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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泄密,每一个通讯小组,只能掌握一套密码……底本只有陈浩秋有,更换了密码之后,还必须向本部确认……确认的验证指令,也只有陈浩秋知道……”
“所以上海站的电台要想换密码,陈浩秋必须要到场?”陈祖燕疑惑的问道,“方不为这么做,有什么用?”
马春风沉吟了一下“有可能是方不为想通过电台,确认陈浩秋的具体位置……”
如果方不为在场,绝对会被吓出一身冷汗来。
方不为确实是这样计划的,也没想着瞒谷振龙等人,更是想好了如何圆过去的借口。
他计划用这个办法时,就想到南京肯定有人会联想到这一点,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笑话!”谷振龙嗤笑了一声,“整座上海城难道是方不为家开的?”
现在这个年代,还没有无线电定向仪之类的东西,就连无电线情报业务最为发达的英德两国,侦察敌方电台,也只能用分区停电的模式甄别。
“等联络通道再次建立后,发电问问他!”陈祖燕交待道。
马春风点了点头。
他也是万分疑惑。
方不为走之前,不但带上了两本密码本,更是从他这里要走了代表特务处最高等级的电文指令。
当时的方不为只是说,他到了上海后,有可能会以马春风的名义给陈浩秋发报。
方不为确实发了,但发的第一封电文,竟然要求陈浩秋更改通电密码?
别说谷振龙和陈祖燕不信,就连马春风也不信方不为能用电台侦察到陈浩秋的具体行踪。
……
李定安开着车,陈浩秋坐在副驾驶上,正在往市政府赶。
他们是刚刚从江边回来的。
四个队员,失踪了两天,等找到的时候,竟然成了四具尸体?
人是被用枪杀死之后,才丢到的黄浦江。
这是自上海建站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陈浩秋和杨定安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真是多事之秋……”杨定安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本部又怎么突然就让换密码了?”
“还不知道!”陈浩秋阴着脸回了一句,“处长没说,只是要求前一套密码底本就地弃用……”
“会不会是本部出了问题?”杨定安狐疑道。
“不一定!”陈浩秋说道,“除了我们,肯定还有其他站也在用这套密码,说不定是这些地方出了问题……”
接到手下的汇报之后,陈浩秋第一时间想到了刚刚出过事的天津站。
不知道是不是走了霉运,不到半年时间,天津的前后两任站长都出了事。一个进了大牢,还是无期,另一个离奇死亡,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自杀?
陈浩秋甚至怀疑是内部人动的手。
但再怀疑,陈浩秋也只是心里想想。本部已经发电通报过了,证明马春风也是认可这一点的。
但是不是真相就不知道了。
陈浩秋沉吟了几秒,又给杨定安交待道:“启用临时电台吧!”
要是本部出了问题,上海站两部固定电台的位置,也会有暴露的风险。
“设在哪里?”杨定安问道。
“让杨虎找个地方!”陈浩秋说道。
……
发完要求上海站更换密码的命令之后,方不为又让发报员持续监听。
等了足有一个多小时,电台里才收到了陈浩秋确认的信号。
看来陈浩秋离电台的位置不算近。
方不为心里一动,打开了系统。
当看到信号源的具体位置时,方不为差点被把眼珠子瞪了出来。
不是市政府的那一部,这部电台与这里的直线距离竟然不到两公里?
方不为知道陈浩秋有三部电台,一部在上海市政府,一部在南市,另外一部是移动电台。
移动电台架设太麻烦,也极不安全,方不为以为,就算陈浩秋不用市政府这一部,也会用南市这一部,但他没想到,陈浩秋偏偏就用了移动电台,还离自己这么近?
这让自己回去后怎么圆?
方不为深吸了一口气。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先找到陈浩秋再说吧。
他先算了一下时间。
“等上海站的三遍确认指令发完之后,再发送确认收到的信号……一定记得,末尾加上马处长的指令代号……
再两分钟之后,通电上海站,电文如下……现已查知,匪众已经昆山,逃至上海,乘别克牌黑色轿车,车身有损……请上海站与各部尽快搜寻……”
方不为故意把这条情报压了一晚上,就是拿来现在用的。
“总共是五分钟……记清楚没有?”方不为厉声问道。
“卑职明白!”两个发报员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声。
后面的几个大汉就差把枪顶到他们的头上了,由不得两个发报员不害怕。
“看好他们!”方不为一指叶兴中。
……
方不为断定,以陈浩秋的心性,肯定不会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电文指令,交给手下代发。
再加上电台所在的位置,有九成九的把握,陈浩秋就在电台旁边。
抗战时期,不管是军统、中统地下党,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电台,都设在法租界,是因为日本人就算明知道里面有抗日分子,也明着进不来。
至多也只能是暗杀或是绑架。
对于陈浩秋来说,整个上海,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这也是方不为要把电台和指挥部设在法租界的原因之一。
陈浩秋的确认指令连发了三遍,每遍间隔一分钟,等发报员以马春风的名义确认之后,又过去了一分钟。
等收到给上海站的通知电文时,方不为已经找到了确切的位置。
“富兴记?”
方不为站在街对面,看着二楼金黄色的匾额,默默的念了一句。
门口站着四个黑衣黑裤的大汉,开着衣襟,露着腰侧的枪柄,一看就是帮派份子。
楼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方不为穿过了大街,靠近了大门,耳朵里听到的声音更加杂乱了。
“叮哩当啷……咚……买定离手……”这是在摇色子。
“稀里哗啦……”这是麻将。
“皇上……九……九……”这是牌九。
赌档?
陈浩秋把电台架设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