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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是一册永乐版的《永乐大典》……”方逸自然不会和老师卖什么关子,孙连达一问,他就老老实实的将昨儿拍卖场上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真……真的是永乐版的《永乐大典》吗?”
听方逸讲诉完事情的经过,孙连达有些颤抖的问道,他昨天和余宣打赌的时候,倒是提到了《永乐大典》,但却是在前面加上了嘉靖手抄版的话,恐怕余宣也正是因此说他没有猜中的吧?
“老师,按照余老的说法,的确是永乐年的版本……”方逸点了点头,他虽然能感应到那书中的岁月沧桑,但要让方逸细分到具体哪个年代,他却是没有那本事。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永乐版的《永乐大典》全都被嘉靖给带到墓葬里去了吗?”
孙连达吃惊的喊了一句,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正收拾餐桌的儿子说道:“孙超,别收拾了,走,赶紧走,我要看看那本到底是不是永乐版的《永乐大典》?”
作为在金陵土生土长的鉴定师和修复专家以及博物馆专家,孙连达对于《永乐大典》的感情要更甚于常人。
而且在金陵博物馆就收藏有嘉靖版本的《永乐大典》,孙连达做梦都想见到永乐版的,曾经和人说过要是能一度永乐版的真迹死亦无憾,眼下了希望,孙连达那是一刻都坐不住了。
不但拉着儿子和方逸往外走,孙连达一边走一边还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余宣的电话后,让他马上就赶到朝天宫,晚一分钟那物件他就不给修复了。
“方逸,你……你怎么来了?还有孙老?”正在朝天宫门前来回转悠的满军看到迎面而来的方逸三人,顿时有些傻眼,他脑子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
“小满,老余呢?你小子是不是在等他?”孙连达只有和熟悉的人才会如此说话,整天在满军家里蹭饭吃。想不熟悉也不行啊。
“孙老,原……原来余老师找的是您啊……”满军这会算是反应过来了,连忙说道:“孙老,余老师已经在路上了。我刚打过电话,他们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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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老孙干嘛那么着急啊?是不是知道我拿的物件是《永乐大典》了?”
此时的余宣正坐在一辆红色的小轿车上,距离朝天宫已经不是很远了,而开车的人却正是昨儿出现的那位柏警官,相比昨天的那一身职业装。柏初夏又换回了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将过人的身材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余老,可能是昨天那些商人们传到他耳朵里的吧?”柏初夏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孙老师是金陵本地人,熟人肯定很多,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一定会知道的……”
“不可能……”
听到柏初夏的话,余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不了解老孙的脾气,他这人的脾气是又臭又硬。最不喜欢的人就是古玩商,那些人想登他的门比登天还难,所以这事儿不可能被那些人传到他的耳朵里……”
和孙连达认识了几十年,余宣自然知道他的脾气,前几年的时候两人一起在京城文物鉴定委员会的时候,连余宣都却不过一些人的情面帮私人鉴定过物件,但惟独孙连达不买账,除了鉴定国家文物之外,那是谁请都不去。
“余老,咱们这不马上到了嘛?到了问问孙老不就知道了?”
看着余宣一脸疑惑的样子。柏初夏不由笑了起来,这些老人有时候和自己家里的长辈一样,都像是个孩子似的,没事还要斗斗嘴。
“也是。咳,我还没你看得透呢……”
余宣闻言笑着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初夏,你不是说那几个卖珠子的就在朝天宫吗?不行的话你打个电话叫他们过来,我给你看看……”
余宣和柏初夏的父亲有一些交往,也算是她的长辈。这次正是受柏父所托来到的金陵,只不过东西还没帮柏初夏掌眼,倒是一直在忙活自己的事情,余宣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余老,先忙活完您的事情再说吧……”
柏初夏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没想到那边居然有事来不了,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反正余宣已经说了,礼物的事情包在他的身上。
“走吧,看到没,老孙已经等在那里了,肯定是谁透露了风声……”从停车场一眼就能看到朝天宫的正门,隔着几十米余宣就看到孙连达被几个人拥簇着站在了那里。
“孙老哥,让你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距离孙连达还有十多米的时候,余宣就拱手抱拳了,他要比孙连达小四五岁的样子,平时一直以老哥相称。
“老余,到了金陵还给我卖关子,少废话,快点把东西给我拿出来……”孙连达却是顾不上和余宣寒暄,那双眼睛可是一直紧盯着余宣手中的提包呢。
“老哥,总不能在这里拿出来吧?”
余宣的眼睛看了一下孙连达身边的人,笑着说道:“小超现在可是了不得,在国外一幅画就能卖到上百万美元,比我们强的多了,嗯?洪涛也来了?今儿要借用一下你们的地方了……”
余宣和孙连达相交数十年,两人对其身边的人都是很熟悉的,孙超和赵洪涛一个是孙连达的儿子,一个是他带的研究生,余宣也都认识很多年了。
“余叔,我倒是想在国内卖,可是国内不认油画啊……”孙超和余宣也是极熟的,当下笑道:“余叔,可不带您这样吊我爸胃口的,他昨儿可是一夜没睡着啊……”
“余老师,咱们先进去再说吧……”赵洪涛和余宣说话却是没有那么随意,当下侧过身子就要将众人给让进去。
“小满,你也来啦?”余宣笑着和满军打了个招呼,一个是礼貌,再一个他包里的东西还是别人的呢。
“咦,这个小伙子有点眼熟啊?”当余宣看到方逸的时候,不由愣了一下,从体型和相貌来看,方逸明明就是昨天他见过的那个年轻人,只不过是脸上少了一副眼镜。
“余老,我是方逸,也是孙老师的学生……”方逸笑着说道:“昨儿不知道余老您和老师的关系,实在是冒昧了……”
“什么?你是孙老哥的学生?”听到方逸的话,余宣不由愣了一下,他可是知道孙连达这几年一直都不带学生了,怎么到了方逸这儿却是破例了呢?
“老余,方逸他是我的弟子……”孙连达在旁边补充了一句,余宣这下子听明白了,在他们这种传承有序的行当里,学生和弟子代表的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意义。
“孙老哥,恭喜,恭喜啊!”
余宣连连向孙连达抱拳拱手,开口说道:“你这弟子我看着都眼馋,你知不知道,我包里的这本《永乐大典》,就是方逸做主给拍下来的,要不然小满也得不到……”
“那是这小子运气好,走,咱们里面说话,我已经等不及要看看东西了……”老友对弟子的夸赞让孙连达很是受用,但嘴上却是谦虚了几句。
“孙老师,能不能等一下啊?”就在一行人准备走进朝天宫的时候,柏初夏忽然开口说道:“方逸,你是不是那天在市场帮我抓住小偷的那个人啊?”
昨儿方逸带着副大眼镜,柏初夏并没有认出来他,但此刻方逸拿掉了眼镜,柏初夏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因为没有了镜片的遮掩,方逸的那双眼睛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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