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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康时霖再进宫请求一下,只要萧圪没对赵如熙起歪心思,那就一定会同意她外放的。否则非得被康时霖教训不可。
“行,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岑贵妃道。
萧圪冷待她,倒不是厌恶她本人,而纯粹是忌惮岑家。她跟萧圪之间的相处倒没多大问题。
萧圪到这里来过夜不碰她,完全是因为顾忌着岑家,不好给她喝避子汤,却又不愿意她再生下孩子。她而也对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不感兴趣。
以她对萧圪的了解,说服萧圪,她还是很有把握的。
得了母亲的保证,萧令衍离开皇宫,就立刻叫人给赵如熙递消息。
于是赵如熙从康府离开,回绥平伯府的途中,骑着马跟随在马车旁边的马胜就被人叫住了:“马兄,好久不见。”
马胜转头去看,想了好久才想起这人应该是齐王的手下,当初姑娘参加会试,他把企图给姑娘下药的王婆子一家送出来时,就是这位哥们儿把王婆子一家接手了去,审了一番再交回来的。
他意识到这人应该是来替齐王殿下接消息的,连忙放慢了马速,拱手回礼道:“兄台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呢?”
那人打马上前,笑道:“前不久出去跑了一回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银锁,递了过来,“你儿子满月我也没去吃酒,这个银锁就当是我这伯伯的一份礼。”
马胜接过银锁,发现除了银锁,他手里还被塞了一张小纸条。
两人寒喧两句,那人告辞离开,马胜这才打马上前,叫了青枫一声,将银锁和纸条一起从车窗递给了她。
青枫看了一眼,发现正是齐王殿下写给姑娘的她看不懂的信,赶紧递给了赵如熙。
赵如熙看了纸条一眼,吩咐鲁伯:“回康府。”
康时霖见小徒弟去而复返,纳闷地问道:“怎么了?”
“师父,我在回去的马车里想了想,觉得您这样冒冒然上门去说,皇上没准会有想法。不如您向谢公公打听一下情况,要是可行的话,明天再进宫去问如何?反正派官是要通过大师兄的,应该没那么快,明天进宫也来得及。”
康时霖想了想,点点头:“行,这样也好。”
萧圪虽与他亲厚,但终是帝王,有自己的脾气与傲气。他这样上门去说人家觊觎美色,防他跟防贼似的,是个人都要不高兴,更不用说皇帝了。
他跟萧圪维持这份亲厚的关系不容易,可不能莽撞行事,把这份感情给弄没了。他还想让萧圪关照他的子孙后代呢。
谨慎行事总没错的。事先打听打听,更容易成事。
康时霖出入皇宫几十年,在宫里自有自己的人脉。当初他曾在宫里救过两个宫人。
赵如熙走后,他当即让人给宫里的小太监递话,让他去找谢公公打听消息。
宫里办事,效率不会很高。这些太监都有自己的职责,不能乱走,想要传递或打听消息也得找机会。
因此直到傍晚,小太监才给他回话,说谢公公说让他明日进言试试。
康时霖知道宫里太监做事一向不喜欢把话说死,谢公公既这样说,想必是猜测到萧圪对赵如熙并没有男女之情,更没有要把她纳进宫里的意思。因此他去进言,萧圪不会恼,很大概率会答应。
于是他放下心来。
第二日下午,他估计萧圪已处理完政事了,便出门进了宫。
却不想还没等他开口呢,萧圪就道:“表叔是为赵知微来的吧?放心,你原先托小谢子说过赵知微想外放,朕会让她外放的。虽说状元进翰林院做庶吉士是惯例,但规矩都是人定出来的。赵知微的情况特殊,她想外放,朕就满足她的要求。”
康时霖还不知道是萧令衍在背后让岑贵妃出马,昨晚给萧圪做了思想工作,听到这话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行礼:“多谢皇上。”
萧圪连忙扶起他,叹道:“朕爱才,要是赵知微是个男的多好,朕将她留在身边培养,以后封侯拜相不是没有可能。可她是个女子,还是个年轻小姑娘,朕不能留她在身边,影响她的声誉。”
“再者,她过两年就得出嫁,出嫁后也不知夫家还允不允许她出来做官。她的心愿既然想外放,那朕自然得成全她。”
他是答应赵知微外放了,但身为帝王,算计利益得失已成了本能,该得的人情他不会放过。
有了这番话,不光表叔对他越发感激,想来赵知微也会对他忠心耿耿,同时他也算还了赵知微给他在保险柜和纺织厂上分给他的红利。
反正他对赵知微只有一片爱才之心,并没有别的心思。
女人进了宫后会变成什么样,他做太子快三十年,做皇帝快二十年,见得太多了。赵知微要是被纳进宫里,就算他给一个皇后之位,也算是毁了她。
大晋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高才,还是个女的,必然要名垂青史的,他是傻了才会把她给毁了。到时候历史上必然要说他是一名昏君。
他不是一个耽于女色之人。以前虽专宠谨妃,也是因为谨妃的性格合他的味口,他跟她在一起呆着舒服,也懒得去应付别的女人。
正是如此,他才在谨妃做了错事后,说弃就弃。
君王不怕无情,只怕多情。背负着江山社稷,庶民百姓,眼里却只看到女人,萧家的江山迟早要完。
既是送人情,他干脆直接送到底。
他问道:“赵知微想派到哪里做官,您有什么想法吗?”
康时霖很了解萧圪的脾气,便也不转弯抹角,直言道:“她原先想去江南。但现在绥平伯在姑苏,她要回避,我觉得外放到安州省离京城近一点的地方也不错。你知道我是闲不住的,她放外任离得近些,我闷了还能去她那里玩玩。近一点,你也放心不是?”
萧圪:“……”合着师徒俩早就商量好了。
幸好他没有想把赵知微留在京城,否则一定要被表叔骂得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