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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昆求见国师,可是,他在佛堂跟前站了一夜,国师也没有见他。
成昆低着头,熬到了早上,离开了佛堂。
屈辱!
成昆心中感觉无比地屈辱。
想他成昆武功高强,在江湖中成名已久。若不是为了覆灭明教,以报阳顶天的夺妻之恨,他成昆早就是有着赫赫威名。
可就算隐姓埋名,成昆先是混入了少林寺,后又投靠了汝阳王府,他自认为自己还是个人物。
按照成昆的想法,自己的武功和计谋都是一等一的,想要求见国师,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惜,事与愿违。
国师并不见他。
再等下去没有意义,只能离开。
小沙弥见成昆走了,进入佛堂,向国师禀报道:“国师,圆真大师已经离开。”
国师点头道:“贫僧知晓。”
小沙弥犹豫了一下,问道:“国师,圆真大师是抱着极大的诚意而来,您为何不见他?”
国师笑着说道:“圆真大师的心思,贫僧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为了保住自己在汝阳王府的地位,要对付秦至庸。他来拜见贫僧,是想要找贫僧联手。圆真大师武功不错,算计也深,只可惜境界太低。想和贫僧联手,他还不够资格。”
小沙弥顿时就明白了,是圆真大师的实力太弱。
为了狙杀秦至庸,必须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国师和巴尔都配合,什么时候动手,皇帝都不清楚。
因为皇帝还在试探拉和拢秦至庸,目前还没有起杀意。
再过些日子,秦至庸要是不能真心投靠朝廷,还是那样无欲则刚的样子,不受皇帝掌控,皇帝就会必杀之。
可是,到了那个时候,再想要对付秦至庸,就晚了。
秦至庸的心境高深莫测,可洞察心机。谁对他起了杀意,他必定会有所感应。
要是和成昆联手,说不定成昆刚离开佛堂,秦至庸就有了感知。
成昆这样的武林高手,没有达到菩萨境界,在秦至庸和国师面前,有什么想法和谋算,都是无所遁形。
国师为什么要让巴尔都留在佛堂里休息?除了让巴尔都养精蓄锐,更是为了屏蔽秦至庸的精神感知。
整个大都,只有国师居住的地方,才能隔绝秦至庸的心灵洞察。
只有真正心灵境界高深的修行者,才能体会到心灵之力的厉害。当心境足够高深的时候,就可以获得鬼神和菩萨一样的本领,洞察先机。
小沙弥出了佛堂。国师心中暗道:“至诚之道,可以先知。秦至庸能练成浩然之气,那么他的至诚之道想来也足够高深了吧。儒家学派的大能者,还真不好对付。不过,这一次,贫僧就算损耗数年的寿命,也要送你去见孟子!”
………………
秦至庸吃了一碗面条,穿好了官服,出门去上朝。
身为太傅,秦至庸是第一次上朝。
走到大殿门口。
三五成群的大臣们正在窃窃私语,见秦至庸来了,他们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秦至庸在那些大臣们的眼中就是个异类。做了太傅,数天时间过去,竟然没有宴请朝廷的同僚们。
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除了妒忌秦至庸,还有就是幸灾乐祸,想要他难堪出丑。
做了太傅又如何?
秦至庸如此高傲,根本就不会接人待物,不懂得和朝堂诸公搞好关系,就算职位清贵,地位超然,也会受到大家的排挤。
他们觉得,到时候秦至庸肯定在大都混不下去,只能灰溜溜地滚蛋。
秦至庸嘴角带着笑意,目光平静。这些大臣们是什么想法,他岂能不知道?能混入朝堂,进入朝堂决策层,除了家世背景深厚,他们自己也是玩弄官场,谋权算计的顶尖高手。
算计得再深,谋划得再远,他们心中没有为国为民的情怀,不过是尸位素餐,蝇营狗苟罢了。朝堂里都被这些无能之辈占据了高位,像刘伯温这样心存正义的人,是注定要受到他们的排挤。
秦至庸不屑和这些蝇营狗苟的大臣们为伍,又岂会在太傅府里设宴宴请他们?
汝阳王走到秦至庸的身边,轻声说道:“秦先生,我儿子王保保已经十二岁。我打算让他拜在你的门下读书练武。你觉得如何?”
秦至庸摇头,说道:“不合适。”
汝阳王惊讶道:“秦先生,你是我汝阳王府的客卿,我儿拜入你的门下,有什么不合适的?”
秦至庸笑着说道:“王爷,秦某是王府的客卿不错,可是秦某同样是皇上封的太傅。秦某成为太傅,快十天的时间了,我还没有辞去王府客卿之职,皇上心中怕是已经对秦某不满。太子还没有拜入秦某的门下,王爷倒是先把小王子送到了太傅府。王爷觉得皇上会如何想?”
汝阳王身心一震,连忙点头道:“秦先生说的是。我儿目前拜入你门下,目前来说还真有些不合适。”
汝阳王精通兵法,说到底是个军人。
军人的性子就比较直,不会考虑那么多的拐弯抹角。而秦至庸是不愿意想那么和修行无关的事情。要是把精力都放在谋权和揣摩皇帝的心思上面,要不了多久,秦至庸的心境可能就会退转,一身修为就算废了。
秦至庸不打算收王保保为弟子,找了个借口拒绝汝阳王。其实,也不是借口,因为秦至庸说的都是事实。
内侍走出大殿,让朝臣们入殿。
汝阳王说道:“秦先生,走吧,咱们入殿。”
……………
国师和巴尔都藏在暗处。
他们的位置非常合理,一眼望去,就能见到大殿里的情况。
秦至庸和汝阳王,国师和巴尔都同样看得见。
巴尔都手里拿着的是强弓,没有十石以上的力量,是拉不开弓弦。
弓是十石以上的强弓,箭是特制的羽箭,弓箭手更是蒙元的第一神箭手。
再有国师的佛法加持。
巴尔都觉得,秦至庸就算再强,今天也是必死无疑。
巴尔都说道:“秦至庸太年轻了。我像他那么大年纪的时候,刚得到哲别的箭术传承。真看不出来,他是儒家学派的大能者,居然练成了传说中的浩然之气。”
国师说道:“巴尔都,别一直盯着秦至庸看。你一直盯着秦至庸看,他可能会察觉到。秦至庸看似年少,其真实年纪怕是已经超过三十岁。修为到了秦至庸这样的境界,苍老得比常人慢,很正常。”
巴尔都收回了目光,说道:“国师,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国师说道:“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再等一等。”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皇帝不知道询问了秦至庸什么。
秦至庸出列,走到大殿的中央……
国师一掌拍在巴尔都的背上,说道:“巴尔都,就是现在,动手!”
巴尔都浑身一震。
此刻他的意识前所未有地清醒,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方圆十丈内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蚂蚁身上的毛刺都能清晰的感知到。
国师让巴尔都共享了自己感知到的世界,巴尔都的精神和国师的精神,发生了共振。这对于巴尔都来说,是一次机缘,比起得到哲别箭术传承的机缘,还要大。
巴尔都要是能记住这种心境状态,将来他的修为将会一日千里,成就不可限量。
国师的这种做法,密宗叫做佛法坚持,或者说是灌顶传功。这样做,对巴尔都有巨大好处,可国师是损耗了自己的元气,减少了寿命。
巴尔都的精气神,顿时变得非常活跃,气血好像燃烧了起来。他的精神意识,体能强度,都达到了一个崭新的层次。
巴尔都的眼睛放出精光,就像两个小太阳一样耀眼。
此刻,巴尔都觉得自己就是神,箭中之神。
说时迟,那时快。
巴尔都取箭、拉弓、射箭,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射出的箭,根本就不用瞄准,出于本能,巴尔都知道,这一箭绝对可以射中秦至庸!
射出的箭,巴尔都不再去管,他带上国师,说道:“国师,咱们走。”
…………
箭矢的速度超越了音速,因此秦至庸没有听到声音,没有察觉到空气震动。有国师的精神屏蔽,他更没有察觉到杀气。
可是,秦至庸心中突如其来升起了心有余悸的感觉,就像是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秦至庸转过身来,意识高度集中,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他的眼力可洞察秋毫。
周围人们的动作,大殿里空气的流动,都变得“缓慢”起来,就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可是,有一支箭矢,速度没有慢下来,它划破虚空,如一道乌黑色的光芒向秦至庸的心口射来!
箭矢的速度,实在太快。
秦至庸来不及避让,只能勉强撑起护体罡气。
先天罡气让秦至庸周围的三尺空间好像扭曲了起来,罡气之中还有细小的淡蓝色生物电闪烁。
秦至庸站在大殿中央,思维念头转动,调动了浑身的内力、气血、筋骨、精神……可以说,秦至庸这次是把浑身的精神和体能提升到了极致。
为了抵挡这惊天动地的一箭,秦至庸不再保留实力。
再隐藏实力,就是自寻死路。
箭尖锐利如针,以点破面,轻易刺破秦至庸的先天罡气。好在秦至庸的护体罡气足够强大,还是给了箭矢一些阻力,让箭矢的速度慢了下来。
尽管箭矢的速度依旧非常快,但秦至庸已经勉强可以用手抓着箭杆。
当箭尖离胸膛还有半寸距离的时候,秦至庸终于抓住了箭杆。
箭矢带着巨大的动能,强大的冲击力让秦至庸在大殿中滑行了十多米。
秦至庸重心下沉,用了千斤坠的功夫,站稳了脚步。
嘭。
整个大殿的地面为之一震,出现龟裂,先天罡气散去,形成罡风,刮得周围的人面颊生痛。
秦至庸汗如雨下,意识精神有些疲倦。不过,好在终于从鬼门关走出来了。
秦至庸哈哈一笑:“魑魅魍魉,也想要取秦某的性命?真是可笑!”
皇帝回过神来,被吓得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地叫道:“有刺客。护驾,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