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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您在暗处藏得好好的,为何又会忽然现身了?您是不是担心我想要出来保护我?”
陶夭夭托着腮帮子打量着洛云锡。
这些日子,开口调戏洛云锡成了她的一项爱好,乐此不疲。
每当看到洛云锡那副隐忍着想要发火却又发不出来的黑脸,她就觉得人生充满了乐趣。
然而这一次,她却没有得逞。
洛云锡放下了筷子,认真地看着陶夭夭半晌:“若我说是,你会怎样?”
陶夭夭被洛云锡认真的样子吓到了,她慌忙放下了撑着腮帮子的手肘坐直了身子。
干咳了两声之后,她笑了笑:“我这么聪慧漂亮,又这么能干,世子一定不希望我有事的!”
洛云锡没有说话,抬起手来去盛那碗粥。
“这粥不能喝!”陶夭夭被吓了一跳,慌忙伸手拉住了洛云锡的大手。
“怎么了?”洛云锡看了一眼被陶夭夭握得紧紧的小手,耳后又泛起了隐隐的粉红,却并没有撤回手来。
“这碗粥里,有泻药。”陶夭夭小声说道,“那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贵人就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薛相又派来的哪个大坏蛋,所以……”
“夭夭……”
“啊?”陶夭夭猛然抬头,洛云锡从来没有叫过她这个名字。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她的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叫出来,竟然这么好听!
“世子,你怎么了?”陶夭夭低声问道,当意识到自己还抓着洛云锡的手时,她的脸红了红,猛然松开了洛云锡的手。
洛云锡轻咳了一声,犹豫地开口:“你知道我在做什么事吗?”
陶夭夭被洛云锡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其妙,她想了想之后点点头:“知道啊,你怀疑薛相走私和通敌,所以来这里找证据。”
“那你……会恨我吗?”洛云锡沉声问道,说出口的话忽然带了一分小心翼翼的味道。
“我为什么要恨你啊?”陶夭夭被洛云锡的话逗笑了。
“因为,我这是查的薛相。”洛云锡说道,“你真的……不在乎吗?”
陶夭夭心中微微一动,猛地抬起头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洛云锡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陶夭夭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既然这个问题你不想回答,那咱们就换下一个问题。
若是你继续查下去,薛相会受到什么处罚?”
洛云锡想了想:“依现在查到的证据,可能会被罚俸禄,会被皇上铲除他的一些党羽,再往深处查,可能会丢官流放,或许,还会……”
“还有可能会死是吗?”陶夭夭见洛云锡没有说下去,便开口问道。
洛云锡“嗯”了一声,“更有甚者,或许还会诛九族。”
“可是,这些知识你的猜测。”陶夭夭的声音低了下来。
“没有证据的事,我是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查的,就算我不去查,也会有别人去查,就算我不对他出手,他总有一天也会回过头反咬我一口。”
洛云锡盯着陶夭夭的眼睛,又继续沉声说道,“就算这次查不出来,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坏事做尽的人,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所以,你跟薛相之间,注定是有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是吗?”陶夭夭悠悠然开口,声音里染上了几分失落。
洛云锡没有回答她,他站起身来,开口转移了话题:“祁风来了,今天晚上子时之后,我会送你出去。”
“真的吗?从哪里出去?”听到能离开了,陶夭夭立刻来了兴致。
“就从你们住的那个地方,从上面的悬崖上攀过去。”洛云锡说道。
“从悬崖上?”陶夭夭懵了,飞檐走壁,她不会啊!
而且,她要是走了,祁玉怎么办?
“世子,我们住的那间房,出了我和祁玉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那个叫老七的,祁玉暗中观察过,功夫并不比他差,还有一个叫余二的,也不知道是敌是友,我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出门啊!”陶夭夭苦着脸说道。
“你不用管其他人,就安心等着子时十分就行了,祁玉会对付那个老七,我找机会拖住余二,今晚不让他回房。”洛云锡开口安慰道,他四处看了一眼,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账本。
“这样东西,你收好了,晚上离开的时候随身带着,出去之后先去柳叶镇等我,若是天亮之前我不到,你就跟着祁风他们启程回京。”
陶夭夭接过洛云锡递过来的那本书,随意翻了两页,慌忙藏在了身上。
她压低了声音问道:“世子,这就是昨晚他们丢的账本吗?原来是被你偷走了?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咱们一起走吧!”
“我还不能走,祁风他们带来了京城的消息,说二皇子在石虎岭附近失踪了,皇上让夏太尉带人去石虎岭搜寻,我打算用计,将人引到黑风山来。”
“你是想将这些人救出去?”陶夭夭心里对洛云锡的崇拜油然而生,“可是,你这个二皇子是假的啊,夏太尉来了不就露馅了吗?”
“我会在他们来到之前离开。”洛云锡开口,“我怀疑这山下藏了人,可是找到现在一直没找到入口,既然不能智取,那就只有强攻了。”
“山下藏人?”陶夭夭咽了咽口水,“就是他们说的闹鬼一事吗?据说是在采石场那边,难道有座山是腹中空空的山脉?”
洛云锡点点头:“他们听到的那些奇怪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在私自铸造兵器。”
“私造兵器!”陶夭夭愣了,“那可是大罪啊!”
愣过之后,她忽然一把抓住了洛云锡的胳膊:“世子,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你出去之后找到夏太尉,让他带兵进来,咱不管这事儿了行吗?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他们势必要做困兽之斗,你会很危险的!”
洛云锡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忽然反手一握,握住了陶夭夭的手腕。
“你在担心我?”他扯着嘴角笑道。
“我……”陶夭夭俏脸微微一红,慌忙往外挣了挣,却没有挣脱出来。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舌头却一直在打架。
洛云锡竟然握她的手了!
虽然不是恋人一般的手牵手,虽然只是握了她的手腕,可这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
洛云锡这是什么个意思?
他对自己又笑得那么诱惑做什么?
他不是喜欢男人吗?
陶夭夭疑惑地盯着洛云锡上看下看,还没缕出头绪来,忽然惊觉一个冰凉的东西塞到了自己的右手掌心当中。
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丢开,却被洛云锡一把握住了右手。
洛云锡握得很紧,紧到她的手心被洛云锡给的拿东西硌得生疼。
“杀过人吗?”洛云锡身子一动到了陶夭夭背后,从背后环住了她。
“没……没有。”陶夭夭结结巴巴地摇摇头,不知道是被洛云锡忽然间的亲密给惊的,还是被手心里的那把匕首给吓的。
“以你的功夫,对待山上这些土匪足够了。”洛云锡从她背后伸出手去,用另外一只手拔下了刀鞘。
匕首发出清冷的寒芒,陶夭夭甚至都能感受到刀尖上的寒意。
后背上传来洛云锡的体温,耳后是洛云锡温热的气息,陶夭夭的身子一僵到底,觉得自己似乎成了一个木头人。
“噗通——噗通——”
她觉得心跳加速,脸似乎也是红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结结巴巴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这黑风山,真的是土匪窝吗?”
她之前竟然猜对了!
这里的巧夺天工的设计,没有几年的功夫是绝对修建不出来的。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得学会对敌!”洛云锡低头看了陶夭夭一眼,没有放过陶夭夭通红的耳垂。
他扯了扯嘴角:“土匪也好,平民百姓也罢,你只要记住了,对敌之计,讲究的是一刀毙命,这样……”
他握着陶夭夭的双手平地里刺出一刀:“记住了这个力度和方向,一刀命中对方心脏,还有这样……”
他揽着陶夭夭的腰又换了一个进攻姿势,将匕首平地里划了出去:“若是身处对方侧面,就这样抹了他的脖子,力度无需太大,但是速度要快,方位要巧,像这样……还有这样……”
几个动作连贯下来,洛云锡放开了陶夭夭的手,也从她身边撤了出来:“刚才的那几个要领,都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陶夭夭的脸色是煞白,洛云锡的亲密带来的悸动,远不及听到杀人这个词让她来得害怕。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杀过鸡鱼也宰过野兔,可是却从未杀过人。
醉欢楼的那一次,还是洛云锡将那天山鬼叟的心脏送到她剑尖上来的。
“怎么?害怕了?”洛云锡的声音沉了下来。
“没。”陶夭夭摇摇头,微微发抖的身子却暴露了她的心思。
“你死我活生死一瞬的时候,由不得你害怕。”洛云锡的声音很冷,“保护你的人再多,也难免会百密一疏,我让你练功,交给你功夫,并不是单单只是让你用来逃跑的你懂吗?”
“懂了。”陶夭夭紧了紧手中的刀柄,却发现掌心里早已经起了厚厚一层汗。
“将刀收好,破云针只适合偷袭和对付远方的敌人,你的穿云剑只学了个皮毛,连招式都记不全,加上宝剑不适宜隐藏,所以我才给了你这把刀,你将它贴身藏好了。”
洛云锡将手中的刀鞘递了过去,陶夭夭伸手接过,将匕首小心地装在了刀鞘中。
看着陶夭夭依旧有些发白的脸色,洛云锡轻叹了一口气放软了语气。
“楚青暂时还顾不到你,你去内殿休息一会,晚上我让祁玉去找你。”
“好。”陶夭夭点点头,听话地从角落里找了个杌凳坐在了墙角里。
大概坐了一刻钟的时间,殿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陶夭夭从杌凳上站起身来,就看到了陪着笑走进来的黑子。
“蓝公子,您用完饭了吗?堂主命小人来接您去账房。”黑子笑着对洛云锡说道。
因为整个黑风山上除了几个管事的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位贵人的真实身份,黑子碍于陶夭夭在场,所以对洛云锡的称呼便成了“蓝公子”。
“我知道了,前头带路吧。”洛云锡整了整衣襟,抬步迈出了殿门,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陶夭夭。
陶夭夭又在杌凳上呆坐了半晌,才起身去收拾桌子。
收拾的途中,她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哗啦”一声脆响,那只碗跌落在她脚下,碗碎的回音在大殿内回荡了好几声。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陶夭夭抬手按了按跳得正欢实的右眼,心神不宁地蹲在那一片碎片旁边好久才站起了身。
“一定是昨晚没休息好,一定是的!……”
……
黑风山议事厅。
楚青匆匆离开了忠义堂,一路疾走去了议事厅。
从忠义堂到议事厅的路上,他随手拉住了一个岗哨:“速去找陈东过来,让他去议事厅。”
那个岗哨答应着匆匆离开,在楚青到了议事厅不久他也到了。
“楚堂主,您找我?”陈东有些疑惑。
“账房那边如何了?”楚青问道。
“已经差不多了,我让那个余二完全按照您的意思重新做了一份假账出来,只要誉王殿下不深究,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账房那边交给黑子,你速速下山一趟去柳叶镇找刘堂主,给他带几句话。”楚青的神色很是郑重。
陈东的脸色微微一变:“楚堂主,是出什么事了吗?”
楚青摇摇头:“具体情形如何我也不太清楚……”
誉王殿下说那女子失踪了让龙哥去找却被拒绝了,可是他并不确定那女子的失踪跟龙哥是不是有关,但是无论那女子是自己离开的亦或是被别人掳走的,她已经扰乱了誉王殿下的心绪,那么她就留不得了!
楚青眼底闪过一丝狠意:“你见了刘堂主,就这样说,就说我们昨日里商量着要除掉的那名女子,不能留了!誉王殿下已经对他颇有微词,让他做事隐秘一些,千万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是!”虽然不知道楚青说的是谁,陈东还是应了下来。
“还有,让他给薛相去封信,问问薛相下一步的指示,然后让他处理好柳叶镇的事情,找时间来黑风山一趟。”楚青又说。
“誉王殿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一个人实在应付不了,账本丢了就丢了,薛相也早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顶多就是损失些钱财罢了,但若是誉王殿下再继续查下去,地下的那些事情,就真的瞒不住了!
若是将这事捅出去,那可是能将天捅出个窟窿来的!”
“小人知道了堂主!”陈东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小人一定将您的意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刘堂主知道。”
“事不宜迟,先让黑子拖住誉王殿下,你速速下山吧!”楚青对陈东摆了摆手,陈东匆匆转身离开。
……
晌午过后。
柳叶镇。
近冬的季节,天色又有些阴沉,因此整个柳叶镇集市上的人都很稀少。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打破了集市上的安宁。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策马行来,在集市上来回奔走了一圈之后,缓缓停在了一间铺子的外面。
那家铺子上头的匾额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大字:问仙阁。
抬头看了一眼匾额上的字,男子利索地从马上跳了下来。
他将马在外面栓好,抬步踏进了问仙阁的大门。
“有人在吗?”环视了一眼问仙阁内的环境,那名男子朗声开了口。
“谁啊?”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头从柜台后面“窸窸窣窣”地站起身来,似是被扰了清梦,他的脾气有些不太好:“你是哪里人?懂不懂我这里的规矩啊?”
男子看了那老头瞎了一只的眼睛,冷笑了一声上前一步。
“刘龙是吧,你看看这是什么?”
男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来举到了刘龙面前。
看到那令牌上刻着的一个大大的“薛”字,刘龙身子一抖,慌忙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
他对着来人低了低头:“敢问这位大人,应当如何称呼?”
男子冷哼了一声,将那枚令牌收进了怀中,沉声吐出三个字来:“薛楚萧。”
刘龙的脚底一个趔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薛楚萧的面前。
“原来是薛大人亲自来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是该死!请薛大人责罚……”
“闲话少说,找个隐秘的地方,父亲有事吩咐你去做!”薛楚萧打断了刘龙的话。
刘龙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指了指角落里的那扇小门:“薛大人请随小人进来吧。”
进得内室之后,刘龙给薛楚萧泡了一壶茶,将薛楚萧面前的茶盅斟满之后,他低着头站在了薛楚萧的对面。
“薛大人,不知相爷有何吩咐?”
薛楚萧端起茶盅狠狠地灌了几口茶水,才抹了一把嘴说道:“誉王殿下在石虎岭附近失踪了,父亲怀疑他暗中来了黑风山,这两日你多注意着些。”
刘龙身子一抖,想要脱口说出誉王殿下已经来了的事情,可是转念一想,脑海中忽然又想起了誉王殿下威胁他的那些话来。
“……他可是本王的亲舅父,你以为他会相信你,还是更相信本王?”
“……你们若是贸然往京中传信,让别人知道了本王的下落,再将人引到黑风山来,坏了舅父的打算……后面会发生什么,就不用本王多说了吧?”
想到这里,刘龙生生将差点要说出口的话压了下去,慌忙点了点头:“薛公子,小人知道了,这几日一定吩咐底下的人多注意些。”
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刘龙又上前一步,给薛楚萧斟满了第二盅茶水。
“还有一件事……”
薛楚萧一边说,一边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一幅画来朝刘龙递了过去:“你对柳叶镇比较熟悉,画中的女子,你可曾见过?”
刘龙接过薛楚萧手中的画,小心地在桌上摊平。
当看到画中女子的时候,刘龙心里一个咯噔。
这个女子,这不是昨日里跟誉王殿下一起到问仙阁来的那名女子吗!
“怎么样?见过吗?”薛楚萧沉声问道。
刘龙抬起头来:“薛大人,小人斗胆问一句不该问的话,画中这女子,是谁啊?”
薛楚萧冷哼:“你不需要知道她是谁,你只需要知道,她是父亲下密令要除掉的女子就是了!我这次来柳叶镇,寻找誉王殿下倒是次要的,杀她,才是主要目的,你明白吗?”
“小人明白了,薛大人!”刘龙小心地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看来他跟楚青猜想得没错,这女子果然是誉王殿下心仪的女子,怪不得薛相会如此忌讳了!
“怎么?你见过她?”刘龙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薛楚萧起了疑心。
刘龙沉思了片刻之后点点头:“说来也巧了薛大人,小人还真见过这名女子。”
“哦?他们果然来柳叶镇了!”薛楚萧冷哼,眼底划过一丝狠毒,这一次,他定要一举除掉洛云锡和陶季,做件漂亮事让父亲看看!
“薛大人容秉。”刘龙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昨日里,她确实来过问仙阁……”
“跟她一起的,是不是还有一个气质出色的男子?”薛楚萧急忙问道。
刘龙抽了抽眼角,却也知道自己已经是骑虎难下,这下子,他绝对不能将誉王殿下早就已经来过柳叶镇的事情说出口了。
好在誉王殿下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见过面,那么他正好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他便点了点头:“没错,确实有一个气质出色的男子陪在他身边。”
“太好了!他们如今在哪里!”薛楚萧紧了紧腰间的佩剑急问道。
“夏远带来的大军就在身后,已经直奔石虎岭而去,我是用了计策才脱身离开这么一会儿功夫的,你赶紧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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