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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鸿涛起身搓了搓手,指着地上尸体对储栋梁说道:“栋梁,你把他眼皮子翻开。”
储栋梁正拿着匕首,拨弄那些尖牙,忙翻开尸体眼皮子。
“嚯嚯,大哥,红的。”他叫道。
尸体眼珠子已看不到黑白,满满血红色。
胡亮洪和贾同山几个连查了十几具尸体,发现他们的手、脚、眼珠子都是如此。
“大师,这些东西是不是有点像沙飞驱使的半人兽?”储栋梁见广元一脸悲悯之色,心中有点奇怪,走上前问道。
“阿弥陀佛,半人兽本身是怪物,只是长得像人。而地上躺着的是父母所生,本身是人,却不知为何变成这样。”广元叹了口气,一字一顿说道。
广元这番话,让众人大吃一惊。
“大师,何以见得?”安若柳忙问道。
“其一,大凡畜生是不习惯穿衣、穿鞋袜的,即使给畜生穿上,也会撕扯掉。而地上这些尸体,一个个鞋袜整齐,且没有破损。其二,只有人的皮肤光滑,耳朵椭圆,畜生再像人,身上都会有毛发覆盖,耳朵尖尖。其三,只有人的额头饱满,头颅浑圆,而畜生额头扁平,是因为脑容量有限所致。”
广元一口气说了三个理由。
“大师高见。”安若柳深以为然,连连点头,“大师,江湖上难道有这等逆天妖术,能把人变成兽?”
“阿弥陀佛,人族世界乾坤朗朗,自然不会有这等骇人听闻的妖术。不过,在此地袭击储兄弟的,可是与妖族有千丝万缕的一伙人,和尚怀疑妖术来自地下世界。”
“吱吱吱吱……”
几人正说着,数十只老鼠不知从哪里窜出,旁若无人地跑到院子里扑到尸体上张口就咬。
“呀!”安若柳一声惊叫,吓得往后一退,向后倒去。
“小心。”储栋梁一把拦腰抱住,满脸坏笑盯着她的俏脸:“若柳,原来你怕老鼠。”
“谁怕了……抱我这么紧干嘛……”安若柳俏脸一红,低声说道。
荣鸿涛、胡亮洪等人顾不得两人,冲上前吆喝着驱赶老鼠。
谁知老鼠根本不在意众人吆喝声,扑在尸体上疯狂地啃食着。
他娘的!
贾同山狠狠一脚踩了过去。
“吱……”
老鼠一声惨叫,挣扎着昂起头咬向贾同山脚上的皮靴。
利牙竟然有半寸长,爪子也大出许多。
哦哟!
他慌忙向旁边跳去:“大家小心,他娘的,这些老鼠能吃人。”
“阿弥陀佛,老鼠也异化了。”广元一掌拍出,击飞眼前两只啃食尸体的老鼠。
“梁哥,我们一起驱鼠。”安若柳心砰砰直跳,定了定神,手掌一翻,一根银针击出。
“吱……”
老鼠尖叫一声仰面朝天倒地不起。
片刻功夫,数十只老鼠统统被打死。
胡亮洪拎起一只,扒拉开鼠眼,果然血红血红。
“诸位,都进屋找一找,是否有什么不妥。”荣鸿涛说道。
院子一楼有二十多间客房,几人,分别进入了不同房间查找,安若柳紧跟着储栋梁进了一间。
一进屋子,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直冲鼻子。
这间客房,有两张木床。地上一滩血,床上一滩血。显然,原先是有两个人住这里。
除了一身换洗衣服,住客没有行李,更找不到任何有关住客身份的东西。
桌上,两只木盆,没有碗筷。
一只木盆里有半盆肉,已经发臭,另一只木盆里有小半盆暗红色的油亮汤汁。
两人角角落落翻遍,除了桌上两个木盆、门边一只香炉似有不妥之外,并没有发现其它异常之处。
“梁哥,除了那两滩血迹,房间里倒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那又怎样?”储栋梁一脸茫然地回道。
“你想啊,就是正常的两个大老爷们住这里,也不会弄得这么干净,何况院子里那些东西已不是人。”安若柳解释道:“除非它们的吃喝拉撒,已完全受人控制。”
“那不是变成木偶了?”
“嗯,应与木偶差不多。”
出了屋,几人一碰头,查过的屋子都有两只木盆,都有一只香炉。
只不过,木盆里有的已没有食物汤汁。
还有间屋子,木盆打翻在地。
几人又四处查看,在旅店仓库里,发现十多只木箱。
打开一看,有几只木箱装有暗红色块状物,颜色和汤汁相似。
还有几只木箱,一支支小指粗、一尺多长的香,整整齐齐码着。
……
……
天色将晚,晚霞映照。
一辆豪华高大的马车,缓缓停靠在“安府”大院外。
车夫是名精壮汉子,马车一停,他跳下车拉开车门。
从车内走下两人,向院门走来。
“哟,原来是白庄主、白姑娘。”护院头领定睛一看,认识两人,忙上前施礼问安。
“呵,有劳通报你家堂主。”白庄主边回礼,边塞过一根小黄鱼。
护院头领伸手拿了:“白庄主,早先荣舵主已经吩咐,如果白庄主来了,不必通报。”
白庄主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看高大的院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白庄主,沙金县城如今事多人杂,院墙才修不久。”护院头领笑着解释道。
“还有人敢打万宗门主意?”白幼珊惊讶地问道。
“嘿嘿,可不是……”护院头领心中一阵鄙视,你白大小姐难道不清楚你哥干的好事?
储栋梁正在院中和荣鸿涛研究暗红色块状物,一眼瞥见白庄主和白幼珊走了进来。
他头一低,装作没有看见。
“荣舵主,储哥,白庄主到。”护院头领嚷道。
“荣舵主,储兄弟,惭愧,惭愧,老夫上门赔罪了。”未等荣鸿涛说话,白庄主疾走几步,躬身施礼。
“白庄主,进屋说话。”荣鸿涛忙上前搀扶。
“储大哥,我和爹刚从陆县来,见着我哥了,真……真的……对不起啊。”白幼珊抹起眼泪。
“白姑娘,你哥的事与你无关,你不用自责。”储栋梁冷冷说道。
白庄主听了老脸一红,刚往前走了几步,一眼瞥见木箱。
他弯腰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鼻子闻了闻,舌尖微微舔下。
“白庄主,你认识此物?”荣鸿涛忙问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血砂。”白庄主满脸惊讶。
荣鸿涛眉毛一跳:“血砂是何物?”
“荣舵主,血砂是远古巨兽的血所化。”白庄主说道。
“远古巨兽的血所化?白庄主,愿闻其详。”荣鸿涛没有听明白。
“远古时,巨兽被埋地下,经历千万年变为化石。血砂就是沿着巨兽血管采集到的,其中,心脏内血砂最为罕有。”
“血砂拳头这般大,那血管岂不是比大腿还粗?那远古巨兽该不是一座山吧。”储栋梁也忍不住插嘴问道。
“就是一座山那么大。”
“白庄主,你可知血砂有何用处?”荣鸿涛又问道。
“老夫三十多年前曾见到过十多块,鄙庄庄主以二百两黄金收购。不过,庄主收了货,让我等几个师兄弟辨识后,立刻架起铁锅用猪油煮了,而后连夜带出庄埋到深山之中。”
“那是为何?”
“当日我们几个师兄弟也曾问过庄主,庄主说,血砂是极邪之物。”
“你可曾见到那出售血砂之人?”
“见了,黑衣黑斗篷,戴着黑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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