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上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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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门前,祁风抬手轻轻敲响了房门。
“公子,是我,祁风。”
“进。”洛云锡简短干脆的声音从房内传来,祁风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然后随手关紧了房门。
“公子,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祁风一进门,就看到书桌后面端坐着的洛云锡,正提笔写着什么,如玉的容颜上满满都是倦意。
祁风脸上划过一丝心疼,快步上前拿起铜杆挑了挑灯芯,光线顿时明亮了许多。
“公子,属下听祁玉说,您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这样下去您身体会吃不消的。”祁风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壶,茶壶里的茶水已经冰凉。
他微微变了变脸色:“祁玉是怎么伺候的?竟敢让您饮凉茶!”
说着,他捧起茶壶扭头就往外走,眼看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洛云锡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回来!”
祁风的脚步顿了顿,转身又走了过来。
“出去了这么几日,打探到消息了?”洛云锡伸手捏了捏眉心,伸手去拿茶壶的时候,才发现茶壶正被祁风牢牢捧在手里。
“公子,天气越来越凉了,您可千万不能再碰凉的了!”祁风将茶壶往身后藏了藏,想想又觉得不妥,便紧走了几步到了窗前,然后伸手推开窗户,将茶壶里的水全部倒在了窗外,这才笑嘻嘻地走上前来。
洛云锡黑了黑脸,他手下的这帮人,胆子似乎越来越大了,越来越不将他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了。
“公子,您猜得没错,相府果然是铜墙铁壁,洛飞我们两个联手,都差点双手空空地回来,要不是您有先见之明提前下山,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相府中去的。”祁风偷偷看了一眼洛云锡的脸色,又说:
“您是不知道啊,洛飞我们两个这几天偷偷摸摸的,连大气也不敢出,所有的时间几乎都待在房梁上了,一顿热乎饭都没吃过……”
“说正事!”洛云锡开口打断了祁风的话。
祁风身子一抖,慌忙伸手入怀,从怀里掏出那几封被烧得焦黑的残信出来:“正事就是,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们终于从火堆里救下了几封信。”
祁风一边说,一边将信抚平,小心地放在了洛云锡面前的桌上。
“要不是怕打草惊蛇,早在薛相从暗格里将这些信件取出来的时候我们就夺过来了!”祁风有些可惜地说道,“这些信藏得那么严实,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有用的信息。”
洛云锡不语,低头将那几封信从信封里取了出来。
三封信被烧掉的部分都差不多,信纸被烧掉了大半,右下角的署名和日期却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看着右下角的那三个相同的署名,洛云锡的嘴角微弯,眼底划过一丝算计的笑。
“公子,您这一笑,是不是就说明我们这一趟没有白跑呢?”看到洛云锡笑,祁风一直揪着的心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他走近书桌往那几封信上看了过去,右下角署名那里,写的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严齐。
只是他看了半天,又在脑海里搜寻了半天,却始终没能想出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祁风疑惑地看了一眼洛云锡:“公子,这个严齐,您认识?”
“或许吧。”洛云锡淡笑着说道,却没有继续跟祁风解释,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薛嵩取信的暗格,你们可看清楚在什么地方了?”
祁风点点头:“看清楚了,不过,信是放在一个匣子里,然后才被放进暗格当中的,那个匣子外面有一把锁,钥匙就带在薛相身上。”
祁风说完,满脸期待地看了一眼洛云锡:“公子,您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大招来对付薛相了?”
洛云锡但笑不语,他伸出手去,指尖轻轻从信纸右下角的署名上划过,忽然又开口问道:“白瑾在京城吗?”
祁风愣了愣,似乎没跟上洛云锡的思路。
他张了张嘴,想了好半天才“啊”地一声,然后摇摇头:“没有,白瑾没在京城,您让洛冰去定远侯府保护桃姑娘了,幻影堂里缺个主事的,属下跟洛飞商议过后,便让白瑾先回去了。”
“他倒是会躲清静。”洛云锡不温不火地开口,“火速将他找来,这人的笔迹,只有他能模仿得来。”
“笔迹?”祁风若有所思地朝洛云锡手里的那几封信上看去,看了许久之后才恍然大悟地拍着脑袋开口:“公子,写这字的人,不是咱们九渊的人吧?我说怎么看着怪别扭的!”
洛云锡淡淡地“嗯”了一声:“不仅不是九渊人,而且,这还是他用左手写出来的字,你仔细看看左右笔画的轻重就知道了。”
听了洛云锡的话,祁风凑近了仔细去看,然后便是一声惊叹:“公子,这么细微的地方,也就您能看出来吧!”
洛云锡将信件收好:“让他连夜赶来,你刚才提到的相府书房暗格里的那个匣子,钥匙也只能白瑾才能仿制得出来。”
祁风慌忙点头:“知道了公子,属下这就让人给白瑾传讯……”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原本属下还想着,该如何再混入相府,将那钥匙偷出来呢……”
洛云锡闻言抽了抽眼角:“这是我计划当中最重要的一步棋,你若是敢打草惊蛇,我就将你发配西北去喂雪狼!”
“属下不敢!”祁风慌忙笑着摆手。
洛云锡又从桌上取出两封信来,也是他刚刚写好的两封:“这两封信,让人连夜给父王送过去,让他一定注意天晟的呼延齐。”
“呼延齐?天晟的太子?”祁风顿时郑重起来,恭敬地接过信之后,他小心地收入了怀中,“公子,属下听祁玉提起西北情势危急,是不是天晟和九渊又要开始交战了?”
洛云锡沉着脸点点头,又说:“呼延齐此人阴险狡诈,用兵诡异,在天晟的风头日盛,天晟国主已经卧床多日,本欲立即退位将皇位传给呼延齐,怎奈呼延齐当时正跟玄幽军打得难舍难分,没能立即赶回去……
后来又有消息传出,说呼延齐必须拿下九渊的苍梧镇,才能回京继位,呼延齐恼羞成怒,便将精锐兵力全部压在了苍梧镇以西。”
“苍梧镇可是一座边关重镇啊!压力必定不小!”祁风担忧地皱了皱眉头,“如今已经入冬,玄幽军都是自给自足,粮草储备本就不多,若是再饿着肚子打仗,那……”
“我不会让玄幽军饿着肚子打仗的。”洛云锡的声音沉了下来,“玄幽军虽以父王的封号命名,却是在为九渊开疆辟土,当初父王受到猜忌,封地被划到了西北那块不毛之地,他没有一丝怨言地苦守了这么些年,是时候该向朝廷要些回报了。”
“公子说得是,怕就怕王爷他太过忠义,听不进您的意见啊……”
“父王他那是愚忠!”洛云锡沉着脸打断了祁风的话,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然神秘地笑了起来:“那批军械马上就能运到玄幽军当中了,到手的肥肉,他总不能再往外推了吧?只要他吞了这块肉,那么我的意见,他就是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了!他为了九渊奔波操劳了大半辈子,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九渊一直拿他当枪使。”
“是是是,公子您说得对!王爷这次一定能想通的!”祁风慌忙附和,暗中却抹了一把冷汗。
感情他家公子这是拉了王爷上贼船了?
“这里没你事了,你先去送信吧,顺便吩咐阁里的人给天晟那边的暗哨传句话,让他们一定密切注意呼延齐的动作,顺便打听一个叫做李庆的人。”洛云锡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祁风点头应了下来,总觉得李庆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他拍着脑袋想了半天,忽然“啊”地一声:“公子,这个李庆不就是薛楚萧身边那个贴身侍卫李志的哥哥吗?您当初让打听贾万贯的时候咱们就已经注意到这个人了,他娶了一个天晟的歌女为妾,那歌女的身份,恰好就是天晟圆月教的余孽。”
洛云锡凉凉地看了祁风一眼:“终于想起来了?那这个严齐呢?可想明白是谁了?”
“严齐?严齐……”祁风揉着脑袋冥思苦想,“公子,您刚才说这信不是九渊人写的,那这个严齐一定是个化名了,难道是……呼延齐?”
看到洛云锡嘴角的笑意,祁风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从门口的衣架上取了一件披风给洛云锡披上,然后跟在洛云锡身后往外走。
“乖乖!这薛相竟然真的跟天晟勾搭上了,还一勾搭就勾搭上了天晟的太子!”祁风的话语中难掩鄙视,“怪不得今晚看誉王对薛相的态度,似乎也像是知道些什么似的。”
洛云锡的脚步微微一顿,他回过头来看了祁风一眼:“今晚蓝景钰去相府了?”
祁风点点头:“去了,说了好一会儿话呢。”
说完,他便将在相府书房听到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洛云锡听,末了又说:“这薛相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对誉王,看样子也只是表面恭敬。”
洛云锡低头沉思不语,片刻之后抬起头来:“江南水患一事,绝对不能让赈灾银两落在蓝景钰手中。”
祁风愣了:“公子,咱们先管好西北的事行吗?南方的事,就让他们先斗着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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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瑾此人,在清风瓦舍那一章曾经出现过,后面也会有他的戏份,眼不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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