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势力错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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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夏的话顿住,片刻才接着道:“一个年尾,一个年头,其实只小了一年,苏贵妃又极得皇上恩宠,苏贵妃的哥哥苏广溢已经做了五年的吏部尚书了,苏氏一系,实力强劲。除了这两党,还有位姚贤妃,姚贤妃声名不显,为人低调,也没有子女,无宠无子,几乎所有的人,都忽略了她。可她叔叔,是现在的禁卫军都指挥使,她三个弟弟,都在军中,年纪虽然不大,却都已经是战功卓著的青年将军。”
李文山专注的听着,“我听古六说起过这个姚贤妃,可她没有孩子……”
“没有孩子,不见得没有想法。”李夏打断了李文的山,“后宫美人众多,年年纳新,就现在,已经有六位皇子了。”
李文山轻轻抽了口气,这个他听说过,挂耳而过,现在再听阿夏说,突然有了股令了恐惧的扑面之寒之恐。
“除了这些,还有太后。”李夏的话顿住,有几分怔忡,当时她还是傻得厉害,直到主政两年之后,她才意识到,当年那一片混乱中,太后一系,始终都是最强劲的那一党。
“五哥,太后,还有王爷,肯定也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他们都是天生的局中人,身在其中,不进则死,这是没办法的事。”
李夏后面两句话说的极轻极淡,她当年就是这样,不进,则死,不杀了别人,就得被别人杀了……
李文山一口凉气没暖过来,又猛抽了口凉气,“阿夏,你这一说……我也觉出来了,唉!早知道这样,不进这个万松书院就好了,就不该进……”
“京城伯府,还有大伯,应该已经站进太子党了,有机会你再问问秦先生。要不然,也不能让老三跟着明绍平走这一趟,大伯也不会传那样的话。五哥,你进不进万松书院,咱们一家,都脱不出这场党争。”
李文山听的头皮都麻了,“那咱们……阿夏,这岂不是……这算脚踩两只船吗?”
李文山一脑门子乱麻,一会儿想到这儿,一会儿想到那儿。
“五哥!”李夏有几分无语的看着他,“我跟你说这些,只是让你心里有个数,踩几只船这事,你不用想,还轮不着咱们想,你现在跟在秦王身边,不说在最中心,也差不多了,对这些事,你心里得有数,得能知道大分寸,别的……现在想也没用,不如不想。”
李夏连声叹着气,“五哥,你不用想太多,这种事,天命所在,咱们这些凡俗之人,能做的,就是尽量保全自己,保全咱们家,但也只是尽个人力,真要是命数在那儿……五哥,咱们尽人力,别的,听天命吧。”
“我也是这么想!”李文山从一通混乱中硬挤出来,脱的干脆利落,手举起来,果断往前一挥,“阿夏别怕!有五哥我呢!车到山前必有路!事到临头必能解!咱们见招拆招,不怕!”
李夏仰头看着五哥,笑起来,五哥就是这样,乐观无比,勇往直前,虽然想的少了点儿……
………………
李文山带着李夏,天不亮走,天黑了才回,徐太太这一天担忧的不能再担忧了。
李县令更不用说了,从县衙到城门,再从城门到县衙,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趟,急的脖子都长了。
李冬和洪嬷嬷也跟着担忧不已。
倒是李文岚,别人都担忧,他生闷气,一整天都嘟着嘴不高兴,大哥带阿夏出去,肯定玩好玩的,吃好吃的去了,他们竟然不带他!
李文山带着李夏回来前,李县令已经急的火气都上来了,李文山回来前,咬牙切齿要在李文山回来后好好教训他,非罚跪不可!
等李文山进了门,李县令一腔的急怒如沸水泼在雪上,眨眼就不见了,只急着吩咐徐太太、李冬以及所有人,“你去哪儿了?怎么能这么晚……看看,都这么晚了,快端盆热水,让你哥先洗一洗,饭吃了没有?先拿杯茶,一直骑马?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腿上磨破皮没有……”
李冬一边团团忙,一边时不时瞄她爹一眼,刚才她爹发那么大的火,她吓的不行……这会儿火气哪儿去了?
………………
隔天下午,李文山启程返回杭州城,县衙后宅的生活恢复如常,李文岚和李夏的课,照样上起来。
郭胜上了大半个月的课,李夏始终如一,专心听课,临字,几乎不说话,更不问一个字,郭胜的心里的灼热渐退,渐渐安定下来,她很耐心,他也要耐心。
郭胜给李文岚讲了一页多书,李文岚站到外面银杏树下,一边哇哇的背着书,一边从一块矮矮的青石板上跳上跳下。
李夏临完一篇字,扫了眼面对着她,端坐在桌子旁,低头悬腕写着字的郭胜,一边抽了张纸过来,接着临字,一边稍稍提高些声音道:“紫溪盐场边上。”
郭胜浑身一震,手里的笔一下子戳在纸上,直戳的墨汁四溅,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李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个地方,叫溪口镇。”李夏低着头,慢慢的一笔描下去。
郭胜呼的站起来,两步走到李夏旁边,坐到一半,又呼的立起,看了眼在外面一边背书,一边跳上跳下的李文岚,拂了下衣襟,才又重新坐下,屏气凝神,听李夏说话。
“溪口镇上,有一户姓赵的人家,商户,家主赵恢庆,继妻孟氏,去打听打听这一家人,越细越好。”
李夏一边瞄着字,一边声无表情的吩咐道。
“是。”郭胜用力压下那股子几乎压不下去的激动兴奋,坐了片刻,才两只手用力撑着桌子站起来,两条腿僵直的走回自己座位旁,僵直的坐下,重新提起笔,却手抖的根本没法写字。
他一生所求所愿啊……
李夏始终没抬过头,只是专心的临贴写字。
郭胜呆看着李夏,只是看,无所想。
他现在心情过于激荡,他虚度的这几十年里头,头一回,他这心情澎湃激荡混乱茫然到无法思考,无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