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首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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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军如此拼命，把城墙上的徐晃吓了一跳。看于禁所部的模样，哪里有佯攻的势头，完全就是不要命的真打法。

“快，把沸油倒下去”眼看左边十多米的距离处，敌人一波士卒乘着楚军运送滚石的时间差就要攻上城墙，徐晃连忙向那边呼喊。

听到徐晃的呼喊声，那一段城墙的两个楚军端起在火上加热的沸油对着云梯的位置一股脑泼洒出去。随后他们身边的另外一个士卒则向下边扔了一支火把。

一盆的沸油价钱可不低，虽说楚军的榨油技术已经日渐成熟，原先的单纯用大豆榨油的方式发展到现在的桐油、亚麻油等等非食用油类，但榨油本身就是一种高成本的东西，用油料作为防守，即使是楚军这样的豪富之军，也得省着点用。

好在这次防守相县大战持续时间不长，为避免最后油料落到曹军手里，徐晃并不是很心痛油料的消耗。

楚军使用沸油攻击，顿时攻势最猛的曹军部队便遭了殃。那沸油可是大杀器，战之即伤，更别说楚军泼洒范围很广，几乎覆盖了大半的城墙。攻城的曹军躲之不及，很多人被沸油淋个正着，惨叫着摔下城墙，一部分人被活活摔死、疼晕，另外一些则在地上连忙剥了铠甲，满地打滚，妄图将身上的热油擦去。

死的、晕的还算是幸福的。那些未被泼洒到致命部位的人，在地上摩擦过后，整个人被烫伤的部分因摩擦而脱落，其中有受创严重的士卒在地上滚了几圈后，生生将自己的皮都蹭没了。

接着更为恐怖的事情出现了。城墙上扔下火把之后，那些未死的曹军身上油脂并未被清除。沾到火焰之后，或多或少都燃烧起来。

楚军所用植物油的燃烧性能并不是很强，可也足够对曹军的气势造成毁灭性打击了。后面冲上前来准备攻城的曹军见到友军带着火焰满地打滚，哀嚎遍野，很多人情不自禁的挺住了脚步。

“气煞我也”看到前方士卒被自己这边士卒惨死的样子吓住，于禁大怒。

攻城战斗本身就惨烈无比，如今敌人不过倒了些沸油就吓住了攻城部队，麾下士卒战斗意志如此之低，让于禁非常不满。

“罢了撤军”眼看如今士卒恐惧已生，再攻下去不过是增大自己一方的伤亡，预料这次的进攻误导了楚军，已经达到目的，如今天色还早，还不到正真决战的时候，于禁准备撤军。

于禁的军令下发速度很快，仅仅过去几息时间，表示撤军的号角声与鼓声便传播到了战场四周。

前方攻城的曹军听见后方的撤军令，冒着被击杀的危险，抽回云梯，救了受轻伤的友军，扭头便撤。

看到曹军撤退，徐晃这才走到城墙边上，往城墙下望去。此次曹军攻击来得快，退得也快。从城墙下的尸首情况来看，曹军战死有2人左右，受伤的也有个百多人。

楚军这边则几乎没受什么损失。由于先将敌人的井阑破坏掉了，楚军受到的远程压制很少。只有十余个人不慎被射杀。有两个人摔下了城墙，一个摔死了，一个断了手。至于接战的时候，楚军仅有两人被曹军击中，受了点轻伤而已。

从人数对比上看，这次楚军可谓大获全胜。可徐晃知道，更为艰难的部分还在后面。

看着于禁大军又一次整军，从速度上看，只要一炷香的时间，于禁大军又可以组织起一次强大的攻势。

从这次的组织情况来看，于禁所部是想要全军压上，为城内的内应取得机会了。他们派出了所有的云梯与井阑，冲车一如既往也有三辆。

天色渐暗，徐晃估计，于禁这是想要大军压上，为城内的内应取得机会。

“是时候发出信号了”估计了战斗情况，徐晃觉得是时候执行自己的计划，他立刻让身边的亲卫在城内点起了独特的篝火排布。这些篝火在城墙与城内形成二一二一的排布方式，有别于几日前的呈现环绕分布的模式。

等篝火点燃完毕，城外的于禁大军的调整也做得差不多了。于禁见到楚军点起篝火，知道他们是准备夜战，想到曹军伙食并不是太好，军中虽然极力挑选，但还是有一部分人有夜盲的症状，深夜大战对曹军不利，于是他当即下令整军进攻。

又一次进攻的号角传遍战场。这次曹军的攻城部队覆盖了北门大部分城墙。城下曹军如同蚂蚁一般，秘密麻麻的涌过来。

“传令，调集西门与南门的守军前来支援”这个形势正好是徐晃需要的，曹军如此多的攻城人数，让他有了机会调守军过来。南门是真的调遣，而西门却是掩人耳目的措施。

徐晃早就将自己的25弓手调到了西门方向，掩藏在西门周围。那西门调派的守军也不过是转一个圈又回到西门去，为撤军铺就道路。

“滚木、落石，给我扔”眼看曹军上来，楚军的军官赶紧令麾下士卒用滚木落石进行防守。

“倒沸油”滚木落石丢下之后，看敌军损失并不大，很多地方的曹军已经接近城墙，有司马当即指挥士卒往下泼洒沸油。

这一次曹军学乖了，攻城部队居然带了大盾手，城上的楚军泼洒沸油不过是泼到几个人，其余云梯上的人因为受打盾保护，安然逃过一截。

乘着泼洒沸油的空单，曹军立刻加快上城速度。当先的曹军大盾手被后面的曹军士卒推囊着爬到城墙边一纵步跳到了城墙上，形成了一个狭小的防御墙，他身后的曹军接连冲了上去。

“枪刺，三连突刺”看到曹军上墙，那当先的盾手盾牌上冒着火焰，刀盾手无法近距离肉搏，护卫在城墙边上的楚军各部伍长都改变了策略，让手下的长枪手组成三人为阵的枪阵，对着上墙的曹军突刺攻击。

多方遭到攻击，曹军刚上城的士卒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长枪刺杀当场。连作为掩体的大盾手都无法避免。

干掉了曹军上城的部队后，楚军迅速变阵为以刀盾手作为前排掩护，长枪手作为主要攻击力量的战阵阵型，将云梯上的曹军抵住，为后面运送落石、滚木等等的防守部队争取时间。

战斗很是惨烈，每时每刻都有人战死。曹军因是攻击的一方，损失最大。不过随着战事逐渐进入白热化状态，曹军逐渐取得一点成果。

数个云梯边上的楚军防守不利，让曹军的十数人登上了城墙，占据了城墙上的一小段距离。因为他们保住了云梯的安全，曹军源源不断的从缺口往上涌过来。

好在楚军不是战斗力低下的杂牌军队，即便曹军保住了云梯，但只能以人数优势，保持占据的有利地形不丢掉而无法推进，从而夺取城门。

“将军，李氏族人动了”徐晃让人一直注意着南方的动静，就这会儿，南方盯梢的人派人回来报告了消息。

“动手了战况怎么样”听到曹军内应动手，徐晃问道。

“才刚刚动手，不过他们攻击很迅猛，把周希的人都逼到了角楼与城门洞，我看要不了多久就能够占领南门。

“好，速去清理出退路，对于在北门拦路的敌人，不要手下留情。我们也要准备撤了。”敌人内应动作迅猛，这是徐晃乐意接受的。不然保存实力与曹军硬拼本就是舍长取短的事情，再这么下去，等到楚军士卒力竭的时候，伤亡势必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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