来帮忙选选。”
若舒望着他,看见他眼中有话,便站起身,走过来,说道:“都是铺子里的新鲜花样,你用了便不会再给别人用,怎么选都可以。”
娴雅听了,选了两套,便不打算再选。
秦道川接着说道:“多选几样,今年夏天热的时间长。”
娴雅听了,又选了一套,再不肯选,说是祖母说的不可铺张浪费。
秦道川只得作罢,兰芷便请娴雅去她屋里,为她量尺寸。
若舒等到阿筠跟出去后,靠在桌子前,问道:“你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秦道川回道:“你看不出我也是万般无奈吗?你这个母亲实在算不得胜任。”
若舒听了,说道:“这我承认,谁让我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等闲事,向来是她们打算的,不要我操心,阿筠也是这样,奶娘给她穿什么她就穿什么,除了自己不喜欢的,从不挑剔。”
秦道川笑了起来,说道:“这还不算,还要怎样才算挑剔。”
说完,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女儿家心思细腻,她又自幼不在你身边长大,你多体贴体贴她。”
若舒说道:“你总是这样说,我哪里又刻薄了她。”
秦道川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说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两个人关系好不好,藏不住的。”
若舒抬头望着他,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道川说道:“她说话老成,你不喜欢,我知道,但你是她母亲,理应多包容她,针锋相对实在有失风范。”
若舒强辩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针对她了?”
秦道川说道:“你的眼里,话里,行动举止之间都显现出来了。”
若舒不服气地说道:“她不是一向恭敬顺从的吗?怎么到了我这就没有了呢?”
秦道川听到外面的动静,伸手从盒子里拿了一枝珠花出来,说道:“这枝挺别致的,你试试。”说完就要往若舒的头发上插。
娴雅一进门正好看到父母的这一幕。
若舒一躲,说道:“这是小孩子戴的。”
秦道川本来也并不是真心要给她戴,见了娴雅,说道:“莫如在这里用了晚饭,再回萱微堂吧。”
娴雅却摇头道:“祖母会不习惯的,父亲,母亲,女儿先回去了。”
秦道川说道:“也好,外面侍候的人都在吧?”
娴雅点了点头,行了礼,退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低头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幕,心里似起了波动。
过了几日,端午终于到了,提前兴奋了一晚上的阿筠居然起得最晚,吃着早饭也不停地埋怨奶娘没有叫她,若舒不忍住,说道:“你害得奶娘昨晚上跟着没睡好,还好意思说。”
说完打了个呵欠,阿筠见了,问道:“母亲昨晚也没睡好吗?”
若舒说道:“快吃饭,哥哥们都在前院等得不耐烦了。”
两个人坐着马车从偏门出去,转到大门时,忠湛几个果然已经等了许久,若舒想着昨日秦道川的话,便要兰芷去叫娴雅上车来。
忠湛带着随从骑着马,忠澜居然也要,秦东向若舒回道:“夫人,将军说城内骑不快,无妨。”
若舒说道:“那就辛苦你们了。”
一行人三辆马车,数匹快马,上了官道,文氏在东府的门缝里瞧着,对身边的人说道:“快去禀告贺夫人。”说完,有些得意地想着,今日有好戏看了。
贺诗卿得了信,只问了句,“将军同去了吗?”
暗香摇了摇头,她便不再言语。
贺诗卿拿起请帖看了眼,说道:“给我梳妆吧,我带你去看龙舟。”
娴雅坐在车里,有些闷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兰芷见了,说道:“长小姐,你的人不在这里,让奴婢为你将披风卸了吧?”
娴雅点点头,藏青色的披风下面是新做的夏装,兰芷见了说道:“真真是好看,长小姐还是适合这种颜色。”
娴雅下意识地看了眼若舒和娴筠,见母亲一身天水碧的衣裙,袖口和裙脚都隐隐绣着云纹,不知是什么线织的,带着银光,头上依旧只插着一根簪子,银制的底座上面镶了几颗南珠,下面的坠子上依旧串着南珠,这么大的珍珠,娴雅从没见过。
阿筠头发仍旧用彩绳绑着,身上穿的却是海天霞的衣裙,除了腰带着些彩色,一身倒也是素净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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