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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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奇怪的,全国上下叫迟聿的人还是不少,但我没有查到能与顾总说的吻合的那个迟聿,而且,燕京权家……”
话说到一半。
当道安看到站在转角的顾鸢时,立即打住了要说的话,喊道:“顾总。”
祥叔循着声音也看到了顾鸢,正色喊:“顾小姐。”
顾鸢走过来,走到两人面前。
她整个人都是平静的,甚至是冷静,可越是这样,道安越心慌。
“道安。”
“嗯?顾总。”道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应道。
顾鸢问:“把你刚才的话说完。”
道安:“……”
“我让你说!”
伴随着顾鸢那一句充斥着怒意的命令,道安一个激灵,胆寒得后脊背都发麻了。
他立马说:“我查,查到了一些叫迟聿的人,我认为那些人里没有顾总要找的人。还有权烬,我特地详细查了一遍,燕京有一个显赫的权门家族是真的,权老夫人是权家主母,但没有一个叫权烬的人。”
怕顾鸢不信,道安还着重说:“权家那些旁系我也查过了,没有叫权烬,或者叫迟聿的人,顾总我没有骗你,这些都是我查到的,如果还要再详细一点关于权家的那些人物关系,可能要费一点时间,晚点应该可以。”
听着道安的一番话,顾鸢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
看不出是悲是喜,是难过还是什么,她整个人都静静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道安担心,便喊了声:“顾总?”
顾鸢看向他,唇畔反复的翕翕合合,再开口时嗓音略有些涩哑,她问:“还有呢?”
道安摇头:“暂时没有了,其他的我会立马去查。”
顾鸢又看向祥叔,涩哑的声音问出那句:“祥叔也不知道迟聿吗?”
祥叔把刚才的一幕都看在眼里,大概是猜出了顾小姐很在乎一个叫迟聿的人。
老人家不会胡说,他也说不来那些,便诚实回答道:“对不起顾小姐,我没有听过一个叫迟聿的人,也从没听顾小姐提起过迟聿。”
天塌了也不过如此。
顾鸢没有再问,转身回到屋里。
回到屋里,她拿起手机,打开搜索引擎。
迟聿早已经火到在度娘的搜索框里,仅输入迟聿这两个字,便会出现很多很多跟迟聿有关的词条排下来,目不暇接。
哪怕只在搜索框里输入一个‘迟’字,下面照样会出现一堆跟迟聿有关的话题。
顾鸢不信。
反复输入了好几次他的名字,依然没有出现跟迟聿有关的信息,度娘上面更没有了他的个人资料信息。
她去搜索迟聿拍摄过的电视剧,里面的主演是当红某小生,那些综艺上原本站在c位的迟聿,现在全都换成了别人,他最近唯一拍摄的一部古装剧,男主演也是从歌手转型做演员的某顶流。
唯独没有迟聿的身影,没有迟聿的名字。
她翻找祎书的电话号码,找了一圈没找到,输入了一遍,才找出了祎书的号码。
而这一刻她才发现,她和祎书的通话只有一次,还是一年前祎书打给她的,其他所有的通话都没有了。
当祎书接到顾鸢打来的电话,顿时一个激灵,诚惶诚恐接听起来:“喂,顾总?”
“祎书。”
听筒里传来大boss的声音,祎书还有点晕乎,公司这位女老板竟然亲自给他打电话了,受宠若惊这四个字里面,最多的是惊!!!
顾鸢直接问:“迟聿呢?”
祎书:???
迟聿?
什么迟聿??
哪个迟聿???
谁是迟聿???
祎书不明所以,但不敢自作聪明,便小心翼翼询问:“顾总,您说的迟聿,是……?”
“没什么了,当我没打过这通电话吧。”
顾鸢直接把电话挂断。
接下来她又打了好几个电话,影璨世纪里的高层几乎都打了一遍,依然没人知道迟聿是谁。
所有都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迟聿从每一个人的记忆里被抽走。
甚至那天在邮轮上发生的一切,也变成了她和文博的恩怨,根本没有迟聿的存在。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世界上。
一夜之间他消失得干干净净。
而这个世界照常运转,唯独不存在他的痕迹……
顾鸢无法接受迟聿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事实,这是一个个血淋淋一样摆在她面前的事实,她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浑身都开始发抖,脑海里只剩下一片尖锐的鸣响。
渐渐的,她的脸开始变得扭曲,狰狞……
“不可能,不可能……”
“你不可能不存在,我记得你啊,我真的还记得你……”
“迟聿你怎么可以从我的世界消失,所有人都不记得你的存在,唯独我记得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
顾鸢痛苦到失声尖叫。
姆妈见这一幕,吓得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顾小姐为什么会这样失控。
…顾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
道安听到声音迅速赶过来,见蹲在地上握着手机浑身发抖的顾鸢,立马上前查看:“顾总发生什么事了?顾总,顾总。”
顾鸢悲伤过度,她努力的想要对道安说什么,如此反复,好几次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顾总,有什么事等会说,等你平复一下,不着急。”道安将顾鸢扶起来,到椅子那边去坐下。
才走了几步,道安忽然大惊:“顾总!顾总!”
“顾小姐。”
“顾小姐。”
顾鸢刚出院,就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整个人情绪低落到极致,悲伤过度的后果就是承受不了这个负荷,昏倒了过去。
这一次昏迷,顾鸢睡了很久。
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她在追寻那个梦,想从那个梦里再看看迟聿。
她真的,很想很想他。
十月金秋末,已经快十一月。
这一年过得很快,从挚爱,再到分手。
从古水村的在相遇,她和他又重新纠缠在一起。
顾鸢站在落地窗前出神了许久,前园里那几棵橡树的树叶已经全部变成了棕褐色,开始下落,更多的树枝显现了出来。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些橡树就会进入冬天的状态,再到十二月份,被大雪覆盖……
一直没有进主食的顾鸢,身体很虚弱,几乎没有什么力气,连走路好似都会被风吹倒。
盛艺今早过来了一次,因为顾鸢什么都不吃,盛艺便硬着头皮亲自去做饭,希望鸢鸢能看到是她做的份上,勉强吃一口也行啊。
不然再这样下去,鸢鸢的身体会变成什么样啊……
此时盛艺在厨房里忙碌着。
有着一手好厨艺的道安,亲自在旁边指导:“配料还差蚝油,对,加点蚝油。”
‘哐当’一声。
盛艺手中的锅盖落在了旁边的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哐当声。
道安虽然被吓一跳,还是很快镇定的拿起了锅盖,放在一旁,说:“盛艺小姐,厨房里的一切厨具一定要轻拿轻放,不然别人还以为你在叙利亚打战,而不是做饭。”
盛艺:(≧w≦;)
门口传来祥叔打趣的声音:“盛艺小姐和道安先生像一对似的。”
盛艺还没说话呢,道安先解释:“祥叔您想多了,我只是一个秘书,盛艺小姐是大明星,千万不要误会。”
祥叔笑呵呵地:“我知道盛艺小姐是大明星,可是道安先生你也不差,你很优秀。”
道安谦卑道:“谢谢祥叔的夸奖。”
等祥叔离开,道安转过身,就看到盛艺一脸幽怨的望着他。
道安淡定问:“盛艺忘记炒菜步骤了?”
盛艺拿着锅铲,指着道安问:“我是河东狮吗,你好像很怕和我扯上关系?!”
“不是的盛小姐。”道安不紧不慢的向她解释:“不存在的事情,就应该第一时间解释,以免徒增别人的误会,盛艺小姐是大明星,更应该避免掉这样的误会。”
盛艺听了,耸耸肩:“还好吧,我俩都那么熟了。”
道安说:“道理是一样的。”
“古板!”盛艺幽幽的瞥了道安一眼:“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那么古板呢。”
道安:“盛艺小姐,我不年轻了,我已经二十七临近奔三的人。”
盛艺:“……”
这样的直男发言真是没救了,盛艺不想跟他再聊下去。
顾鸢下楼之后,听到了厨房那边传来盛艺和道安拌嘴的声音,道安时不时搭上一两句,气氛很好。祥叔看到她下楼来,正要喊一声,顾鸢对祥叔摇了摇头:“我想去外面一个人待一会儿。”
祥叔明白,点了点头。
前园的花圃里,开了一片粉白相间格桑花。这些格桑花是近两年才种的,现在十月正是格桑花开的时候。而东边的那片围栏里种满了向日葵,向日葵向阳,顾鸢走过去在向日葵花圃前的竹椅坐下来。
刚坐下没多久,祥叔走过来说:“顾小姐,夫人来了。”
夫人?
夫人是谁呢?
顾鸢一时间恍惚了,竟然想不起夫人是谁,便没有做出回应。
直到,她看见那昳丽的身影走近了向日葵花圃,当着她的面摘了一朵向日葵……
顾鸢也只是看了一眼,脑海里想的是,原来夫人是她妈妈啊……
文霏拿着一枝向日葵走过来,走近了,看到顾鸢要死不活的样子,文霏在她身边坐下:“听说那日之后,你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可我瞧着,你与往日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顾鸢觉得文霏的声音有些聒噪,不想理会她。
文霏不是会自讨没趣的人,更多时候是她不搭理顾鸢,但是这会儿,文霏嘲笑起她来:“女儿啊,我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顾鸢依旧不搭理。
任由文霏自说自话。
文霏忽然觉得无趣了,拿着那朵向日葵摘了起来,她把向日葵的花瓣全摘掉,只留了一个黑色的心,瓜子已经在形成。
那日之后,文霏没有去医院看过顾鸢,虽然她想过要不要去看一眼,但最后还是没有去。
她应该回悉尼了,就在今晚。
想着走之前过来提醒顾鸢一声,兑现那十亿的承诺,还有她弟弟文博的事……却没料到,宜来看到顾鸢的这一面。
太难得了。
连文霏自己都快记不起来,她曾经像顾鸢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时隔现在有多久远……
一些话又到了嘴边,文霏觉得烦躁,但还是忍不住说:“你至少没有失去过,有什么可难过的?”
顾鸢依旧不搭理。
她甚至一眼都不想看文霏。
“顾鸢,我在跟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文霏不乐意顾鸢这样忽视她。
以前母女两人再怎么闹,顾鸢也不会用这副态度爱答不理。
顾鸢睁开眼,看向文霏:“文女士希望我说什么?祝你一路顺风可以吗?”
文霏坐直了身体:“我确实要回悉尼。”
顾鸢语气并不好:“你的行程我从来不过问,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我是来问你要那十亿的。”文霏提醒道。
顾鸢已经习惯了,听到她是来要钱的反而更轻松:“我对你说过的话里,有些没有实现过,但我承诺过给你的钱,少过你一分吗?!”
文霏:“……”
是没少过一分。
但这次是整整十亿,是一笔非常大的数字。
当然了,对文霏来说十亿是很大的数字。
顾鸢:“你可以走了。”
文霏也不乐意再同顾鸢再吵,不然好心情也会烟消云散,她真是庆幸从海上回来后,没有住在回顾公馆。
不过文博的事还没说,文霏深吸一口气保持了几分钟冷静,跟顾鸢谈判:“你舅舅这次虽然做错了……”
话还没说完,被顾鸢打断:“道别是假的,所以你来顾公馆的真正原因,是让我放过文博对吗?”
文霏解释:“不是,我……”
顾鸢冷冷的话,一字一句清晰落入文霏耳中:“我会让他牢底坐穿,直到死在里面无人问津。”
“顾鸢!”文霏气急,“他是一时鬼迷心窍,坐几年牢就够了,你还要让他牢底坐穿?我知道他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那个前男友……”
下一秒——
顾鸢骤然起身,目光死死的盯着文霏问:“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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