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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草堂外抓羊拐的暖暖被这笑声吓了一跳,羊拐落地,暖暖也并不懊恼,而是点点头,少爷人缘真好,大家见了少爷就高兴。
薛青有些无奈:“我很好笑么。”
乐亭收住笑,道:“不是你好笑,是你的话...”
薛青道:“春晓姑娘唱的的确好啊,我不好意思开口也很正常。”
乐亭道:“不会啊,她唱的没我唱的好,我不觉得好笑啊。”
薛青大笑,拱手施礼道:“小弟佩服。”
乐亭还礼道:“多谢多谢。”
二人相视又笑了,乐亭道:“好了,唱来我听听。”
薛青也不再拘谨,将明月几时有唱了一遍,乐亭侧耳专注倾听没有丝毫的笑意,一曲终了他沉吟道:“倒是没听过这种曲调...也说不上好还是不好。”
薛青道:“就取个新意,春晓歌技提高不是短短几日能做到的,待这次能侥幸得胜,日后便有机会被教授更好。”
乐亭点点头,道:“好,我记下了回去试试,明日带琴来。”说罢要起身。
薛青将春晓拿来的小包袱拿过来,道:“还有这个。”说着打开露出其内两块银子,这是一锭银子铰开的。
乐亭怔了怔,道:“这是...”
薛青将其中一半递给他,微微一笑道:“这是书中自有黄金屋。”
乐亭道:“你还收钱了?”
薛青道:“当然要收钱,拿自己的技艺来挣钱天经地义,劳动最光荣。”
乐亭哈哈笑:“劳动最光荣。”
薛青道:“春晓姑娘说了,如果能拿了千金,她会再给我们一百两银子,如果拿不到的话,就只有这点辛苦费了。”
乐亭伸手拿过这锭银子,道:“所以为了再得一百两银子我要更尽心。”
薛青伸手比划一个五,道:“五十两,一人一半。”
乐亭再次大笑起身而去。
郭子谦说乐亭的娘是个瞎子,乐亭每天伺候完母亲再去卢家做工,然后才可以来社学读书,晚上伺候完母亲才能抽空补缺下的功课,点灯的钱是没有的,靠着给邻居家锄草借用其灶火间的灯光……如果钱能宽裕一些,日子总能稍微自如,薛青将余下的一块银子收起来,看看天色是到了社学上课的时候。
暖暖道:“少爷我送你去。”从这里到学堂要走山路,薛青拿起木拐谢绝让她看家自己去了。
得得得,木拐敲在山路台阶上发出轻声,薛青的脚步虽然缓慢但稳健,走了没多远察觉有视线便抬头,就看到尽头有人站着,清晨的日光下闪闪发亮一瞬间看不清形容。
薛青加快了脚步,走到那人面前,微微一笑。
张莲塘也不说话只是视线由上及下又由下及上打量她,穿着的衣衫宽宽大大,越发显得整个人瘦一圈,脸更小了下巴尖尖,鼻头上有汗珠渗出,在日光下闪闪。
薛青任他看,还转了转身,想了想又将拐杖递到右手拄着向上迈了一步,右手能抓握能吃力可见是不会残废了。
张莲塘这才也笑了,道:“恭喜。”
薛青笑了笑还礼。
张莲塘道:“信已经送到京城了,杨老大夫没有回信只捎了个话说,知道了。”
薛青道谢。
张莲塘看着他一刻,道:“需要车马吗?”
这话什么意思?如果有其他人在场听了一头雾水,但薛青却很明白,先说了京城又说了车马,自然是指要不要送蝉衣,看着张莲塘一笑,道:“不需要。”
张莲塘道:“春阳少爷那边安排好了吗?”
薛青嘻嘻两声没有说话。
张莲塘侧身示意自己先迈步向前,一面道:“不要左顾右盼了,你能做出这种事,我并不奇怪。”
薛青跟上道:“可是我奇怪莲塘少爷怎么觉得不奇怪?”
张莲塘回头,视线落在她的右肩,指了指道:“青子少爷好像不是那么宽宏大量的人,且不说能不能被伤成这样,伤成这样一笑泯恩仇真是不可思议。”
薛青笑了道:“我在莲塘少爷眼里竟然不是好人?”
张莲塘视线看向她,用扇子敲了敲她的头,道:“薛青,别忘了我第一天见你你就让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一天,是那个忘了叫什么的婢女洗澡要陷害她去看那件事吧,薛青道:“冤枉,分明是你小人心。”
张莲塘再次敲她的头,道:“我又不是傻子,你如果有心瞒我,就不该来问我那么多,大人们把我们这些人当小孩子做的事不理会不在意,但你我都是孩子,大家心里想什么做什么都清楚的很。”
薛青道:“莲塘少爷比我大几岁吧…不算孩子了吧,是想得太多了吧。”
张莲塘用扇子加重力气敲她的头,道:“你要是不想让我想的太多,怎么这么久了还不来打听你的邻居小姑娘怎么样?”
薛青道:“这事大家都知道了,随便一问就可以,不用麻烦莲塘少爷的。”
张莲塘说了声好,收回扇子转身便走。
薛青忙笑着跟上,道:“别气别气,不要这么小心眼。”
身后木拐蹬蹬,显然走的很急。
伤的不轻,到底是气血不足,上个山路还要拄拐,张莲塘放慢了脚步,薛青跟了上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不敢透露半点的,你看就算再小心,你还是猜到了。”
张莲塘道:“我猜到一是因为我参与其中,二是因为我跟你熟,别人谁会想得到你这么大胆,竟然敢将人偷出来。”
薛青看着这少年人背对自己的身影,笑了笑,其实你还是跟我不算很熟…..这里的人都跟我不熟,所以能猜的都也只猜到一半。
“我原本也没敢往这里想,直到听说双园有两个女子跳湖自尽,再一打听叫什么,我要是再猜不出来,岂不是傻子?”张莲塘接着说道。
薛青道:“是,我们冒险了,实在是也没别的办法。”
张莲塘停下脚转头看她道:“是怎么伤的?”
薛青道:“在湖边做投水的假象,然后往外跑的时候遇到了刺客…也算倒霉。”
张莲塘道:“也算幸运…要不然你以为一个投水假象真能逃掉?现在是没人顾得上,否则你不就是伤一条胳膊…”用扇子戳薛青的头,“头都没了。”
薛青笑着歪头躲,道:“再敲下去头也要没了。”
张莲塘道:“很得意吧?”伸手指出了她手里的拐杖。
小少年这样子显得瘦弱又狼狈,指着她说得意的张莲塘是第一个,嗯,四褐先生说过还挺高兴。
薛青嘿嘿笑起来,是啊,很高兴,也很得意啊。
张莲塘摇头似乎无奈,道:“真是胆子大啊…无知无畏啊。”
薛青对他施礼,道:“多谢莲塘少爷周全。”关于她去找过张家商铺的那些事张莲塘必然已经给家人合理的解释了。
张莲塘道:“不用谢,不周全我自己也要被牵连…需不需要再给杨老大夫送封信?”
薛青对他一笑道:“不用,已经写好了,信随人到。”
张莲塘道:“柳春阳虽然倨傲,做事还是机灵的。”说罢摆了摆扇子,“快去听课吧。”
薛青应声是越过他向前走去。
张莲塘又唤住道:“喂,别太得意,这只不过是因为你们是小孩子….”
大人们因此而轻视,想不到也不敢想而已,并非她做的多完美无缺,从此便自鸣得意大胆。
薛青回头对他一笑,“知道了…好啰嗦啊。”
不像话,怎么说话呢,真是越发大胆了,张莲塘想道,见这小少年笑意盈盈的冲自己摆摆手迈步去了。
初秋的山风吹来,身边山石间的树木草丛一起刷刷作响,还有笃笃的上课钟声传来,不知道为什么,张莲塘只是站着一动不动,衣衫随着山风飘扬。
“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张双桐的扇子搭上来,人也探头,“你笑什么?”
张莲塘道:“你看那丛野竹像不像在击鼓说书?”
什么?张双桐随着他所指看去,山石中是长着一丛野竹,此时正随风摇摆,击鼓说书真是想象不出来。
“不要胡思乱想了…青霞先生今日指点制艺,我们快去等着吧。”他道。
张莲塘点点头二人迈步离去。
薛青已经坐到了课堂里,四周满是好奇说笑。
“…春阳少爷怎么打的你?”
“…你竟然敢跟春阳少爷打架..”
学生们叽叽喳喳,薛青并不理会,视线只是看着身旁空空的位子,“张撵怎么没来?也跟人打架了?”
苏方哼声嗤笑,道:“比打架还严重,他都当了刺客了…关在大牢里。”
所以那日张撵是被官兵抓住了,这是在她的预料中,时间时机都没有办法将张撵带走,只能退而求其次。
宗周死了,张撵应该能在牢狱之灾中脱困,毕竟不管怎么查他都没有杀人的能力以及机会。
最好如此…..
严先生走进学堂重重的咳嗽一声,嘈杂的笑闹散去,薛青也坐正了身子认真的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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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最后一枪?\秋至風露繁打赏和氏璧谢谢么么哒)