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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君打算,等劳军的时日一到,一边是田家探听消息,另一边则是出手打击顾家的产业。
在顾家看来,他们是合理地利用规则,来对付突然间冒出头来的冯君。
至于说直接硬杠冯君……顾家又不傻,已经有两位先天死在这厮手里了。
顾茂远是老牌先天,但是他再老牌,也仅仅是先天,不是仙人。
顾家唯一战略级别的威慑武力,不能轻易地使用。
可是冯君非常腻歪这种事,你顾家觉得自己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行事,但是强取豪夺的时候……你们尊重规则了吗?
他不知道顾家是如何对付别人的,但是他很明白,顾家曾经是如何对付自己的。
区区十几枚铜板,就要强行买下自己从地球带来的物品……这叫尊重规则吗?
规则不是夜壶,想用的时候拿来用一用,没用的时候就丢到一边。
所以在冯君看来,这就是典型的恶意报复,或者对方还会洋洋得意地以为,他们借用的是大义,使用的是阳谋,而自己只能乖乖地束手就缚。
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阳山顾家在几百里外,正一脸狞笑地看着自己——想逼我顾家出头?随便用一些小手段,就玩死你!
冯君最不喜欢的,就是对手的得意。
又过了两天,大部分虞家人已经离开了,再然后,田家在北园伯府施工的子弟也回来了。
冯君得了米家送来的情报汇总,发现妙手阁对于夺魂刺的死,没有任何的反应,所以也懒得说什么十日之约了,将夺魂刺的尸身,转交给了米家人。
——只要你做事讲究,我做事只会更讲究。
米家人得了仇人的人头,激动得难以自持,连夜回了元广府。
冯君看到周边的人少了一些,正说要去挖掘灵石,哪曾想第二天一大早,有田家人来报:从县城方向,来了一队军士。
很快地,田阳猊也赶来了,带来了最新的消息:来的军士不仅仅是郡兵,还有铁卫。
铁卫是归禁卫军管理的,跟警卫团有点类似,直接对皇家负责,跟御林军一起,组成了京城的两大卫戍部队。
这个消息实在有点糟糕,田阳猊也是愁眉不展,“这是什么大人物来了?”
铁卫主要负责护卫工作,但不仅仅为皇家提供护卫,所有的封疆大吏身边,都有铁卫的存在,这是东华国对大臣的一种保护,算是朝廷的福利。
比如说,庆宁府知府身边,就没有铁卫……他不够资格,可是他的上级浮山郡郡守,身边应该有十名铁卫,就算偶尔有缺额,很快也会被补齐。
田家只是地方豪强,甚至可以说是个乡下小家族,子弟们眼力有限,辨认了好久,才发现郡兵中居然夹杂了铁卫。
按说虞家人的眼力,应该比田家强点,不过目前虞家只剩下七八个人了,连虞正清都离开了,做主的是虞二少爷,修为最高的,倒是一名高阶武师修为的客卿。
虞二少爷不怎么跟冯君联系,今天也没来通消息。
田阳猊愁眉苦脸地表示:有铁卫的话,咱还真的不好冒犯,发生什么也只能忍着。
不想忍的话,可以跑,但是绝对不能反抗——这可是东华国皇家和朝廷的脸面。
冯君倒是不怎么害怕,先天都杀了俩,铁卫又怎么样?所以他淡淡地表示,咱静观其变。
大概是中午时分,那一行人来到了止戈山,直奔冯君的小院而来。
这些人距离小院还有十余里的时候,先头部队就已经抵达了小院。
之所以说是先头部队,因为打头的除了有一名铁卫,还有五名郡兵和两名差役。
冯君见到有郡兵出现,忍不住暗暗摇头:田家这情报能力,还有待加强啊。
殊不知,这是他误会了,东华国的惯例是,有铁卫的地方,十有八九会有其他的护卫力量,这不是连差役都来了?
田家子弟虽然对铁卫战战兢兢,还是得硬着头皮上前发问,“敢问诸位前来,有什么事情吗?”
那两名差役是止戈本地人,平日里跟田家子弟还有往来,不过这时候却是正色回答,“莫要多问,有贵人前来,须征用你们的院落一用,赶紧腾出来。”
田家子弟闻言大惊失色,心知今天的事情,无论如何也小不了,只能咬牙回答,“我们也是受雇于人,帮着做些杂活儿,实在不便替主家答应。”
一名差役悄悄地使个眼色,口中却是厉喝,“你做不得主,还不速速去告知能做主的人?”
田家子弟心一横,正色发话,“要告知主家,也得知道贵人的来历才行……差大哥见谅。”
对田家人来说,拥有铁卫的贵人固然尊贵,但是能连杀两名先天的神医,身份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你不曾亮明身份,就想征用神医的院落?
“玛德,”刚才使眼色的差役见状,忍不住破口大骂,“贵人身份,又岂是你能知道的?”
一边大骂,他一边小心地看那名铁卫的脸色——别看他是爆粗口,其实是在保护对方。
铁卫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这种事情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他也懒得关心。
田家子弟却是不卑不亢地回答,“也许我不配知道,但是向主家汇报,却不能没头没脑……我也只是尽自己的本分。”
“那你让开不就完了?”差役气得冷笑,没命地使眼色。
哪曾想他的话音刚落,一名郡兵脸色一变,摘下一根钢鞭,一抖手就砸向那田家子弟,口中厉喝一声,“竟然敢刺探军机,找死!”
田家子弟不敢反抗,只能身子暴退,可是对方的鞭法实在精妙,钢鞭直接脱手飞出,将人砸了一个大跟头,才又一抬手,收回了钢鞭。
合着这钢鞭的尾部,还有一根极细的索子,正握在郡兵的手中。
田家的子弟在猝不及防之下吃了大亏,口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噗~”
田乐文刚刚赶到不远处,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忍不住勃然大怒,“你为什么打人?”
“滚!”这名郡兵厉喝一声,“马上腾出院落,打扫干净,否则要你们好看!”
话音刚落,只听到啪的一声闷响,这名郡兵的肩头一震,手中的钢鞭落地,紧接着,殷红的鲜血从他肩头的盔甲缝中冒了出来。
此人倒是相当悍勇,左手一捂右肩,咬牙切齿地大喊,“哪个鼠辈偷袭?”
又是啪的一声闷响,这厮胯下的马晃了两晃,栽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这位从马上跳下来一看,才发现自己的爱马额头正中,多出了一个血口子,正在汩汩地不住往外冒着鲜血。
马身缓缓侧躺下来,眼神一点一点黯淡下去,两条后腿偶尔痉挛一下,眼见是不得活了。
他的脸一沉,还待再骂,却猛然间发现,哪里有什么不对。
左右看一看,他才愕然发现,两名差役已经躲到了远处,甚至四名郡兵都跟他拉开了一些距离——很显然,他的坐骑之死,是受了池鱼之灾,谁也不想成为第二条池鱼。
这名郡兵越发地恼怒了,不过他已经意识到了,对方出手之人,也是胆大包天的,不但敢打伤郡兵,还敢杀掉军马。
所以他虽然异常愤怒,但还真不敢随便骂人了,只能四下扫视,睚眦欲裂地大喊,“动手的是谁?可有胆子站出来?”
一个声音在空中响起,淡淡的,却又不失威严,“让我站出来……凭你也配?”
这态度,正是郡兵刚才对田乐文的翻版。真可谓是报应不爽。
不过这郡兵并未纠结这一点,而是脸色一变,声色俱厉地发话,“我是前来征用房屋的,你确定要跟铁卫对抗吗?”
“周边房屋很多,”那个声音继续懒洋洋地发话,“我不接受征用,你们可以滚蛋了!”
郡兵闻言勃然大怒,“你可知道,是谁要征用你的院落吗?”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说话的就是那个什么所谓的神医,只不过此前他伪作不知,现在恼怒极了,忍不住脱口而出。
其实,事情发展到了眼下这一步,说破了也无所谓了。
“我不知道是谁要征用,”冯君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刚才问你,你不肯说呀。”
“泄露了贵人的行踪,没人担得起责任,”郡兵冷笑一声发话,“你武力抗拒征用,等着被官府下狱吧!”
这话一出,空中就没有了声音,就在大家猜测,神医是不是被吓坏了的时候,空中又传出了声音,“你确定自己明白,是在招惹什么人吗?”
郡兵的脸色又是一变,他当然知道,因为不能确定冯君的真实身份,所以就连上面也没胆子拿出处理方案——真要招惹了惹不起的人呢?
所以大家只能一点一点地试探,而他之所以冲在最前面,是受同袍所托。
但是这时候,他是退不得的,只能咬牙回答,“你会后悔的,大军旦夕即至,会将你碾为齑粉。”
“我后悔不后悔,是我的事,”冯君的语气波澜不惊,“但是我要告诉你一句,再不滚蛋,我要你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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