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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推开时,保镖打招呼的声音同时响起:“顾医生。”
隋玉一怔,看着走进来的男人。
那顾钧看见她,也是微微一怔,再看了眼连舟,笑笑对着隋玉道:“姜小姐,这是来探望哪个病人?”
隋玉下意识的瞟了眼躺在床上的原身,但动作不明显。
顾钧瞧着姜不渝。在病房时她还是牙尖嘴利的,这会儿这么拘谨,有点遮遮掩掩的那味儿。
他扫了眼连舟,眼中多了些兴味。
他想:连舟花名在外,也许这位姜小姐也在他的花名单上。
医院这种地方,适合幽会。
他想到初次见到姜不渝时,就在楼梯逃生出口,她躲在那里偷窥,说不定就是在等什么人,不巧被他撞上了。
连舟不知道连舟脑中已然浮想联翩,问道:“你们俩个认识?”
隋玉笑得不大自然,随手勾起一缕头发挂耳朵上,道:“刚认识。”
顾钧道:“哦,姜小姐也是我的病人。”
连舟微微扬眉看向隋玉,隋玉笑着道:“没什么大事,肠胃炎而已,是霍衍让他来给我看病的。”
连舟了然的点了下头,然后就没话可说了。
顾钧是来巡视病房的,他走到“浦隋玉”的床头,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再看了眼她的心电图仪,道:“好几天没看到你人影,还以为你失踪了。”
连舟哂笑了声:“遇上了点儿麻烦。”
顾钧上下看了他一眼,看他那狼狈样,唇角勾着讥诮:“看样子是挺麻烦。”
隋玉安安静静,连呼吸都小心,但这么个大活人在,不可能做到毫无存在感,更何况对她抱有好奇的人。
顾钧的视线再度落到她的脸上,勾着笑道:“看样子,我在这里,你们不大方便说话?”
隋玉淡淡道:“我是担心我一开口,顾医生分了心,把人治坏了。”她抱起手臂,“要是出了问题,顾医生可就名誉扫地了。”
顾钧摸了摸鼻子:“姜小姐说的是。”
连舟看两人似乎有点针锋相对,尤其是这个姜不渝,好像在防着他什么。
不过,这地方本就不方便说话,姜不渝警惕性高,是怕顾钧说些什么被人听了去。
他余光扫了眼四周,这里到处是看不到的摄像头。
顾钧检查完,轻叹了口气道:“我打算再给浦小姐做个脑电波检测,不过,少了那位何老先生,有点儿遗憾。”
连舟沉默,隋玉瞥了他一眼,也沉默,病房里的气氛就显得有点怪异。
顾钧瞧了瞧两人,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摸了摸鼻子:“那,我就出去了,你们继续。”
他耸了下肩膀,这就出去了。
病房陷入更深的安静,隋玉站了会儿,道:“连舟先生,我就快回去了,不知道离开之前,能否请你喝杯咖啡?”
连舟从“浦隋玉”身上挪开视线,轻点头。
隋玉笑了笑,这就出去了。
医院附近便有咖啡厅,隋玉进去,点了两杯咖啡,过了会儿,连舟就进来了。
隋玉手上端着热柠檬茶,轻啜了一口,眼睛一扫对面座:“给你点了冰拿铁。”
连舟看了眼面前的咖啡,先坐下,双手抄在口袋里,身体随意的舒,偏头看着窗外。
阳光落在他白皙的脸上,却只显得清冷。
隋玉抱着杯子,见他一脸严肃,一时不知道该先说什么。
连舟这个人,她是最清楚的。他这样沉默,是心烦,情绪不好的时候。
隋玉抿了抿嘴唇,犹豫着开口道:“连舟先生,顾医生说的何老先生,是何应在老师吗?”
连舟转过眸光,拿起咖啡抿了一口,点头。
“我在九峰山找到他。老先生那时正在研究一道古方,用于脑受损病人。他回来后,与顾医生做了研究,两人做了一套可行性方案,‘隋玉’是这道古方的第一个应用者。”
“只是,因为没有人使用过,需要家属签署同意书……”
连舟的眉毛皱起,脸色显得难看,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
隋玉观看他的表情,接话道:“浦大小姐不同意,不肯签字?”
其实不用连舟详说,隋玉也能想象到当时的场面。
浦金悦根本不希望她醒来,就以冒险为由,阻拦他们的计划。
不管是公立医院,还是私立医院,都有严格的程序标准,浦隋玉的身份,更是随意不得。
没有签字,也就做不了实验。
隋玉的气息沉了下来。
连舟说,那药属霸道之药,何应在过来之后,结合“浦隋玉”的身体状况,用了他开的药方调理,以便她的身体最后能够承受得住那霸道药。
“……何老先生的行者针,能将那药物导入她的全身。”
隋玉听到“行者针”时眼睛一亮,那是何家的绝学,何家祖师爷那一代传下来的,属于民间为数不多的秘术。
隋玉学过行者针,只是后来她离开应山学堂,学得不精,甚为遗憾。
何应在说过,行者针虽是何家绝学,但在传承时,中间因为战乱,医书有缺损。而今师父要把行者针落在她身上,说明这套针法已被他完善起来。
“……浦金悦抓住理由,不同意这么做,她甚至联合公司董事们,说何老先生要谋害‘隋玉’,当时闹得难看,还报了警。好在老先生门下学生众多,保他离开。”
尽管没有亲眼看到那场面,但隋玉只稍微想象一下浦金悦的嘴脸,就知道当时肯定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那是一场危机四伏,无耻诡辩的大战!
浦金悦人前装姐妹情深,不肯让别人碰她的妹妹,背地里又说她克亲,恨不得她马上死去。
隋玉气得浑身颤抖,手背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然而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庆幸何应在安全离开了。
她真恨不得现在就弄死浦金悦。
然而她不能……隋玉深吸了好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连舟垂着眼皮,视线落在他包着纱布的手,隋玉看了他一眼:“你这伤,也跟‘浦隋玉’有关?”
连舟深吸了口气,端起咖啡一口气喝完了,他似乎不大想回应这个话题,隋玉也就不再盘根问底。
后来,隋玉才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是连信找人整了他。
虽说不是亲兄弟,但一家门里闹出那么大的事情,连家又偏袒连信,对连舟就更没有好果子吃了。
此时,隋玉不知连舟的委屈,她看他面色阴郁,心里便跟着难受起来。
她眼眸微紧,透着关心,但又不能表现的太过,只好轻描淡写:“你要小心……”
咖啡馆外的马路上停着一辆车,车上男人望着咖啡馆内里,目光阴沉。
霍衍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病才好,就迫不及待的去关心别的男人,他怎么没发现,那女人这么善良大方?
前面负责开车的小秘书只觉冷得瑟瑟发抖。她看了看车上的温控器,悄悄的把空调往上调。
“霍总,要不要我去叫姜小姐出来?”秘书小声发问。
男人不做声,推开车门下车。
“我听师父说,浦大小姐是个醋坛子,周维朗这一绯闻闹出来,他们应该没什么心思管这边摊子。连舟先生,你没有想过,把师父转移到别家医院去,脱离浦金悦的视线?”
“不过……”隋玉停顿了下,原身转移,是让她脱离浦金悦夫妻的毒害,她不能让何应在试用他的那古药方。
解语说过,如果方法不当,有可能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那么她就真的要消失在这天地间了。
她不能让连舟觉得,转移了“浦隋玉”,就可以让何应在的计划再度实行。
“不过……何老先生的古方,之前没有人用过,确实存在一定的风险。能不能再等一等?”
隋玉正与连舟说话,没察觉后面有人靠她走近。
霍衍听着那女人小心翼翼的说“再等一等”,脸色更加黑沉。
“等多久?”他站在她身后。
隋玉吓了一跳,差点把杯子打碎。
她转头,就见一个黑面煞神站在她的身后。
“霍衍?”她倏地站起,不明白他怎么这时候冒出来了。
他这几天都没搭理她。
霍衍冷眼瞧着她:“晚上的飞机,如果你想留在北城,随便你。”
他扫一眼连舟,眼神更冷。
隋玉被他那浑身寒气吓到,他误会了。
隋玉顾不得跟连舟道别,先追了出去。
“霍衍,不是你想的那样!”
隋玉心中惴惴,他该不会以为,她是让连舟等着她吧?
她更怕霍衍以为,她坚持在顺安医院治病,是在等候连舟的到来。
隋玉头皮都要炸了。
电视剧中演过无数次的狗血桥段,竟然在她身上上演。
而且,她就是那个“渣”。
她在司机开车之前,跳上车。旁边的男人一身冷,让人不能靠近。
隋玉咬着唇瓣瞅他,郁闷的想哭。
这时候,正是他气得发飙的时候,她即便解释,也不能多说什么,反而是多说多错。
她闷闷的,对着前方开车的人吩咐:“停车。”
小秘书愣了下,不确定的先看了眼大老板,再看隋玉:“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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