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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被众人抛在身后不远处的那三棵槐树,树身上的鬼脸已经完全从树干上剥离了下来,千百颗鬼头蜂拥着,扭曲狰狞着,争先恐后着向着众人追涌而来,糟乱的头发虬结成一团,在后面拖成一片毛云麻雾,涌得慢的鬼头在纠缠不清的头发间时隐时现,惨灰干裂的面孔上五官暴张,恨不能立刻追上前面的人,好活生生的啖肉饮浆。

煎饼老板和马振华吓软了,爬了半天也没能爬起身,直吓得肝胆欲裂,屎尿失禁。

柯寻扭头,回身过去扯住煎饼老板的衣领就跑。

他没有能力帮两个人,上学时常常做负重跑步练习,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已经是他的上限。

眼见卫东也转过身来想要去拽马振华,被柯寻骂回去:“你拽得动他吗傻逼?!量力而行,跑你的!”

卫东连忙转回身继续狂奔,却是牧怿然看了柯寻一眼,回身拽上了瘫成泥的马振华。

“能行吗?”柯寻问他。

“看样子你已经忘了第一夜是被谁摁趴下的了。”牧怿然淡淡回道。

柯寻笑起来,冲他一挤眼睛:“别得意,我不过是没防备才让你得了手,面对面来的话,谁压谁还不一定。”

眼看着牧怿然冷下脸,大步地超过他往前去了。

逗他玩儿可真有意思。柯寻心想。

身后越追越近的鬼头却让人觉得非常没有意思。

伴着狂风与尖叫,鬼头群已经几乎要追上了跑在最后的张懋林,张懋林哭嚎着拼命往前跑,谁料脚下一记绊蒜踉跄了一下,被追在最前面的一颗鬼头咬下了一只鞋。

张懋林下意识地扭头看,见咬掉他鞋的鬼头,正是刘宇飞,此刻一脸狰狞地笑着,露出青白细小的牙齿,嘶嚎着再一次扑上来。

“救我——救我啊——”张懋林跌撞着拼命前冲,在登上观火台台阶的时候死死地扯住了马振华的裤腿。

马振华一直被牧怿然拖着跑,直到进入观火台才勉强恢复了运动神经,四肢并用地玩命往上爬,却不料被张懋林扯住,直吓得慌忙收腿,却被张懋林死死揪着不肯放开。

“放开!你放开!”马振华目眦欲裂,恨极地瞪着张懋林,用力地尝试挣脱。

“救我——求求你——救我——”张懋林的眼珠因为极度的惊恐和极力的乞求,竟有大半个凸出到了眼眶外,这让他的脸看上去分外的扭曲可怖,他手上用足了全身的力气,似乎想要把马振华拽下来丢到身后的鬼头堆里去,好让他顶替自己先挡一挡鬼头的追势。

“给你钱——我给你钱——我全部的身家都给你——我有八个亿——都给你——救我——救我——”张懋林哭嚎着,声音尖利得几乎能刺穿人的鼓膜。

“放开——你去死吧!去死吧!”马振华急了眼,狠狠地用脚踹向张懋林的脸和喉咙。

一脚,两脚,十脚。

一脚比一脚更重,一脚比一脚更狠,直到最后用尽全力的一脚,蹬踹在张懋林的咽喉上,让他产生了剧痛和窒息,手上不由自主地一松,整个人滚下台阶,正落进身下那片被绵密的头发和葡萄似累叠的鬼头堆涌出的漩涡里去。

无数的鬼头登时扑涌上来,瞬间将张懋林包裹了起来,张懋林伸着形状扭曲的手,似乎仍在乞求着解救。

鬼头们如同一颗颗结生的肉瘤,牢牢地啮缀在张懋林的身上,并且发出撕咬吞咽的声音,此起彼伏,串连成片。

张懋林凄厉的惨叫声像是一柄柄生满了毛刺的糙刃,从众人的脚底心钝锉地刺穿上去。

马振华小便再度失禁,跌爬着拼命攀着台阶。

并不算高的观火台,竟像攀爬了一个世纪才到顶端。

木屑剥落的亭柱上,落着一枚泥色暗红、字态萧凉的钤印:李京浩印。

秦医生微微叹息,之前大家搜过这里,那时这柱子上并没有这颗钤印,现在却显现出来,想必是因为,牧怿然破解了他这痛苦悲剧的一生经历,让他这数十年所积郁的怨恨苦闷,有了可借画倾诉的人。

“然后呢?!”第一个跑上来的卫东看着这钤印吼着问。

“用手摁住它!”紧随其后的秦医生道。

卫东正要伸手,扭头看见柯寻还在后头,急得冲他大吼:“柯儿,快!头们追上来了!快!”

“你先走!我没事!”柯寻叫道,转头去拽落在后面的牧怿然。

牧怿然是被马振华拖累了,在他和张懋林撕打的时候,牧怿然就扔下他不想再管,不成想这人竟然还能重新追上来,并且现在又像刚才的张懋林一样,死死抱着他的腿,不肯让他丢下他。

鬼头们汹涌而上,眼看就要追上马振华,马振华在这一刻体会到了张懋林刚才的至极恐惧,他死死抱着牧怿然的腿,他怕被他像自己对马振华那样踹下去,他想着,就算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这么死了,你们却都能活下去?马振华不甘心,他恨,他无比的怨恨。

人之将死,力气往往突破极限,牧怿然被他拽着,一时间竟不能脱身。

柯寻去拽他,可发现这样不行,他们没有时间了,不能再这么纠缠不休。

柯寻把煎饼摊老板一把推到前面去,抛给秦医生一句:“带上他走!”紧接着转身,伸手就去脱牧怿然的裤子。

“你找死!”牧怿然怒目咬牙。

“想什么呢你,这个时候我能把你怎么着?!”柯寻边说边手里不停,两下就把牧怿然身上宽肥的麻布裤子给撸了下去。

马振华怀抱着牧怿然的裤子滑脱了出去,嘴里登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呵。”柯寻恨不能把这人一脚踹进鬼头堆里去,然而还是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把他往上拎了一把。

最后几级台阶,柯寻和牧怿然几乎是同时迈上来的,两只手同时摁在了那钤印上,柯寻只觉眼前一片白光闪过,白光里似乎浮现出一个画框样的东西。

身体下意识地向着这画框冲过去,不过是一秒钟的事,再定睛看时,就见头顶灯光柔和,身周四外环壁,壁上挂着大大小小或明或暗的画。

——回来了,那家美术馆,那家古怪的,引出了这一场噩梦般的诡异之旅的美术馆。

卫东扑上来掐住柯寻的脖子一阵猛摇:“柯儿!我不是做梦吧?!咱们回来了?咱们真回来了?快让我掐你一把,疼不疼?真不是做梦?”

柯寻一把推开他,揉着脖子咳了两声,刚要开口,却被身后一股大力压得向前一个踉跄,扭头看时,却见是马振华,一脸眼泪鼻涕五官扭曲地瘫跪在了地上。

“命挺大的哈。”柯寻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不再看他第二眼,只抬头看向身后这面墙上挂着的那幅画。

画作名为《白事》,画作者:李京浩。

柯寻这才看清这幅画的本来样貌。

四外是深远的群山,李家村就包裹在这群山之中,果然是够偏远,够封闭。

孤伶伶的村落,破败的房屋,灰暗的色调,无不透出这个村子所笼罩着的悲剧和压抑的色彩。

村郊,有人在掘坟。村子的北端,一户人家设着灵堂,院子里有穿着麻衣的零星几人在来来往往。

这户人家的院外,三株鬼姿兽貌的老槐树阴森静立。

细看这三株槐树,树干上果然嶙峋佶屈,似有人面的形状布满表皮,再贴近细看,其中一株槐树的树根处,豁然有一张人面,酷似刘宇飞。

柯寻后退了一步,再打量村南的观火台和旁边的河滩,两处景物的外形,倒真像“京浩”两个字。

柯寻指着那张酷似刘宇飞的树瘤,转头看向牧怿然:“这是画上本来就有的吗?”

牧怿然阴冷着脸盯着他,却不理他。

柯寻挑眉,正要询问,听见秦医生在旁边接口:“不,这幅画上并没有这张脸,只是因为……他人死在了画里。我们所进过的前两幅画也是这样,一旦有人死在画里,那么他的影像就会被保留在画中,成为这幅画的一部分。”

柯寻望向他:“那在现实世界中呢?这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吗?不会有人怀疑?”

秦医生垂眸:“现实世界中,这个人还会存活几天,只是在这几天时间内,他会失去在画中的所有记忆,而后以一个看似正常的方式死去,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柯寻无言,不再看这幅画,转而继续问向秦医生:“接下来呢?我们会不会马上再次进入又一幅画?”

秦医生平静地提示:“摸摸你的兜。”

柯寻和卫东听了忙各自摸兜,柯寻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回了现实世界中穿的那一套,却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从没见过的硬纸片来。

硬纸片的正面,印着“长河美术馆美术展”一行印刷体大字,硬纸片的背面,印刷体小字印刷着日期、时间、长河美术馆的地址,和“三号展厅”的字样。

“这是……”柯寻有个不好的预感。

秦医生声音低沉:“下一幅画的入画时间和地点,这是只有我们才有的门票,也是……不能推拒转手的,入画强制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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