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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这位犹豫半天,还是解释了他如何进入的妙手阁。
原来他就是跟着那位半步先天出走的顾家子弟。
准先天离开顾家的时候,带了两名子弟和两名仆从,他就是其中之一。
后来在江湖上,他们遭遇了妙手阁的线堂堂主,被引入了妙手阁效力。
准先天进入妙手阁的时候,只是一个客卿身份,相当于高级经理人,合则来不合则去,双方都没有太多的责任和义务。
不过紧接着,在妙手阁的帮助下,半步先天晋阶为先天,这就不是客卿该享受的待遇。
新晋先天表示,我可以出任妙手阁的供奉,这总没问题了吧?
供奉可就不是打工仔了,而是相当于合伙人,或者说股东,平时不用出力,坐享红利就好,不过万一公司有事,他们必须提供必要的帮助,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但是妙手阁的人不答应,护法还是长老,你自己选吧。
长老就相当于是公司高层兼董事会成员,公司一旦出事,想跑都跑不了。
护法就更绝了,涉及的都不仅仅是顾家先天这一个人,而是相当于战略合作伙伴,公司出事,整个顾家都得陪葬——起码是他这一支得陪葬。
最后顾家先天选择了长老,约定效力十二年,到期重新商议。
然而三年前的一场战斗中,顾家的先天陨落了。
而这位跟着他的顾家子弟,原本才晋阶为中阶武师,结果受到了优抚,于去年晋阶高阶——不得不说,阳山顾家的名头不小,妙手阁也不想太过开罪。
这一次他能被派来,一则是因为事涉十三少,二则就是妙手阁希望,万一在庆宁府遇到麻烦,他也能居中跟顾家协调。
简而言之,顾家高层很清楚,妙手阁有顾家这么一个人,并且愿意私下跟他交流。
事实上,这种情况在各大家族中并不少见。
既然是大家族,肯定要学会多方下注,为了家族的延续,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妙手阁的名声很差,说起来算是过街老鼠,不过他们的手段跟百花楼比起来,还是相对温和,远远没有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
而顾家这位最初选择效力妙手阁,是为了选择晋阶先天的机缘,这个理由本身也相当能令人理解——对修者而言,没有比提升境界更为重要的事情了,而且为的是突破先天境。
所以,就算他效力妙手阁的消息被传出去,旁人也不好追究整个顾家的责任——此人早就离开顾家了,是他自己的选择。
当然,对顾家来说,这种消息能不泄露,还是不要泄露的好,这个无需多言。
所以阳山顾家肯定不会向外宣传,事实上,当那名先天陨落之后,家族里都有心不承认这名高阶武师是顾家人了。
此人也有终生不回顾家的心理准备,才死活不肯承认自己姓顾。
然而,当冯君表示,不打算讲求什么证据,直接对顾家下杀手的时候,他还是沉不住气了——他已经不能回家了,若是再把家族拉下水,那这一辈子就彻底失败了。
面对这种压力,他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只求速死。
至于说妙手阁的利益受损?呵呵,那关他什么事情?若不是当初线堂的招揽,现在的顾家,没准还是保持着两位先天的底蕴。
家族观念根深蒂固的社会里,很多人都保持着这种观点。
冯君听他说完,又问了两个问题,才微微颔首,“好吧,既然你痛快,我也不瞒着你了……你顾家现在的先天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他的一切信息我都要。”
顾家武师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吗?”冯君看他一眼,有些不高兴地发话,“我问这个,当然是要收拾他。”
“你说话不算数!”顾家武师气得喷出了一口鲜血,“你说了,不对顾家人下手的!”
“我只是承诺,不对顾家的老幼下手,”冯君指出了对方逻辑错误的地方,声音不急不缓,“可是你顾家行事,我总有点看不惯,不信你问一问老虞,刚才你的态度有多么恶劣。”
虞正清闻言,古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是啊,刚才吓得我差点跪地求饶,求某些人放过我虞家的血脉呢。”
“相打无好手,相骂无好口罢了,”顾家武师的胸脯急速地起伏着,他强压怒火,想要劝对方改变主意,“如果我不出言恫吓,那岂不是要成为家族罪人?”
虞正清听到这话,气得笑了起来,“原来在你眼中,我虞家就是可以恫吓的对象?”
这么说话,根本没法正常讨论,顾家武师无意陷入这种争论,只能再次强调,“我已经讲得很明白了,我的所作所为跟顾家无关……我都说出了妙手阁的秘密,你们就这么做事?”
虞正清冷哼一声,看了冯君一眼,不再说话——他不是没话可说,而是做为一个帮腔的角色,总不能抢了正主的风头,虞二少爷犯的那些错误,他是不可能犯的。
冯君微微颔首,“正是因为你说话坦诚,我才放弃找顾家的麻烦,只追究一个人的责任……我对你的配合,非常认可。”
“但是,这根本不关他老人家的事呀,”顾家武师见冯君也是这种态度,越发地着急了,对他而言,冯君的态度,要比虞正清的态度重要得多,“我顾家现在就这么一个先天了。”
冯君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我认为,有先天在,顾家子弟早晚还要鱼肉乡里,最终酿成大祸……没有先天的顾家,才是好的顾家。”
田阳猊不住地点头,“神医这话在理,顾家行事……委实令人诟病,我们苦其久矣。”
“噗”地一声,顾家武师喷出一口鲜血,“你你……”
话还未说完,他竟然气得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直到这时,虞正清才又发话,“顾家先天名唤顾茂远,大致消息,我还是了解一点的……”
冯君听他细细说完,才微微一笑,“先放出去消息吧,说抓到了一个顾家子弟,可能勾结妙手阁,另外,把这三人的头挂出去……这个先天到底是谁?”
虞正清的眉头微微一扬,“这是大名鼎鼎的夺魂刺呀,左边虎口上的刺青,就是他的招牌……阳猊,我没说错吧?”
“应该是夺魂刺,”田阳猊沉声回答,顿了一顿之后,他又出声解释,“神医对先天高手了解不多……说良心话,这些人也没资格让神医记住。”
他跟虞正清可不一样,对于神医不认识夺魂刺,他没有丝毫的意外,在修仙的人眼里,先天高手算得了什么?
事实上,夺魂刺在先天高手里,也算相当有名,行踪飘忽心狠手辣,此前曾经有人以为,此人是官府的执法人员,也有人说他是某个被夺了嫡的大家族继承人。
当然,也有人认为,他可能是妙手阁的人,现在看来,第三种说法已经被落实了。
这人除了心狠手辣之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比较阴柔,喜欢躲在暗中暗算人。
不过虞正清指出,真要说起阴柔来,顾茂远还在夺魂刺之上——顾家的先天沉默寡言,一般人很少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就算他想算计人,都是动手之后,别人才知晓。
田阳猊证明了这个说法,正是因为顾茂远喜怒不形于色,永远是一张死人脸,田家才会高度警惕对方的行事。
用田阳猊的话来说就是:你丫都是先天了,何必整天绷着脸?
就算是喜怒形于色,谁又能奈何得了你?
一番审讯完成,一个小时就过去了,到最后,冯君也没杀了顾家武师。
他等着钓顾茂远前来,没错,这一次,他是真的打算干掉对方的先天。
顾家已经找过他两次麻烦了,第一次是无妄之灾,第二次更是伤了郎震。
欺我一次两次,其错在你,欺我三次,其错在我!
但是田阳猊小心地提出请求:能否将此人弄成白痴?咱们的对话,被此人听去不少。
这还是底气不够硬,生怕顾家将此人救走,田家可就倒霉了。
冯君比较抵触这么做,因为他觉得此人还算光棍,应该给个痛快的死法。
而且这么明显动手脚,仿佛他怕了顾家一般。
不过最后,他还是同意了田阳猊的请求——人活在世上,不能太过特立独行,田家虽然有求于他,但目前看来还是合作关系,他也得考虑对方的感受。
但是他坚决表示,自己不会动手,“弄不弄傻他,那是你田家的事,我还是那句话,别弄死他就行……他肯定会死,但不是现在。”
虞正清却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里暗暗感慨:这神医的底气,还不是一般的足啊。
于是,他也就拿定了一些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冯君的小院外,又挂出了三个人头,暗桩、暗堂杀手和夺魂刺。
前两者也还罢了,第三位虽然被掀掉了天灵盖,可是夺魂刺名气极大,肆虐周边几个郡近二十年,真有不少人认出了这颗人头。
次日的下午,一行人找到了止戈山,求见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