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多年之后遇见故人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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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是有一些晚了,微红的斜阳让朔方灰黄的土地上沾染了一点赤色。随着快要入夜,天气多添了几分凉意,微冷的风吹拂过领口总是让人不自觉地打着哆嗦。
垂阳斜照在小院中,那土石搭成的墙壁上一只像是壁虎却又不太像的东西吐了一下舌头,从墙头爬进了墙角的阴影里。
顾楠捣完了药,坐在小院里看着端木晴忙碌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在忙着什么,只知道她在一堆药草之间四处翻找着,该是在找什么药。
将被捣成碎沫的药草放在一边,顾楠扭头又看向了那挂在墙上的剑。
她始终是觉得这一把剑有一些眼熟。
这把剑没有什么非常特别的地方,或者该说应该就是一柄普通的青铜剑。
不过看剑鞘上面的纹路,还有剑身的长度,没错的话当是一把秦剑。
毕竟秦地的青铜剑要比其他地方所产的青铜剑都要长一些。
看着那柄剑,顾楠站起了身走到了墙壁之前。
她慢慢地伸出了手,握在了那柄剑的剑柄上。剑柄入手微凉,手触在剑柄上的一刻,顾楠好像才是回想起了什么。
当年她初开始学剑的时候,鬼谷子曾经教她了一门功课,用鬼谷的说法叫做参剑。
身为剑客不当只会用剑,更要懂剑,每一把剑都是不一样的。重量,长度,刃口,都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用剑的人如果不懂手中的剑,手中的剑自然也就难以达到心之所向。
所以那时的她时常被逼着抱着她的第一把青铜剑,枯坐在小院里参悟。
参悟出了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对于如今的她来说每一把剑确实都是不一样的,剑入手之后,她就能感觉的到剑的不同。
顾楠的眼睛出神,这把剑她真的很熟悉。
一声轻响,青铜长剑被抽出了剑鞘,握在了她的手中。顾楠的目光落在长剑的剑刃上,剑刃的刃口泛着一抹弧光。
和剑鞘微有生锈不同,剑刃上没有任何的锈迹,不过刃口的上面有几个缺口,那是劈砍在盔甲上造成的。
手在剑刃上摩挲了一下,她可以确定,这应该就是当年她的第一把剑,她用这把剑曾在长平的战场上厮杀过。
后来这柄剑去了何处,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顾楠回想了一下,她记得当年,她把这把剑送给了一位在长平为她疗伤的女医生。
那女医生好像是叫做念······
她皱起了眉头,那医生的名字,她已经记不清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在干,干什么?”
端木晴断断续续地声音从身后传来,顾楠回过了头,拿着手里的剑。
“没什么,只是看一看这柄剑。”
说着她将青铜剑归入了墙上的剑鞘之中。
“这是谁的剑?”顾楠的手从剑上放下问道。
“这,这是,先人之物。”
端木晴回答道,她似乎是找齐了药草,一小堆药草被她放进了一个小坛子里,走到小院的角落里披着干柴,像是准备生火。
“方便说一下吗,那位先人的名字?”
顾楠继续问道,她想记起那个人的名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不想将她活过的事忘去。
端木晴看了她一眼,慢慢地说道:“是我师祖,念,念端。”
“听闻,听闻这剑是故人所,所赠的。”
“念端······”顾楠喃喃地念道着这个名字。
眼前回忆起了什么。
当年那小将从马上解下了一柄长剑抛给那要上路离开的医生。
是让她留着路上防身的。
故人吗?
“呵。”顾楠的嘴角微微勾起,笑出了声。
“你,你,笑什么?”端木晴卷起袖子,披着柴火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顾楠摇了摇头,对着端木晴笑着说道:“只是我曾经也见过她一面。”
“谁?”
“念端。”
端木晴撇了一下嘴巴捡起了一根柴火,劈了起来:“你,你又,又说胡话。”
顾楠笑了一下,走了上去说道。
“我来帮你劈吧。”
······
待到霍去病他们上好药已经快要入夜了,端木晴没有让他们离开,而是给他们整出了一间屋子,说是要让他们先住上一晚。
马贼的刀是有弧度的,这样的刀造成的刀伤都很薄,但是很长,所以如果处理不好后续会有不少问题,还有可能留下暗伤。
端木晴说晚上会给他们煮好常用的药,明日拿走,每天用药涂抹一次伤口,等到伤口愈合就能痊愈。
已经是快要入夜,就算此时离开也不可能直接行军,霍去病和士兵道过谢后也就留了下来准备再等一夜。
端木晴的家里一共也就是两间屋子,一间是用来囤药的,如今被整了出来让霍去病他们住下,而顾楠则是被安排在她的房间里休息,她自己今天晚上估计是没有准备休息了。
顾楠支着下巴坐在门框边,无格放在身旁。
端木晴在院中煮着药,火焰在炉子下跳动着,把院中的一个角落照亮,也照亮了炉子前少女的面孔。
炉上煮着的药坛冒着起,药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是清淡微苦的味道,说不上来,但是也不算难闻。
“晴先生,煮药的事就让我来做吧,先生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看那少女坐在炉子边有一些打瞌睡的模样,顾楠轻笑着说道。
在她看来,煮药这种事情也没必要一直守着,煮开不就好了。
端木晴的眼睛睁开,用手搓了搓回头看向顾楠摇头说道:“不,不行,你会煮坏,坏的。”
“而且,你,你不用,叫我晴先生。”
说着又重新专注地看着面前的药坛。
“那我就叫你晴姑娘便是。”
顾楠笑看着她,这倒是一个认真的小姑娘。
大概是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端木晴煮好的药,将其中一份倒了出来。那里面的药是煮得粘稠,被她倒在了一个小篓里。
粘稠的药糊落在篓子里,缓慢地从细缝中流下,将一些没有煮烂的杂质留在了上面。
将一坛倒完,端木晴拿起了另外一坛倒在了一口碗里。
这一坛里的药倒不是那糊状的模样,而是比较干净的药汁,成淡淡的棕色,带着一股远远就能闻到的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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