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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伯这个念头刚一出来,就听到城隍爷十分温柔体贴的把他介绍给苏苒之。

“这位就是淮明君,本府河伯。因为三百年前救百姓于水火而得到百姓拥戴,以‘淮明河’之名贯身,得以赦封为仙。上次我本想介绍一下,但时间紧急,尚未来得及。”

淮明君:“!!!”

这态度已经不能用温柔体贴来形容了,这恐怕是交友的姿态了吧?

城隍爷都这么说了,还没他厉害的河伯大人更不敢拿乔。

“对对对,我就是淮明君。不知小友贵姓,好不容易见一面,我身上也没带什么,你喜欢吃鱼吗,回头我多送你些味道鲜美的鱼。”

苏苒之:“……”

俗话说,长者赐不可辞。苏苒之抱拳行礼,“晚辈姓苏,名苒之。谢淮明君赠鱼,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就在城隍爷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坐在他右手边的淮明君一拍大腿。

神色很是惊喜:“这名字我听说过,小李说他能找到我,多亏你给他提点。”

顿了顿,他继续说,“原来你是卜师啊,我就说怎么看你跟凡人一样。那咱们一会儿审案得快一点,鸡鸣之前得把你送回去,不然容易神魂虚弱。”

对于凡人和修士来说,生魂不能离开身体太久,这是天道规则。

就算是城隍爷都不得违背,更不能随便把离体超过三日的生魂送回躯壳。

但若是能摆脱凡人范畴,得道成仙的话,那就另算。

在城隍爷看来,苏苒之的修为比起普通的‘仙’来,只高不低。

他和苏苒之都想给淮明君解释一番,但那位阴差已经拽了四位生魂归来,在场三人皆正襟危坐,不再交谈。

-

阴差给城隍爷见礼,以他的目力,自然能瞧见自家大人左右手边坐着的两位。

一位他见过,是淮明君;另一位,就是那刚刚拿了他本命法器的‘凡人’女子。

能以凡人之身坐在城隍爷下首,这位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阴差作为一只不断散发森冷气息的鬼,这会儿额头都差点冒汗。

幸好他当时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把勾魂锁往人脖子上套……

他定了定心神,禀告道:“大人,涉事的张氏族人与其勾结老者已全部带回。”

“给他们解了闭口禁制,我要亲自问话。”

“是。”

然而闭口禁制一解,除了那位相貌明艳的姑娘,其他三人都慌乱不堪。

“我死了吗?这是阴曹地府吗?”

“呜呜呜我不想死,我儿还没娶妻生子,我家血脉不能绝啊……”

“娘,娘,我不想死啊!”

阴差见他们到了这里还敢吵闹,当即赶紧给三人重新了下禁制,只留下那女子可以说话。

城隍爷自己已经很少审理生魂,大部分沦落到需要他审判的,都是凶悍大妖,或者大奸大恶之辈。

不过,那会儿他们已经被阴差们敲打过,不敢做无畏的挣扎。

这回,要不是牵扯进了河伯,此事他也犯不着管。

底下的阴差们都能做好。

城隍爷把本府城的生死簿摊开。

那从外表看来只有薄薄几页的生死簿无风自动,书页翻飞的声音响在耳边。

在这声音中,苏苒之感觉整个大殿彻底肃穆庄严起来。

跟话本中描述的‘灯烛倏然熄灭’‘鬼气森森’的审判场景不同,这大殿的烛光虽然说不上亮堂,但也绝对不暗。

苏苒之想,这就跟阳世间的官府升堂断案一样,规则和法度的威严与庄重本是不需要外界场景烘托的。

那是让身处此地的人所油然而生的感觉。

阴差悄悄给张氏三魂解开闭口禁制,在这样的氛围中,他们内心除了惶恐不安,再也不敢说任何话。

然而城隍爷看完了张氏三人的命格后,生死簿再次无风自动,这回停留在‘程氏女’上。

他目光从生死簿上升起,落在堂下跪着的女子脸上。

“手刃河伯,得其心头血,习龟族吐纳之术……机缘深厚,却因未曾做过好事而无一福泽。”

说到这里时,城隍爷看了一眼河伯,发现他双目清明,里面并无任何眷恋或者怨恨。

仿佛城隍念叨的那位河伯不是他一样。

既然这样,城隍便放心了,他说:“程氏女,三百六十年前,你手刃河伯在先。如今,你又为一己之私设计杀害两位百姓。三百多年前河伯念在成亲时你已心有所属,不怪你,因此我便放你一回。现在你再次害人,我便减你七十年阳寿。因你阳寿仅剩四十年,此刻便再无生还机会!”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1]

话音刚落,程氏女那一行颜色便成了灰色。

旁边还有备注‘欠三十年阳寿’。

与此同时,堂下那位女子也从生魂彻底变成鬼。

但她神色态度依然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已料定会有如此结果。

她旁边的张家三人则彻底吓懵,却又迫于升堂断命的威压,不敢出口叫喊。

眼眸里全都传达着‘怕死’两个字。

因为太过于害怕,三人几乎要跪不稳,只能哆哆嗦嗦的趴在地上。

这会儿是生魂状态,想要晕倒是不可能的,所有的害怕只能自己受着。

程氏女当初得了河伯逆鳞所做的匕首,又被他心头血溅到过,这会儿是能感知到那熟悉的气息就在不远处。

但在城隍爷的威压下,她连抬头都做不到。

拼尽全力,只能从余光中瞥到那一抹黑色袍角。

仅仅这一眼,就让她热泪盈眶。可又因为现在是鬼体,受勾魂锁羁押,根本哭不出来。

程氏女眼前仿佛出现婚前河伯与自己相见的场景。

――即将成亲男女婚前三日见面是不合礼法的,就算是见,也得有长辈在场,并隔着屏风。

因此,她这三百年来每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只有那朦朦胧胧的黑色袍子。

男人脚步沉稳,声音温润,问她:“程姑娘,你是自己愿意与我成亲的吗?”

她的回答是:“我……愿意。”

男人低声轻笑,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桌台上。

“我从没喜欢过姑娘家,我们俩命数相投,你又在此刻愿意嫁于我,我必定会对你好一辈子。”

不论当时还是现在,男女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最多就是如今大安国律法多加了一条,说若是父母看着好了,孩子们见了后不满意,可以推脱掉。

河伯当时每日压制魔气都要许久,完全没机会去了解程姑娘是否有喜欢的人,是否是被逼婚的。

他在问过后,便留下自己的逆鳞交给程姑娘,当定情信物。

这门婚事就算是说成了,只等三日后成亲。

可在当时的程氏女看来,整个镇子的百姓都捕不到鱼,当时的土地还不肥沃,也种不出庄稼来。

大家都没得吃,再不想办法可能就饿殍遍地。

而那个在街道上卖吃食的老光棍因为收成不好,已经开不了店。

还装模作样的拿着一个龟壳占卜,说给河伯成亲,冲喜后,才能救镇子百姓于水火。

恰恰她成了那个救镇子百姓于水火中的姑娘。

程氏女自己有心爱的情郎,父母都知道的。

可为了整个镇子,一千多位百姓,爹爹还是咬着牙让她嫁,母亲百般阻挠都不管用。

等到河伯终于有空前来询问的时候,程氏女已经被逼着改了口。

――她必须得说愿意嫁给河伯,不然且不说亲爹,就是镇上百姓都饶不了他们一家。

是那个姓李的老光棍把他们一家逼到风口浪尖。

她如果说不答应,全镇人的怒火,他们一家是没办法承受得起的。

被逼到极致下,程氏女起了歹念。

她在情郎的撺掇下,把那逆鳞打磨成匕首的样子,只等着成亲当晚,就用这淬了毒的匕首杀死河伯。

情郎说:“我爱你的,你如果跟其他人有了夫妻之实,我娘是不会让我接纳你的。我虽然不介意你跟别人有那些风流往事,但也得在那个人是‘男人’的前提下。你见哪个男人身上有这么大鳞片?”

他一说,程氏女更害怕了。

她为了能跟情郎长厢厮守,做了这辈子最大的事,杀了河伯。

在十六岁的程氏女看来,她是为了爱情而奋斗。

可那一晚,那个面上溅了血、唇色愈发苍白的男人,轻轻擦拭她脸上的血,说:“原来,程姑娘不愿嫁给我。”

说完,他伸手用掌气推开窗户,在窗外化身为本体,献祭自己,消弭魔气。

给百姓们降了整整七天七夜的雨,渔船出行皆能满载而归。

程氏女杀死河伯的事情根本瞒不过去,她原本还想一口咬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但当看着心爱的情郎订婚成亲,她彻底心死,被那群‘正义感十足’的百姓拉着沉河。

就是在沉河的时候,她被龟族所救。

那大龟也是有了灵智的,甚至还能口吐人言。

“河伯说他不怪你,我这里有些银子,顺水载你去其他镇子,你总能活下来,是不是?”

程氏女崩溃大哭。

其实,在摒弃河伯不是人的想法后,她发现,河伯远比她那情郎要出色。

不管是外表,还是心胸,都非常人可比。

程氏女会梳妆打扮,在大龟的帮助下,半年内开了一家脂粉铺子。也算有了安身立命的资本。

半年后,大龟彻底跟她断了联系。

程氏女开始的是脂粉铺子,十几年来见识过最多的就是姑娘家。

因为程氏梳的是妇人发髻,身边一无男人二无孩子,买脂粉的女人们以为她是夫君早死,却还坚定着要守寡的痴情女子。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女人们便怜惜她,偶尔没事就找她说说话。

大多数其实是在跟她抱怨自家男人不懂得疼人,有点钱就想纳妾。

这会儿,程氏女才发现,她那个情郎,跟世间千千万万的男人一样,得到了就不再珍惜。

反而只在成亲时见过一面的河伯,让她始终念念不忘。

每每午夜梦回时,她耳边都会响起那温润的声音。

“我从没喜欢过姑娘家。程姑娘既嫁于我……我便对姑娘好一辈子。”

最后,却都以温热的血气收场。

他擦拭掉她脸上的血,说:“……程姑娘,还是不愿嫁我。”

其实,早在盖头被掀开,她抬头见那人穿着红衣时,心头已经猛的一跳。

当时的程氏女以为自己是害怕。

后来她懂了,那其实是一见倾心。

只不过她用了十六年,才明白当初自己的感情。

她跑去岸边想要找回那龟,带她去寻河伯。

她在大喊大叫,却早已不见那救了她的大龟。

不过程氏女自己也够烈性,她假装自己不会水,趁着夜色跳河。

在她忍不住,自己要游上去的时候,大龟出现了。

她抱着龟的脖子不撒手,想要找河伯禀明心事。

大龟没好气的说:“死了,死了,真的死了。”

程氏女跌坐在地上,冷得直打哆嗦。但她的心更凉,嘴唇颤抖着问:“怎么会,他是神仙啊!”

“神仙也都有死穴的。”

大龟不欲与她多说,打算直接下水就走。

他也仅仅是受河伯所托,不让程姑娘溺毙,给她安身立命的资本而已。

至于程姑娘‘弑仙’这件事,以后下了地府还有的惩罚要受。

河伯的安排也仅仅是不想让自己再影响到程姑娘,让她身为人的这辈子能活得好。

其他的因果孽债,都各有天命。

-

程氏女此刻跪在堂下,即便只能看到那黑袍一角,她也满足的想要哭。

就算怎么都哭不出来,她喉口也发出抽泣的哽咽声。

她期待那黑袍人把目光挪到自己身上,她花了大力气才求得那龟保养她这张脸,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与河伯再见,再听他说一句‘程姑娘’。

然而她等到的是城隍爷说:“程氏女,还不把你下毒暗害张煊,谋划淹死庄浦和的事情从实招来!”

城隍爷的声音不大,却宛如当头棒喝,让身为鬼的程氏女不得不遵从。

“我偷学龟族吐纳之术,以小龟的命要挟大龟寻来带着灵气的珍珠,为我保养皮肤。至今,我已苟活三百七十六年。”

跪趴在她旁边的张氏三人已经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他们震惊的不仅是城隍爷说张煊的病居然是这女人下毒,更震惊这人居然活了三百多年,她、她、她还是人吗?!

程氏女没有看张煊,她目光一直追随堂上那黑袍一角。

即便如此,她依然能感知到张煊看着自己那惊恐不已的眼神。

张煊的害怕让她不由自主的‘咯咯咯’笑出声来。

程氏女简要的把当年发生之事说了一下,道:“我打听了几百年,终于得知张煊从出生起,每到处暑那日就心口疼。想必出谋划策杀害一河之神的业障在地府都没消弭干净,还需要在人世偿还。三年前,我偷偷接触到他,给他下毒。”

张煊的母亲出于爱子心切,终于能说得出话来:“你是怎么给我儿下毒的?我儿的饭菜都是我亲手做的,他就算下馆子,那也是大家一起吃。”

程氏女脸色一瞬间难看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闭上眼睛,说:“我之前是做胭脂水粉的,我给自己脸上涂的胭脂水粉里下了毒。他色心不减,亲、亲吻我,便中了毒。”

“你看看你这手,你这胳膊,我儿怎么可能看上你?!”

程氏女脸色更是难看,她说:“那你就要问张煊了。再说,我只要在白日里把身上裹得严严实实,他不是就看不见?”

眼看着张煊的母亲还要继续闹,城隍爷没说话,只是一个眼神压制,她立刻就动不了。

程氏女继续说:“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再见夫君一面。”

此话一出,除了堂上坐着的城隍爷、河伯和苏苒之,其他阴差都惊了。

“当初我动手,是因为我自己不懂事,再加上他一直在旁怂恿,我犯下了滔天罪行。我之所以给他下毒,是因为他不配活。”

这话已经触及到城隍爷的威严,毕竟让张煊心口如刀扎的痛是他们城隍庙安排下去的。

但他依然没说话。

因为他给所有鬼评定功过,安排刑罚,是依照生死簿来的。

区区凡人的一句话,根本不可能激怒他。

程氏女继续说:“我本以为现在的河伯不是当年我的夫君,直到……直到今年初春,我在河伯庙看到了三百多年前镇上那个姓李的老光棍。”

那会儿她原本正在给新任河伯上香,她不知道该祈求什么。

就是默默的跪着,欺骗自己这位就是当年那被自己杀死的夫君。

哪想到,一转头就看到李老光棍风尘仆仆赶来,跪在她旁边。

他说:“河伯大人,当年都是我的错,我现在来将功赎罪了。”

程氏女呆呆地愣着,直到香灰不堪重负的洒下,烫到了她的手指,她才如梦惊醒,赶紧插了香出去。

她说:“我活了三百七十六年,我经历过大安国建国。我是知道新任河伯被冠以‘淮明河’之名,因为他本体是一条大黑蛇,我从来没想过他就是我夫君……”

程氏女很清楚的记得,那天身穿红衣的男子飞出窗外化龙之后,腹部是有爪的。

她后来查过各种典籍,她知道有爪的一般都是龙或者蛟。

但其实,当初的河伯也仅仅是半蛟,大部分/身/体还是蛇。

只是那晚的惊鸿一瞥,让程氏女误会了三百多年。

不过,这也是他们缘分已尽。

河伯用身死道消,用大龟的照顾,撇干净他和程姑娘的关系。

自此生老病死,再不相干。

纵然程氏女幡然悔悟,苦苦追寻数百年,但依然抵不过‘错过’两字。

错过,不仅是错了,更重要的是过了。

可程氏女现在还不明白这一点,她说:“既然知道现任河伯就是我夫君,我去祭拜过上百次,他都不现身一见。我知道他肯定在生我的气,但我……我没多少年可活了,而且从今往后,随着我越来越老,那龟都无法给我足够的珍珠灵粉,我这张脸要保不住了。”

因此,她便一不做二不休的设计用淮明河水杀死庄浦和。

张煊的母亲怒道:“你这个骗子!你就是个骗子,你说那是给阿煊改命的!”

“那术法确实能改命,我没骗你。但那也只能让庄浦和给张煊当替死鬼,而且只能免除张煊少疼一年,下一年想要让他不疼,还得继续找‘替’。”

程氏女看着那袍角一动,虽然不知道河伯是不是在看自己,但她更愿意相信这是在给自己回应。

她激动之余,说话都快了起来:“我用淮明河水杀人,河伯肯定要管,我……我只想当面告诉你一句……”

不等程氏女把话说完,城隍爷合上生死簿,道:“程氏女对害人之事供认不讳,带去地府第十六层行罚。”

阴差用勾魂锁扣住程氏女,很快就从地面上降下去。

至于她最后想说什么,没有人在乎了。

而张氏三人,阳寿暂时还未到,但其谋害亲侄,亲侄还是朝廷命官中的锦衣卫,就算他们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

阳世间的知府大人自会断案。

等到死后才会在生死簿上另行清算生前功过。

在他们都被阴差走后,苏苒之问城隍爷:“前辈,他们醒来时还会记得这里的场景吗?”

“不会,”城隍爷耐心解释,“最多就是感觉脖子痛罢了。”

毕竟被勾魂锁羁押的久了啊。

苏苒之再看向河伯,男人看起来有点老态,眼角丛生一堆皱纹,但态度很温和。

程氏女叫出的‘夫君’并不能让他有丝毫心理波动。

以苏苒之目力,能看出眼角的皱纹是因为经受雷劫而造成的。

可淮明君还是没能化蛟成功。

苏苒之蓦然想到那两位对弈老者,还有他们棋盘中的黑龙。

再联系的深一点,就是那两位老者还救了庄浦和一命。

毕竟,若是没有他们,庄浦和指不定已经被程氏女给害死了。

现在苏苒之知道庄浦和为什么得救了,是因为那两位在河伯化蛟龙的紧要关头,不能给他身上添加业障了啊。

反观程姑娘,口口声声说自己爱了河伯三百多年,却屡次以‘爱’的名义做错的事。

说白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苏苒之只知道一句‘不破不立’,但还没体悟透该如何讲给淮明君听。

毕竟这四个字谁都知道,真正能参悟的却是少之又少。

能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不难,但怎么破还得慎重考虑。

要是实在想不通,苏苒之只能在下次拜访时将老者对弈的事情说给淮明君听。

在苏苒之心中担子全消之时,她好像听到了鸡鸣声。

再一睁眼,她便回到了自己身体里。

秦无没有丝毫睡意,在她额角吻了吻,问:“夫人,晚上去哪儿鬼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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