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 将军进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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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四日，英仙星际联邦国防军终于摆出了决战的态势。埃里克•冯•布隆伯格五星上将指挥国防军第八和第九舰队共两千艘战列舰和五百艘巡洋舰主动出击，杀向新罗马帝国军。

在距对手三百万千米之外的空间里，国防军战舰改出超光速状态，迅速集结，排布出一个巨大的伞形阵。但是他们并没有急于朝帝国军进发，而是以极低的速度缓慢前行。

格斯•怀特黑德上校的掠袭战术终于成功地引诱出敌人下定决战的决心。帝国元帅博格道夫毫不犹豫地率领所有帝国军舰队直扑过去。帝国军三支舰队共计四千一百多艘战舰排列成富有进攻性的锥形阵，迎向对手。

见到一直避战的对手如今主动出击，格斯不免心生疑窦，向博格道夫元帅提出质疑：

“阁下，敌人只出动了战列舰和部分巡洋舰，尚有一千五百多艘巡洋舰没有投入进攻。恐怕这其中会有什么诡计。”

“一千五百艘巡洋舰又将如何？”博格道夫却满不在乎，“敌人已经投入全部战列舰，很显然要进行大决战。你就不要顾虑太多了。”

“我等必将要奋勇杀敌，直到粉身碎骨！”曾泰将军高调地表态。

“密集阵形，我们要一举冲散敌人的战阵。”博格道夫自信地下达命令。他要最大限度地集中火力于一点，以无可阻挡的锐气突破并冲散敌人。2890年在“喜马拉雅”星域的反击战中，他便是以这一招让布隆伯格舰队四分五裂。

格斯却对这种做法表示担忧：“元帅阁下，我们要防备敌人也使用空间风暴战术。卑职建议，还是保持较大的舰距为好。”

在他眼里，空间风暴战术的开创，密集的战阵已经过时，不再是力量与胜利的象征，反倒很可能成为失败的祸根。可是他的想法却并未得到理解。

博格道夫对他的谨慎感到厌烦，不耐烦地说：“怀特黑德上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要是发起空间风暴战术，他们早就用了，为何还要逃避这么多天？”

帝国元帅的内心已变得迫不及待了，连续这么多天总是让对手脱逃令他的也积攒了大量的怨气和愤怒，现在有敌人送上门来，他岂能放过机会，自然要倾力而出。不单是主帅，全军上下也都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求战欲望，都巴不得立即冲到敌人面前狂揍起来。

而这也正是罗博在适时提出新的进攻计划的客观条件之一。双方都极度渴望战斗，只是对于帝国军来说，这种渴望使他们变得急躁起来，对于联邦国防军而言，却是强劲的精神动力。

帝国军战舰纷纷相互靠近，使庞大的锥形舰阵变得更加紧凑严密，加速飞向对手。

尽管受到帝国元帅的谴责，可是格斯还是不敢大意。他的“哈拉尔迪”分舰队的战舰都部署在锥形阵的外围。他立即下达指示，要求各舰密切注意侧翼的空间，一旦发现敌军舰只立即予以攻击，无需请示。格斯希望这样做可以在相当程度上，对联邦国防军可能从侧翼实施的空间风暴战术有所遏制。

双方的距离逐渐缩小，三百万千米变成两百万千米。

各自旗舰的战术指挥中心里，表示对方舰队的蓝绿舰形图标缓缓接近，距离等参数也在不断地跳动。

“古斯塔夫二世”号上，火控军士高声报告：“一百五十万千米……”

“敌舰！六点钟方向！三十万千米！”预警军士发出惊恐的尖叫。

实时图像里，帝国军的身后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光点。

“后面发起空间风暴！”

格斯惊叫起来，他已经完全明白敌人的诡计了。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一千五百艘联邦巡洋舰以很小的间距改出超光速，立即在帝国军身后形成一个密集的散形阵，迅速减速，开火！但它们发出的定向能量并非射向敌舰队，而是交互着湮灭，引发超光速波动，既而诱发了空间风暴，吹向帝国军舰队。

就如同往对手的屁股猛踹一脚。强劲的但又无形的空间风暴以阿库别瑞速度一级挟裹着总计超过四千艘的帝国军战舰，瞬间跨越了一百五十万千米左右的空间，使它们在失控状态中落入联邦国防军战舰的有效战斗距离之内。

“自由射击！”

国防军“亚历山大”号战列舰上传来了五星上将布隆伯格激昂的尖叫。

联邦国防军舰队发射出千万道死光，照射在姿态完全失控甚至相互碰撞的帝国军战舰身上，激起无数致命的闪光。

千万道死光，千万丈光芒。

四千多艘战舰同时被击中迸发出来的光芒几可匹敌小恒星爆炸，令甚至令空间产生轻微但又无序的波动，与爆炸产生的辐射、粒子、碎片交汇在一起，狂暴地席卷着整个混乱的帝国军舰队，使那些平时看起来不可一世的庞大战舰如同暴风雨中的枯叶残瓣，受到猛烈的摧残。

空间风暴发起后约十秒钟，从后面赶上的联邦国防军巡洋舰队也投入战斗，开始夹击帝国军。

八千多艘战舰参与的大规模会战，瞬间却演变为人类星际战争史上空前的大屠杀和大拆解。大批帝国军战舰，特别是脆弱的巡洋舰和一些老式战列舰，在联邦国防军猛列精准的火力之下，迅速损毁、暴裂，人员死亡，舰队破碎。

“稳住战舰！自由反击！”

混乱不堪的帝国军通信系统里传来了博格道夫元帅镇定自若的吼叫，但他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因为爆炸产生的电磁干扰杂音中。

总旗舰“成吉思汗”号战列舰是帝国“统帅”级加强版的实验型，体积与质量都比其他“统帅”级战列舰更大。它的引力也就比其他战舰强，结果是对手在引力探测系统上，很容易就从混杂的帝国军阵列中辨认出它来。

理所当然的，联邦国防军特别招待了这位曾经征服了地球上最广大地区的伟大统帅。包括布隆伯格五星上将的旗舰“亚历山大”号、周建德将军的“粟裕”号、科菲•凯南将军的“格兰特”号、爱德华•曼德勒上校的“唐•约翰”号、岗瑟•奥斯瓦尔德中校的“克劳塞维茨”号五艘“名将”级战列舰，暂由斯卡蒂•提亚西少校代理指挥的李斯特火力规范型战列舰“蚩尤”号，总共六艘战列舰一起围攻“成吉思汗”号。

成千上万道高能激光束、粒子束和数不清的动能弹药倾泄到陷入无序滚转状态的“成吉思汗”号上，激起耀眼的光芒和强劲的能量波动。当然，既然是加强版的“统帅”级，自然不会轻易被击毁。顽强的帝国军官兵在拥有三层陶瓷合金装甲和三层电磁防护罩庇护下，顶着对手疯狂的火力，全力投入运作，企图恢复对战舰控制。

昔日霸气十足、威风八面的帝国军舰队如今却完全沦为任人宰割羊群。随着一艘艘涂着银色的抓着棒束的双头鹰徽的战舰被大爆炸的闪光吞没，帝国军的数量持续下降。

定向能量形成的暴风骤雨中，“古斯塔夫二世”号战列舰最先恢复状态。

格斯迫不及待地发出命令：“向总旗舰靠拢！向攻击总旗舰的战舰发起反击！”

“古斯塔夫二世”号如同大梦初醒的雄狮，抖擞精神，冒着万仗死光，喷射出艳丽的离子和氢氧尾焰，冲近“成吉思汗”号，奋勇发起反击。

混乱的舰阵远端，曾泰将军的“拿破仑”号也恢复了控制，开始发动反击。

很快，巨大的“成吉思汗”号也射出复仇的定向能量。总旗舰的通信也再度恢复。博格道夫赶紧发出愤怒的号召：

“元老院与罗马人民的忠勇子弟，我们已经身陷重围，除了以死相拼，已经没有出路！为了我们的生存与信仰，奋战到底！我命令，向正面敌人发起冲锋，突破敌阵后立即进入超光速！”

帝国元帅沙哑的嗓音包含的激情多少感染了一些将士，毕竟身处绝境也使他们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帝国军巡洋舰大多已经尽墨，化为碎片与星尘。但是随着空间风暴造成的姿态失控贯性逐步消退，越来越多的战列舰，特别是防护与火力都比较强的“统帅”级战列舰都纷纷投入反击行列。根据总司令官的指示，帝国军战列舰开足马，一边射击一边冲向敌阵。

单方面的大屠杀逐渐转变为混乱的对轰。作风顽强的帝国军很快也给对手造成伤害。有些动作迅速的战列舰甚至已经冲近到联邦国防军战阵。

“小腓特烈”表现出的韧性和顽强令布隆伯格多少感到有些意外。但是“猛将”的称号往往也代表着坚强，就如他布隆伯格自己一样。

“全体开始后退，保持距离！别让‘小腓特烈’穿透我方阵列逃跑了。”

布隆伯格不失时机地下达命令。这并非他以前的一贯作风。如果换在二十八年前，他的命令一定是出动星际陆战队，准备接舷战。可是粟瑜将军死后，他就变了，不再呈现出那种莽夫式的无谋之勇。

仍然保持着严密伞形阵的联邦国防军开始整体后退，而跟在帝国军身后由罗博率领的巡洋舰编队则保持着火力压制。

可就这时，布隆伯格将军发现他的战阵出了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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