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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嫆一通梳洗之后,暮色已经降下。
康熙这才柔声问她:“昨晚……睡得很晚吗?”
昭嫆微笑,轻轻摇头:“其实,臣妾昨日天一黑就睡下了。”
康熙有些惶惑,“那怎么……”
昭嫆嘴角噙着一丝极温柔极恬静的笑靥,“臣妾最近十分嗜睡,月事也迟了多日了……”
听了这话,康熙眼中有一抹惊喜难以抑制,他急忙凝视着昭嫆的小腹,“嫆儿,你——”
昭嫆腼腆一笑,道:“太医说,脉象甚浅,还无法断言。所以,皇上也先别急着高兴。兴许,只是臣妾月事不调呢。”
康熙却骤然一把抓住了昭嫆柔弱无骨的柔夷,“不,一定是的!”
昭嫆撅了撅嘴,撒娇道:“若真是,臣妾便跟良贵人一样,都无法伴驾南巡了。”
康熙呵呵笑着,打趣道:“你到底是有多贪玩,非要跟朕南巡颠簸,吃苦受罪吗?”
昭嫆酸溜溜道:“皇上之前,还不是特意钦点了良贵人跟您一块颠簸吃苦?”
“你呀!”康熙目光宠溺中带着无奈,他凑在昭嫆耳畔低语:“是你推朕去别处的,如今却泛起酸来!”
昭嫆脸颊隐约泛红,宛若映了一层晚霞,“是啊,臣妾太不贤德了。”
康熙长长叹了口气,将昭嫆轻轻拢入怀中,他附在昭嫆耳畔呢喃:“朕……多盼着与嫆儿朝夕相对。朕是天子,却连这么简单的心愿都无法达成。”
朝夕相对?若真如此,她就要成为六宫怨妒之所在了,太皇太后更是不能容。
康熙又轻叹道:“不过,朕相信,那一天,不会太久了……皇玛嬷她,疑心愈发大了,这也说明,她真的已经很老了。”
昭嫆心中咯噔一下,康熙的意思,竟是盼着太皇太后驾鹤西去!
其实,她心里何尝不是盼着那一日?
昭嫆乖顺地伏在康熙怀中,“太皇太后威重,这几年,实在有些委屈德嫔和良贵人。将来,皇上会补偿她们吧?”
康熙“嗯”了一声,“宫中嫔妃,论秉性,以荣妃和德嫔最佳。卫氏也很柔顺懂事,碍于太皇太后的偏见,她们的位份也只能如此了。”
太皇太后活着的时候只能如此,等太皇太后死了,德嫔终将得到妃位,良贵人也起码会是个嫔……
果然,在康熙心目中,乌雅氏和卫氏都颇有分量。想到此,昭嫆心里酸酸的,终究,她也只是康熙真心喜爱的女人……之一,而已。
苦笑了笑,便噘嘴撒娇道:“那臣妾呢?臣妾秉性不好吗?”
康熙“噗嗤”笑了,“你?”他摇了摇头,伸手刮了刮昭嫆的鼻尖,道:“你呀,最是小性子了,还时常耍脾气,是个小心眼、小肚鸡肠的小女子!”
昭嫆气呼呼瞪大了眼睛,她哪儿有那么差劲?!
“臣妾既然这么不好,皇上还理会臣妾作甚?”昭嫆气鼓鼓道。
康熙一脸腻死人不偿命的微笑,“因为朕喜欢嫆儿,所以愿意容忍嫆儿的缺陷。”
你才一身缺陷呢!贪花好色,朝三暮四,自高自大自恋,还一身大爷脾气!昭嫆心里把康熙骂了个底朝天。
昭嫆哼了哼,“那皇上怎么不容忍一下宜妃的缺陷?”宜妃失宠的缘由,说实在的有点操蛋,不就是脾气稍稍大了点,不愿忍受屈辱吗?换了是她,也很难忍受。
康熙淡淡道:“朕又不喜欢她,凭什么容她?”
昭嫆一怔,良久失神。康熙宠爱卫氏和乌雅氏,是因为她们温顺懂事。康熙冷落了宜妃,是因为宜妃性情不够温顺,还惹出了事端。
而康熙宠爱她包容她,是因为喜欢??
她整整看着康熙那双薄薄的檀色菱唇,那双从未亲吻过别的女人的嘴唇……或许,在康熙心中,她与旁人真的是不同的。
蓦的,她的有眼圈有些湿润,映着珠光,波光粼粼。
康熙吓了一跳,连忙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昭嫆急忙摇头,“臣妾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入宫的时候,那时候,皇上亲吻起来……就像啃猪蹄似的!”说着,昭嫆脸颊泛起红晕。
康熙笑了,便眯着凤眸凑了过来,“那,嫆儿再让朕啃一下!”
昭嫆嗔了他一眼,“臣妾的意思是,皇上……男女之事上,明明娴熟无比,怎的那方面却……像个毛头小子。”
康熙笑道:“因为在嫆儿之前,朕可没亲过旁人!”
昭嫆心中蓦然生暖,即使从小福豆口中得知了这点,可她还是想从康熙嘴里听到印证。
昭嫆鼓作疑惑地问:“皇上嫔妃不少,为什么一个都没亲过?”
康熙淡淡道:“朕不喜欢吃别人的口水,觉得有点恶心。”说着,他风流挑起眼梢,道:“不过嫆儿的樱桃小嘴儿,朕很喜欢呢!”
昭嫆瞬间脸蛋赤红,如此挑逗的话语,只叫她脸颊火辣辣的。
“那皇上,以后也不想亲别的女人吗?”昭嫆眼睛有些发亮。
康熙嗤笑一声,“朕可不喜欢给自己找恶心事儿!”说着,他檀色的菱唇便朝着昭嫆的樱唇印了上去……
这一吻,吻得昭嫆浑身滚烫。
一颗心,也隐隐为之悸动。
菱唇与樱唇分开后,康熙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露出几分遗憾的表情,“现在也只能喝点肉汤了。”
昭嫆脸蛋黑了几分,对于康熙而言,果然还是更喜欢羞羞滚床单,亲个嘴儿什么的,只是肉汤罢了!
这条无耻的色龙,就不能纯洁点吗?!
昭嫆鼓着腮帮子道:“那皇上去别处吃肉吧!”
康熙低低笑了,“瞧你这幅醋气熏天的劲儿!朕怎么就喜欢上你这个小心眼儿的小女子了呢!”
昭嫆撇嘴。
康熙笑着说:“好了,反正正只当不晓得嫆儿有孕,在这儿留宿也无妨。”
听了这话,昭嫆才稍稍满意了些。便服侍康熙宽衣解带,换上柔软透气的云锦寝衣。
一夜纯睡,安枕到天明。
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康熙在自身生物钟的作用之下,便醒了过来,他蹙着眉头,掀开身上的锦被,低头瞅着睡裤裆部撑起的那个小帐篷,幽幽叹了口气,“真不习惯啊……”
康熙又转头看了看里头睡得无比香甜的昭嫆,看着那恬静温婉的睡眼,康熙的眉心渐渐舒缓,便悄然下床,低声唤人进来服侍更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