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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华贵的马车,驶入美丁城教堂。
护卫的教廷骑士和黑衣教士们,勒住马,四散开来,把守住了大门,走廊和庭院四周的每一个角落。
车门打开,华莱士伸出手,在迎接的约瑟夫的搀扶下,走下马车,环顾四周道:“很多年没到美丁城来,这里依然是往日的模样。”
“大主教阁下,”约瑟夫恭敬地行礼,说道,“您的莅临,让整个美丁城都沐浴在圣帝的光辉中。”
“约瑟夫,你可不像别人说的那么木讷,”华莱士哈哈一笑,指了指约瑟夫,“这种恭维话,你不是说得挺顺口吗?”
“约瑟夫一片真心。”约瑟夫的神情,愈发的恭敬。
“走吧,”华莱士笑道,“去礼拜堂看看。”
华莱士显然对美丁城教堂很熟悉,也不用约瑟夫或其他教士领路,便当先迈步而行。一行人穿过绘着圣帝事迹和各种传说的精美壁画的走廊,顺着一排排细长窗户投下的阳光,走进了宽敞而寂静的礼拜堂。
圣坛上,圣帝的雕塑高大肃穆。背后,是巨大的白色十字架。
唱诗台中央的讲台上,摆放着一本厚重的《圣约》书。书皮是镶了金边的魔羊皮,制zuo精美。任何一个神职人员,都会梦想得到这样一本圣约。只是摸着那坚硬而温暖的封面,就足以产生一种巨大的满足感。
华莱士穿过一排排黑色的木质长椅,走到讲台边,抚摸着台上的《圣约》,又围着圣坛走了一圈,这才在约瑟夫身边停了下来,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都离开。
教士们有序的退出了教堂。华莱士身边最受信赖的文修士布鲁克走在最后,为华莱士和约瑟夫,关上了大门。
厚重的礼拜堂大门合拢,在空旷的房间里,发出一声回想。
华莱士转头看着约瑟夫,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我的来意,你应该知道吧?”
约瑟夫俯身,没有说话。
华莱士背着手,踱了两步。眉头深锁。良久,他长叹了一口气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关注前线的局势。说实话,从眼下的情况来看,阿道夫大公想要生还,机会已经极其渺茫。”
约瑟夫恭敬的听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
“索兰教廷现在的处境有多尴尬,你是知道的,”华莱士道,“而在帝国这么多行省大主教当中,我的处境,又最为尴尬。一旦卢利安沦陷,我这个行省大主教,就成了摆设。”
“大人多虑了。”约瑟夫道。
“我不得不考虑啊。”华莱士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窗外的树叶。缓缓道,“我现在的处境,也就是教宗大人未来的处境。三大帝国教宗,独独我圣索兰帝国的教宗,从来没有人能坐上教皇的宝座。为什么?”
不等约瑟夫回答,他便自言自语地道。“这其中,固然有帝国皇室和梵丁堡关系的原因,也有这百年来,我索兰教廷,在各方面。都和梵丁堡渐行渐远格格不入的问题。说到底,我索兰教廷,早和梵丁堡不是一路了。”
“大人说的是。”约瑟夫道。
“因此,当这场战争爆发之后,我并不想和兰里斯家族有什么瓜葛,”华莱士道,“虽然这两百多年来,这个家族一直都深受教廷山的宠信,可在我看来,在他们真正入主圣索兰之前,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我们还需要和索兰皇室以及贵族领主们,保持一种平稳的关系,没有必要这么急着表明我们的态度,陷入这场政zhi斗争。”
华莱士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约瑟夫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严禁下面的人私下和兰里斯家族接触的原因。可惜的是,真正能够理解这一点的,只有你和我身边的少数几个人。萨基这种人,对我的话根本置若罔闻。”
提起萨基,华莱士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阴冷。
身为行省大主教,四大区主教,原本应该都是他的心腹。可华莱士这么多年来,遭遇的最赤裸裸的背叛,正是萨基。
这家伙,为了劫走温格,竟然不惜违背他的旨意,甚至冒充盗匪!如果不是那真正的匪军忽然出现,只怕就连约瑟夫,也早成了刀下之鬼。
对萨基,华莱士可谓恨之入骨。如果不是这个人已经死在了匪军的手中,他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大人息怒,”约瑟夫劝慰道,“萨基这种人,死不足惜。若不是大人青睐,他怎么可能坐上西区主教的宝座?可恨他居然还吃里扒外,想至大人于不义。这种人死在盗匪手里,也算是报应。”
“不说他了,”华莱士摆了摆手,对约瑟夫道,“在温格这件事上,你做得很不错。如果不是你,这次我会变得很被动。”
“大人过奖了,”约瑟夫激动地道,“能为大人尽绵薄之力,是我的荣幸。”
华莱士赞许的看着约瑟夫。对于这位前美丁城教堂的小小主教,他越来越喜欢了。知情识趣不说,也是自己的一员福将。
当初温格犯事的时候,正是这个刚刚被自己提拔成为郡主教的白胖家伙,从红叶骑士团的手中,带走了温格,不但让自己捞了一笔,而且使得自己掌握了温格的审判权,得以在卢利安贵族,帝国皇室,索兰教廷以及兰里斯家族之间,左右逢源。
而上一次,如果不是他运气好,恐怕温格早就落进了兰里斯人的手中了。那时候的局势可不像现在这样糟糕,卢利安的贵族们,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投靠兰里斯家族。若让萨基夺走温格,自己不但在兰里斯家族那里得不到一丁点好处,反倒被迫绑上船,先一步站到世俗贵族们的对立面。
华莱士思绪一转,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就在他启程来美丁城之前,兰里斯家族的二级管家席林。再一次登门造访。
同样是关于温格。而这一次,席林希望,华莱士能够在明天,将温格带到慕尼城,移交给兰里斯家族。
不得不说,现在的席林很狂妄。
或许。在乔伊斯夫人等卢利安贵族投靠过去之后,他有了足够的狂妄资本;又或许,对深受尼古拉斯二世宠信的兰里斯家族来说,整个大陆的教廷都只是他们的家仆,说话用不着太客气……
总之,华莱士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压制住自己的火气。
华莱士比谁都明白,明天,正是法诺的后军启程的日子。更明白。现在的慕尼城中,聚集了多少索兰顶级家族的观察者。在这样的情况下,席林的要求,近乎于赤裸裸的让他华莱士向兰里斯家族宣誓效忠。
华莱士不是不知死活不辨形shi的蠢货。可堂堂行省大主教,决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公然低头。
他席林,算个什么东西?!
因此,华莱士断然拒绝了席林的要求。只是答应,以某种方式配合他们。
而这种方式。自然就是之前约瑟夫提出的,制造机会,让温格从己方手中逃脱,加入到东征军中的方案。
今天来美丁城,正是因为这件事。
“温格现在怎么样?”华莱士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和以前一样。”约瑟夫道,“大人想去看看他吗?”
华莱士摇了摇头,“这种家伙,如果不是当初投靠了兰里斯家族,早就被挂上绞架了。没什么好看的。只可惜。终究还是兰里斯家族厉害,时局发展至此,我们也不得不把温格交出去了。”
“什么时候?”约瑟夫问道。
“明天,”华莱士拍了拍约瑟夫的肩膀,“把他带到慕尼城,就按你的计划来吧。这件事办好之后,你准备一下,接任西区主教的职位。一个大区主教的位置,老是这么空着也不行。”
“遵命,我的大人。”约瑟夫兴奋而感激地握住华莱士的手,亲吻手背。
只是谁也没看见,在俯身下去的一瞬间,约瑟夫的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
半个祷时之后,当华莱士的车队,驶出美丁城教堂大门的时候,对面一间店pu里的一位伙计,也收到了一张纸条。
………………………
………………………
一天过去,在军中学员和士兵们的关注下,乌合军和后勤护卫队之间的冲突,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收敛。尽管双方都有不少人已经被军法部关了进去,可是,双方士兵的冲突,依然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甚至有了蔓延的趋势。
只要身穿乌合军制服和后勤护卫队制服的士兵一碰上,就准是一场拳脚相加的混战。因为双方在军中其他各营,也有各自的朋友。有时候冲突爆发的时候,这些人恰逢其会,也参与了进来。
军法部的大小执法官们,都已经忙得脚不沾地。这种事情,原本应该直接拉警卫队出去封营抓人,至少也要找双方领头的来问话,掐住冲突爆发的源头。可几次请示,得到的答复都是不许轻举妄动。
无论是尤金一系还是贵族私军一系的将领军官,似乎都不想对此承担什么责任。只要冲突还控zhi在安全的范围以内,他们就视若不见,置若罔闻。
到了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疲于奔命的军法部,已经有些倦怠。关押殴斗士兵的房间,也早已经人满为患。就连军中的其他各营,对乌合军和后勤护卫队之间的争斗,也都见怪不怪了。
反正人群中,只要双方碰见,就总会爆发一场冲突。然后就会被执法官们带走。一qiē又恢fu平静。
倒是关于明天,法诺后军启程的事情,开始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人们的议论中。
这支部队,就驻扎在城外。按理来说,明天就要启程了,后勤补给和各种准备工作,早就该完成了。可从营中军士传出来的消息来看,这些工作至今尚未完成。尤其是后勤补给方面,尤为拖拉。
这不得不使人联想到贵族们和尤金将军之间的分歧。进而担心双方的冲突,会因此而变得愈加尖锐,最终不可调和。
到这天的下午六点,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潜伏的暗流,以及越来越多被乌合军和后勤护卫队卷入的殴斗。让各营军官,都开始约束己方的士兵,严禁踏出营门半步。各营大门紧闭。属于贵族一方的部队和属于尤金一方的部队,都在各自高层的示意下,暗自戒备着。
“大人,都准备好了。”
身后,侍卫的声音传来。尤金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
站在慕尼城南城墙上,放眼望去。城内城外连绵的军营,农田,牧场和鳞次栉比的房屋,尽收眼底。
天边的红日,已经渐渐落到了西山的薄云中。白天的暑气渐渐消退,微风吹拂,鼓荡着城墙上象征着卢利安家族的火蜂威风旗,时起时伏。城中街道。依旧车水马龙,热闹而喧嚣。来来往往的人们。正为各自的生活忙碌着。
小贩在叫卖,车夫在吆喝着驽马,衣冠楚楚的绅士们互相点头示意,佣兵们龙行虎步,看谁都是一脸的不耐烦。商人们牵着满载货物的驮马,或赶着车。进出于市场。卖艺的吉赛人,表演着抛球或飞刀的把戏,招揽客人。更有些妓女流莺,在小巷边搔首弄姿,掀开裙摆。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勾引路人。
局势虽然艰难,可日子总要过下去。
对灾难的承受力,是人类能够越过断天山脉,来到这片贫瘠苦寒,满是魔兽的大陆繁衍生息的最大本钱。现在的斐烈人还在美丁城南三十公里的地方。距离慕尼城,还有上百公里。只要他们一天没有兵临城下,大家就一天这么过。
和嘈杂繁华的街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刻的军营。
站在城墙上看下去,军中各营,寂然一片。没有了往常的热闹。士兵们都被勒令呆在自己的营房里,只有少量的巡逻队,在空寂的训练场和营房间的通道行走。偶尔有一两个骑士军官经过,也是脚步匆匆。
尤金的心头一阵沉重。
虽然同在一个军营中,可贵族私军和慕尼城卫队之间,却是貌合神离。这种分歧,来自于贵族领主们的私欲,来自于人心最阴暗的一面。可往往这样的东西,在一场渐渐迫近的灾难面前,就会冒出来。
在利益的面前,忠诚和信任都太奢侈了。
如果阿道夫大公在,卢利安或许还能坚持下去。兰里斯人也搅不起什么风浪。可是现在……
今夜和乔伊斯夫人的会面,或许,就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大人,”紧随尤金身旁的骑士团第五大队大队长艾弗里道,“您真的要去?”
见尤金默不作声,他急道,“乔伊斯夫人已经投靠兰里斯人了。何必跟她多费口舌?照我说,应该立刻公开他们的罪状,下令逮捕,铁腕镇压才对。大人,下决心吧。有我们第五大队在,慕尼城里,他们翻不了天!”
“不行,”尤金摇了摇头,淡淡地道,“至少他们到现在,还没有背叛,于情于理,我们都没有先动手的理由。况且,一旦我们先走出这一步,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那就等明天!”艾弗里道,“只要军队不能按时出发,我们就能名正言顺的找乔伊斯问责。”
“那时候,就晚了。”尤金一阵苦笑。
他凝视着远方的夕阳,缓缓道:“在所有人的眼中,这个帝国,已经是夕阳西下。为了保命,为了飞黄腾达,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们忘ji了曾经的荣耀,曾经的承诺,曾经彼此的信赖。”
艾弗里和几位慕尼城卫队骑士,肃然而立,倾听着这位在卫队中,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副统领的心声。
“可他们忘了,我们没忘,”尤金容色如铁,“有些事情,是身为一位骑士,这一生都必须去坚持的。譬如忠诚,譬如勇敢,譬如正直,譬如荣耀。从我们立志成为骑士的那一天起,骑士的八大美德,就伴随我们一生。如果我们在半途丢弃了这些美德。那我们也不配成为骑士。”
“骑士的荣耀,不仅仅是在战场上获得。不仅仅是冲锋杀敌。它存zài于我们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我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次选择,都决定着我们是否配得上这份荣耀。这个称号。”
尤金的声音低沉下来,转头看着身边的骑士们:“前线的局势,已经越来越紧迫。明天就是后军出征的日子。法诺将军把这一qiē交给了我,而我,却没能完成他交代的任务,这是我的失职!”
“大人!”骑士们异口同声地叫道。
大家都明白,事情发展的今天这个地步,并不是尤金的失职。事实上,在阿道夫大公深陷重围之后。换任何一个人来,只怕也无力扭转这个局面。
贵族们必然要考虑他们的利益。内部不齐心,加上兰里斯人在其中拨弄,心生二心也就不足为奇。况且,尤金手中原本就没有足够的兵力,物资补给,更是倚靠各大领主提供。用一句俗话来说,再好的厨师。也做不出没有食材的宴席。
平日里,尤金是如何殚精竭虑。如何通宵达旦的工作,大家都看在眼里。此刻见他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许多人都只觉得鼻梁发酸。
尤金轻轻摆了摆手:“骑士有骑士的准则。这些年来,我在慕尼城中,呆得太久了,已经忘ji了当年金戈铁马纵横驰骋的日子。我有家。有属于自己的庄园,平日里喜欢喝点酒,闲时晒晒太阳……”
“或许,我已经丢了很多东西。但我可以确定的是,至少我还没有丢掉我的忠诚。和我的勇敢。我依然是一位荣耀的骑士!”说道这里,尤金环顾众人,“今天,我必须去见乔伊斯夫人,有三个理由。”
他竖起手指:“第一,乔伊斯夫人,我还算了解。她是一个很精明的贵族,任何人都很难在她的身上,占到什么便宜。可是,对利益的追逐,并不意味着在她的心中,完全放弃了贵族的品质。她既然愿意和我秘密会晤,就说明,我们还有一线希望。”
“可是……”艾弗里急道。
他的话,被尤金打断了。
“听我说完,”尤金道:“第二,我们的矛盾,现在还没有公开。而一旦等到明天,后军无法按时出征,所有人都会知道。到那时候,我们和乔伊斯夫人之间,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因此,今天晚上,是我们,也是她最后的机会。”
说着,他拍了拍艾弗里的肩膀:“第三,我想,这正是你想说的。万一乔伊斯夫人已经铁了心背叛,我这一去,或许就是自投罗网。可身为骑士,身为这支联军的指挥官,这却是我必须去做的。”
“她们如果敢对我动手,那就意味着,她们已经公开反叛。那样的话,我们也就没有任何顾虑了。”尤金平静地道,“现在,我任命艾弗里你为联军代统领。全权负责我不在时的指挥工作。如果我今夜不能回来,我希望你,能及时通知法诺将军,同时,为他们守住慕尼城。绝不能让这座城市,落到叛变者的手里。这是前线将士,唯一的生存通道……”
艾弗里和骑士们,呆呆地看着尤金。
在慕尼城卫队的诸多将领中,尤金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他的个人实力,只是荣耀骑士。不如身为大光明骑士的法诺。个人魅力,更远不如其他个性鲜明的将领。
他平凡而沉默,就像一头老黄牛,只知道埋头做自己的事情。平日里,除了公务之外,大家很少和他有什么私交。再加上他为人方正,严厉,主管士兵训练近乎于苛刻,因此,没有多少人喜欢他。
当法诺任命尤金为联军统领的时候,大家都不怎么理解。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所有人都认为是他的优柔寡断,导zhi了在和贵族们的这场争斗中,落于下风。
可当此刻,站在这城墙上,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平凡的脸,大家才发现,自己和一位真正的骑士比起来,差距多么远。
骑士从来都不怕冲锋。
在战场上,策马冲入敌阵,就是骑士的天职。
可是,明知道是送死,依然义无反顾的发动冲锋,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在有别的选择的情况下,在完全没必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的情况下,发动冲锋,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而此刻,没有铿锵的战鼓,没有热血沸腾的宣言,没有脑子一热的冲动。
尤金就这么冷静的,用一个真正的骑士的方式,发动了他人生中,最勇敢,最忠诚,也最坚决的一次冲锋。
晚风轻拂。当尤金一一和众人拥抱告别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已经热泪盈眶。
看着尤金离去的背影,骑士们久久伫立着。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背叛,太多的阴谋,太多的欺骗和太多的尔虞我诈。大家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似乎都已经忘ji了许多东西。似乎都已经习惯了,用一种原本就不正常的方式,去思考问题。
直到此刻,看见这个似乎有些迂腐,甚至有些愚蠢的中年人的背影,他们才发现,原来,那些自己忘ji的东西,是多么的珍贵。
“艾弗里队长。”
当尤金的身影,消失在夕阳下,骑士们转头看向艾弗里。
“我们怎么办?”
艾弗里咬着牙,转头看向沉寂的军营,目光闪动。
“走!跟我去乌合军!真要是大人回不来,掌控慕尼城,咱们还得拉上这帮家伙!”
骑士们一听,都激动起来。
“对,这帮家伙正跟后勤护卫队干呢。”
“今天,咱们就给他们撑撑腰去!”
“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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