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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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黑龙会赫章分舵,邱敏君众人齐聚在一间偏堂中,老农一样的人从郑平原的背后接下祖万春,把了把脉,叹息着摇头,
“不行了,长老年岁已大,血气溃败,本来就没几年天寿,这才又受到这么重的伤势,老黄我是救不活了。
不过要是有白玉寺的大还丹,或者咱们圣教教主的无上离火心诀,倒是有可能从阎王手里夺回一些寿命。”
白玉寺的大还丹,乃是雍州出了名的神丹灵药,不但原材料难得,炼丹的方法也是繁复无比,极为稀罕。
一颗大还丹下去,立刻增加半甲子的内力修为,真气贯通体内诸多经脉,有一步登天的奇效,更难得的是内中还有屡屡不绝的生机焕发,生死人,肉白骨。
拜火圣教的无上离火心诀,乃是镇教宝典,非圣教主不可传授,修炼之人同样神通广大,到了先天不但征伐无匹,便是救人上也堪比一些神医。
其内力至阳至纯,绵延人体生机,倒是和神照经有两分相似,不过这只是顺带,而不是如神照经的主要功效,所以从品级上,无上离火心诀还要超过神照经不少。
“大还丹在白玉寺的藏宝阁中,众多高僧大德守护,别说我们,就是教主也难以从中夺取。至于无上离火心诀,这几年教主行踪叵测,根本没有固定的联络方式,上哪去寻?”
邱敏君解下面罩,冷冷的看了眼老黄一眼,将目光放在圣使身上,开口道,
“章峰,你可有方法救活祖长老?这次你来的太慢,且不情不愿,是不是想要脱离圣教?”
圣使,也就是章峰不恼不怒,只是平淡的看了眼邱敏君,负手冷眼道,
“老黄擅长歧黄之术,他都没办法,我又能有什么主意?
至于你方才所言,我的确不情不愿,不过圣教拜火令出,我抛弃妻子赶赴战场,你说我要脱离圣教,是想要用莫须有的罪名来诬陷我吗?”
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看的众人都心惊,刘继来更是缩的和一只鹌鹑一样,这两个都是大佬,真气离体的强者,他可不敢插入其中。
不过两人争吵之间,祖万春渐渐从昏迷的状态苏醒过来,精神状态还不错,但众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章使,小邱,祖某自知天年已过,大限将至,也不想再苟延残喘下去,无谓因此而争吵,小郑,你过来。”
郑平原脸色木然,眼中原本的锐气消去大半,只因在和项央相争中一直被压制,甚至最后落败。
“这是我所见最富有天资才情的剑手,他的披星剑术只练一招刺星式,三年之间,升华这一招,无有不破,我本想带他去黔郡,交给龙兄弟栽培,咳咳。”
祖万春拉着郑平原的手,面目慈祥,带着自豪向众人介绍,只是后来咳出血沫,显然身体不太行了。
“身体不行了,长话短说,章使,我只有一个请求,带他去黔郡,我相信他会给拜火教带来不一样的变化,龙兄弟那里也拜托为我说项。”
邱敏君盯着郑平原,脸色不善,便是章峰也面露难色,这人的天资真有那般强?若是真的,还会输给项央?
龙兄弟是拜火教圣使的第一人,武力高绝,章峰虽然也号称圣使之一,但实力完全垫底。
当年大周动手,最大的打击力度便在众多高层身上,章峰能安然无恙,不是他武功有多出彩,能力有多高,正因为平庸,不起眼,才躲过一劫。
而那个龙兄弟,一身剑术超绝,当年被众多高手围困,仍单人只剑杀出重围,血染千山,身上却无一处伤痕,堪称奇迹,便远非他能比拟。
“祖老,我败了,不配。”
郑平原面色依旧木然,缓缓抽出被祖万春握着的手,死死盯着,眼里迷惘,疑惑,夹杂着失落与愤恨,他不负剑,剑却负了他。
“不要这么说,那个少年也是英才,而且心思机敏,事先破了你的武器,不然未必是你的对手。
不过他虽然聪明,但聪明人往往心思杂,难以专诚至精,于武道可能成为高手强者,却早晚有一大障碍,十中有九难以跨越,成就未必多高。
你却不同,当年见你第一眼,我就看出你的内中特质,是万中无一的练剑奇才,眼下你不如他,只是暂时的。
相信我,相信你手中的剑,只要你继续苦修,再有强者加以指导,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祖万春边咳嗽,边断续说完这番话,郑平原突然泪流满面,原本黯淡漠然的眼神,夹杂着透明的泪水,焕发出无匹的精神锐气,就像是一柄蒙尘的剑,被擦去上面的灰尘,重新焕发神采。
“我懂了,必不负你所望。来日要以手中剑,斩杀那个人,我发誓。”
郑平原的变化也惊了章峰与邱敏君等人,老黄也诧异的看了眼这个小子,对祖万春的眼光佩服万分,武功不高,这眼光毒辣的很,会观人之术啊。
“好吧,我答应你,反正身份泄露,这里也待不下去了,正好离开这里到黔郡生活。”
见到章峰答应,祖万春仿佛放下什么心事,点点头,然后挥退众人只剩下邱敏君,章峰与老黄三人。
“我不行了,小邱,你要查清楚今日杀我那个少年的底细,如果能拉入圣教,必定能大有作为,如果不能,也要尽早除掉,免得成为大患,我怕有朝一日小郑真去找他,反而害了自己的性命。”
老黄搓了搓拢在袖口的双手,
“就知道你老小子刚刚是在提他的心气,故意贬低敌方之人,只是我去的晚,那少年真值得这般重视?”
章峰和邱敏君同时点头,随即看了眼对方,又摇摇头,
“或许吧,实在看不透,本来正如祖长老所言,聪明往往反被聪明误,不过此人倒不一样,机敏是外在,更内层,就像笼罩在一层迷雾之间,实在看不透。”
“这是自然,因为他本身也没看透自己,外人如何能看得透?
不过有一点,这是一个危险的人物,趁着还年轻,能压制的住,速速做决断吧。
我是不成了,今后拜火教就看你们得了。
咳咳,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拜火,拜火,我来了。”
祖万春低头的刹那,脖子一歪,彻底咽气,剩下三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只能无奈叹息。
终于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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