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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拒绝前辈的邀请是很失礼的事。”
这倒是真的,日本很讲辈分,长辈请吃饭、送东西都是不好拒绝的,客气也是不礼貌。
稍微了解点日本的无人不知高仓健,他是国宝级人物,大大提升了日本国际形象,影坛地位无可撼动。
他也是北野武的好友,两人都拍了不少黑帮片,而且还是明治大学的校友,虽然北野武被开除了没毕业。
高仓健拍了大量任侠片,任侠日语黑帮之意,也就是古惑仔片,成为类型片代表人物。
七六年时他拍了最后一部电影硬汉电影《追捕》,反响平平,于是离开了东映,开始了文艺片之路。
这部电影七八年被引入中国,旋即引发超级轰动,几乎改变了当时的审美走向。
男人开始模仿他的穿着打扮,穿风衣,戴墨镜,立衣领。
姑娘们都开始喜爱不苟言笑、沉默内敛的男人,并发出痛心疾首的呼声:“为什么我们堂堂中华没有一个硬汉?”
这帮傻逼娘们,日本也只有一个高仓健好不好?
之后中国花了整整三十年才拨乱反正,重新追捧小鲜肉。
值得庆幸的是日本的确只有一个高仓健,后来在追捧小鲜肉的路上比中国走得还远。
苏长青小时候看过好几遍《追捕》,他记得当时电影院前有个傻子,长年累月模仿《平原游击队》的李向阳,整天像模像样撩开眼前不存在的草丛,然后双枪啪啪啪。
后来放弃李向阳开始模仿杜丘了,一边躲避警察的追捕,一边坚持追查自己被陷害的真相。
“从这跳下去,朝仓不是跳下去了,唐塔也跳下去了,所以请你也跳下去吧。你倒是跳呀!好,这下有决心了吧?嗯?怎么你害怕了?你的腿怎么发抖了?!”
虽然过去了十几年,苏长青基本还能把这句台词背下来。
之后高仓健拍了《幸福的黄手帕》、《远山的呼唤》、《兆治酒馆》、《车站》、《铁道员》等等文艺好片,口碑都不错,硬汉变成孤傲男。
掐指一算,他今年应该有六十五了,不过高仓健和濮存析一样不显老。
既然北野武不在意输赢和媒体奚落,还请了如此重要的嘉宾,苏长青只能答应赴宴了。
地点还是浅草的小野寺,北野武说换地方容易分神,大家聚在一起的主要目的又不是吃东西。
能见到高仓健了,八幡晴美比苏长青还兴奋。
兴奋个屁,都能当你爷爷了。
苏长青还是很担心她的事,这个不能鸵鸟应对,无论如何爆出来都不是好事。
西门雄把日方负责此片发行的叫来了,意外的是,他一口否认了昨晚的事:“这恐怕是个误会,那位观众认错人了。”
这当然不是误会,八幡晴美都承认了,还带苏长青去了伊豆神社。
“误会?”
“是的。”
这事有点蹊跷,最好把来龙去脉弄清楚。
“误会是怎么发生的?”
日方发行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整天穿着白衬衫梳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头,叫藤村贤次。
“是涩谷一家影院告诉我们的,一个来自箱根的中年妇人和家人一起看电影,看海报认为前田信子小姐眼熟。
看完了电影她就和影院经理说前田信子小姐大概十年前和她是街坊,曾经比邻而居两年多,虽然长大面貌变了些,可还是能认出是八幡晴美。
这显然是大婶一时糊涂了胡说八道,我们已经求证过,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因为可能影响票房,发行方积极求证无可厚非,何况他们还动过念头炒作这事。
不过以一个导演的专业眼光判断,苏长青认为藤村贤次在胡说八道,眼神和表情都有表演痕迹。
“你们是如何求证的?”
“我们一早就联络了前田信子所在的神野艺能社,神野武男社长很肯定地说不可能身份造假,他认识前田信子的父母,而且看着她长大的,前田信子小姐肯定与八幡家族无关。”
这个挺有意思,苏长青干脆追问下去了:“那个箱根的大婶有留下联络方式么?”
日本人做事还真不马虎,藤村贤次:“我们已经专门联络了大婶,她已经承认认错了人。
大婶说自己是虔诚的神道信徒,和家里人一起谨慎确认后,发现那并不是八幡晴美,这是个误会,她还一再为给大家带来困扰道歉。”
稍微有点年纪的日本人骨子里看不起演员,认为他们是河原乞食的戏子,也就是要饭的,干的是不入流的卑贱活,这一点和中国的下九流差不多。
所以也能理解一个虔诚信徒发现浅间大神的神女,居然更名改姓作了戏子时的震惊。
时间过去不到二十小时,不知道大婶和她的家人是如何证明前田信子不是八幡晴美的,毕竟二三十年后,想证明我妈是我妈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是个误会,已经过去了。”
苏长青忍不住想起了那个著名的表情包: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抱歉,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怪不得八幡晴美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还在安排晚上的酒宴,一点也没低调作人的意思。
今天早上苏长青入睡后她应该就离开了温泉,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洗衣服,处理公关危机的可能性很大。
这事还是很奇怪的,明知道当演员抛头露面早晚被认出来,为什么还要坚持做,八幡静美似乎不是那种以侥幸心理做事的人。
但不得不承认这件事处理得干净利落,有经验有效率,应该是她家里人出面了。
西门雄自称智商不高,看问题却比许多自诩聪明的人准多了:“前田信子恐怕不是个好孩子。”
苏长青对他得看法一向感兴趣:“为什么?”
“她这个样子我看着眼熟。”
“怎么说?”
“有权有势的家庭最怕出败类,自己的孩子又不能弄死,只好想尽办法哄着。
我有个的朋友,很喜欢干结社游行那类事,家里怕他在国内惹事就送国外去,要什么给什么。
关键是他和我承认,许多事都是故意做出来的,目的就是要挟父母。”
“家里既然有权有势,有要求为什么不好好提?”
“好孩子能提什么过分要求?只有坏孩子才能为所欲为。”
所以坏孩子也有天空。
西门雄有个这样的朋友,不等于满世界都是这样的人。
不过苏长青也觉得八幡晴美和家里的情形比较古怪,无论她加入日共作记者,还是签约平面模特当演员,干的全都是家族最不希望她干的事。
“如果我是她爸爸,早被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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