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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夫人在旁边轻咳一声:“办法其实也不是没有。”
康时霖瞪着眼睛看向崔夫人:“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崔夫人望着他,认真道:“只要您收赵如熙做弟子,保准没人敢非议她。”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
赵元勋和朱氏是震惊,赵如熙则是茫然——她还不知道康时霖的真实身份呢。
康时霖没有作声,摸着胡子考虑了一下,望向赵如熙:“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弟子?”
赵如熙踌躇起来。
这时代那真的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她现在已有了一个爹了,以后很有可能在她头上管东管西。现在还要再来一个爹吗?
而且这个爹人品如何,是什么身份,她可一概不知。要是认的爹是个坑崽玩意,她还能退货吗?
见赵如熙傻愣在那里不说话,朱氏顿时急了。
她一推女儿,道:“莫不是高兴坏了?傻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给师父磕头啊。”说着,朝赵如熙眨了一下眼睛。
母女俩这段时间拼肩作战,早已培养出了默契。
朱氏这一眨眼,赵如熙就知道这个师父拜得,拜他做师父肯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否则她娘不会这样着急。她娘可不会坑崽。
赵如熙立刻麻溜地跪到康时霖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弟子赵如熙,拜见师父。”对金主爸爸磕头不丢人。
“哎哎,快起来。”
康时霖扶起赵如熙,就在身上摸来摸去,想找个见面礼给赵如熙。
可他是个懒的,一向不爱在身上带各种累赘,唯有腰上悬着块玉佩。
他想了想,干脆把玉佩解下来,递到赵如熙面前,“呐,好徒儿,这是师父给你的见面礼。”
赵元勋吓了一跳。
康时霖这人心思单纯,心里、眼里就只有画画,其他俗事一概不理。先皇是个做皇帝的,疑心重,思虑多,心里有什么烦恼,那是连皇后、儿女都不能说的,唯有康时霖,因为没有利益之争,跟他说什么都没关系。这家伙的嘴还严,又从来不参与朝堂纷争,有人想去拉拢他,都给他怼了回去。
因此先皇时常找康时霖喝酒聊天。
由此,康时霖得了先皇不少赏赐。先皇有什么好东西,只要康时霖喜欢的,都会送给他。
这块玉佩,因颜色、质地、雕工极得康时霖的喜欢,先皇赏赐给他之后,这些年他就一直挂在身上,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就没有不认识这块玉佩的。
现在康时霖竟然把这块玉佩送给了赵如熙!
有了这个玉佩,赵如熙在京城不说能横着走吧,至少没有多少人敢惹她了。
赵如熙可不知道这些。
她接过玉佩,高高兴兴地又朝康时霖行了一礼:“多谢师父。”
崔夫人看到这一幕,暗自高兴的不行。她来这一趟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康时霖的弟子呢,就算不是北宁县的户籍又如何?她来北宁读书谁敢乱说?不怕康老先生骂到他家门上吗?有了这层身份,尚德长公主也不用为难了。有人说话,她就可以拿出康老先生来当挡箭牌。如此处理这件事,简直不要太完美。
真是皆大欢喜呢。
康时霖多年不收弟子,现在收了赵如熙,虽说是临时起意,却也心满意足。
赵如熙小小年纪开创了新画法,而且跟他学画的时间虽不长,但他能看得出来这孩子有灵性。最重要的是这孩子跟京城那些表面贤淑却满肚子小算计、或学规矩学成了木头人的贵族女娃子不一样。
就冲这孩子敢跟他呛声、敢冲他瞪眼、敢收他三千两银子的束脩,他就觉得很合脾性。
以后跟人吵架,这丫头绝是个好帮手。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丫头,现在没人敢嫌弃你了。你那画画班到底什么时候开?明天能开不?”他问道。
“没问题啊。您老人家是我师父,您说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赵如熙拍彩虹屁也是一把好手,奉承话说的半点不露屁味。
康时霖果然被她这话说的心花怒放,越发觉得这小徒弟收的太满意了。
“那行,明日开张。”康时霖道,“先定在申正时分吧,大家先见个面,让他们把束脩都交了。”这才是重点。
现在这孩子是自家崽了,赚的钱四舍五入下也算是自家的。那自然要先交钱再售货。
他斜睨了崔夫人一眼:“要是北宁书院不要你,那更好。后日咱们就不去北宁了,直接在我京城的别院里授课就好,没的跑来跑去累的慌。我也会辞去北宁的教职,一面跟你画画,一面把我的手艺交给你。”
“你可是我的关门弟子,得把我的画法学会,免得堕了老夫的名头。你也不要东想西想,科举什么的,你一个女娃娃考那玩意干嘛?能让你当官呢还是让你封侯拜相?老实跟我学画画,好歹也是一介名流。”
师父这就护上短了呢。
许熙笑眯了眼,连连点头:“嗯嗯,我一切都听师父的。”乖巧的不行。
康时霖笑着抚起了胡子。
这小徒弟,果然很合他老人家脾性。
崔夫人苦笑了一下,赶紧道:“书院自然不会不要赵姑娘。现如今赵姑娘是康先生您的弟子了,您在那里授课,带个弟子去听课,不是应当应份的吗?京城谁敢非议?想来尚德长公主也绝不会有意见的。”
康时霖这才满意了。
他的弟子,可以不去北宁书院。但绝对不能这样被赶出来。他不要面子的吗?
现在算北宁书院识趣,否则他能骂上尚德长公主的府上去。
“行了,那就这样吧。”康时霖站了起来,望向赵如熙,“你现在没事吧?跟我去府上,也见一见你几位师兄。”
这时候,正是晚饭时间,那几个应该都有空。
一听“几位师兄”,赵元勋的身子又震了一震。
可无知者无畏,他那啥都不知道的小闺女乐陶陶地点头:“没事呢,师父,我这就跟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