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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冯君。
他看了看菲菲的伤势,虽然不是很懂,但也知道她伤得不轻。
从地上站起身,他怒视着对方一行人,“一个小女孩,被你们打成这样,好狠毒的心肠!”
听说这女孩儿是收石头的人雇佣的,赵二爷也傻眼了,更关键的是,他被对方话中毫不掩饰的杀气吓到了。
他很想辩驳一下,说就算是你雇佣的人,那也是个没背景的孤儿,略略惩处她一下,你用得着这么杀气腾腾吗?
孤儿就是原罪,就算赵家堡里,失去父母的孤儿,也比其他赵家族人低人一等——这还是看在都是赵家人的面子上,没妈的孩子像棵草,这话一点不假。
不过,赵二爷就算有再大的委屈,也不敢再出声说话了。
一个中阶武师说想要杀人的时候,一般人还是不要忽视其威胁的好。
就在他纠结之际,邓老二终于追上了那名逃跑的武者,一剑斩过去,对方就算躲得快,半边的头发也被削掉,还有一块巴掌大小的血淋淋的头皮。
这是直奔着杀人去的呀!这武者吓得魂飞魄散,身上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股劲儿来,猛地提速向前蹿去,嘴里大声喊着,“我错啦,我知道错啦,愿意赔偿……我愿意赔偿啊~~”
邓老二原本恨不得杀死对方,眼见对方吃了这么一剑,额头鲜血淋漓,心中的戾气顿时消失不少——中二少年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事实上,他长这么大,还没杀过人呢,平时幻想起来,都是满脑子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他羡慕那种快意恩仇的生活,这是每个初出茅庐的年轻武者的梦想。
但是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他还是忍不住心软,对方似乎……罪不至死?
当然,他也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对方,而是一边衔尾直追,一边大声发话,“菲菲,你想要他的命,还是想要他的赔偿?”
行侠仗义嘛,肯定要考虑当事人的感受。
此刻菲菲的脸色依旧苍白,不过眼神已经恢复了灵动,闻言她大声回答,“二少爷,能不杀人……还是不要杀人好了。”
邓老二闻言,终于停下追逐的脚步,气喘吁吁地大声发话,“算你小子运气好……说吧,打算怎么赔偿?”
“我出十块银元,”那位没命地大喊,又跑出去百余米,才停下脚步,一边大口地喘气,一边绕着圈子向赵家堡的人走去,“我那一脚不算如何用力,你砍我一剑,我也不计较了。”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肯定不会提出这么屈辱的条件,但是他已经看出来了,连二爷都被对方突然冒出的中阶武师吓到了,他也只能忍辱负重了。
事实上,他认为还是己方安排有误,轻敌了,以为对方只有一个武师,赵二爷带了二十多名族中好手过来,认为基本上吃得对方了——起码能让对方不敢轻启战衅。
但是一步错步步错,现在他只能暗暗抱怨:为什么不倾尽全村之力,前来逼迫这四人呢?
赵家堡村子不算大,却也有一千多人,其中除了五六百佃户,赵家人有近八百人,若是全力以赴的话,能拉出来百十来号青壮武者。
若是所有战力都拉出来的话,就算对方又多出一个中阶武师来,那又如何?
邓老二听到对方的话,眉头微微一扬,他觉得这条件虽然不是太好,也算是有诚意了。
十块银元,几近于一个镖师两个月的收入,而菲菲这种年纪的小女孩儿,就算被拐子拐走,最多也就卖出这个价格。
没办法,小孩没人权,更别说孤儿了,这还是菲菲面目清秀,要是换个丑陋点的,能不能卖到五块银元,那都很难说。
他觉得条件尚可,菲菲也颇为心动,对她来说,受点苦算什么?能挣钱就好!
然而,他俩才表现出一些意动,冯君就是冷冷一哼,“你这条小命,就只值十块银元?”
他说的小命,当然指的是赵家那名武者的小命——我们不杀你,你只拿出十块银元来买命?
那名武者听到这话,脸却是一黑:有你这么算账的吗?
当然,冯君这么想,也不能说就是错了,邓老二听得就是眼睛一亮,大声发话,“是呀,你现在是要为自己赎命……开个诚心的价钱。”
武者实在无奈了,于是看向赵二爷,“二伯,您看?”
赵二爷哪里敢说什么?他还怕对方迁怒杀人呢,只能叹口气摇摇头——你还是想一想,自己到底值多少钱吧。
值多少钱……那名武者也纠结了,他当然认为自己的命很值钱,但是赎命的话,价钱肯定不能报得高了。
沉默半天,他才出声发话,“五……三十块银元,再多的话,你不如杀了我算了。”
“嘿,”邓老二气得笑了,“你这种劳力,卖到矿山去,起码值五十块银元,你信不信?”
年轻的劳力,还是中阶武者,怎么都值这个价钱。
把人卖到私矿上,在这个位面也是违法的,雄风镖局要注意口碑,平时是不做这种生意,但是他们常年跟各种白色、黑色和灰色的势力打交道,真有这个门路。
然而这武者也很光棍,“我就只有这么多钱,再多也没有了,你要是不答应,就把我卖了好了。”
其实他心里笃定,对方不会将自己卖到私矿,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违法行为,眼下周围围观的,全是赵家的族人,对方不能将在场的人全部灭口的话,就不能这么做。
邓老二一听这话,也有点头疼,他虽然年轻,却也知道灭口的重要性——为了区区二十块银元的差价,值得如此大费周折吗?
而且,他并不确定,己方能不能将对方全部留下,按照常情来说,这是不太可能的,对方二十多个人,可能打不过己方四人,但是四散而逃的话,他们也很难全诛对方。
就在他犹豫之际,冯君出声发话了,“那就三十块银元好了,拿出来,我们才放你离开。”
“我怎么可能随身带那么多银元?”中阶武者大声叫了起来,“我得回去筹钱。”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人影一闪,郎震已经出现在他面前,抖手就是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厉声发话,“怎么跟武师大人说话呢?居然还敢发问……你乖乖回答就好!”
对武师应该有所恭敬,是这个位面的共识,当然,这种共识不是强迫性质的,但是搁在现实社会,一般人没事也不会对一个处长不敬。
这一记耳光抽得不轻,那位被抽得转了一个圈,才定下身子。
他捂着脸庞,晃一晃脑袋,才出声回答,“是……是我错了,但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银元。”
他嘴上说得恭敬,但是大约是平日里横行惯了,并不能彻底隐藏住眼中的怒火。
“麻蛋,你找死吧?”邓老二闻言大怒,“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你留下来,等你赵家堡的人带了钱来赎人!”
中阶武者并不做声,目光也很淡然——只要自己现在死不了,等族中人回了村子,再次来到此地时,谁占上风还不一定呢。
“不用那么麻烦,”冯君在一边出声了,“那三块石头,顶了三十块银元吧。”
“这怎么可能,”有人高声叫了起来,“就算它们不值两百银元,你们也开出了八十银元的价格,怎么能顶三十块银元?”
冯君淡淡地看他一眼,“那就只顶二十块银元好了……”
这位顿时傻眼,没想到自己的抗议,却使得对方变本加厉了。
“八十块你们不卖,非要二十块卖,这不是犯贱吗?”郎震不屑地冷哼一声,“还有,你、你、你……将兵器留下,算十块银元。”
这就是赤、裸裸的强权逻辑了,不过独狼没有任何的不适感,干过镖师的人,有没有正义感,这不好说,但是可以肯定,绝对没有道德先生——心软的人,早就尸骨不存了。
面对这样的讹诈,赵家堡的人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认怎么着,根本打不过呀。
三块石头原本就丢弃在这里了,这一次不过是被对方正式取走了,但是郎震点出的四把兵器,价值远在十块银元以上,应该是接近二十块银元了。
所以赵家堡的人选择了凑钱,他们此番是来敲诈的,并没有带多少钱,二十几个人凑来凑去,也不过才刚刚凑出了五块银元。
郎震毫不犹豫地一指赵二爷,“你,腰里那块玄铁,拿过来!”
他的眼力,当然也是一等一的,知道这块玄铁的价值,应该超过了五块银元,若是能打造成兵刃,价值还得翻个三四倍。
不过赵二爷这次很痛快,二话不说就解下了玄铁,黑着脸,带着人离开了。
走出四五里地之后,他才咬牙切齿地发话,“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有人小心翼翼地发问,“要不要通知大郎一声?”
大郎就是在息阴城军队里服役的武师,修为已经逼近了中阶武师,是赵家堡的后起之秀。
(更新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风笑应该今天回来,当然,要是回不来的话,记得我曾年轻过……错了,记得用月票召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