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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玉是玉剑山庄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这丫头的身上?

沈玉枫说这血玉早在十五年前就被桃夫人弄丢了,这话究竟是真是假?

血玉跟这丫头,究竟又有着什么关系?

是碰巧被陶府的老太爷所得,还是里面别有隐情?

洛云锡的眉心越缩越紧,却始终苦思无果,只好作罢。

“既然如此,就先留下吧,若是冒冒失失闯了什么祸,即便是陈管家再不舍得,我也会赶你走!”

洛云锡说道,顺带着还打量了陶夭夭腰间里那两个大荷包一眼。

也不知道这丫头将自己的龙纹玉佩藏在哪里了,没找到龙纹玉牌之前,他自然是不可能放她离开的,看来回去之后还得好好搜一搜她的房间才行。

“我口渴了,去沏壶茶过来。”洛云锡对陶夭夭摆了摆手。

“是!”得到继续留下的答复之后,陶夭夭心情很是不错,连离开的脚步都是轻快的。

看着陶夭夭离开的背影,洛云锡再次怀疑起了自己的眼光。

他之前,是瞎了吗?

这纤细的背影,细长的脖子,水汪汪的眼睛,还有嘴馋买来的那些个小零嘴,种种迹象不都在表明这是名女子吗?

看来不只他眼睛有问题,玄幽王府的人,眼睛都有问题。

鼻翼周围依旧萦绕着那股说不上来的果子香,洛云锡烦躁地站起了身,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了许多趟才平复了莫名奇妙的烦躁心情。

“世子,茶来了!”洛云锡才刚刚静下心来,门外就传来了陶夭夭兴奋的喊声,他的心倏地又抽抽了起来,带了一丝莫名的悸动。

陶夭夭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在放下托盘的时候,因为脚伤未愈的原因脚下打了一个踉跄,差点没将托盘打翻。

洛云锡眼疾手快地一把将托盘扶稳,另一只手一把扶住了陶夭夭的胳膊。

“你这冒冒失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您能让我留下,我是激动的嘛!”陶夭夭的小脸上难掩兴奋,她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洛云锡的胳膊:

“世子世子,我刚刚去找红儿姐姐要茶叶,她说今晚在玉芙宫那边有晚宴,晚宴之前还有杂耍,还会搭台子唱戏看,可热闹了,您想不想去看看?”

洛云锡一把抽回了自己的袖子:“不想。”

“为何不想啊!”陶夭夭急了,慌忙开始蛊惑:“你年纪轻轻的,就不要太过老成持重了,得多跟我们这些年轻人一起耍一耍!你会赌钱吗?我有金叶子,借你做本钱啊!”

“你还会赌钱?”洛云锡轻飘飘瞥了陶夭夭一眼。

“就赌大小谁还不会啊?又不是在赌坊,也不怕有人出老千,不就图的一个乐呵吗!”

陶夭夭再次伸手扯了扯洛云锡的袖子,“怎么样世子?输了算我的,赢了咱俩平分,这么好的事情,您要去哪里找啊!”

她笑眯眯地看着洛云锡,伸手倒了一杯水放在洛云锡面前,静等洛云锡改变主意带她去。

上一次他对自己欠下的那二百两银子还一直斤斤计较呢,由此看来,这洛云锡手头必定不宽裕,所以,拿赌钱这一项来吸引他应该是对的。

果不其然,看着陶夭夭笑眯眯的弯眼睛,洛云锡忽然轻笑了一声:“好,我就陪你赌上一赌,输了算你的,赢了的话,我七,你三。”

“我四,你六!”陶夭夭咬牙,看来洛云锡确实很缺钱,连这点小钱都能看在眼里。

“成交!”洛云锡扯了扯嘴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嗯,没想到行宫里的茶叶也能喝出熟悉的味道,甚好!

……

晚宴时分,洛云锡带着陶夭夭和祁风出了青云宫的宫门,径直去了设宴的玉芙宫。

三人离开之后,青云宫宫门的一角忽然闪过一个倩丽的身影,映着宫门上的灯笼光看去,赫然是红儿那张俏丽的脸。

她在宫门口站了一会,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刚好跟门口巡逻的一队侍卫打了个照面。

那队侍卫里有一个人,在看到红儿之后,他眼神微闪,悄无声息地放慢了脚步,逐渐落在了最后边。

“皇后娘娘的吩咐你可都照做了?娘娘有旨,今晚必须看到结果!若是事情办得漂亮,今晚皇后娘娘就送你出宫,让你和家人团聚!若是办不成,便会送你们一起上路!”

那侍卫低下头,匆匆在红儿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追着巡逻的队伍一路走远。

听到那侍卫的话,红儿身子微微一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在原地呆愣了半晌,她才迅速转身进了青云宫。

玉芙宫的晚宴出乎意料地热闹,陶夭夭刚进去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场子。

看着眼前的情景,陶夭夭长大了嘴巴。

这九渊皇朝的祭月节果真是名不虚传,真的可以没大没小,没上没下啊!

此情此景,跟永安巷的杂耍巷子也差不了多少,说是晚宴,倒不如说是自助餐来得恰当。

不同于那日宫宴的规规矩矩,今晚所有的酒菜果盘都摆在场子外围的桌上,餐具在一旁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喜欢哪道菜品便可以去盛哪一道。

或许是这个法子新颖,所以桌边聚集的人不多,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应该是因为没有皇上皇后那些重量级人物在场,来这儿的人都是些年轻人,都只顾着热闹了,哪里还顾得上吃吃喝喝?

“洛云锡,这边!”陶夭夭正拉着洛云锡的袖子在人群里转悠,忽然听到沈玉枫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世子,莫问在那边!”陶夭夭跳着对着沈玉枫招了招手,拉着洛云锡的胳膊就往那边走。

看着前方拥挤的人群,洛云锡皱了皱眉头,一把将陶夭夭扯过来放在了自己身后,然后一手拉着陶夭夭的胳膊,一手拨开拥挤的人群到了沈玉枫的桌前。

“小厨子,带钱了吗?借我点银子花花。”沈玉枫将坏了一根扇骨的扇子插在了腰间,对着陶夭夭伸出了右手。

陶夭夭个子矮,便扯了一个小方凳站在了上边。

听到沈玉枫的话,她警惕地捂紧了腰间的荷包:“你确定要借?在我这里可是驴打滚的利息!你可别到时候还不起!”

“这天下间还能有本公子还不起的帐?”沈玉枫“哈哈”大笑了两声,“我借你一片金叶子,还你三片,行了吧?”

“此话当真?”陶夭夭一个激动差点没从方凳上栽下去,危急关头被洛云锡黑着脸一把揪住了后脖颈。

“这么多人看着呢,亏不了你!赶紧的!等着下注呢!”沈玉枫催促道。

“好好好,我借!”陶夭夭大喜,低下头小心地将手伸到了荷包里面,数了好一阵子之后,她从荷包里掏出了六片金叶子。

“给你六片,记得回头还我十八片!”她将金叶子交到了沈玉枫手里,转身却从方凳上跳了下来,拉着洛云锡离开了赌桌。

“你不赌钱了?”这次换洛云锡吃惊了。

“不赌了,我看你也没什么真本事,就算侥幸赢了也赢不了多少,我还得白搭本钱,借给莫问多好,稳赚不赔的买卖。”

陶夭夭笑着给洛云锡算了一笔账,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她踮着脚尖看了看另外一边,兴奋地叫了起来:“世子世子,那边有投壶,还有套圈,您要不要过去?”

“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洛云锡摇摇头,从陶夭夭手里挣脱出了袖子,自行去了外围休息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他忽然觉得后悔了,后悔不该听桃灼的话来这里。

这里太乱了,一片乌烟瘴气!

这柳映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使,竟然敢在行宫里弄了这么一出!

洛云锡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抬手对着身后一直跟着的祁风摆了摆手。

“你也去玩吧,不用一直跟着我了。”

“公子,那边有切磋武艺的,属下去看一眼就回来。”祁风虽然一直跟在洛云锡身边,可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脸上也有些跃跃欲试。

“去吧,既然来玩,就玩得尽兴些。”

洛云锡对着祁风开口,瞬间又觉得自己有些挫败,放眼望去,整个场地里似乎就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他喜欢的,是在战场上厮杀的快意,哪怕单枪匹马,哪怕孤军奋战,也好过现在表面上的安逸,暗地里却是暗潮涌动。

他还是喜欢漠北的铁血军营,那里没有这么些勾心斗角,只有兄弟之情,袍泽之义……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丝属于女儿家的幽香。

闻着那阵刺鼻的香味,洛云锡微微皱了皱眉。

“那边如此热闹,洛世子为何独自一人在浅酌啊。”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公主蓝景蓁欣欣然地坐在了洛云锡的身边。

今晚的蓝景蓁褪去了那一身骑装,身着一身玫红色纱裙,妆容精致,笑意盈盈,映着周围透亮的烛火,美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洛云锡不语,伸手从桌上倒了一杯桂花酿,刚送到嘴边却又放下了。

这桂花酿的味道,像极了那丫头身上的果子香。

真是见鬼了,为何什么事情他都能联想到那丫头身上去!

洛云锡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强迫自己将目光从不远处那个正在兴致勃勃套圈的纤细身影上撤了回来,不明白今晚自己这是怎么了。

“听说世子深谙棋艺,可巧今日本宫带了一盘棋,不知可否有幸邀请世子与本宫对弈一局?”蓝景蓁脸上笑意不减,声音也越发温柔。

“公主听谁说的?臣并不会下棋!”洛云锡头也没回,一口回绝了蓝景蓁的提议。

“你……”蓝景蓁微微变了变脸色。

她紧了紧手里的帕子,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那洛世子会什么?吟诗?还是画画?不如……”

“公主说笑了,臣常年随父王征战沙场,哪里来的闲情逸致吟诗作画?公主若是想找人作陪,就请去别处吧。”洛云锡开口打断了蓝景蓁的话。

蓝景蓁就站在他面前,阻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已经有一会儿没看到那道纤细的身影了。

洛云锡漫不经心的话语让蓝景蓁变了变脸色,她的声音沉了下来:“世人都说洛世子翩翩公子风光霁月,没想到竟是这种人!”

蓝景蓁终于彻底变了脸,神情也变得有些愤愤然。

想她堂堂公主,都如此纡尊降贵过来找他搭话了,没想到这洛云锡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公主可能又误会了,世人的传言多半是假,即便有几分是真,或许也是我父王拿钱买来的虚名。”洛云锡也站起了身,心头忽然没来由地划过一丝不安,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担忧。

他站起身来,视线越过蓝景蓁,继续在人群中搜寻着沈玉枫和陶夭夭的身影。

“世子,终于找到您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洛云锡转身去看,看到了满脸焦急的红儿。

“你不是守在青云宫吗?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洛云锡皱眉。

“世子,不好了,陶季在祥云殿跟人打起来了!”

红儿的脸色有些苍白,声音也有些发抖,似是紧张所致。

“她什么时候去的祥云殿?你又是如何知道她在祥云殿的?”

洛云锡心中一紧,面上却不露声色,他迅速回头,在人群里搜寻了一圈,果然,那道纤细的身影,忽然之间就像是凭空消失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您离开之后,有几个人去了青云宫,说要看苍猊神犬,奴婢阻拦不住,他们便将小苍猊给带了出去。

奴婢一路跟到祥云殿,正好遇到匆匆赶去的陶季,陶季看到苍猊犬被夺,一时情急便跟那几人起了冲突,奴婢别无他法,只得赶来寻您。”

红儿低头,迅速说了事情的经过。

洛云锡定定地看着红儿,似在思索红儿说这话的真假。

若真的是为了那只苍猊犬,那丫头还真有可能六亲不认地跟人动手。

“世子,您赶紧过去看一眼吧,若是去晚了,陶季会吃亏的!”

红儿被洛云锡盯得有些心虚,便又催促了一遍。

“带走苍猊犬的是谁,你可认识?”洛云锡沉声问道,已经准备出发去祥云殿了。

红儿摇摇头:“是几个世家子弟,奴婢未曾见过。”

洛云锡冷冷地看了红儿一眼,转身就往殿外走,刚走了两步忽然被身后的蓝景蓁叫住了。

“洛世子请留步!”蓝景蓁上前一步拦在了洛云锡面前。

“何事?”洛云锡看着蓝景蓁。

“本宫劝洛世子还是不要过去祥云殿的好。”蓝景蓁笑着说道。

“公主想说什么?”洛云锡沉声问道,也终于明白过来,这蓝景蓁并非是无事过来搭讪,而是带着目的而来。

“本宫想说的是……”蓝景蓁凉凉地看了红儿一眼,然后笑着开口:“洛世子这么聪明,难道都不想一想,这或许是个圈套吗?”

“公主此话何意?”洛云锡终于正眼看了蓝景蓁一眼。

他何尝不知有可能是圈套,但是……

“别的话本宫也不好多说,但是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祥云殿一定是个圈套,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本宫话已至此,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话未说完,洛云锡已经抬步离开。

“你去了之后会后悔的!”蓝景蓁狠狠地跺了跺脚,这洛云锡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匆匆离开的洛云锡步子顿了顿,却没有回头,行至殿门口的时候,他遇上了匆匆赶来的祁风。

“你去哪里了?”看着有些狼狈的祁风,洛云锡的脸色更沉了些。

“公子,我跟人切磋的时候遭了黑手,有人放冷箭,是那种极小的暗器,我去追了,没追到人,就赶紧回来了,您这是要去哪里?”祁风简短地说了原因。

“我去祥云殿一趟,你去找桃灼和莫问,让他们一起赶过去。”洛云锡远远地丢下这句话就消失在夜色当中。

祁风心下疑惑,来不及细想,扭头就去找人。

红儿见洛云锡走远,慌忙低着头想要离开,刚走了两步却被蓝景蓁叫住了。

“你站住!”蓝景蓁伸出胳膊拦住了红儿的去路。

“大公主。”红儿低下头,不敢直视蓝景蓁的眼睛。

“你叫怡红是吧?昨晚我母后都跟你说了什么!”蓝景蓁将红儿扯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压低了声音问道。

红儿身子一抖:“大公主,奴婢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奴婢名唤红儿,并不认识什么怡红,而且,昨晚奴婢一直呆在房内,并没有见过皇后娘娘。”

“听不懂?”蓝景蓁冷笑了两声,“你别以为我认不出你,昨晚我母后秘密约见的,就是你吧?你们在密谋着想要一箭双雕加害洛云锡和薛楚玉是不是?”

“大公主,您认错人了,奴婢是长公主赐给洛世子的人,洛世子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怎么可能会加害洛世子呢!”

红儿努力装作镇静的样子对着蓝景蓁福了福身子。

“你少装蒜了!你在玄幽王府待了这么些天,却一直没能爬上洛云锡的床,心里很不甘心吧?”

蓝景蓁冷嘲热讽,“你跟我母后的话,我可是全部都听见了,你也没想到会败给一个男人吧?竟然喜欢一个男人,真是伤风败俗!”

红儿脸色微微一变:“大公主请慎言,您贵为公主,这种话实在不该从您口中说出来!”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洛云锡好男风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你以为母后在玄幽王府中安插的眼线就你自己吗?真是可惜了!”

想到洛云锡那张俊脸,蓝景蓁惋惜地摇摇头:“太子皇兄不成器,这次的事本来就是他理亏,闭门思过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母后实在是太溺爱他了!

就算跟洛云锡结交不成,她也不该为了太子皇兄冒险走这一步棋,没得便宜了薛楚玉!”

红儿低了低头:“大公主,您说的话,奴婢一句也听不懂,若是没有什么事清,奴婢就先告退了!”

说完,红儿低着头匆匆离开。

“薛楚玉!——”

看着红儿离开,蓝景蓁艳丽的脸上划过一丝阴狠。

“区区一个贼臣之女,竟然也敢抢本公主的风头!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蓝景蓁冷哼了一声,从暗影里走了出来,对着远远站着的一名婢女招了招手。

“公主有何吩咐?”那婢女小跑着过来,恭敬地低下了头。

“你速速去寻薛楚萧,告诉他,他那宝贝妹妹,正在祥云殿做些丢人现眼的勾当,让他速速赶过去将她带走。”

蓝景蓁低声吩咐道,“还有,你让人盯紧了母后那边,若是见她想要动身出门,你就立刻去告诉她,就说本宫忽然身染重疾,拖住她别让她出门,听明白了吗?”。

“回公主话,听明白了。”那婢女对蓝景蓁言听计从,没有多问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蓝景蓁在人群里搜索了片刻,终于看到湮没在人群深处的一个瘦小的身影,陶夭夭。

“别挤啊!愿赌服输啊!挤死小爷了!”陶夭夭艰难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刚才的套圈,她套中了一个装着银锭子的钱包,谁知道庄家竟然想耍赖,招呼了好几个人过来跟她抢,将她逼在了角落里不让她出来,差点没憋死她!

陶夭夭抚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满意地抛了抛手里的钱袋子,准备去洛云锡跟前邀功。

可是她在人群当中里里外外寻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洛云锡的影子,反倒是差点撞上一个人。

“放肆!你是哪个府上的下人,怎么如此冒失!”蓝景蓁一声怒斥,将陶夭夭吓了一跳。

她定睛看了一眼,想了半天终于认出了面前的这个人——九渊的大公主,太子蓝景烁的亲妹妹,蓝景蓁。

“小的该死,小的是洛世子身边的书童,不小心冲撞到了大公主,请大公主恕罪!”陶夭夭慌忙低头见礼,心里头却泛起了嘀咕。

这里都是年轻男子玩乐的地方,这蓝景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偷偷抬头看了蓝景蓁的脸色,绝美的脸上满是怒意,正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看,陶夭夭顿时有些慌张。

她得罪了太子,这蓝景蓁不会是来替太子报仇的吧?

“你就是那个猎得苍猊神犬的陶季?”蓝景蓁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陶夭夭片刻,在心里鄙夷了一声。

洛世子怎么会看上这种人?油头粉面,娘娘腔的小白脸,她最讨厌这种人了!

“回大公主话,小人确是陶季,苍猊神犬一事,也不是小人一个人的功劳,小人只是凑巧。”陶夭夭将姿态放到最低,很是谦虚。

洛云锡不在这里,她可不敢跟蓝景蓁起什么冲突,服个软就服个软吧!

“本宫自然知道你没那么大的本事!”蓝景蓁冷哼,还不是洛云锡和顾紫璃帮着的,那顾紫璃也是,竟然帮着外人!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亏得皇祖母还那么疼爱她!

“是是是!”陶夭夭假笑着附和,目光却依旧在搜寻着洛云锡的身影。

看到陶夭夭不停搜寻的目光,蓝景蓁眼神一闪开了口。

“那只苍猊犬既然是神犬,自然得拿出来让众人观赏一番。”

“大公主恕罪,那苍猊幼犬还太小,胆子小,忽然间看到太多人的话容易受到惊吓的!”陶夭夭慌忙解释,心想这蓝景蓁果然还是奔着自己的苍猊团子来的。

“大胆!难道本公主的面子还比不过那些世家子弟吗?”蓝景蓁冷声开口。

世家子弟?

哪里又冒出来的世家子弟?

陶夭夭抬头,疑惑地眨着眼睛,没听明白蓝景蓁话中的意思。

“那几个世家子弟都能将它抱出来戏耍,本公主看一眼都不行吗?”蓝景蓁又说。

陶夭夭心里一个咯噔:“大公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那苍猊幼犬不是好好待在青云宫里了吗?”

“什么青云宫?刚才本宫看到几个世家子弟追着一条黑狗往祥云殿那边去了。”蓝景蓁挑着眉梢说道。

“阿黄去了祥云殿?祥云殿在哪里?”陶夭夭心下着急,也顾不得找洛云锡了,一心只想将阿黄赶紧找出来。

“出了这个宫门往东走,路上找个太监侍卫的打听打听,漆黑一团的那座废弃宫殿就是了。”蓝景蓁很是好心地给陶夭夭指了一条路。

“多谢大公主!”陶夭夭一路小跑着出了紫云宫的宫门。

看着陶夭夭匆匆离开的背影,蓝景蓁冷笑了一声。

“洛云锡……”蓝景蓁轻念了一声洛云锡的名字,忽而轻笑了一声:“你不是喜欢这个小白脸吗?本宫就成全你!真是可惜了……薛楚玉,本宫不会让你这么便宜就得到他的!”

……

祥云殿。

洛云锡看着黑暗中的那座宫殿,驻足在了殿门口。

这一路走来,没有遇上一个内侍宫女,也没有碰到任何巡逻的侍卫。

他知道,有人在布一盘局。

从最开始的沈玉枫被人叫去赌那株百年雪灵芝,到陶季听到红儿说到杂耍一事来央求自己带她赴宴,再到祁风切磋武艺的时候被人放冷箭……

他们迈出的每一步路,都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而他明知是局,却依旧鬼使神差地入了局。

“呜呜——嗷呜!——”几声熟悉的犬吠声若有若无地响起,驱走了他最后的一丝犹豫。

他抬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宫墙,先试着推了推宫门。

宫门轻轻一推就推开了,他抬步走了进去。

祥云殿是一座废弃的宫殿,久未打扫的地面上铺满了落叶,传来阵阵腐败的味道。

“陶季!”洛云锡对着殿内沉声呼喊了一声。

空旷的宫殿内传来一个回音,回音过后,隐隐有一个声音从殿内传来,却似乎被捂住了嘴巴,只发出沉闷的“呜呜”声,而刚才在宫墙之外听到的那阵犬吠声却莫名其妙消失了。

听到那阵沉闷的“呜呜”声,洛云锡不再犹豫,他加快了脚步,伸手推开了厚重的殿门,并且缓缓走了进去。

借着天上月色的朦胧亮光,他看到了大殿深处的一根柱子上绑着一个人,依稀看出是一名女子。

身形纤细,罩在一个大大的黑布袋里,被蒙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却因为光线太暗看不太清。

犹豫片刻之后,洛云锡伸手入怀掏出了火折子。

“陶季?”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再次犹豫起来。

看身高的话,那丫头似乎要比这矮上一点。

“呜呜——”看到洛云锡进来,被绑着的那名女子挣扎了一番。

洛云锡伸手捏了捏隐隐发疼的眉心,似乎觉得空气中隐隐飘过一股异香。

这异香有些熟悉,又让他想起了那丫头身上的果子香。

真是见鬼了!

他长出了一口气走上前去,静静地站在那女子面前看了许久,才沉声开口:“你是谁?”

这个人,不是那丫头。

他认得那丫头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狡黠有天真,有古灵精怪也有倔强和不服输,却独独没有如此这般的惊恐与害怕。

确认这人不是陶夭夭的时候,洛云锡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长出了一口气,上前一步不慌不忙地扯开了绑着那女子的黑色布袋,又将她嘴巴上绑着的布条取了下来,却并未给她松绑。

“咳咳!——”那女子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而柔弱。

“洛世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女子抬起头来,洛云锡看清了她的模样。

“薛楚玉?”洛云锡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洛世子,你先替我松绑,容我慢慢告诉你。”薛楚玉脸颊绯红,凤眸含泪,看起来楚楚可怜。

“你先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本世子再决定给不给你松绑。”洛云锡后退了一步说道。

怜香惜玉?在他这里似乎是不存在的。

洛云锡的冷漠让薛楚玉变了变脸色,她委屈地颤声开口:“洛世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是你让人通知我过来这里找你的吗?”

“你被骗了,本世子并未让人通知你来这里,而且,我来这里是为了找那条苍猊犬,并不是专程赶来救你的。”

洛云锡又后退了一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薛相的人过来救你。”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他才刚迈开步子,不远处的殿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关紧了,紧接是“咔嚓”一声落锁的声音。

洛云锡变了变脸色,他迅速到了窗户旁边,却发现原本应该破烂的窗户竟然全部都被从外面封死了。

一阵头晕目眩传来,他险些栽倒在地上。

“洛世子,你怎么了?我懂医术,你过来给我松绑,我帮你看一眼。”

薛楚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洛云锡缓缓转身,忽然弯腰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来。

“洛世子……你这是做什么!”看着洛云锡放在自己脖颈上的匕首,薛楚玉绷紧了身子。

“谁将你绑在这里的?那只苍猊犬呢?”

洛云锡哑声问道,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燥热感席卷了他的全身,似乎连视力也受到了影响,总是让他将薛楚玉看成另外一个人。

“你先把刀放下,我说。”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尖,薛楚玉一动也不敢动。

“我也是听到犬吠声进来的,刚进门就被人给套在了布口袋里,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为难我,点燃了那盘香就离开,至于你说的那只苍猊犬,我却从始至终就没见过。”

薛楚玉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洛云锡去看角落里的一个香炉。

洛云锡看清了香炉的位置,走过去一脚踢翻,又将里面燃着的熏香用脚碾灭碾碎,这才回转过身来。

“今日的事情,你参与了多少?”洛云锡又拎着匕首到了薛楚玉的身边,手上缓缓失了力气,说话也有些力不从心。

薛楚玉被洛云锡通红的眼睛吓到了,她慌忙摇了摇头:“洛世子,你也看到了,我也是受害者啊!他们那些人究竟是安的什么心?又有些什么目的?你先帮我解开,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洛云锡不语,他将匕首插了回去,在角落里席地而坐,缓缓闭上了眼睛。

看着洛云锡脸上不正常的红晕,薛楚玉眼神一闪,被绑在身后的双手轻轻一翻,一把薄如蝉翼的刀片出现在她的掌心。

“洛世子,你没事吧?”她轻声呢喃道,一边说,一边动了动刀片,准备去割断绑住自己双手的绳子。

就在这时,角落里忽然传来“嗷呜嗷呜”的叫声,叫声过后,大殿一旁的角落里,忽然“哗啦”响了一声,从角落里钻进一个人来。。

“呸呸——”那人吐掉口中的灰尘,灰头土脸地站了起来。

听到动静之后,薛楚玉的动作倏地一停,掌心里的那个刀片又悄悄收了回去,紧闭着双眼的洛云锡也睁开了眼睛。

“世子?您怎么会在这里啊?”看清楚坐在地上的洛云锡的时候,陶夭夭又惊又喜。

她抱着手里的苍猊团子朝洛云锡走了过来:“世子,您也是来帮我找阿黄的吧?”

“离我远点!”看到陶夭夭出现,洛云锡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开始紧张起来,除了心理的紧张,还有……身体上的。

“世子,您怎么了?怎么出了这么些汗?”陶夭夭弯下腰去,看清了洛云锡额头上的薄汗。

她伸出袖子想要替洛云锡擦一擦,却被洛云锡伸出胳膊挡住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洛云锡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些颤音。

“哦,他们说这个废弃的大殿是以前用来关押犯人的,窗户外面都用木板钉得死死的,门也锁上了,但是幸好我有火眼金睛,找到了一只狗洞!”

陶夭夭邀功似地指了指自己刚才钻出来的地方,“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祁大哥他们找不到我们会着急的。”

“你们先走,去找莫问过来。”洛云锡哑声说道。

陶夭夭一愣:“我们?”

她眯缝着眼睛朝周围看了一圈,终于看到了被绑在柱子上的薛楚玉。

“玉儿小姐?你怎么也会在这里?”陶夭夭疑惑地问道。

她伸手指指薛楚玉,又指了指洛云锡:“难道你们两个在这里……”

洛云锡盯着她的目光似火,想要将她生吞活剥,吓得她生生地将“私会”两个字吞进了肚里。

私会就私会吧,还不让人说,而且,看这情形,玩儿的似乎还挺刺激,竟然将人给绑上了?

陶夭夭砸了咂嘴,心照不宣地对着洛云锡眨了眨眼睛,甩给他一个“我懂”的表情。

看到陶夭夭贱兮兮的贼笑,洛云锡的脸瞬间一黑到底。

“那……我就先带玉儿小姐离开。”陶夭夭小心地点了点头,生怕惹到这位世子不高兴。

“玉儿小姐,在下失礼了哈,我来给你解绳子!”陶夭夭对着薛楚玉伸出了手,却换来薛楚玉的一个挣扎。

“多谢了,我堂堂相府嫡出小姐,是不可能从狗洞子里爬出的,你若是想救我和洛世子,就出去叫人来把门打开。”薛楚玉的声音里带着疏离和坚持。

“你不想走?”陶夭夭懵了。

这薛楚玉看着这么聪明,这一会子莫不是傻了吧?

她就不怕外人进来之后看到洛云锡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坏了自己名声吗?

还是……

她原本就是如此打算的?

陶夭夭盯着薛楚玉看了半天,心里头顿时了然。

这个薛楚玉,莫不是看上他们家世子了吧?

念已至此,陶夭夭八卦地“嘿嘿”笑了两声:“玉儿小姐不想走是吧?行,我去找人来救你们!”

她心里有自己的打算,若是这薛楚玉真的看上了洛云锡,而洛云锡又不反感的话,那他们两个或许会有更近一步的交往,薛府和玄幽王府之间便有可能会和平共处,而她的处境就会好上许多,就算身份曝光,也不用担心洛云锡会要她小命了。

只是,薛府和玄幽王府,会有和平共处的那一天吗?

陶夭夭看看洛云锡,再看看薛楚玉,还没等心里头的小九九念叨完,忽然从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陶季,过来。”听到动静之后,洛云锡变了脸色,他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哦。”陶夭夭走上前去搀扶住了洛云锡,却感觉到了洛云锡身子的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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