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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温颜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如果不一样的话,哪里不一样呢?好像两人有着某种朦胧的特殊关系,与别人不同,不需要见外,用他的钱不需要有心理负担一样。

韩江盯着她看了好久,见她没说话,也不勉强,提到另一个话题:“过几天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温颜略微紧张的神色终于放松些,笑着说:“你不是刚送过我吗?”

韩江目光向下,看到她莹白的脖颈上戴着那条项链,早上她戴出来,他就很开心。

那条链子果然很配她。

“那是毕业礼物。”

温颜说:“不用了,这个就很好了。”

韩江把她拉起来,两人往主路上走,“十八岁成人礼,一辈子就一次,你不抓紧机会坑我一下,以后我是不会补给你的。”

温颜彻底乐了,心底那点郁闷都被他逗没,“这样啊,那我要好好想想。”

回到旅馆附近,两人随便找了家面馆吃饭,天已经黑了。

这个小地方晚上还算热闹,有一条很长的夜市街,各种小吃什么的不少,地摊的品类也丰富,很多小玩意。

温颜想休息,但韩江怕她睡得早又胡思乱想,借口自己想逛,把她带去夜市溜达,买了几样串串给她吃,又在射击小摊赢了个毛茸茸的娃娃给她。

两人逛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宾馆,房间环境一般,好在他们也不挑剔,温颜去韩江的房间拿走了自己的洗漱包,两人各自休息。

第二天,韩江买了下午回岳城的票。

这次回来,什么问题都没解决,是否卖老房子,或是别的办法,还需要从长计议,怎样都要先回岳城再说。

上午吃过早饭,韩江陪温颜去了一趟老房子。

温颜对那里几乎没有印象,只在父母留下的老照片中看到过,大概两三岁左右的自己,被爸爸抱起来摘树上的李子。

靠路边的大院子,沿街那一侧有间房子,听说以前租给别人做过小卖铺,现在已经空了很多年。

温颜背着双肩小包,扒着铁门踮脚看进去。

院子不小,常年没人住,有些破败,角落里有一颗李子树,还有一口老式的压水井。

宾馆房间已经退了,韩江背着书包站在她边上,“想进去吗?”

温颜仰着脑袋四处瞧,“进不去啊,我没钥匙。”

家里的小铁盒里有一把,但她没带过来。

韩江什么都没说,摘了书包放在墙角,走过来直接抱着她腰臀往上一提,温颜大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高了好多,她赶紧扒着铁门保持平衡,“你干嘛呀!”

韩江抬高她一条腿,“迈过去。”

已经上来,她只能照做,铁门另一侧有门插,她的脚蹬在上面,借力直接跳了下去。

刚稳住身体,外面就扔进来一个书包,紧接着看到韩江轻轻松松手臂一撑就跳进来。

温颜:“……”

韩江拍拍手上的灰尘,拎起书包随便放到一个窗沿下,脸上带着点得逞的笑。

这里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正房的门锁着进不去,温颜趴窗子往里瞧了瞧,左右两个房间,右边是火炕,左边是老式的双人床,还有些旧家具。

偏房的门倒是没锁,拉开时门轴吱嘎作响,是个小仓库一样的地方,里面有张单人床,但上面没有被褥,裸露的木板上摞了不少木箱子,最上面一个被里面的东西顶开一点缝隙。

温颜打开箱子,迎面扑来一股陈年霉味。

她皱眉扇了扇味道,看到里面全是书。

韩江翻了几本,什么类型都有,中外名著,天文地理,还有一些中学生的书本习题。

应该是温绍军的东西。

旁边的纸箱里就是一些杂物了,温颜随手翻了翻,看到一个钥匙扣。

看样子像是定做的那种,一条嘟嘴的小鱼,鱼尾巴上绣了个“鸿”字,是温颜妈妈的名字。

这种款式一看就是情侣的,估计还有另一条尾巴上绣了温颜爸爸的名字。

温颜在箱子里翻了一会,没找到。

小鱼还很干净,她擦了擦,随手挂到自己的背包拉链上。

院子里的李子树已经不结果了,也没别的东西可看,两人故技重施,从铁门那里翻出去,打车去客车站。

下午的回程不太舒服,车上有小孩一直在哭,有点吵,睡也睡不着,韩江和温颜一人一只耳机,一起看了个电影,中途韩江接到了护工阿姨的电话,说钟阎已经出院。

到了这会儿,温颜才知道钟阎已经在医院住了挺久,他那个性子,如果不是病情严重,肯定不会安分在医院待那么多天。

她有些埋怨韩江,但想到前些日子她的情绪也很不好,韩江是为她好,就生不起气来,一下车就直接赶去拆迁区看钟阎。

钟阎精神不错,身子骨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好,正在扫院子,韩江赶紧把扫帚接过去,“您可行了吧,才刚出院,老老实实躺几天成么。”

钟老头背着手,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年轻人给他收拾院子,脸上全是满足神色,“我老头子临了能有你们两个小东西在身边儿,做梦都能笑醒喽。”

“那您就先去休息,睡一觉,不然怎么做梦。”韩江把顺路带来的桶装水拎到屋里,看到桌子上常年摆放的花丝镶嵌小工具都不见了,有几张存折摊在那里。

韩江转头问随后进来的钟阎:“您工具怎么收起来了?”

钟阎说:“用不到了,可不就收起来了。”

温颜有点惊讶:“完工了吗?”

她跑去看架子上那顶璀璨闪耀的凤冠。

因为所需原料以金、银、铜为主,还需各种宝石珠串点缀,所以这顶凤冠非常贵重,钟阎积蓄不多,断断续续做了半辈子,没钱了就赚,赚到钱买了原料继续做,如今,终于完工。

但正中间仿佛还缺点什么。

钟阎靠在摇椅上,点了一袋烟,双目炯炯,与苍老面容不甚匹配,“还缺‘焰离’。”

焰离。

温颜听他提起过,是一枚鸽血红宝石的名字。

钟阎的妻子年轻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偶然得了一块红宝石,成色纯粹,十分名贵,她很喜欢,取名“焰离”,说以后成亲时定要佩戴。

可惜后来家道中落,嫁给钟阎时那块宝石已不知下落。

钟阎寻了一辈子,如今在这顶凤冠上也给焰离留了位置。

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生是否还有机会找到那枚宝石。

钟阎望着不远处小沙发上的温颜,双眸极深,似乎想透过她,跨过时光岁月,捕捉到另一双美丽的眼睛。

“小温丫头,知道为什么当年胡同那么多小孩,我唯独把那块桃酥给了你吗?”

温颜眨眨眼,记起那年他们一帮小孩在各路胡同里乱窜,钟阎拿着芭蕉扇坐在门口的摇椅上,旁边的小板凳上一个白瓷盘,里头就只剩一块桃酥。

他给了初次见面的小温颜。

温颜摇摇头,“为什么?”

钟阎:“因为你的眼睛,很像美芝。”

温颜以前在他的老照片中看到过他的美芝,那时还是黑白照片,年轻女人大家闺秀的模样,眼睛非常美。

钟阎从没说过这些。

今天却特别想说。

钟阎刚出院,韩江不想让他这样伤神,又没完没了的回忆过去,走到工作台那边,岔开话题:“您把这些东西折腾出来干嘛?”

桌子上有两张存折和一个小盒子,盒子是打开的,里面有一些玉石手串,十几块大洋,还有一些金饰品。

钟阎笑笑:“闲来无事,翻出来瞅瞅。”

他一手端着烟袋锅子,另只手背到身后,走到桌前,拿起一条珠串看了看,又放回去,把温颜叫过来,“这盒子里是当年美芝的嫁妆,她家那会儿败了,能拿出这些已是不易。”

他又指了指那两张存折:“密码你背一遍。”

温颜觉得奇怪:“背那个干吗?”

钟阎咳了几声,声音不甚通透,“背一遍我听听。”

温颜听话地说了一遍密码。

钟阎点点头:“我年龄大了,老忘事,有你帮我记着放心些。”

他把存折整齐放进木盒里,扣上盖子,放回樟木箱,扭头说:“我放在最底下,一摸就能摸到。”

老人年岁大了,难免絮叨,温颜过去帮他把箱子盖好:“知道了。”

她看看他手里的烟袋锅子,“您少抽些吧,说话都不停咳嗽。”

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两人陪钟阎吃过饭才回家。

施静得知温立慧的态度和境况后,既生气又感慨。

那样一家人,遇到那样的事,她不想评价什么,也不削评价,在她眼里,只关心温颜。

温颜不愿意再用韩家的钱,最终决定把房子卖掉。

谁都劝不动,大家从来都不知道,一向温顺的温颜也有这样果决的时候。

卖房子的事交给韩雪凇,虽然那四年学费对韩雪凇来说实在不值一提,但他照顾女孩子的自尊心,只能随她。这件事交给他的生活助理来办,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温颜。

填报志愿那天,阳光明媚。

温颜一笔一划在志愿表的第一志愿上填上了c大的名字。

首选专业室内设计,第二广告学。

为保稳妥,又填了另一所大学的室内设计系,那所学校在杭州,全国排名也很不错。

温颜的分数不出意外上c大是没问题的,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这些天眼看她的情绪一天天恢复过来,都很欣慰。

温颜自己也清楚,比起她沉浸在悲伤中走不出来,母亲更愿意看到她快乐幸福的生活。

全家人很久没有集体活动,交完志愿表的这天下午,韩雪凇带全家人去会所放松。

一到会所,韩雪凇就拉着老婆俩人一起按摩去了,扔下两个孩子自己玩。

上次韩江教温颜游泳,教了个半吊子,这次下水,又要重新适应,温颜觉得自己一点这方面的天分都没有。

只要脑袋入水,胸口就有深深的压迫感。

教了一会,实在不上道,温颜放弃了:“你去游两圈吧,我自己玩一会。”

韩江看她兴致不高,也不勉强:“那你去游乐区转转,我游几圈就去找你。”

她答应了。

旁边的水上游乐区基本都是大人带着小孩在玩,温颜混在其中乐不可支,花花绿绿的滑梯排队的都是小朋友,只有她一个大孩子。

从橙色滑梯上冲下来,温颜兴奋地尖叫,在滑梯底下站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水,蹬蹬蹬跑去泳池那边找韩江,想让他也玩一下。

这会儿深水区那边几乎没什么人,温颜没看到韩江,正想去别处找,忽然在右侧的池子里看到一团影子。

那人沉入水底,一动不动。

黑色的泳裤和泳帽。

身材跟韩江也差不多。

温颜心跳剧烈,几步跑到岸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两只手臂撑在水岸边的砖石,拼命大叫韩江的名字,但那人依旧没有反应。

温颜真的慌了,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立刻跳起来大叫安全员,大叫救命,又冲水里喊:“韩江!你会游泳你别吓我!韩江!”

她已经急哭,安全员从远处跑过来,但她已经等不及,脑子一空,直接就想跳下去。

她忘了自己不会游泳。

不到一秒的时间,她刚一动,整个身体就被人从后头腾空捞起,结实有力的手臂搂着她的腰,转了大半个圈,把人从水池边抱开。

温颜吓得尖叫一声,不停挣扎,耳边忽然传来韩江的声音:“是我。”

温颜喘着粗气,泪如雨下。

韩江放下她,看着哭到快要崩溃的温颜,抬手抹了抹她脸上的眼泪:“不会游泳还要跳下去,怎么这么傻。”

同一时间,安全员赶到现场,水里的人也腾一声钻出来,抹了把脸,迷茫地看着围过来的一圈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只是一个陌生男人在练习憋气而已。

虚惊一场,安全员疏散了人群,随后离开。

温颜哭到停不下来。

她还没从刚刚的恐惧中抽离出来,哭的直打嗝,是真的被吓到了。

冷静下来,温颜后怕又生气,脸都红了,“所以你早看到我了,故意躲在后面不说话,看我笑话是不是!”

韩江去牵她的手,但被她甩开,“别碰我。”

温颜跑掉,韩江没有去追。

他盯着她的背影,脑子里,全是刚刚她为他担心恐惧,不顾一切要跳下去的那一幕。

回家的路上,施静发现不对,训儿子:“你怎么又惹颜颜生气?你比她大好几岁,就不能让着她点吗?”

韩江没有解释,躺平任骂。

温颜全程扭头看窗外,身子挤到门边,离韩江老远。

一进家门,温颜换了鞋就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施静觉得有点不对,两个孩子以前也生过气吵过架,但一会就好了,从没这样严重过,她问韩江怎么回事,韩江目光向下,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他说:“没事。”

晚上快十点,韩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手机里给温颜编辑了一条信息,反反复复删改几次也没有发出去,最后他把手机一扔,直接去敲她的门。

敲了几声没有回应,韩江把门打开一点看进去,她不在房间,大概又去施静那里聊天。

她书桌的台灯亮着,韩江走过去,看到他送她的英语笔记还在。

高考后,她并没像其他人一样泄愤地扔掉所有书本习题。

大概也是因为那段时间没有那个精力管这些东西。

桌上摞着几本书,最上面是个很漂亮的小本子。

粉粉嫩嫩,是小女生喜欢的东西。

韩江随手翻看,目光一顿。

是她的字迹。

不是日记,看起来只是平时随手记东西的本子。

老徐今天换了发型,泡面头扎马尾,她女儿跟她一个发型。]

今天沐沐走了,她哭的很伤心。]

如果瘦一斤能让我的英语成绩提高1分,那我愿意无私贡献出我宝贵的20斤肉肉。]

都是些日常琐事,一两句话就是一页,韩江唇边带笑,能想象出她咬着笔帽心烦气躁的模样。

又往后翻几页。

他愣住。

他说要提前回国,有点开心。]

再翻几页。

他特地给我做了英语笔记,他好厉害。]

他来当助教啦,本以为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他,有点开心。]

有个女孩来找他,好想问问她是谁。]

腰带做好啦,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韩江翻到最后一页。

看日期,是他生日那天。

只透过字迹,也能深深感知写字的人当时有多伤心失落。

他好像有女朋友了。]

这是一行黑色签字笔的字迹。

而在这行字的下面,有一行稍小一点的铅笔字,显然跟上面不是同一天写的:

生日快乐,韩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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