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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的对手?气运惊人,天地意志青睐?原来还真有这样的人。”
项央面色如常,未曾有丝毫的动容,不过心间却是潮起潮落,起伏不定。
这样的人,在项央认知中有个称呼,气运之子,属于运气好到爆,终归会成就大业,位列武道巅峰的存在。
人与人生来不平等,有的人生存都困难,为了一口吃的,拼命去搏,也只是为了活下去。
有的人锦衣玉食,钟鼎之家,不需为生活发愁,也许还能在武道路上有些许的成就,领略另一番风景。
而有的人,更是秉武道元神而生,资质超凡,甚至数世积累,底蕴成就远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和比拟。
但还有一种人,位于所有人之上,就是气运之子。
他们一帆风顺,所有的困境,压力,都会成为他进步的助推器,放个屁说不定能能崩出个神兵,一路崛起,一路狂欢,收获美人无数,成就震古烁今,简直是人生赢家的典范。
项央自出道以来遇到过资质非凡之人,武功高强之辈,却还是第一次遇到真正被鬼手龙婆这等高手也称之为天地意志青睐的天骄。
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许久未曾有过的渴望,激流回荡,热血喷薄,脑子里久久回旋着一个念头,打败这样的天骄,将他狠狠踩在脚底下。
凡人击败天才,努力的人,打败运气好的人,这是喜闻乐见的,因为意味着努力,还是有收获的。
多年之前,他曾经在大江船头领悟时时勤拂拭的心境,以六祖慧能与神秀僧人为例,自问非是天才,而是凡人,要一步一个脚印证道巅峰。
今天遇到这个人,也许就能看看这样的道路,究竟是不是可行的。
“诸位,这一战交给我如何?
自与唐无衣一战,我所得颇多,正需要一个可堪一战的高手来印证所得。”
项央忽然踏前一步,脚下轻轻,却炸起万顷惊涛,水波横飞,流溢击散,滔滔涌向两岸。
在水街两侧无数下跪祈祷之人的绝望目光间,这惊涛水浪又被一股无形的气场慑服,激烈回转,坠落河中。
青年扬眉出言,面容冷肃,语气铿锵,掷地有声,带着不容违逆的霸道。
背后的镇魔刀匣泠泠作响,与前一次杀意不同,这次是纯粹的战意。
凝如实质,散于周身,与自身浑厚几乎溢出体表的真气结合,仿佛一根熊熊燃烧的天柱,永无熄灭之日,永无坍塌之时。
那股子霸烈无双,舍我其谁的意志,在场中人都发自内心的敬佩,感念。
强者,不但要有无比的力量,还要有与力量相互匹配的意志,毫无疑问,项央正是这样的绝顶强者。
“项央,你,这又是何必呢?此战若是有失,我怕你就此锐气丧尽,从此泯然众矣,还是不要轻言出战。”
鬼手龙婆面色有变,很是不解,她已经说得足够清楚,项央为何还要加以迎头而上,莫非是年轻气盛?
在她眼中,项央气运不过上等,算不上超凡之才,能一路拼搏到现在这等程度,很大原因与心中积蓄的无敌大势与意志有关,一旦这股子气被泄掉,恐怕无敌之势不再。
在遥远的十九州大地上,曾有一位绝世神将,麾下八百鬼袍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曾创下十日之间攻下三十二座城池的骄人纪录,古今无双。
然而一次围攻未能一鼓作气,这神将便光环不再,八百鬼袍军心念崩塌,再无无敌天兵之气势,泯然众矣。
项央能取得如今这番成就殊为不易,鬼手龙婆也不想看到一位如此武人走下神坛,潜力不再。
虽然两人是近期才会面,但龙婆与铁面大师交好,又接到过自己徒弟于毒的信件,对于朋友弟子都交口称赞的项央还是抱有一定的善意与期许的。
“龙婆,我这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真的想和这个少年打上一场。
至于你所言望气之说,不知当年龙王气数如何,可是如这少年一般天地为其贺?众生为其拜?
若然不是,龙王同境界与他一战,你说谁会胜,谁会败?”
项央忽而开口,说的话没头没脑,旁人听不太懂,不过龙婆的清亮眼眸却是一缩,面露迟疑。
龙王,她的至交好友,也是时常哀叹我生君未生的男人,更是雍州武林当之无愧的神话传奇。
一场场的激战,一次次的胜利,奠定了龙王的不败威名,也让龙婆堆积起对龙王的无穷信心,他的强大,已经不需赘言,不需证明。
然而,没人知道,龙王年轻时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只是在十九岁那一年,遇到了一个人,懂得了一个道理,从此才一发不可收拾,草莽化龙,一飞冲天。
龙王曾和龙婆说过,他这一生从小凄苦,命途多舛,比诸一般人尚且不如。
然而事在人为,当有了足以打破一切的力量,便也有了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底气。
龙婆很确定,也坚信,龙王同境界与那少年一战,只会胜,不会败。
然而,项央终究不是龙王。
不过她也不曾多言,因为此时此刻,项央身上散发的战意实在太过浓重,霸道的意志同样搅动风云,隐约间雷霆炸响,火浪蒸腾,狂风暴卷,水浪怒飙。
纯以气势而论,还要更胜那少年一筹。
他的意志无人可以逆转。
“好,项央,你就好好教训那个小子,休要让他小瞧我十九州的武者。”
况都也是心潮起伏,热血上涌。
他对项央别有信心,当然也是因为其手中有却邪以及之前显露的高深无比的境界修为。
河流支系水面上,乌蓬小船晃晃悠悠,被层层水浪震荡不休。
“咦,有好戏看了,这股子霸烈的味道,实在厉害。
楚沧澜的确是得天独厚,但现在出手这人恐怕也不是易与之辈,此战不容错过。”
红衣人妙目如晶,双声道诡异无比,檀香扇一折,信手一挥,小船恰如疾箭射出,划破浪涌风波。
船上手持钓竿的瘦脸男人张手搭在眉眼前,远望天边,手上一颤,点头默认,同时心里又升起一个念头。
刚刚他挑拨的未必不是实情,此等高手所来,也许的确是为了流浆飞液。
大敌当前,应该一致对外。
将来想要教训楚沧澜,可以另找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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