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迂腐(为舵主“青莲剣尊”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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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狂四郎拔刀而出,身形转换,拉出道道残影,竹叶纷飞间,数不清的刀光往戴道晋的身上劈来。
“呼”
劲风四散,刀气锋寒,扬起戴道晋的黑发。
戴道晋眼睛一眯,手中黑色长刀也不出鞘,伸手往左前方一挡。
“叮”
刀与刀鞘交击声响起。
眠狂四郎身影瞬间消失,四周的刀光再起。
“叮”
“叮”
“叮”
在段天涯和雪姬眼中,只见到眠狂四郎身影消失,数不清的刀光幻影充斥着戴道晋的身影四周,地上草屑竹叶被气流卷起,漫天飞舞。
而那一袭黑袍,仍站立不动,左手握住刀鞘不住的挥手格挡。
刀气四射,逼迫二人不断的身子后撤。
“叮”
眠狂四郎身形再次出现,双手握刀在身前,冷冷的盯着眼前之人,微微有些气喘。
如此不停的攻击一个人,即使是他也有些撑不住。
戴道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累了?既然你累了,那该我了。”
话音刚落,“唰”的一声轻吟。
刀光乍现。
在场三人之觉的天地间猛地一亮,随即又是一暗。
戴道晋慢慢的将手中长刀还鞘,看着面前的眠狂四郎。
慢慢走到其身前,轻声道:“交出幻剑,我饶你不死。”
眠狂四郎面色痛苦,慢慢低头,随即好似他的动作太大,引起了连锁反应,“嘭……嘭”之声连响,顿时整个人栽倒在地,四肢尽皆离体。
段天涯和雪姬相视一眼,眼神惊骇,好可怕的刀法。
眠狂四郎四肢都在流血,脸色苍白,眼前发黑,嘴唇嗫嚅的道:“你……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将……幻剑交给你这……种人。”
戴道晋眼神淡漠,蹲下身子,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
段天涯和雪姬也走上前来,见到眠狂四郎的这幅凄惨模样,雪姬还好,段天涯有些不忍,犹豫了下,刚想出声,突然手臂被扯了一下,扭头看去,只见雪姬给她使了眼色,微微摇了摇头。
没一会儿,戴道晋便看到这家伙失血过多,眼神已经有些涣散,顿时将身子凑上去,眼睛盯着眠狂四郎的眼睛,眼中瞬间化为银白之色,犹如一个漩涡旋转不停。
由于他是低头,雪姬二人并未看到他的异常,只是不解他在干什么。
没多久,戴道晋站起身,看了眼微微抽搐的眠狂四郎,也不管他,转身离开。
段天涯看了眼地上的人,知道是无法救活了,顿时心情有些低落,他认为眠狂四郎的死,自己要负上一部分责任,心中不禁有些自责。
雪姬冰雪聪明,见到段天涯的模样,心思转动间便明白了他的想法。
握住段天涯的手,轻轻捏了下,见他转头看自己,雪姬劝慰道:“天涯,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无须自责,这人想要杀哥哥,早晚有此祸事。”
低头看了眼地上已经死去的人,抬头看着段天涯道:“天涯,你和我成亲,便是哥哥的妹夫,你提醒哥哥这件事是应该的,若是你知道有人要杀哥哥,却不说,雪姬才要生你的气的。”
段天涯默然,心中却是好受了些。
转头,已经瞧不见戴道晋的身影,便对雪姬道:“我们将他入土为安吧。”
雪姬知道段天涯此举是为了安抚心中的那丝自责,也不奇怪,她喜欢的正是段天涯的这种仁义正直的性格,于是点头同意。
随后,两人便挖了一个坑,将眠狂四郎入了土。
第二天,雪姬从戴道晋手中拿到了幻剑的秘籍,交给段天涯,不过段天涯却没有接受。
雪姬拿着秘籍,又交还给了戴道晋。
戴道晋盘腿而坐,看了眼桌案上的幻剑秘籍,淡淡道:“他不愿意练?”
雪姬小心的看了眼自己哥哥,解释道:“天涯他这个人比较轴,他认为眠狂四郎的死,和他有关,因此他不愿意练这幻剑,哥哥您别生气。”
戴道晋听了,将幻剑秘籍拿到手里,轻轻吐出一句,“迂腐。”但眼神却带着一丝欣赏。
这个世上,有些人的坚持,可能你觉的无足轻重,但面对诱人的利益,却能坚持自我原则,这种人总是可爱的,最起码让人不讨厌。
将秘籍又放回桌子上,戴道晋随口道:“不要就算了,那书册上十三流派的武学精要比这幻剑厉害多了,将那练好就行了,等你和他成了婚,你便将柳生家的《杀神一刀斩》和《雪飘人间》教给他吧。”
雪姬脸色一喜,随即又迟疑道:“父亲他恐怕不会同意吧?”
戴道晋摆了摆手,“他是你的夫君,便也是柳生家的人,再说,两招刀法而已,算不了什么。”
雪姬笑着点了点头。
……
一年后,段天涯带着雪姬离开了东瀛,返回中土。
戴道晋并没有跟着去,因为《阴阳九转》的第六转突破在即,不是时候。
就在雪姬离开后的三个月后。
这一天,戴道晋如往常一样,手持长刀来到了海边。
脚步不停,一直往前走去,海水慢慢没过大腿、胸口、头顶,戴道晋仍继续往前走去。
这种事情他这一年多以来,不停的经历,早已习以为常。
直到胸口发闷,身边暗流汹涌才停下脚步。
默默站了一会儿,随后又往前走了几步,感受着海水的压力,压迫着他的皮肉、血管、骨骼、内脏等身体的每一处。
《阴阳九转》运转开来,身体各处肌肉虬结,内脏微微震荡,骨骼带动着周身肌肉也震荡开来,从外面看去,便能看到身上不时有大筋跳动,肌肉微颤,由于速度太快,使得戴道晋身边的海水似是不能与之皮肤接触。
一只鱼儿在其身边游动,慢慢的游到他身边,不小心与他的身体碰触了一下。
顿时,鱼身寸寸崩碎,化为一团血水,但没多久就消散在这大量海水之中,红色消失。
外面,太阳西陲,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嘭”突然一声闷响,好似从水下传来。
没多久,一个人影从海中走出,身如玉色,在略暗的天色下,似是发着光。
嗯,他好像赤着身子,不着寸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