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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杀了她?”
静室内,这女子声音近乎有些颤抖,她面容很美,虽是冬日,肌肤却犹然宛如流淌着火焰,令人口干舌燥,而那娇躯外却是包裹着梦幻的银沙。
她长腿交叠着,静静思索着。
而她大腿之上那隐蔽的“狗圈”不知何时已经不再具备任何威慑,不再有人可以一念就杀了她。
这女子自然就是苏家第一美人——苏月卿,也是安蓉蓉;
是火劫之末苏家的家主,也是在前一世会阴差阳错带着苏家走向繁荣的家主;
是与夏极曾有过约定的女子,更是那约定九千年都未曾履行的女子。
此时,她已经瞬间感受到了“真正长公主”的死亡。
“无论是谁杀了她,我现在有许多事要做。”
安蓉蓉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摆脱苏月卿,但这并不妨碍她为此做了许多准备,凡是苏月卿知道的事她都知道,苏月卿不知道的事她也知道一点,她拼了命的努力,使得自己永远以最骄傲的样子活着,哪怕私底下、在真正长公主面前,只是一条卑贱的、任由辱骂的“母狗”。
此时,她反应速度极快,也不叫任何人,自己就驾着飞辇,开始处理一切后续事务。
等她把自己的位置落实了,等她站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了,那么她才会去看到底是谁杀了长公主。
...
此时,夏极和小苏已经走出了苏家一重天。
天外下着雪。
小雪。
夏极随意扯去了“苏瑜的人皮面具”,他已经不需要这个身份了。
两人捏动了“龙行千里”,身形闪烁之间,已经跨越数百里,出现在了东海城的闹市。
东海城也在下雪。
大雪。
霸刀门的四十三座刀楼静静高耸在人间,而江湖客们则是南来北往,风雪也无法阻断这乱世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
夏极和小苏上了天辰客栈,苏甜正在最高处,靠着栏杆喝茶,见到夏极出现,她托腮侧头笑了笑,目光又在他此时健壮的身体上扫了扫。
小苏乖巧地喊了声:“嫂子。”
苏甜顿时看小苏格外顺眼,帮她拉开椅子道:“看我这好妹妹,还是要多吃点才行,太瘦了。”
夏极坐在她对面,问:“情况如何?”
苏甜传音道:“看起来很顺利,李镜花找来了儒门八奇之一的李北牧,李北牧也答应帮我们。
可是,我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那就是吴家似乎也在寻找儒门八奇。
如此可以推断,与你对弈的那位和你想法很一致。”
见到夏极要说话...
苏甜抬手道:“听我说。”
她想了想道:“李北牧已经被我绑起来了,一会儿直接带回苏家就好...现在这时候啊,只要绑了儒门八奇加颜愠,我们就胜算大增啦。”
夏极被这直接无比的方式给震了震,不过确实如此,如此博弈关头,却也不讲那些东西了,事有轻重缓急。
所以,他道:“绑了就绑了吧,其他几人的信息有吗?”
苏甜道:“在查...但是吴家也查的厉害。儒门八奇偏向吕家,吴吕两家关系又较好,所以他们很可能获得了更多的信息。”
夏极道:“再过几日,你陪我去西方的封狼关,如果一切没有太大偏差,儒门八奇里会有一位前去阻截鬼方冰霜巨人。”
苏甜点点头:“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争夺其他老祖...你怎么看?”
夏极想了想道:“让事情曝出来,摆明车马,直接给他们选择,是选择天道,还是选择我,看他们。都到这种层面了,无需欺瞒。”
苏甜温和道:“好,听你的...”
夏极道:“对了,你若见到吕家老祖,帮我问祂说一句,吕妙妙可好?”
“知道了...”
“那么,我们兵分两路,你去争取其他老祖,我再回一下大商皇宫,取一些东西。然后再汇合,一同往封狼关。”
“好。”
两人说定之后,又喝了杯茶。
苏甜直接带着夏极、小苏来到客栈厢房,房间里正被捆绑着两人,一个是李镜花,另一个则是个双目有神的男子,显然是李北牧。
李镜花看到夏极,都要哭了,她好不容易把哥哥叫来商量,结果商量是商量了,可商量好就被捆起来了,而哥哥的脖子上也被上圈了,这算什么事嘛...
夏极扫了一眼室内,直接踏步上前,一下子撕扯掉李镜花脖子上的“狗圈”。
李镜花愕然了一下。
夏极道:“是我。”
李镜花这才反应过来,她心底生出一种“这才该是公子模样”的感觉,同时她忍不住问道:“公子,怎么会这样?”
夏极再撇头看向那男子,李北牧眼中都是怒火...
而苏甜眸子里却满是无所谓、根本没觉得自己错了、需要怀柔之类,她眼里除了夏极、小苏,其他人根本就是可有可无,只有上了圈才可靠,才不会背叛。
人性?
呵呵,在这种关键的棋局里,她如果不上圈,老吴抓到了李北牧肯定也要上圈的。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不是她以众生为棋子,而是众生本就是棋子。
但是,夏极不这么认为,他正色看向李镜花,道了声:“对不起。”
他这句话说得诚恳无比。
李镜花仿有一种整个天地都在对她抱歉的感觉,心中竟然无有恼怒,之前的愤怒亦被一扫而空,剩下的唯有惶恐。
夏极又看向李北牧,轻声道:“委屈了。”
李北牧这种人才,深谙相人之术,而这根本就是每一个儒门八奇都要会的东西。
一身绝学当是要卖与明主,不懂相人何以见明主?
所以,他在看到夏极时,就不自禁地用起了相术...
然后,他只见斗室之内,紫金之气氤氲成海,浓郁竟是伸手不见五指。
但凡有紫气便是贵气,而但凡糅杂一丝金气便是帝王之气。
这眼前的,早就超脱了帝王的范畴,简直就是如同这片天地降临在了他眼前。
李北牧得此三字,竟然莫名地觉得心底的憋屈之气顺畅了,同时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定是千古未有的大事,否则不至于此,于是,他舒了口气,道:“无妨,只是李某可否知道前后原委?”
夏极笑道:“当然,但此事事关重大,还需返回苏家再说。”
李北牧点点头。
苏甜静静看着,总觉得和尚就是和尚,过去身是阿弥陀佛,就算到了天道层次了,还是婆婆妈妈的,和凡人有什么好说的?
五人谈妥后,便是准备返回。
有苏甜在的好处,那就是“赶路”不是问题。
富婆拥有着足够多的“龙行千里”,当她全心全意对你了,她就会把这些宝贝与你共享,使得你能在这片大地上不停地闪,原本需要耗费一个月路、甚至两个月的路程,如今只需要多捏几下“龙行千里”就能到了。
五人前一秒还在东海城,下一秒就到了苏家入口...
家主早就准备好飞辇,带着五人飞回三重天。
小苏看着李北牧眼中的震惊,忽然有了几分自豪,好歹她也是过来人了...
李北牧当然震惊,他第一次知道人间之外居然还有这等仙境,而那“龙行千里”的法器,在外不知要卖多少钱吧?居然就这么随手用了五个?这蛟龙飞辇又是怎么回事?这腾云驾雾,远处的黑色闪电又是什么?
小苏骄傲道:“那是空间缝隙。”
李北牧:!!!
飞辇正于云层之际,对面的云里又是黑蛟拉车,从远而来。
双辇经过时,帘子微微掀开,夏极和对面的女子与半空,目光交触。
一瞬而过。
夏极看到的是行色匆匆。
而那女子看到的似是温和的问候,这问候间隔了数千年,又隔了一个宇宙的开启关闭,终于送达了。
那女子就是安蓉蓉,她此时是急着去二重天处理一些“长公主死后的残局”,但就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夏极,忍不住喃喃道:“怎么看起来,他好像认识我的样子?他是谁?”
飞辇交错,已过,
唯余茫茫云雾,
缥缈无踪。
抵达三重天后,
夏极与李北牧把原委大概说了一下,但没说“天道博弈”、“盒子宇宙”之类的事,这种事李北牧即便知道了也不敢相信,这距离他生活的世界太遥远了。
总之,就是双雄争锋,胜者可以主宰未来人间。
李北牧接受这个“设定”,也接受了为夏极效力。
之后...
便是兵分两路了。
夏极带着小苏外出,去大商皇宫。
苏甜去召集其他老祖,看祂们如何选择阵营。
完成以上两件事后,则是合兵一处,去往封狼关,带回宁小玉。
再之后,则是开始争夺“其余儒门八奇以及颜愠”,还有天下兵马、势力的厮杀了。
夏极与天道的博弈,既如象棋,存在了王对王,将军对将军的可能。
可在这可能微乎其微的时候,剩下的还是按部就班地疯狂攻略,这又变成了围棋,黑白相杀,各自宫子,腥风血雨,只看谁占得势更大...抑或谁在中盘就露出必死破绽。
这关键还在于老祖们的选择。
因为天下大势早就被老祖们各自分的差不多了。
...
...
夏极带着小苏,捏动“龙行千里”,返回了皇都。
此时的大商皇竟未被鬼方彻底攻破...
即便如此,西城的城墙却整个儿塌陷了,城内亦是千疮百孔,生灵涂炭。
风里都流飘着哭泣的苦痛与悲伤。
小苏不忍地垂下了头。
夏极摸了摸她头发,长吐一口浊气,如今不是分心的时候,但这些曾经烙印入他眸中的苦痛,他都会一一铭记,今后定要让这人间歌舞升平,让这宇宙安然运转。
“哥哥,他们好可怜。”小苏的声音都带上哭腔了,双目里闪烁着难受的神色。
夏极顿了顿,只觉实在是无法走过这样的一条街,便道:“先去皇宫。”
这一路走来,他听了些话,也是了解情况了。
这一世,鬼方攻来,天子李太乾依然选择了逃跑前往南方...
而原本该是自己的替罪羊则是换成了夏启与夏清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世家的计划必须执行,大商可以被毁,但现在还不能被灭,如果被灭了怎么给新君成长的时间?
既然夏极与夏小苏消失了,那就只能换人了。
夏启本来是想逃的,结果周家传来了一封密信,信上就写了三个字“不许逃”。
他整个人是万念俱灰,个中又经历了诸多的心理挫折,这才在一次又一次的杀伐对战里艰难地成长了起来,虽是白了长发,但整个人气质也彻底变了。
从一个软绵绵的、只会玩阴谋诡计的人变成了气魄雄大的剑客,而这契合了他从祖龙灌顶处得来的绝世剑道,再配合夏清玄的“万象望气术”竟然勉强挡住了鬼方得攻击,而使得皇都得以保存。
...
当夏极踏入皇宫时,他看到一白发男子正盘膝坐在金銮殿前,膝上放着一把金色的长剑,剑镡为双翼之龙,隐显电闪雷鸣之姿。
似乎感到他的进入,白发男子双目猛然睁开。
四目对上。
白发男子几乎是把两个字挤出了牙缝:“夏!极!”
夏极看着那白发男子,道了声:“夏启,看起来不错嘛。”
白发男子沉默了下,他也不清楚这究竟是福是祸,还是因祸得福,如今的他已经踏入了自己从前根本无法想象的境界,而这一切都要拜眼前男人所赐。
夏极道:“打一场吧。”
夏启眯眼看着他,周身萦绕着暴戾之气道:“好,打一场。”
夏极道:“我先去皇宫兵器库挑选兵器,好么?”
“好。”
小苏吐吐舌头,急忙紧随着夏极跑过,然后轻声道:“哥,为什么要和他打,他看起来也不容易呀。”
夏极想想,笑道:“只是打一场,不碍时间的。”
他心里补了一句,毕竟这是拖了九千年的对决了。
前世的你,在天谷山等了那么多年,却还是没能等到我。
只因为那时的我正走在自己的道上,既然那道与你不曾交错,故而便是遗憾。
如今,既有交错,那要战便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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