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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对于晋宁县的一众百姓来说,这只是寻常的一夜。
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一晚城中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且这变化还在持续。
根据陌子鸣所掌握的线索,这晋宁县中的胡人近三成乃是细作也或是被细作所利用。
昨晚他与白素贞、小青只是清理了鸠摩以及其手下的重要成员。
至于那些个虾兵蟹将,陌子鸣懒的亲自动手了,那便交由官府去办。
一早,陌子鸣再次来到县衙。
门口的衙役一见陌子鸣到来,心里竟有些发虚。
但也不能装作无礼,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询问:“不知公子所到何事?”
“麻烦通知一下赵大人,就说我有要事相见。”
衙役愣了愣,随之回道:“抱歉,大人有要务在身,不便见客。”
“那就抱歉了!”
陌子鸣的话音犹在,身影却已然消失不见。
“人呢?”
衙役吓了一大跳。
“快,快去禀报大人。”
另一个衙役匆匆跑向内院。
而这时候,陌子鸣已然出现在内院。
赵大河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头晕晕沉沉正准备洗漱,听到外面传来丫环一声尖叫,不由大声喝问:“怎么回事?”
“老……老爷,有人找你……”
“是谁这么不懂规矩?”
赵大河一脸阴沉走了出来。
结果一看是陌子鸣,也不知为何,竟无由地打了个寒颤。
昨日里在公堂上的经历,令他记忆犹深,毕竟太真实了,就像是真的去地狱里逛了一圈。
以至于昨晚一直都在做噩梦,也不知吓醒了多少次,淌了多少冷汗。
“怎么是你?你……你跑来做什么?”
赵大河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威严,战战惊惊问道。
“大人,大人……”
衙役匆匆跑了进来,结果发现陌子鸣竟已站在院中,不由一脸呆痴。
“嚎什么?”
“大人,他……他……自己闯进来了……”
衙役结结巴巴回了一句。
当着手下的面,赵大河也只能挺直了腰杆,冲着陌子鸣喝道:“你胆子不小,怎敢擅闯县衙?”
陌子鸣笑了笑:“大人,并非在下擅闯,而是他们不予通报,说什么你公务繁忙,不便见客。”
换作旁人,赵大河怕是早就恼羞成怒,喝令手下拿人了。
但他对陌子鸣讳测莫深,还真不敢轻易得罪,故而装模作样冲着手下喝斥了两句。
“行了赵大人,你先看看这个……”
说话间,陌子鸣上前两步,摸出一物递给赵大河。
赵大河下意识接到手中一看,当下里脸色惊变,腿一软……
“好了赵大人,咱们进去说话。”
陌子鸣虚空一托,几乎是将赵大河拽着进到屋子里。
这一刻,赵大河的脑子已经懵了。
不过同时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一见到陌子鸣便会莫名心里发虚。
明白陌子鸣在公堂之上为何那般坦然,甚至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下官不知陌大人驾到,之前多有冒犯,实在是罪该万死……”
赵大河汗如雨下,躬着腰不敢直起身,腿一直打颤。
他小小一个七品县令,居然差点对三品大员用刑?要不是师爷拦着,还不知会闯下多大的祸。
罪该万死本是一些官员常挂在嘴边的词,借以向上司表达真心悔过的态度。
结果,陌子鸣却回道:“是么?赵大人也觉得你自己罪该万死?”
“扑通~”
这下,赵大河终于崩不住了,当即瘫软到地上。
“好了,别演戏了,起来说话。”
陌子鸣走到附近的桌边坐了下来。
赵大河哪里敢坐?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勾着头不停地打抖。
“赵大人,本官问你,这晋宁城中到底有多少他国的细作?”
“啊?”
赵大河本以为陌子鸣此来是秋后算帐的,结果却出乎意料,怎么又问起了细作的事?
“怎么?回答不出来?”
“不不不……”赵大河赶紧摆手,嗫嚅道:“这个……这个……”
陌子鸣脸色一沉:“你是回答不出来,还是不敢回答?”
“扑通~”
赵大河又一次跪到地上,一头冷汗道:“大人,大人且听下官解释。
想来大人已经暗查过了,这……这晋宁城中细作的确不少……”
“呵呵,看来你还是心里有数的……”陌子鸣讥讽地笑了笑:“既然知道细作不少,为何不抓?
难道赵大人与那些细作有所勾结,有利益关系?”
此话一出,赵大河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大人明鉴,下官身为朝廷命官,怎敢出卖朝廷?”
“你不敢?你身为晋宁县的父母官,明知城中细作不少,却依然放任之。
那些胡人之所以敢在城中胡作非为,你敢说与你没有关系?”
“大人,大人,下官冤枉……”
“够了!本官不想听你狡辩。现在,本官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立即命人封锁城门,全城抓捕细作,一个也不许放过!
如你再敢耍花样,休怪本官先斩后奏!”
一听先斩后奏这个字眼,赵大河更是吓得惊魂魄散,当下里大声回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还有,赵大河,如若以后本官再听到你放任那些胡人在城中胡作非为,一定饶不了你!”
“是是是,下官明白了,下官以后一定会严加管束那些胡人。”
这时候,赵大河只求免罪,哪里敢耍什么小心眼?
“如此甚好,那本官拭目以待,你好自为之。”
说完,陌子鸣起身而去。
“下官恭送大人!”
待到陌子鸣一离开,赵大河当即开始行动,先封闭城门,任何人未经许可不得出入。
同时,派人将城中所有胡人带到衙门挨个盘问与甄别,但凡有细作嫌疑的通通押入大牢再慢慢细审。
一时间,城中可谓是鸡飞狗跳,风声鹤唳。
不过,此次行动却让一众百姓拍手称快,毕竟他们苦胡人久矣。
结果次日里府衙便有加急公文传来,说晋宁县抓捕胡人的消息已经传到府衙,令得不少他国使臣纷纷到府衙抗议。
公文中不仅严厉训斥了赵大河一番,同时还严令他无条件立即放人。
这,正是各地胡人敢于嚣张的重要原因。
因为各地的官府都不想惹麻烦,得罪了他国使臣很容易受到上司的责罚,严重时甚至有可能挑起战争。
收到公文之后,赵大河可谓头痛不已
不放人,就等于公然抗衡府衙的命令,得罪了上司。
但如果放人,必然就得罪了陌子鸣,后果更加难料。
百般无奈之下,赵大河找来师爷想拿个万全的主意,最好是两边都不得罪。
结果,平素里左右逢源的师爷也束手无策。
最终只能叹息了一声劝道:“老爷,事到如今,想要两边都不得罪恐怕不可能。”
“那怎么办?”
“这就要看老爷的魄力了。”
“混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推三阻四的?有什么主意赶紧讲。”
“是是是……”
师爷赶紧应了一声。
毕竟,他与赵大河是一条船上的,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大人,说句不恭敬的话,知府大人虽然是大人你的顶头上司,但也不过才五品,可陌大人可是堂堂三品。
而且,听说陌大人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未来封候拜相恐怕不在话下。
这么一对比,大人你说该得罪谁,不该得罪谁?”
闻言,赵大河没好气道:“你说的这些本官自然是懂的,但俗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
陌大人毕竟是京官,此事一了他拍拍屁股走人,到时候府衙那边下官如何应对?
搞不好知府大人再参本官一本,说本官不服从命令,那本官的前程恐怕就彻底完了。”
“的确有这种可能,但是大人如若顺从府衙的命令把人给放了,陌大人难道会罢休?
听说陌大人可是有御赐金刀的,要是……咳!”
说到这里,师爷不由干咳了一声。
如此一说倒是令得赵大河不由想起陌子鸣所说的先斩后奏,当下里打了个寒战。
如果说砍头和罢官必须二选一,他选哪个?
于是乎一咬牙:“也罢,先不放人,本官这就上书府衙说明情况,就说是陌大人的命令在先。”
这样做或许可以脱责,但也会因此而得罪府衙。
但赵大河没办法,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也所幸他做了这样的选择。
因为,陌子鸣依然在暗中关注此事,如若赵大河真敢放人,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必然会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在这次抓捕行动中,王化成父子也被牵扯出来。
这父子二人与那些胡人之间有着不少见不得光的交易,再加上赵大河急于撇清关系,自然不会手软,直接判了王化成父子斩首之刑,并抄没其家产充公。
消息一传出,不少百姓高兴得奔走相告,甚至还有人当街放鞭炮庆祝。
借着这次的行动,赵大河多少也算挽回了一些脸面,同时也在极力弥补以下犯下的过错。
正所谓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两日后,乔生终于得偿所愿,与连城正式拜堂成亲,也算是完成了之前未完成的婚礼。
夫妻二人自然没忘记陌子鸣这个大恩人,包括乔举人也是一样,派人四处寻找陌子鸣准备重重酬谢一番,结果找遍全城都未找到。
其实陌子鸣已经离开了晋宁县,继续周游四方,一边修炼一边寻找散落于民间的古籍。
这日里来到了一处小镇,听闻当地有个名叫方孟的才子文才出众,且爱好广泛,天文、地理、医学、数术、书画,可谓无所不精,家中也收藏着不少古籍。
于是乎,陌子鸣打听了一番对方的情况,然后一路找了过去。
没料,找到方孟家里时,却被其家人告之说方孟去县城吊孝去了,恐怕要等两日才会回来。
陌子鸣也不可能在小镇里干等,于是便带着白素贞与小青一起前往县城。
到了县城一问,方知死者乃是县城里的一介名儒,名叫周仲新,曾经收过不少学生,方孟乃是其最得意的一个门生。
再详细一打听,周仲新竟然是上吊自尽的。
但,其家人以及不少学生认为其死得蹊跷,很可能是被人谋杀并伪装成上吊自杀的现场,并报了官。
此事也引起了城中不少百姓的关注。
因为周仲新在县城里是个名人,且德高望众,不少百姓都很尊重他,尊称其为先生或周老。
他的死,引起了不少百姓的热议,有人为之惋惜,也有人认为周仲新为人乐观各善,家境也好,没理由自尽,恐怕真的是被人谋杀。
如此一来,倒也让陌子鸣有了兴趣,决定查一查此事的真相。
于是,让白素贞与小青自行去逛街,他自己则买了一些祭奠物品来到了周府。
陌子鸣一副书生的打扮,又拎着祭奠物品,门外的下人没有阻拦,还带着其进了设在东院的灵堂内。
进了东院,陌子鸣发现院中站着两个衙役,看样子不像是在查案,倒像是在这里值守。
烧了纸,点了香,又有下人客客气气邀请陌子鸣去前厅饮茶。
“对了,不知方孟在不在府中?”
“哦?你找方公子?”
“对!”
“哦,方公子在后院,请随小的来。”
下人换了个方向,带着陌子鸣走向后院。
一进后院,便听到了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以及一个男子低声相劝的声音。
发出哭声的乃是一个老妪,看样子应该是周仲新的夫人。
另一个,应该就是方孟了。
果然,下人快步上前揖了一礼,并道:“老夫,有位公子前来吊孝,并说要找方公子。”
“哦?”
闻言,方孟抬眼瞟了过来。
陌子鸣上前揖了一礼:“在下久仰周老先生大名,偶经此地,惊闻老先生仙逝,故而前来拜祭,还请老夫人节哀。”
“多谢这位公子……方孟,老身去休息一会,你陪这位公子叙叙话。”
“嗯~”
方孟点头应了一声。
“不好意思,老身有些疲乏,公子还请自便。”
“老夫人不必多礼,身体为重。”
待到老夫人被丫环掺扶着离开之后,方孟疑惑地瞟向陌子鸣问:“不知这位兄台贵姓?找方某有何事?”
“免贵姓陌。”
“原来是陌兄……”
“听闻方兄喜欢收藏各类古籍,在下慕名前去拜访,结果你家里人说你到县城来了。
待在下到了县城之后,方才听闻了关于周老先生离世的缘由。
据说老先生是上吊自尽,但很多百姓不信,认为事有蹊跷。”
一听此话,方孟不由长长叹息了一声:“没错,直到现在师母也不信先生会自尽,认定是有人害了他。”
“这个可能理解,毕竟老夫人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现实。”
“其实,小生也不愿相信先生会自尽,只是……”
说到这里,方孟不由皱了皱眉:“经官府再三勘察现场,包括小生与一些同窗也反复查看与调查,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现在,唯一可疑的就是动机。
正如百姓所议论的那般,先生完全没有理由自尽。”
“原来是这样……正好,在下一向对奇案比较感兴趣,或许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哦?既如此,那陌兄不妨与小生一起去现场一观。”
“那就有劳方兄了。”
“陌兄,请!”
方孟抬了抬手,带着陌子鸣一起走向位于西院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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